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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魯迅:想愛不敢愛,生活清苦,留下一千萬字的文化遺産

作者:喬每戉

魯迅不該是被高高在上供奉起來的一尊神,因為神離我們太遙遠,讓我們太陌生;其實,魯迅是一個有着了不起的成就和貢獻的偉大而又具有濃郁煙火氣息的普通人!

這,才是魯迅:想愛不敢愛,生活清苦,留下一千萬字的文化遺産

魯迅晚年生活照

或許是時代的原因,多年來,魯迅總是被塑造成一副刻闆的模樣——橫眉怒目,瞪着一雙冷峻的眼睛,尖酸刻薄,總是在嬉笑怒罵中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魯迅被塑造成這樣刻闆的形象,盡管他被高高供奉在上,但總讓人心生距離感,甚至是心生抵觸,尤其是在年輕人心目中,甚至對魯迅有些又怕又厭惡的感覺,這其實嚴重誤讀魯迅!

魯迅滿口黃牙——但凡煙齡不短的人大概都知道這一口黃牙是怎麼來的。魯迅煙瘾極重,連續吸煙甚至不用火柴,幾乎是一支接着一支地吸,而且他吸的還都是劣質的煙。

魯迅通常都是晚上工作,等到淩晨,他取暖用的炭火盆裡總是插滿了煙頭。以緻他曾給戀人許廣平歉疚地寫信自我檢讨:我于這一點不知何以自制力竟這麼薄弱,總是戒不掉。

魯迅對物質方面的欲望非常低,低到了甚至可以說是清苦、苛刻的地步。他愛吃的隻是蛋炒飯或者表皮烤得焦黃的一種燒餅,另外,他還和毛澤東一樣,酷愛吃辣椒。

魯迅是道地的紹興人,愛吃辣椒是因為他年少時在南京求學,冬天用吃辣椒這種方式可以取暖,慢慢就養成吃辣椒的習慣。他一般不吃魚,因為在他看來吃魚要挑魚刺,太浪費時間。

魯迅深信“玩物的确會喪志”,他的卧室也是工作室,還是他會晤朋友的地方,擺設極其簡陋,睡的床都隻有窄窄的木闆。他認為,如果生活太安逸,工作就會為之受累。

魯迅在穿着方面更是極為樸素,小時候偶爾穿件新衣,母親會一再叮囑要他别弄髒,他覺得穿新衣實在是種負擔,于是,習慣了穿舊衣,自由随性,甚至吃完飯就可以用袖子擦嘴。

魯迅去世前,體弱多病,穿舊式的厚棉袍已經感覺不堪重負,妻子許廣平給他做了一件又輕便又保暖的絲棉長袍,他不舍得穿,去世後,這件棉袍成了他的壽衣。

這,才是魯迅:想愛不敢愛,生活清苦,留下一千萬字的文化遺産

朱安(左)

魯迅平時放松的方式多是散步,他散步的姿态都頗具個性,極少左顧右盼,一般都是一往直前,更不會回頭看。晚年生活改善了,偶爾乘坐出租汽車出去兜風在他看來都是一種奢侈。

曾有人把魯迅形容成酒鬼,魯迅自己則說,其實我并不很喜歡喝酒,因為我深知飲酒之害,現在也還是不喝酒的時候居多,隻要是沒有人勸酒。

但魯迅偶爾醉酒的時候,卻會吓壞旁人,1925年端午節,魯迅和房東俞芳、俞芬姐妹、學生許廣平喝酒,他一個人就喝了六杯酒和五碗葡萄酒,酒興上頭,也會做出些吓人的事兒。

那次喝多了,魯迅酒興上頭不能自制,按了許廣平的頭,打了俞芬一拳,當然是醉态的拳,雖然沒多重分量,卻把三位小姐吓得隻好丢下魯迅,跑去附近白塔寺逛廟會了。

但魯迅喝悶酒時,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有一回妻子和兒子四處找魯迅,後來還是兒子在家裡的涼台上找到了他,原來他喝悶酒醉了,幹脆就躺在涼台上,兒子見了就躺在他身邊陪他。

魯迅是愛憎分明的人。他對動物裡的白蟻、蟑螂、蒼蠅、蚊子和貓是比較讨厭的。他覺得白蟻啃木頭就像極了那些隻顧自己的自私鬼,一路吃過去,隻留下一條長長的排洩的糞便。

蟑螂老是弄髒書,而書是魯迅最心愛的東西,魯迅認為書對讀書人而言就像是美人的化妝品,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蒼蠅則老是在美的、幹淨的東西上拉屎,讓他感覺惡心不已。

在雜文家魯迅看來,蚊子吸血之前還不厭其煩地哼哼發出一番議論,好像在說明它吸人血是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至于這些動物裡面,最讓魯迅仇視和讨厭的還是貓。

每年春天夜晚都聽得到貓在叫春,魯迅認為,戀愛是雙方互動的私密事兒,大可不必這樣大肆張揚,這就像一些有錢人辦喜事喜歡廣發英雄帖一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要辦喜事了。

這,才是魯迅:想愛不敢愛,生活清苦,留下一千萬字的文化遺産

魯迅一家三口

魯迅和普通人一樣,也有七情六欲。但他前半生的婚姻生活卻頗不幸。1906年6月,25歲的魯迅在東京,家裡卻以母親生病為由把他騙回來,母親作主要他和一位叫朱安的女士結婚。

朱安像發育不良的女人,身材矮小,且沒有文化,魯迅實在是有苦難言,他向來孝順,不敢違逆母親的旨意,隻好被迫接受這段婚姻,但實際上他卻過着像僧人一般的獨身生活。

魯迅對母親給他的這段婚姻頗為無奈,也頗為委屈,他說,這是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隻負有一種贍養的義務,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魯迅甚至抱怨朱安是母親的太太,不是他的。

1926年10月,魯迅有了愛情,對象是他在北京女子師範大學國文系任教時的一個女學生,名叫許廣平。他們因為反對封建奴化教育的鬥争,而漸漸由師生之情升華為戀人的愛情。

剛開始魯迅是極為自卑的,他覺得自己不配擁有愛情,一是因為許廣平比他小17歲,二是因為他家裡有一位名義上的妻子。這讓他内心非常慚愧和不安,認為自己辱沒了許廣平。

但好在許廣平是新時代的知識女性,她非常勇敢,非常主動,且非常執着,終于鼓起了魯迅接受愛和主動愛的勇氣,讓魯迅“自信我決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麼樣的人了,我可以愛!”

魯迅的偉大,主要還是來源于他留下來的價值巨大的文化遺産——300多萬字的創作,250萬字的譯文,以及輯錄校勘了49種古籍,這些文化遺産加起來足足有1000萬字左右。

魯迅在短短55年的短暫一生中,竟然創造出了如此數量龐大、價值巨大的文化遺産,的确堪稱奇迹,對此,魯迅很謙虛地說,我無非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罷了!

魯迅晚年病情沉重時還對朋友說,與其不工作多活幾年,倒不如趕快工作少活幾年的好!甚至到去世的前一天,他仍在奮筆疾書。這才讓他創作的阿Q成為世界文學名著的典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