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廣州市宣供圖
“一條片子剛剛釋出，今天又要接受兩個欄目組的采訪拍攝……請問各組之間能否素材共享？”北京冬奧會吉祥物冰墩墩的總設計師曹雪近日在自己的朋友圈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忙，是曹雪最近的主要狀态，他每天都要接受多家媒體的采訪。2019年9月，北京冬奧會吉祥物冰墩墩亮相——一隻有着冰晶外殼的熊貓。曹雪的生活也随之發生了巨大變化，“可能哪怕我主觀意識不去想冰墩墩，也沒有辦法”。
事實上，在過去一年多中，曹雪和他的創作團隊也沒有閑着，在冰墩墩主形象釋出後，他們還圍繞冰墩墩繼續創作動态形象以及各種運動姿态。目前，北京冬奧組委官網已将原本項目介紹的動态圖示替換成了冰墩墩的運動形象。
關于北京冬奧
設計冰墩墩更是一門功課
在冰墩墩正式入選為北京冬奧會吉祥物之後，廣州美術學院迅速成立了冬奧文化視覺中心，如今所有圍繞冰墩墩創作的内容幾乎都是在這個中心産出的。冰墩墩不僅演繹了北京冬奧會15個大項，同時還穿上了與奧運五環同色的五色外殼。
在冰墩墩的主形象釋出後，曹雪就開始帶領着團隊繼續設計它的各種運動姿态。曹雪說：“我們原來設計冰墩墩的14人團隊，有一半是研究所學生畢業，但我們覺得，不能總是依賴原有班底來創作，是以又增加了一些新鮮血液。我們還對姊妹校敞開大門，把我們的獎金拿出來作為發展基金，讓社會上更多人參與到冰墩墩的創作中。”
對于曹雪和他的團隊來說，冰墩墩的創作不僅是為國家形象作貢獻，更是在完成一門功課。“對于教師和研究所學生來講，這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曹雪說，“設計冬奧吉祥物首先要去關注社會、國家的發展，從理論研究到實驗實踐，都需要有一種特定的形式去完成它。我覺得這次創作其實是我作為一名老師，上了一門不一樣的課。”曹雪希望可以把這些經曆總結歸納出來，用在今後的設計教育中。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北京冬奧會就将開幕。據悉，北京冬奧會的開幕式與2008年夏季奧運會不同，演員人數和規模都将會壓縮。而曹雪也最關注開幕式，尤其是在規模壓縮的情況下，會有怎樣的呈現呢？
“設計幹的就是這個事情。我經常講我們漢字的‘設計’二字很精妙，它是言字旁，而不是提手旁的技。那麼‘言’代表什麼？言代表觀點和表達。是以我希望通過這次冬奧會，包括它的開、閉幕式，用四兩撥千斤的一種手段，用我們的設計，呈現出一屆精彩的冬奧盛事，我充滿了期待。”曹雪說，“設計要巧，要妙，要有巧思。經過巧思設計，我相信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一定令人難忘。”
對于冰墩墩在冬奧會開幕式上的呈現，曹雪也有自己的期待。事實上，現在冰墩墩的呈現與曹雪設想的有一點距離——在設計之時，冰墩墩的冰晶外殼是充滿科技感，光彩流動的，但實際上，人們拿到手的冰墩墩的外殼暫時還達不到這樣的效果。“我期待冬奧會開幕式的創作人員會采用我們最初的想法，把我們充滿智慧、充滿未來感的這樣一隻冰熊貓展現出來。”
關于粵港澳大灣區
人文交流引來源頭活水
2025年，粵港澳大灣區将迎來又一屆體育盛會，那就是粵港澳大灣區全運會。作為北京冬奧會吉祥物的設計者，曹雪會參與在自己“主場”舉辦的體育盛會的吉祥物設計嗎？“我不善體育，可當這樣的盛事來臨時，我就想往前沖。”曹雪認為，像他這樣的“60後”，天生就有一種使命感和責任感。
曹雪是南京人，但已經在廣州生活了22年，他熟悉廣州的生活，了解廣州文化，也設計過廣州的城市标志，是一名标準的新廣州人。他表示，大灣區内校際同行之間的交流很頻繁，這是大灣區不可替代的優勢。
“比如說香港的‘港’字，港是港口，是交流的平台，我很喜歡‘港’這個字。大灣區的每座城市都不是孤島，而是可以變成‘港’，隻要是港就會有船舶來往，隻要有港就會有新鮮的風吹進來。希望大灣區城市能保持交流，需要去溝通和交流才能變成一潭活水，這樣一個活化思想的優勢才能夠轉化到我們的設計之中。”曹雪說。
關于設計
從身邊做起，從關注生活開始
2018年8月8日，北京冬奧會和冬殘奧會吉祥物面向全球征集，征集活動共收到設計方案5816件。2019年1月7日—8日，十餘名國内外專家受邀參加吉祥物設計方案初評、複評評審會議，并最終評選出10個入選設計方案。值得一提的是，在這10個方案中有3個來自曹雪帶領的團隊。曹雪至今都記得當時北京的一位專家的評價，“看來廣東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名不虛傳！”
“如果說一個設計中标，有偶然性在裡面，那麼請問前10家裡面占了30%，它還是偶然嗎？”曹雪在分析原因時表示，廣東設計包含了文化性和藝術性，而最關鍵在于第三點——商業性。
“曆屆奧運會為什麼要有吉祥物，一個是作為親善大使去跟全世界的人溝通，傳播文化。另一個重要目的我們也不要否認，就是商業性，銷售周邊産品所賺的錢可以用來繼續支援體育事業發展，是以吉祥物有一個重要的功能，就是它的商業性。”曹雪說。
廣東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對于商業性的敏感度更高，冰墩墩的冰殼不僅有前衛、科技感的考量，也有商業考慮，“用藝術的手段來賦能商業和經濟發展。”
在曹雪看來，設計是系統性的思考，雖然他的專業叫做平面設計，可是思維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多元的。“舉個例子，哪怕是設計一個産品包裝，它也需要多元思考，從瓶型到體積，放到貨架上的觀感，包括人們握着它的手感，都是設計師需要考慮的。”
日常生活中設計無處不在，它提升着城市的文明程度，而真正好的設計應該是潤物細無聲的。比如人們在站台等公共汽車時，如何遠遠就能辨識清楚哪一輛才是自己想要坐的？答案是通過色彩、圖形、文字結合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曹雪不僅設計吉祥物，也在做着這樣的幕後工作。“我認為大灣區的設計首先應該從身邊做起，從關注我們的生活開始，找到生活節點，那将會是一個不一樣的灣區，不一樣的廣東，不一樣的廣州。”
南方日報記者 王芳 張思毅
策劃:黃燦 李賀
統籌:邱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