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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學的困境

長期以來,曆史學為人們提供一種經驗的借鑒。但是,曆史學并非那麼靠得住,也并非都對所有的現象研究得很透徹。即便到了現在,曆史學的困境依然存在,也始終讓人們無可奈何。

曆史學的困境

很多曆史學的理論建築在考古學上的,甚至很多理論都沒有考古學作為依據,直接進行邏輯推導就形成了,其實并不是事實,也不是什麼真實的曆史還原。考古學發掘并不全面,有很多古墓沒有發掘,而出土文物又不是非常豐富,隻是根據出土文物來推斷,難免會錯誤百出,如果加上史料記載,似乎可以還原一定的曆史原貌。隻是,所謂的史料也往往靠不住,經過曆代傳播,已經有很多錯訛之處,不是原原本本的曆史文獻了。在這樣錯誤的文獻基礎上搞研究,難免會陷入困境。隻要出土一些新的文物和典籍,就會對現有的曆史研究形成一定的打擊,或者能夠推翻一些現有史料的章節定論。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易》和今本《易經》有很大的不同,同樣出土的帛書《老子》和現有通行版本的《老子》也有一些不同。張家山漢簡《引書》與《老子》有一定的淵源,同樣出土的漢簡《蓋廬》與現存的《越絕書》以及已佚的《伍子胥》之間也有淵源關系。根據很多新出土文物和史料的研究,會發現以前已經成為定論的曆史學理論會被改寫,甚至會被推翻。《周禮》的成書時間似乎要比人們判時間提前,《易經》的成書時間應該是戰國中期而不是戰國晚期或西漢前期,《吳越春秋》和《日書》比照之下,可能包含了更早的内容。也就是說,考古學的新發現會讓曆史學陷入尴尬的境地。但曆史學并非隻是裹足不前,而是一個開放的系統,不斷進化,不斷發展,要是固步自封,隻會陷入困境。

曆史學的困境

長期以來,曆史學受到哲學和經濟學影響比較大,以至于成了哲學和經濟學的附庸。對立統一的理論被應用到曆史學中,讓曆史學變成了哲學思辨,而不是純粹的客觀事實。根據推斷建立起來的曆史學理論往往靠不住,而對立統一的原則又表現得那麼無懈可擊,于是,人們隻能在這種理論之下去建立曆史學架構,而且要以這種架構來總結新理論,生出很多新的學問來。其實,從大的曆史發展觀來看,哲學思辨沒有什麼壞處,但從小的曆史事件研究方面來看,哲學對立統一的理論似乎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小的曆史事件并非都是那麼理性的,有的受了個人情感的左右,當然也就不能用哲學觀念來推導了。人性的發展并非都是理性的,而是充滿了感性的各種可能,而那些随機産生的曆史事件也不是可以預測的。如果按照“事後諸葛亮”式的判斷,就很可能陷入誤區。也就是說,曆史定論并不一定可靠,畢竟根據哲學判斷的曆史學終歸不是純粹的曆史學,而是哲學和曆史學的變種,裡面充滿了一些邏輯詭辯,讓人們防不勝防。經濟學也是如此,長期支配着曆史學的發展。人們或許受了太多哲學和經濟學的影響,認為經濟是基礎,曆史才是上層建築。以至于,人們研究曆史上的時候總是先研究經濟學,認為把當時的經濟學研究透徹了,就會知道曆史事件發生的規律,當然也就從經濟學出發,研究曆史事件和經濟之間的關系。當然,并不能說曆史事件和經濟沒有關系,而是有着大層面的關系,具體到曆史事件本身,就和經濟學關系不是很大了。試想,一個皇帝的決策是不是處處考慮經濟學?那時候有經濟學嗎?即便皇帝做決定要考慮一下國庫财政問題,也不是事事都要考慮财政問題的。要是那樣,就沒有宋徽宗時期的國庫虧空,也就沒有乾隆時期的國庫虧空了。經濟學和曆史學有聯系,但不是曆史學本身。曆史要靠出土文物作為證據,以文獻作為佐證來研究,要是什麼曆史事件都要先考慮當時的經濟發展,還要人為地和當時經濟挂鈎,就一定會出現研究的偏差,進入困境而不能自拔了。

還有進化論的影響。曆史學家總是受制于進化論的影響,以為現代一定勝過古代,今人一定要比古人好。其實,進化論隻是一種生物進化假說,并不一定是事實。或者說,進化論符合了對立統一的觀念,才被引入進來。而進化論本身也有很多缺陷,并非是完美無缺的,當然也不可能指導曆史學研究,甚至不能當做曆史學研究的參考。今人一定比古人厲害,而古代很多朝代的人是不知道進化論的,甚至會有曆史倒退的現象出現,而皇帝們進化了多少代之後,還是沒多大出息,基本上都在維護封建體制,循環不已。文明發展了,曆史并不一定發展很快,甚至會裹足不前。而曆史學研究大多隻是進行了進化論般規律性的圖解,而看不到豐富的曆史現象,是以缺乏真正能夠籠罩全局的新思路,也缺乏有真正突破性的文獻發現。

曆史學的困境

曆史學當然不能隻是研究帝王将相,應該研究當時的經濟、政治、文化、農業、手工業、民生等,但不能被這些東西左右,而是有自己開放的認知系統,不斷豐富和完善的研究體系,不輕易下定論,也不總是在疑古和信古之間徘徊,應該以事實為根據,找到疑問的破解方法,同時不乏想象和邏輯推導,重視考古發現,哪怕新的考古發現修正了以往的曆史研究,也要大膽承認,向前發展。畢竟,曆史學就是一門不斷證明,又不斷被證僞的過程。現在的曆史學家已經推翻了很多前代曆史學家的定論,而後代的曆史學家很可能會推翻現在曆史學家的定論,就在這種不斷鼎故革新的發展中,曆史學才會獲得新生。依附于别的學科,或者被一些意識形态所主導,始終都會誤入歧途,在困境中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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