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作者：李淑霞｜内蒙古阿拉善盟
【古拉本的那些事兒（74）】
千年的等待（十七）
三十三：凱回朝複命
雖然一切塵埃落定，但是人們心裡久久無法平靜。他們堅信胡俊遲早會回來。凱，磊蒙重新編制了軍營安排，主帥還是皇子胡俊，副将是磊蒙，以航天，玉宙和飛川等衆師兄為一隊，由老師指導帶領他們，主要是胡俊留下的軍營人馬，再加上收複了沙成寶剩餘的人馬。以巴彥、浩特和林兒組合為一隊人馬，接手磊蒙、完蒙手下兵馬。以額爾、濟納和太西為内護接手凱留下的人馬。
凱收集了沙成寶所有的罪行準備帶一小部分兵馬回朝。是這樣商定的，但是這中間的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比方說林兒怎麼辦呢？楊子如何安排？做為哥哥的凱心裡很沖突，胡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确切的消息，生死不明，這件事讓他們非常的焦急和揪心。
但是最讓人揪心的是，楊子情緒不穩，不言不語，坐在那一坐就是一天。凱在回朝之前一定把這些問題都要解決好才回的安心。她們姊妹三人坐在一起商定但二個妹妹卻不開口，作為哥哥的凱，心裡非常疼愛兩個妹妹，尤其是楊子，從小沒在身邊，一直過着無家可歸的生活，而且四處漂流心裡一定很難受，這對凱來說一直是個心病。還有這件事回去給丞相說還是不說呢？如何才能說清楚林兒和浩特的事情呢？父親年齡大了怕經受不起這些打擊，凱思前想後，妹妹們也長大了，也無法再幹涉她們的個人生活，最後終究沒有定論，後來他決定把三個人各自想法寫在紙上放在一起綜合分析，因為有些話很難用語言表達明白，甚至用語言有些事無法張嘴說出口，隻能用文字書寫才能把細節、想法表達明白。
凱是這樣寫的：林兒要和他回家，但浩特是不能随着回去的，他們之間就當沒有這麼回事永遠不要提。楊子這個人這個名子也不能提，因為胳膊上“痣”的原因會連累到家人，至于楊子和胡俊相愛的關系也是不能提，隻能永遠埋在心裡，還有楊子不能跟林兒回家。
林兒是這樣寫的：林兒和浩特會長久在一起，而且永遠不會回家，就當沒有生這個女兒，不必提林兒和浩特關系，免得讓家人失面子讓皇室找麻煩還要連累家人，最後寫到林兒這個名子已經不存在，不必尋找就當死了。
楊子是這樣寫的：楊子一直會等胡俊回來，今生今世心中隻有胡俊，并且來生也隻有胡俊，等千年等萬年絕不氣餒，以蒼天為名，大地為證，樹木為形，金色為憑。以前家裡抛棄楊子，現在楊子決定抛棄家裡，不回内地，永在邊疆生根發芽，不提不問不說不想不念，主要不連累家人，望父親和哥哥凱諒解為盼。
當把各自寫的内容放在一起，姊妹三人抱頭痛哭，淚如雨下，是兄妹但無法相認，是路人可可又相見，這是怎樣的人生，是多麼的可悲可泣。今日一别，這一生恐怕永遠無法相見，凱心裡難受無比，是什麼樣的緣分啊這麼曲折，是什麼樣的人生啊這麼傷感，原以為一家人會團聚但恰恰相反，讓一家人四分五裂。
凱雖然說從心裡認為胡俊兇多吉少，但這次回去一定上報朝廷帶兵前往他方營救皇子胡俊，他相信皇上一定會同意的而且會派大量兵力讓外邦有壓力放人。當凱把自己想法說出來之後，所有的人深受鼓舞，他們堅信朝廷是有這個能力的，也有這個辦法的，大家抱着所有的希望信心滿滿送凱回朝。
凱二個妹妹都沒有帶回去，相反感覺一下同時失去了二個親人，凱承諾等皇上同意，他定會重返這裡，營救他們凱旋而歸。
這天出發，所有人都目送他們傳回，他和這裡部将們都同甘苦共患難過二年多，已經有了深刻感情，尤其留下二個親人在這裡。臨走頭一晚，他分别見了幾個重要的人，他首先去見老師，雖然說接觸時間不長看出來是個有能力有信譽重情重義之人，把二個妹妹托付給他很放心并下跪謝恩，這是很重的禮節，感恩老師以前對楊子的教誨，也感謝老師以後對二個妹妹的照顧，老師扶起凱，并拍拍他的肩膀讓放心。
凱見了浩特，二人一見面，沒有想到凱狠狠踢了浩特幾腳并幾掌打倒在地，浩特一動不動被動挨打，這些他得承受不管以前關系多好，但今天走到這一步必須承擔責任和後果的，浩特無話可說，最後凱佛手而去，他不用拜托浩特什麼，因為他明白不必要。
凱最後見了姨娘紅柳和巴彥，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無法表達對他們的敬重之情，他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遠比他這個當親哥哥付出多的多，三個人都流下了眼淚，為今生有這個緣份而感到高興。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凱收到了皇上駕崩的消息，他真如同五雷轟頂，感覺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他悲悲切切，痛哭流涕，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有真心救皇子胡俊，因為審判沙成寶的時候他提到太子絕不會放過他們，要求把他送回朝廷，讓朝廷決定他的生死，正是因為這句話，加快了沙成寶死亡，隻有就地解決才一勞永逸才能報今日之仇。雖然他心裡明白一定和太子有關，但無法再深究下去，他的家庭親人分離就是例子，怨誰？怨天尤人，胡俊出生在這個皇世家族實際上是不幸的，并沒有自由而言，生命得不到保證，親人得不到相愛，家人得不到團聚，愛情得不到自願，隻是虛擔了一個富貴身份罷了，凱為妹妹為胡俊越想越悲觀，越想越渺茫而掩面流淚，跟随的人以為他為皇上去世而傷心都很感動。
凱回到朝廷後把沙成寶所有如實上報，太子已經繼位成了現皇上，看到沙成寶的罪行大罵：活該被斬殺，罪有應得，并且下令抄家滅九族。當了解到胡凱被俘扣押，深表傷痛并說等先皇孝期過後會派使者交涉并派重軍全力尋救如此等等。嘉賞凱财物并對他為國為民立下功勞進行了表彰，下诏令留在朝廷為官。因為丞相年齡大了，自己請求回家養老去了。
凱不想把所有事全盤端出，放在心裡也許更能讓所有人心裡好受，心裡安慰自己，放下吧，放下吧，這份苦楚這輩子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這份秘密這輩子隻自己一個人存在心裡就行了，既然說了徒增煩勞何必多此一舉。
凱又到胡俊皇母那裡，請安之後欲言有止，皇母明白了讓所有人退出，凱跪下，皇母含淚扶起他讓坐下細細說明，他把前前後後所有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皇母，并說楊子在軍營等待，胡俊杳無音信，他們一直想法子在尋找，并相信胡俊一定會回來的，對朝廷的态度他也說了一下，他們都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隻能先為先皇服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皇母手裡拿着手帕，用手緊緊捏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富貴在天，生死有命呵，這是胡俊的命運，無法對抗，無法改變，她隻能在心裡默默無聲哭泣。
三十四：楊子等三年病逝
從凱走後，楊子懷抱着無限希望，盼哥哥帶兵前來營救胡俊，她不管刮風下雨每天都要出去站在送胡凱走的小山頭上向北方觀望，她不讓任何人跟着，包括巴彥師哥。
巴彥每天就在楊子站的小山頭周圍開田種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他隻要遠遠看着楊子就行。老師和師兄們為了找到胡俊被扣壓的地方，已經派出去六股人馬了，一直在外尋找打聽，額爾和濟納來的地方已經去過了，他們确定轉移了位置。
林兒和浩特已經成婚，在軍營舉辦了盛大的婚禮，楊子全程參加，臉帶微笑，她想好了，等胡俊回來了也要過這樣平凡的日子。
楊子自從受到沙成寶的驚吓，心裡就很不舒服，她是個多愁善感愛情專一的人，又親眼看到關于胡俊去世的信件之後，一口血讓她着實傷情，心裡留下了疙瘩堵在心口無法釋懷，她心裡苦悶，但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情緒，她就坐在山頭彈琴，師兄們在山上給搭了個涼亭。
當楊子的琴聲響起時，那悠揚動聽的琴聲傳到了草原很遠很遠的地方，很多人停下匆匆的腳步聆聽，有時聽着聽着由不住落淚。大雁在天上飛，琴聲響起，總是盤旋在天上不願離去，甚至到了非常傷感的聲調時，一隻大雁一頭栽下來碰死了。幾隻狼圍追一隻小羊，琴聲響起，狼竟然向天長吼幾聲掉頭跑掉了。
姨娘哭泣求楊子别去了，并安慰她，胡俊吉人有天相一定會回來的，楊子說相信他會回來的，但她一定要在山頭親自迎接回來，她現在身體虛弱，常常咳嗽，有一天竟然咳出了血，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悄悄把手娟藏了起來。她看到巴彥在周圍種了很多樹，要了一棵樹苗，栽在亭子旁邊，天天用手扶摸說說話兒，說：将來我要變成你，我要變成你，讓胡俊找到我。每天多次念誦。有一天突然感覺心口洶湧澎湃控制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到樹杆上，瞬間被吸收的幹幹淨淨了，真奇怪這棵小樹苗一會兒變成了金黃色的樹幹和葉子，楊子一下子抱着樹嚎啕大哭，眼淚流在了樹幹上，樹上的葉子又變成了綠色，非常的奇妙。
巴彥站在山下看的清清楚楚，他心如刀攪，他能了解，當年妹妹死了當時就有這樣生不如死的心思。他希望楊子能渡過這個最痛苦的時期，讓時間來平淡這一切吧。等楊子回去後，巴彥上去觀看樹苗發現似乎不是以前的樹種了。
一年過去了，從軍營到小山頂已經走出了一條小路，周圍樹木栽種的有了規模。
第二年，楊子種的小樹已經長大了很多并在旁邊又出了一二棵這樣變種的樹，楊子還是每天去小山頂上彈琴。
三年多過去了，林兒的小女兒已經二多歲了，她和媽媽一樣聰明伶俐，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非常的可愛。朝廷除了送來一部分糧草和慰問品，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他們的希望完全破滅了。老師和磊蒙派了一部分隊伍，紮營在邊界上，他們希望有一天胡俊回來，他們有個接應。
凱帶來一封信，信上說先皇過世衆人三年守孝完了，胡俊的皇母可能要過來，隻字未提對林兒楊子的問候，可能怕事情洩露，隻說家裡一切安好生活照舊,他們猜想可能沒有告訴家裡這裡的一切，這樣也好。
這天，楊子早上穿戴非常整潔，并且還化了妝，她和紅柳姨娘去見了林兒一家人，抱起孩子親了親小臉兒，孩子緊緊抱住楊子姨母的脖子哭泣着不松手，孩子是有靈感的。林兒看到楊子的頭發讓孩子揉亂了，還親自給她梳的光光滑滑。臨出門，楊子回過頭給紅柳姨娘一個擁抱，并把她的手交到林兒手裡說讓林兒替她照顧，林兒笑着說沒有問題，問題是誰來照顧姐姐你？楊子說我一個人好說，你有孩子子太忙了，先照顧你。二人說說笑笑出了門，姨娘看到她臉色蒼白心裡不踏實焦慮不安，要跟着她出去走走，楊子第二次抱住姨娘說我一個人行，你太辛苦了該緩緩了。
見到老師和衆師兄們，一直在笑着說話，大家看到她這個樣子都非常地欣慰，感覺她又活過來了，原來的小師妹終于回來了。
她最後走到亭子前面來到了巴彥身旁，給了巴彥一張畫，上面巴彥師哥左手摸着楊子頭發，右手拉着一個小女孩的手，背靠一棵大樹，陽光從東面升起照在樹枝上，葉子閃着金色的光芒，他們臉上帶着幸福的表情看着滿山遍野的樹林。她叮囑巴彥好好收藏，一直到老都不許丢失了，說着說着一下眼淚就下來了。
又拿出一副畫和信件說等胡俊回來親自交到胡俊手裡，最後說；師哥，我将來如果走了，就埋在小山頭上吧，頭朝北我要看着王兄回來。巴彥用手摸着楊子的頭發，安慰說你要好好的，身體健康等王兄回來才是正理，别胡思亂想了。楊子微笑着用手拍拍心髒說：沒有關系的，身體健康和不健康都一個樣，這裡就有他的位置。說完掉頭獨自上山去了。
巴彥心裡實在不踏實，趕緊跑回了軍營，找到了林兒和老師把這個情況給他們說了一遍，衆人都趕到小山下還聽見琴聲在響，楊兒還在那裡彈着琴，他們放心啦！到了下午見還沒有回來，他們又到山上去看看，結果楊子面向北方遙望，手還在琴上扶着，琴聲還一直在響着，原來是胳膊上的小鈴铛一直在來回彈着，人已經早已去世，面部表情非常平靜和安詳并面帶微笑。衆人掩面痛哭，多麼可愛可憐可歎有情有義的一個美人兒就這樣走啦。
額爾看着這種場面淚幹腸斷，心裡才明白原來人想人，想死個人，他有點耽心胡俊了，因為胡俊每天的表情也是這樣憂郁和傷感。
按照楊子的囑托，她被埋在了小山頭亭子旁邊，向着北方。琴一直放在亭子裡，但是很多人總是能聽見琴聲的音調，有歡快的悲傷的曲調在彈奏。姨娘紅柳吃飯越來越少，她心愛的楊子走了，她覺得活着失去了寄托，心裡内疚當時就應該跟着說不定人會好好的，心裡糾結一直想不開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最後請求林兒，自己走後要埋在楊子的周圍，說完含着眼淚去世了。林兒按照她的要求埋在了楊子旁邊，之後楊子種的樹周圍出來了很多細樹木，他們稱這樣樹為紅柳。（待續）
作
者
簡
介
李淑霞，瀚海園讀書會會員。曾在太西煤集團有限公司别立貢煤礦、物資公司從事保管，女工委，計生等工作，現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