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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際網路的2018,告别黃金時代

網際網路沒有假期,創業永不眠,2018年的春節,兩件事成為網際網路的焦點:淘寶冠名2018年春晚,諸多微信社群活躍的“區塊鍊”話題。

春節前有朋友問我,明年要不要做區塊鍊的自媒體,這将是2018年最熱的行業,這位朋友剛剛注冊了個新的微信公衆号,與其他區塊鍊自媒體一樣冠以“XX财經”名字。朋友的盛情與憧憬,不便直接拒絕,但我始終認為,區塊鍊尤其是中國特色的“币圈”區塊鍊,應該是個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行業,就像節日煙花,絢麗、熱鬧,但很快消失,徒留彌漫四周的嗆人硝煙。

于我看來,區塊鍊的2018,确切地說是“币圈”的2018,是最具象征意義的符号:它象征着網際網路黃金時代的式微或消亡,至少網際網路的創業時代終結了。

從年初的喧嚣,年中的瘋狂到年末的寂靜,區塊鍊流傳太多故事。一位資深前媒體人告訴我,區塊鍊的意義,猶如工業革命前夕發明的“複式記賬法”,複式記賬的出現有了“資本”與“投資”概念,區塊鍊的出現将是對現有經濟與社會的一次颠覆。如你所知的,2018年,至少是上半年,币圈流傳出太多财富故事,90後的某某,60後的某某,一夜暴富,身價過億,這一年,李笑來、徐小平、薛蠻子等等被包裝或臆想成先知摩西,帶領一幫神選之子,走向财富與未來,币圈群雄逐鹿,也是這一年,新加坡成為繼中國遊戲中心之外的區塊鍊中心。

“币圈”的喧嚣在第三季度戛然而止,更早之前,比特币開始價格跳水。有的人,從賬面浮盈500萬到現在賬面虧損30萬,大起大落,躲在幕後的操盤者,手起刀落,快如閃電的收割了一茬韭菜。也是2018年,區塊鍊讓“韭菜”爆紅,有了“對韭當割”、“韭韭歸一”等網絡段子與俗語,從待宰的羔羊到被割的韭菜,必須感歎,我們的時代在進步,公衆苦中作樂,幽默感在更新。

一位連續創業者,向我講述了他的心中塊壘,從網際網路金融到O2O,他幾乎踩準了每一次産業風口,飲恨無果,他說從網際網路到移動網際網路,壓縮式的快進,潮起潮落,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最讓他費解的是,一位什麼都不懂的朋友,因為膽子大,果斷買币,又運氣好地在币圈衰落前抛售,三個月實作财務自由——區塊鍊的投機故事,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辛辛苦苦幾十年,不如人家一夜暴富,到現在,網際網路沒有了好的創業機會,網際網路不再是革新者,已經是既得利益者。

我隻能寬慰這位朋友,你隻看到賊吃肉,沒有看到賊挨打,不可否認的,區塊鍊暴富的人确實有,但更多的其實是被割的韭菜。

區塊鍊的爆紅與驟冷,相比較此前的P2P、O2O、無人零售、無人貨架,更讓我唏噓:網際網路開始成為一個無邊界的賭場,修羅戰場,更早之前,網際網路更像是某種進步,它象征着平等、普世與效率提升。

區塊鍊跨越了2018,另一款爆紅網絡的“互動直播答題”卻隻有一個季度的時間,王思聰以“撒币”的自嘲描述這一節目,很快的,位元組跳動、360、映客等等相繼跟進,浪潮之後又迅速式微。

從電商到諸多O2O、共享經濟創業,網際網路走到現在,補貼是特有又尋常見的有效方式,讓利或發錢,市場冷啟動,補貼大戰愈發激烈,但無法滿足使用者需求,提供持續性服務的補貼大戰,似乎在移動時代越發常見。

這種讓利補貼的方式也成就了2018年一家上市公司——趣頭條,創辦于2016年6月,它在2018年9月IPO,趣頭條與其他資訊流産資訊用戶端不同的在于,使用者登入看資訊或分享等等行為都可擷取相應補貼。

新浪、搜狐等門戶,宣告了中國網際網路開始真正成為一個産業,新聞或資訊是經典理論下的使用者基礎的需求,今日頭條的出現,解構了“新聞”與“資訊消費”,趣頭條IPO,宣告了一個時代的徹底終結——人口紅利退潮,需求理論也退居二線,歡迎進入存量讓利市場。

商業模式歸根結底是分工問題。所謂商業模式就是一種新的生意,一種新的分工形态。

網際網路帶來了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它陰暗的一面,區塊鍊好的一面,或許是更遙遠時代才能實作的技術與信任機制的進步,但它陰暗的一面,則在2018年被無限放大,李笑來、薛蠻子、徐小平等等,告訴我們一個尴尬且骨幹現實:勝利者不受審判。

網際網路陰暗的一面,在2018年被放大的另一件事情是滴滴順風車事件。兩個鮮活生命的逝去,網絡上對滴滴公司鋪天蓋地的指責,讓滴滴公司不得不在8月27日無限期下線順風車業務。網際網路讓統計學有了更大進步,大資料與AI,讓傳統的樣本調查變得蒼白,與此同時,資訊加速流通,資訊繭房,也讓統計學失去作用,幸存者偏差不斷放大——統計學0.00001的案例,成為一個100%确定存在的問題,被情緒裹挾。順風車10億次出行,事故隻有2起,從機率來說、理性地講,還是足夠安全的——目前來說,這樣辯解就是對抗情緒。沒有網約車前,黑車事故,偵破難度大,網約車全方面監管,技術的進步讓犯罪成本變得更高了,有了更多的震懾,但始終無法規避犯罪,隻能減少。

把滴滴拖入情緒困境的是自己管理問題,或者說,滴滴出行在壟斷出行市場後變得不思進取,對公衆來說,滴滴從之前的競争者、創新者,搖身一變,成了既得利益者與壟斷者,當然,沒有變化的是,滴滴管理層,程維還是銷售總監,柳青還是那個履曆光鮮,何不食肉糜的名門之後。

2018年年初,滴滴與程維将競争對手鎖定在美團與王興,美團點評宣布進軍出行市場,滴滴也應邀推出滴滴外賣。2018年上半年的王興,躊躇滿志,美團點評要做一個無邊際的超級平台,更在4月以27億美元價格收購了摩拜單車。摩拜單車的收購,讓IPO前的美團資料更加漂亮,當然,美團點評也必須承受摩拜單車帶來的巨額虧損。

最後一個季,美團點評宣布了它的“聚焦核心”的架構調整,在這之前,阿裡宣布口碑與餓了嗎合并,成立阿裡本地生活服務公司,與此同時,阿裡投資的哈羅單車超越摩拜單車與ofo,成為市場第一,也是2018年,哈羅單車更名“哈羅出行”,它在2018年完成兩筆融資,王興提出的“人民需要多個打車平台”的夢想,被哈羅出行楊磊實作,是大機率事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2015年長沙的一次晚餐上,與阿裡CEO張勇閑聊,他問我怎麼看王興,他有什麼弱點?我說,王興是個幾乎完美毫無破綻的人,他的弱點應該就是,野心太大,沒有敬畏。王興是個自戀、自律、野心勃勃的新一個企業家中的代表,張勇不止兩次在接受媒體采訪中表示了他對王興的某種欣賞,與此同時,王興與他的美團高管,都是在拼命學阿裡,拼命罵阿裡,拼命打阿裡。2017年騰訊東興飯局中,馬化騰坐中央,左膀右臂是王興與劉強東,在騰訊遏制阿裡的戰略部署中,王興和他的美團應該比劉強東和京東走得更遠。

種種迹象表明,2018年之後,王興将會試着“退後”,試圖推王惠文走向前台。2018年年底,除了美團點評“人員優化”為名的裁員消息,刷屏朋友圈的還有王興的又一次金句語錄——王興說,“2019年可能是過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卻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這句王氏語錄流傳的同時,還有充斥脈脈等社群上諸多網際網路公司裁員的匿名爆料。

美團點評的裁員名單應該沒有胡玮炜,作為摩拜單車創始人,胡玮炜的離開是因為個人原因。2015年成立的摩拜單車,在2018年4被美團點評以27億美元的估值囊入旗下,一時間80後的胡玮炜成為創業典範,也有了《摩拜單車創始人胡玮炜套現15億:你的同齡人正在抛棄你》。胡玮炜究竟有沒有抛棄她的同齡人,不得而知,既成的事實是,幸運的她抛棄了同業競争的ofo戴威。

2018年的戴威與ofo享受到了高光時刻必然帶來的落寞與鋪天蓋地的嘲諷或反對。北大畢業、90後與富二代,為戴威與ofo在2016-2017兩年帶來了無限榮光,2018年頻繁暴出的股東沖突以及馬化騰指出的“veto right”,為網際網路增加不少茶前飯後談資,在此之前,押金問題也引來了使用者、媒體甚至是官方的關注,一場少見的持續幾周的讨論。

在這個速朽時代,壓縮式快進的移動網際網路,自然有資本大鳄的做局與拔苗助長。滴滴、快的迅速成長,快的與滴滴的快速合并,資本以雷霆之勢,迅速造就了一個超500億美元的巨頭,滴滴之後,共享經濟創業者如過江之鲫,共享單車,隻是其中的一個注解。

對未來越是沒有信心,就越想着盡早變現,落袋為安。移動時代爆紅的幾個投資人,周亞輝、朱嘯虎,比較起經典VC的投資人,更有放手一搏的心态,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發财更要趁早。

楊超越、錦鯉以及微網誌上爆紅的各種抽獎,正是2018年的群體心态寫照:我們躺着床上靜靜地發呆,或看着窗外洶湧霧霾,茫茫然,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就是,憧憬着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幸運一位。

如果共享單車是資本催熟其商業模式難以成立的行業,但摩拜、ofo以及更早倒下的其他共享單車之外,為什麼還會有小藍車的後發先至?最後隻能感慨,戴威出身好,胡玮炜命好,楊磊和哈羅營運好,人生路每一步都算數。楊磊與哈羅之是以能夠走得更遠,至少現階段是成功的,答案或許隻有一個,芝麻信用分的免押金,與其說是提高了使用者體驗,我更傾向于它斷了哈羅走捷徑的可能性——“押金”與“預付款”無法成就一家偉大的公司,但信任是可以的。成功的路或許有無數條,最困難的一條路才是捷徑。

網際網路2018,是告别黃金時代,也是告别捷徑。

躺着賺錢的騰訊公司迎來了它的20歲生日,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輿論質疑。信任、效率與便捷是網際網路好的一面,那麼沉迷、騙局等等就是網際網路陰暗的一面,網絡遊戲是好還是壞?答案是,“勁酒雖好,可不要貪杯”。過去數年,騰訊遊戲一直飽受争議卻未曾受過挑戰或威脅,2018年騰訊遊戲遭遇到了真正危機——遊戲版号。

2018年3月以來,國内遊戲版号和審批停滞,騰訊二季度财報釋出會上,公司總裁劉熾平向媒體宣稱,版号會有“綠色通道”,輿論嘩然後,通道關閉,受遊戲業務影響,騰訊股價迎來微信誕生後的前所未有的低谷。

遊戲業務之外,關于騰訊的質疑與壓力無非幾個層面:1、投行化傾向,導緻自有業務空心化;2、核心業務遊戲受到更為嚴厲的政策監管;3、組織架構滞後,事業群制與内部賽馬機制,導緻資源分散;4、2B業務起步晚,組織架構滞後進一步導緻難以集中資源做雲計算與智慧零售。

在一片“騰訊沒有夢想”的浪潮聲中,騰訊在國慶前夕公布了它的架構調整,冠以“紮根消費網際網路,擁抱産業網際網路”的号召,騰訊從輕車熟路的to C收費,開始做to B服務。

産業網際網路先驅,或者說,騰訊所要追随的是阿裡巴巴。 2017年年底,騰訊在“新零售”感召下提出自己的“智慧零售”,與阿裡針尖對麥芒的面下線下傳統零售進行投資。從2012年開始,雲計算在國内越發火熱,也是那時候開始,網際網路公司面向的更多的其實是政府、事業機關亦或是企業。馬雲在2016年提出的“新零售、新金融、新制造、新技術、新能源”,五新戰略,是馬化騰“産業網際網路”的靈感源泉,不同的是,騰訊将它的系統與服務稱之為“工具箱”,張勇則提出了“阿裡巴巴商業作業系統”。

張勇在2018年緻股東信中表示,阿裡巴巴經濟體當中,包括購物、娛樂、本地生活等多元化的商業場景及其形成的資料資産,與阿裡巴巴正在高速推進的雲計算一經結合,共同形成了獨特的“阿裡巴巴商業作業系統”。阿裡巴巴商業作業系統與此前的“電子商務水電煤”,遙相呼應。

從“電子商務水電煤”到“阿裡巴巴商業作業系統”,一脈相承的是“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改變的是:從“電子商務”這一具體細分回歸到“商業”本身,“水電煤”指向是提供必需的服務,“作業系統”指向提供服務的同時,還有了清晰的結果呈現,所見即所得。“水電煤”強調的是标準化的基礎服務,“作業系統”提倡的是按需服務、精準服務。

2008年,中信出版社出版了尼古拉斯·卡爾的《IT不再重要》中文版,這本書曾在IT網際網路引起軒然大波,十年過去了,這位前哈佛商業評論主編的預言越來越接近,不過現在換一個“網際網路不再重要”,應該更能貼切2018孕育的未來。

2018屬于位元組跳動與張一鳴,年初的“撒币”行動頭條系的“百萬英雄”收割了市場,也是這一年,抖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掃蕩整個市場,從東北到海南,從上海到成都,從北京二環到五環外,大家都在刷抖音,記錄自己的美好生活,位元組跳動全系産品的崛起,也讓騰訊如坐針氈——2018年騰訊一共釋出了16款短視訊産品,加上幾十億的高額補貼,舉騰訊全公司之力試圖狙擊抖音與位元組跳動,卻是乏善可陳,張一鳴是移動時代唯一的能夠讓騰訊如此警惕的一位創業者,如你所知,程維、王興、劉強東、黃峥等等,群星璀璨的新生代創業者都投入了騰訊的懷抱,騰訊幾乎壟斷了中國網際網路的大半壁江山,但位元組跳動與張一鳴,是個意外。

位元組跳動也在2018年遭遇到某種危機,這家公司最早期的一款名為内涵段子的APP在4月關停,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内涵段子的關停也讓位元組跳動有了更高的警醒,也為抖音的崛起崛起埋下伏筆。與滴滴、美團宥于戰略設定,畫地為牢不同,位元組跳動在2018年機會是全線出擊,也切入到金融、汽車、電商、社交、證券、音樂社群、遊戲等細分市場。移動時代崛起的獨角獸中,位元組跳動是唯一的一個純粹的網際網路公司,擁有強勁現金流與流量和使用者的它,迫切需要不斷試探,尋找自己的邊界。

2018年也屬于阿裡,這一年,阿裡的中國零售平台迎來了上市後最大的使用者增長季,過去的一年時間,淘寶以每個季度超2000萬使用者的速度持續增長。阿裡設定的“新零售”戰略,将跟随着拖入新的賽道,阿裡實作了換道加速,也是這一年盒馬線上下密集開店,馬雲宣布了他的退休計劃,2019年将辭去阿裡董事長一職,交由張勇擔任,在此之前,螞蟻金服宣布彭蕾辭去董事長一職由CEO井賢棟接任,井賢棟與張勇都是在2007年加盟阿裡巴巴的。

阿裡的雲計算增長依舊高速,也在今年宣布了阿裡投入更多的資金布局基礎科學研究,今年的雲栖大會,“平頭哥”橫空出世,它象征着某種無謂精神。

從P2P暴雷開始,金融去杠杆以及中美貿易摩擦,種種不确定性困擾公衆,與此同時,“消費降級”的聲音越演愈烈,媒體與公衆對于第十屆“雙11”充滿疑惑,2018年的“雙11”交易額突破2135億,包裹量也突破10億——生活未必會有我們所害怕的那麼差。

2018的失意者,或許是劉強東。美國明尼蘇達的“性侵”事件,從9月開始持續到了12月,曠日持久的資訊披露,造成了劉強東與京東無可挽回的名譽損失,也為“京東迷失”增加了绯色。京東遭遇黑天鵝,蔑視規則的草根英雄,郎才女貌的恩愛傳奇,被無數的嘲笑與譏諷所解構,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這椿绯色事件,還将繼續纏繞京東與劉強東。

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一切神聖的東西都被亵渎了。

2018年京東拆分了金融與物流,在阿裡的“新零售”戰略牽引下,曾經最有力的挑戰者京東有些跟不上節奏:曾一度雄心壯志的“無界零售”遭遇瓶頸,“百萬京東便利店計劃”暫停、7 fresh的線下部劇也開始趨冷,至于線上電商,京東的活躍使用者在2018年首次出現下滑,并且被騰訊系的同門兄弟拼多多所超越…

與騰訊的亦步亦趨一樣,京東、美團等騰訊系面臨的問題,與其說是戰略的滞後,不如說是戰略跟随者的某種必然——騰訊與京東缺乏對未來的某種抽象的能力,無法向公衆或市場準确描繪或兜售一個更久遠且美好的遠大前程。

李澤厚将中國千百年文明歸納為,“由巫到禮,釋禮歸仁”。在我看來,騰訊也好,京東也好,缺乏的是喚醒人們對美好未來的某種渴望。這也恰恰是“網際網路2018,告别黃金時代”的原因所在——網際網路正在失去它的某種想象力,這種想象力曾是它的美好所在。

2018年的我們在繼續奔向某種“淺薄”,我們塑造了網際網路,網際網路也塑造了我們,從年初怅然回首2017年到年末的怅然回首2018年,我們在朋友圈,在“資訊流”中體驗了幾乎每天都有那麼一兩件刷屏的熱門新聞與話題。每個人在自己的網際網路,看着這個世界每天的變化,每天都有熱點與話題,迅速崛起,又迅速冷卻。我們的記憶外包給了網際網路,甚至一同外包的還有我們的情緒與情感。

好像此刻的我,沒有網際網路協助,便沒有一個完整且連貫的記憶。

網際網路在告别黃金時代,也在告别它的青春與中二,當然,對于我們大多數人來說,這種感傷背後更多的其實是私人記憶的某種外界映射。網際網路的一代,70後、80後或是走向不惑之年,或是走向知天命之年,90後的網際網路原住民也開始臨近三十而立,一個個你我他共同組成了網際網路。曾經的鮮衣怒馬少年時,也到了集體走向幻滅的時刻,生活最終向網際網路黃金一代展露出它猙獰的另一面,在他們看來,一切都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

張一鳴說,“記憶的中二是最好的狀态:世界是天天更新的,特别有動力去探索修煉”。

2018年最後一天,董明珠與雷軍長達五年的賭約,其結果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2018年雷軍,迎來了他的又一高光時刻,小米上市了,不久前,他與金山軟體的同僚們參加了珠海“金山30年”的慶典,10年前的2008,也曾是我們最多集體回憶的一年,年初的雪災,5月的汶川地震,還有8月的奧運會,美國的次貸危機…2008年也是雷軍最煎熬的一年,雷軍曾說,“那半年,沒有一家媒體想要采訪我;沒有一個行業會議邀請我參加。我有的是時間,沒人記得我。我似乎被整個世界遺忘了,冷酷而現實。人情冷暖忽然間也明澈如鏡。那個階段,我變得一無所有,除了錢”。

小米上市與金山30年,“勞模”雷軍共同的感悟是,有要理想。因為夢想,有了網際網路手機,因為夢想小米有了IOT布局,也因為夢想,金山軟體堅守了30年,WPS因移動浪潮梅開二度又一春。

2019年電視劇“權力的遊戲”将會迎來劇終,用“witer is coming”的谶言描繪過去一年的網際網路,似乎再恰當不過了,中美貿易摩擦,包括蘋果、亞馬遜、阿裡、Google、微軟在内的網際網路科技公司相繼在2018年迎來它的市值巅峰也在2018年市值縮水。這一年,中國創業公司紛紛逆勢IPO,如映客、美團、蔚來、愛奇藝、Bilibi、小米、騰訊音樂、拼多多、趣頭條…僅在紐交所和納斯達克的中國上市公司,就有33家,大家似乎都在悲觀的展望未來,希望能夠儲備足夠糧草,熬過寒冬。

年末的裁員浪潮,ofo的押金問題,金立手機的倒閉以及羅永浩錘子科技的戛然而止,多少有些風雨如晦的飄搖感,于我心有戚戚焉。與其被王興那句“2019年可能是過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卻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的段子蠱惑,倒不如堅定的做個腳踏實地的理想主義者,一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

我們所稱之為實作的一切,都是通過我們所參與的、積極的營造來顯現的。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迹,凡尋找的必能找到。生活、未來,都是求仁得仁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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