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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甯再也不擔心家裡100來頭豬會餓死了。
往年春節期間，生豬可是搶手貨。更何況，2019年下半年後，豬肉價格一路高企。哪曾想，疫情不期而至。一夜之間，生豬沒了銷路。
作為湖北省十堰市土城鎮的養豬大戶，李永甯欲哭無淚。資金一斷，連飼料都成了問題，隻能眼瞅那些豬嗷嗷待哺。
“再籌不到錢，豬就要斷糧了！”他急得沒了主意。
他不是沒想過去貸款，隻是特殊時期，銀行網點全關了。他試過打電話，客服沒有接通。
無奈之下，李永甯半信半疑地登陸湖北農信小程式，嘗試線上借貸。
“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這一次，他終于等來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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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人比李永甯還急。
早在2月26日，湖北省農信聯社（湖北農信）就聯合阿裡雲一起，争分奪秒開發雲營業廳。
疫情肆虐，湖北嚴控，武漢封城，停工停學，銀行自然也不例外。
湖北農信轄内的2100多個網點停止營業。這些網點分布在湖北省内的村村鎮鎮，主要面向李永甯這樣的農戶和小微企業主。
而他們抗風險能力最差，正是本次疫情中最脆弱的群體。不像一般公司有充沛的資金儲備，大部分農戶和小微企業主都指望在春節把自家的農副産品銷出去，快速回籠資金。
疫情讓一切都成了泡影。尤其是像李永甯這樣的養殖戶，生豬賣不出，還要倒貼喂養，不知何日才能出圈，真是雪上加霜。
在400公裡外，湖北省荊州市棋盤鄉亦是愁雲密布。
曾經全國每10隻小龍蝦就有3隻來自荊州，而現在110萬隻小龍蝦全悶在水裡，成批死亡，養殖戶血本無歸。
在300公裡之外，湖北黃岡更是兇險，3億隻雞“命懸一線”。
湖北晨科農牧公司董事長戴小方在其公司公衆号上發出了“救救這些豬和這些雞！“的呼籲。由于封路，飼料運不進來，湖北存欄的4億隻家禽，1692萬頭牲畜面臨斷糧。
一時間，從西到東，湖北全境告急，大多數養殖企業面臨破産、關門。
而最能幫到他們的湖北農信，卻無法正常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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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湖北農信上上下下也快急瘋了。
他們一向深耕城鎮，支農支小，農戶和小微企業貸款占全省銀行業的70%和30%以上。以往辦理業務，客戶經理都是親自上門，手把手教學，和農戶們交往甚切。故而，此前全行的業務基本都通過線下完成。
網點停業後，原本還留有呼叫客服中心作為和客戶溝通的唯一管道。
可2月29日，因為有員工發燒，呼叫中心也被迫停運，關閉隔離了。
唯一的官方管道，斷了。
情急之下，地方分行的客戶經理隻得通過朋友圈聯系客戶。
農信的上司也是焦急萬分，找到萬李蓉：“項目要提前到3月8号上線，把這些問題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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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李蓉是阿裡雲新金融事業部業務發展專家。
2月26日，她就帶着項目小組為湖北農信打造雲營業廳系統。驟然接到農信上司要求加速上線的電話，她腦子頓時有些發懵。
做一個省級銀行的線上系統，要收集需求、開發、測試和上線，以往最快也要1個月。而這次因為疫情緊急，原計劃3月16日上線，20天時間本就不寬裕。現在呼叫中心暫停，上線時間一下子提前到了3月8号。
11天。行嗎？
團隊成員們起初有些不知所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作為項目經理，萬李蓉心裡雖沒底，也得繃住，要給大家信心：“沒關系，有條件要做，沒有條件我們創造條件也要做。你們盡管往前沖，要人力、要資源我去搞定！”
萬李蓉
其實，她這個項目經理也是臨時請纓。
2月22日，萬李蓉和阿裡雲解決方案架構師李鵬、周雄偉開始籌備銀行線上項目組。
為了能更适合客戶多法人架構的特殊性，李鵬和産品線、合作夥伴看定位看産品細節，了解架構、傳遞模式和系統內建能力，一個個深入溝通。
每天早八點到晚上十點，甚至淩晨兩三點，他手裡的電話打到發燙，嗓子也有些緊。“往往是這邊還在釘釘開會，那邊又來了個電話，根本數不清每天接了多少電話，又漏掉了多少電話。” 好不容易才将整體架構和方案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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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到位。2月26日，項目正式啟動，卻整整兩天毫無進展。
“銀行那邊有4個部門參與，我們這邊也有3個部門，整整7方人馬，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有很多磨合。”萬李蓉感慨。
更何況，這個項目沒有辦法按照正常的流程，進行前期調研，需求、排期，然後統一規劃管理，所有事情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上馬。
一開始，開發、內建、測試三方總是溝通不到位，開發代碼修改，版本疊代，內建不知道，測試方案也沒有針對性，大家自顧自，做了很多無用功。
萬李蓉急得睡不着覺。眼看着項目堪憂，她規定大家必須在項目群裡溝通，及時同步資訊；還拉起了全場線上視訊會議，模拟現場辦公環境，增強溝通效率；每天早上9點，她統一調配各方任務；每晚會議結束，不管是半夜還是淩晨，她會彙總當天情況。
她說自己是綜合辦公室主任，每天從睜眼到閉眼都撲在項目上。疫情期間，大家都是遠端辦公，她要牢牢掌握各個團隊的情況。和當初李鵬一樣，她最忙時甚至要同時開5個線上會議，手機必須時時刻刻充着電，保持暢通。
家在武漢的萬李蓉對疫情所帶來的破壞感同身受，一再告訴自己，“要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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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排程下，項目逐漸走上正軌。
由于湖北農信業務全面中斷，系統功能隻得先上線再疊代完善。
3月2日，項目啟動的第6天，第一版本上線，其包含了視訊客服功能，用以替代此前被切斷的呼叫中心。
就在前一天，周雄偉在家進行最終調試，測試版本甫一上線，就接到了一個客戶的視訊請求。
周雄偉
周雄偉愣了幾秒，馬上接通，來人焦灼萬分，“ 春節前我挂失我的銀行卡找到了，可以取消挂失嗎，我急着取錢用…...”
彼時，系統還在最後測試，根本沒有對外釋出。
“他得多麼着急，費了多少功夫，才能搜到我們這個還未公開的小程式啊”，周雄偉感慨。
而疫情期間，這類急需幫助的人，何止一兩個。
必須加速完善其他功能！
大家憋着一股勁，卯足了勁往前沖，沒有人在意自己做多做少，也沒有人在意你來自何方，出現問題一起解決，情況有變一起協調。
3月5日，可提供貸款申請、信用卡申辦、LPR利率轉換、理财風險評估等八方面金融業務的雲營業廳進行上線測試。
萬李蓉剛想舒口氣，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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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訊系統和小程式系統內建後通信不暢。
線上下貸款中，根據銀監會要求，客戶在辦理複雜業務，如超過一定額度貸款和購買理财産品時，必須到營業網點和客戶經理進行“面簽”，并通過“雙錄”即錄音錄像來存證。
在實體世界的所有連接配接切斷後，雲營業廳的價值，便是通過視訊雙錄系統來代替線下網點的“面簽”和“遠端見證”，完成收集資料和達成意向的過程。然後業務人員用自己銀行自身系統進行放貸。
缺乏視訊功能，雲營業廳就上線不了。
視訊開發團隊說自己沒有問題，小程式開發團隊也說自己沒有問題。但是整個系統無法打通進行資料交換和傳遞，卻是事實。
離上線時間還有最後兩天，出現了這樣的意外。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慌。
萬李蓉找周雄偉商量：“現在就兩條路，要麼再找一個熟悉小程式的夥伴進行排查，要麼隻能我們自己上。”
現在引入合作夥伴，勢必又要耽誤時間，周雄偉決定“自己上！”他覺也不睡了，和農信的開發人員從一行一行地檢查代碼。
大家都全天開着釘釘會議，幫忙複盤檢查：“我們是一個項目組，不分你我。”
那3天，萬李蓉每天早上就會接到銀行項目經理和阿裡雲上司的電話：“情況怎樣，搞定了嗎？我們一定能按時上線，加油！”
所有人，無論身在杭州還是武漢，都在屏息等待一個排查和改進的結果。
終于，熬了2個通宵後，問題找到了——有幾行代碼出了問題。
“我曾經也是程式員，我懂得尊重這個群體的一個重要事情，就是不要随便動他們編寫的代碼。但是那個時候着急上線，真的顧不上這些了。”現在回想，周雄偉依舊心有戚戚焉。
那一刻，隔着螢幕，都能感到所有人都深深出了一口氣。
8
3月8日，湖北農信雲營業廳正式上線，每天有10萬使用者湧入。
新上線的雲營業廳
萬李蓉終于能睡個好覺，丈夫既心疼又驕傲：“你終于睡醒了，知道有我的存在了”。
李永甯通過線上貸款，籌集到了買豬飼料的10萬元。“你們農商行真的是我的大恩人啊！挽救了我！”
被救者良多。黃岡市英山縣農信社，放出了9筆共計125萬元的助農貸款；十堰市房縣放出了3筆，共計35萬元貸款……
名單還在繼續。
這隻是開始。冬已過，春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