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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願(小小說)

作者:胡大漢
還願(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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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毛大陸早早地醒來,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刷着抖音。然後起床,去廚房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蛋,丢進冷水鍋裡煮了,轉身從奶粉桶裡舀了三湯勺奶粉到玻璃杯裡,去把燒水壺裡昨夜的水燒開,倒進杯子裡,用筷子攪拌幾下,就看到玻璃杯裡旋轉出一抹黃白相間的牛奶出來。大陸用筷子沾一下奶,放進嘴裡嘗嘗,有些燙,又去看看鍋裡,雞蛋還安靜地躺在水裡,雞蛋四周冒些小小的氣泡,他又走回餐桌旁,用手端起牛奶,輕輕地吹了一口,吱的一聲吸一口杯子面上的涼些的奶,嘴邊就浮出一片奶沫。

大陸放下奶杯,再次走向竈台,就看到鍋裡的水沸騰了,兩個雞蛋在水裡上下跳動着,碰着鐵鍋,發出磕嗤磕嗤的聲音。他轉身拿出一個瓷碗,從水龍頭裡放出冷水,用勺子摟出一個雞蛋放入瓷碗,又從鍋裡撈出第二個雞蛋倒進瓷碗。瓷碗裡的水一下就溢出來了!流出來的水,順着黑戚戚的竈台一直流着,流着,直到流到竈邊的洗碗池裡,他用抹布一抹,端着瓷碗走向餐桌,拿起一個雞蛋,在桌輕輕敲敲,露出蛋白,再敲幾下,蛋殼就松了,慢慢剝出一圈蛋殼,咬一口,流出黃黃的糖心。

這時,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伴随着一個聲音在喊,大陸,開門,大陸,開門……

“媽,爸,你們咋來了,咋先不給我打電話”

還願(小小說)

毛爸毛媽進屋,把背簍放下,背簍裡有白花花的花生,有香噴噴的闆鴨和臘肉,有長鼓鼓的香腸,有圓溜溜的雞蛋,有濕漉漉的青菜……

毛媽看看大陸桌上正在吃的東西說,大陸愛吃雞蛋呢,媽給你帶了土雞蛋,就是那個老母雞下的蛋,邊說邊打開冰箱,一看裡面空空的,轉身看看大陸,眼淚就流出來了,就數落起來,你娃兒不能這樣節約哈,該吃的得吃,該喝的要喝,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毛爸默默地從兜裡掏出煙,打燃火,抽了一口,欲言又止。

大陸趕緊接了母親手裡的闆鴨說,媽,你這是幹啥呢,你們這些東西還得帶回去,留着自己家裡吃,我可是天天在機關食堂裡吃得可好了,很少在家裡吃,今天中午還有人請我吃飯呢!算了,你們來了,我給朋友回個電話,我不去了,中午我陪你兩老吃飯。

母親一邊收拾着亂七八糟的屋子,一邊說着,大陸啊,我們這次來找你,是要帶你回去給菩薩還願的,你準備準備,午飯後我們就出發,去廟裡給你還願。

還願(小小說)

原來這一年來,母親總是擔心着大陸,于是去廟裡在菩薩那裡許願,保佑兒子平平安安,逢兇化吉。待到農曆二月十九菩薩生日那天,她會帶着兒子去廟裡燒香還願。毛大陸也是讀過大學的人,對什麼燒香許願這些所謂的活動并不在乎,可是在農村老家确是有些習俗,很難改變,再加上其實也是母親對孩子的一種希望和愛,每個孩子的健康都牽動着父母的心。而且大老遠辛苦坐車來到城裡,大陸實在無法婉拒父親母親。

毛大陸笑咪咪地說:好的媽,你說如何就如何,我去買點菜,午飯後,我們去爬山,去廟裡,我們多燒幾柱香,也祈求菩薩保佑您和我爸健康長壽,身體棒棒的!母親開心地笑笑,回了一句話,從小到大,就你娃兒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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