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上黑黝黝的,山風越來越大,一陣陣地呼嘯着,李二彪和老蛋依偎在一起,冷得不停地發抖。
李二彪和老蛋終究還是跑了。
天傍明的時候,李二彪和老蛋從山洞裡出來,他們來到了公路邊上的停車場。這停車場緊挨着107國道,過去是南來北往的馬車拉貨停下歇腳的地方,裡邊有飯店、旅館,能吃飯和住宿。現在更新了,改成了運輸貨車停車場。
李二彪和老蛋來到了停車場,他們到飯館裡買了二斤油條,兩袋豆漿,就去門口的一個角落裡等向南開出的貨車。他們一邊吃着油條,一邊看着貨車,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李二彪看到有一輛貨車正慢慢地開出停車場,看樣子好像是往南邊的方向開的,兩人趁機就扒了上去。
就這樣,李二彪和老蛋在村裡就一下蒸發了,民警在李二彪、老蛋和張有德家蹲坑了幾天,連他們個人影也沒等到,隻好收兵回營了。由于這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要案,這案子就暫時挂了起來。
石頭又去派出所問了幾次,王警官看着他笑笑,還是那句話:“放心吧,我們會抓他們歸案的。”
自從李二彪和老蛋跑了,張豹就跟廣州自己的二哥張有通了話,說是彪子和他的那個朋友要過去,叫二哥在廣州先給他們找個活兒,讓他們先躲一陣子。把這事交代好後他才放了心。
張豹放了心,他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就得意洋洋地去了養鴨廠,他心想,他娘的石頭你個鼈孫,這下叫你嘗到了我的厲害了吧?敢跟我作對,敢跟我叫闆,他娘的我把你們的大棚菜都毀了!
他倒背着手,嘴裡哼着歌,咿呀咿呀地走着。在去鴨廠的路上,他拐到了村國小,他想進去,扒頭往學校裡看看,學校裡靜靜的,孩子們正在上課。他呵呵地一笑,就進去了,他徑直來到了孫瑞華的辦公室,一進門,孫瑞華正好在,他呵呵地笑着說:“瑞華,就你一個人啊?”
孫瑞華一看是張豹,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你咋又來了?這大白天的,叫别的老師看見多不好!”
張豹呵呵地壞笑着說:“我看你一眼就走,他娘的我心裡想你啊!”
孫瑞華說:“你啊,真拿你沒辦法!”
張豹呵呵地笑着說:“瑞華啊,你男人當了鴨廠的廠長,這段日子他對你怎麼樣?”
孫瑞華笑着說:“當然好了,我跟他在一起過日子,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高興過,在家很聽我的話,每天還笑呵呵的。”
張豹說:“高興就好,高興就好。”又說,“瑞華啊,我想隻要他高興你也就高興,對吧?你高興,他娘的,那我心裡頭就更高興!”
孫瑞華白了張豹一眼,紅着臉不吭聲了。
張豹說:“瑞華啊,這些天我血壓有些高,心情也不好,你能不能下午去我家一趟,叫我,叫我也高興高興!”
孫瑞華一聽張豹這麼說,臉一下就紅了,說:“不行,大白天的幹啥啊!”
張豹說:“你看你,就這點兒事兒也不幫我,幫我解決一下困難嗎?”又說,“那我走了,下午我在家等你!你可去啊?”說完,他就走了。
張豹沿路咿咿呀呀地哼着歌,一會兒就來到了養鴨廠。一進廠大門,看見王玉峰正和他的小姨子苗小娥說笑,苗小娥很高興的樣子,咯咯咯地笑着看着王玉峰說:“王廠長,你長得真帥!俺覺得你是咱這村裡最好看的爺們!”
王玉峰也呵呵地笑着,用公鴨嗓細聲細氣地說:“小娥啊,你真會說話,我願意聽,别說是在這村裡,就是在大城市裡,我當年在工廠上班,當軸承廠的工廠中的房間主任,還是我們廠有名的帥哥呢,你想想,我既是工廠中的房間上司,又是帥哥,不是吹,我身邊有多少女工在圍着我轉哪!”
苗小娥咯咯地笑着說:“就是,像你長得這麼帥氣,咱這村裡哪兒有啊,就是在大城市裡也不好找,你簡直是太帥了!”
張豹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吭”地咳嗽了一聲,說:“你們這是在幹啥啊?”
王玉峰和苗小娥一回頭,看見是村長張豹來了,趕緊收住了笑。苗小娥收了笑,看着張豹不好意思地說:“姐夫,你來了?”
王玉峰也看着張有德,有些尴尬地說:“村長,你有事?”
張豹背着手,沒理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繃着臉跟王玉峰說:“王廠長,沒事兒了?”
王玉峰有些緊張地說:“我剛從鴨舍裡回來,碰到了小娥。”又跟小娥說,“小娥,你去忙吧。”
苗小娥聽王玉峰叫她去忙,就跟張豹笑笑,趕緊走了。
張豹背着手,來到了王玉峰辦公室,他一屁股坐在王玉峰的老闆椅上,看着王玉峰說:“王廠長,近來鴨廠有啥問題沒?”
王玉峰趕緊去給張豹倒水,他從暖壺裡倒了一杯水,放到張豹面前的桌子上,說:“鴨廠還行,鴨子長得很好。”
張豹說:“鴨子能下水了嗎?”
王玉峰說:“不能,鴨子還小,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才能下水。”
張豹說:“等鴨子能下水了,河裡的小魚小蝦就能吃了,這樣咱也省了些飼料錢。”
王玉峰說:“可不,現在鴨子正在長個,吃的多,我們的飼料有些緊張,要是能在飼料裡搭配些鴨子愛吃的蔬菜就更好了,既可以增加營養,又可以節省些飼料的開支!”
張豹笑笑說:“還蔬菜呢?石頭那鼈孫不給啊!”然後又高興地笑笑說,“他娘的,不給就不給吧,俗話說兒大不由娘!”
王玉峰說:“他石頭真不懂事兒,連你村長的面子都不給!”
張豹說:“我這村長算啥啊?現在他石頭翅膀硬了,哪兒還把我看到眼裡,别說石頭不把我看在眼裡,就連那他娘的春香寡婦、翠芳寡婦還有那山花寡婦都不把我放在眼裡!”
王玉峰說:“村長,你是上司,你别把那些娘們蛋子當回事,她們畢竟是女人家!”
張豹一聽女人兩字,他就想起了王廠長的老婆孫瑞華,他娘的,這村子裡的娘們數孫瑞華帶勁,這孫瑞華可是王玉峰,王廠長的老婆啊,她那身體多豐滿,她那氣質多書生!
張豹看着王玉峰對他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呵呵呵地笑了。
王玉峰看着張豹呵呵呵地笑,他不知道張豹笑什麼,他怎麼這麼高興啊?他看着自己笑啥呢?這樣想着,他就坐在了張豹對面的沙發上,也沖着張豹呵呵地笑。
張豹看着王玉峰笑了一陣,他想,你個熊貨,老婆被人家幹了你還不知道!我就喜歡這樣的,我叫你當鴨廠的廠長,都是看着你老婆孫瑞華,這人要是有了權力真痛快,自己雖然是個小村長,可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比個皇帝老子也不差!
王玉峰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他突然想起沒叫張豹抽煙,就趕緊站起來,從茶幾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遞給了張豹,說:“村長,你看我也不抽煙,你來了也沒叫你抽,真對不起啊!”
張豹呵呵呵地笑着說:“我知道你不抽煙,沒關系,我又不是客人,我要抽煙我會拿的。”然後站起來說,“就這吧,我還有事兒,走了!”說着他就站起來走了。
出了鴨廠,張豹覺得天還早,再說回家又是一個人,自己在家裡待着也沒勁,就又背着手,哼着歌,咿咿呀呀地向石頭的大棚菜地裡去了。
快中午的時候,張豹來到了石頭的大棚菜地,他看見春香、石頭娘還有李瘸子正在補種菜苗。那豆角王、黃瓜架也都變成了光突突地架子了,大棚裡幾乎沒有了什麼菜。張豹呵呵地笑着說:“春香啊,你們這大棚菜是怎麼了?咋啥菜都沒有啊?”
春香見是張豹,沒好氣地說:“張豹,虧你還說得出口,你裝傻好人來了?你指使人幹的你不知道?”
張豹哈哈哈地笑着說:“我指使人幹的?當時你們種大棚菜上報紙的時候,咋不說是我指使你們幹的?這時候你們的菜沒了就賴在我頭上了?”
春香說:“張豹,你别裝好人了,你是破壞我們菜地的幕後指揮者,我們心裡很明白!”
李瘸子也說:“村長啊,你說說,你當村長的怎麼能辦這樣的事兒啊?看把我們的菜地破壞成啥樣了?”
張豹一聽李瘸子也這麼說,他惡狠狠地說:“李明眼,你嚷嚷個屁啊?我當個村長辦哪樣的事兒了?我一個心眼的為了村裡的經濟發展,可你們到好,不但不聽我的話,還拉咱村裡的後腿!”
這時,石頭娘也來了,她說:“村長,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吧?我們沒給你們鴨廠上菜,你就叫你的外甥李二彪領人把我們的菜地給破壞了?你算啥村長啊!”
張豹還是呵呵地笑着,然後說:“翠芳啊,我原來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可現在我才知道,你也糊塗啊!你也是個弄不清啊!”
石頭娘聽張豹說自己弄不清,一下就急了,說:“張豹,你才弄不清呢?你指使你外甥破壞了我們的菜地,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張豹笑着說:“翠芳啊,哪兒是我啊,我能幹出那事兒嗎?”正在這時,張豹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李二彪打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