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上海鴉片成功破案,得到皇帝嘉獎;天津的武靈王送來書信贊揚蘭池,并約定會面日期。一日,兩人去聽課,惠郡王十分羨慕蘭池,一路問長問短,打聽反鴉片組織可否吸收他參加。
蘭池說: “你跟皇上去說呀,李洋珍大人是朝官,我算老幾,不就沾點鄉情嗎?”
惠郡王見蘭池捧着書邊走邊背誦,上去奪下書本問: “皇上是不會讓王爺跟着外姓屁股後的。”
蘭池說: “那你跟皇上說讓李大人跟你屁股後不就成了嗎?”
見綿愉不給,他反手走着說: “能背了,有王爺拿書,太陽打西邊出了!”接着背誦着: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之口,緩辭也……夏,楚人侵鄭。秋……”
綿愉把書塞進他手裡說: “我不給你拿書,死沉死沉的。”倆人高高興興去上課。
一日, 汪蘭池、李洋珍、打鐵、李廣金、謝亮等開會研究日後行動。他們圍坐大圓桌旁,台面有茶水,糕點,水果,看上去是開個茶話會。主要擔心冷不防沖入的危急應付。
打鐵問: “你們朝官還是要注意,被人跟蹤多次,不好甩,甩了幾次更加暴露身份。”
李廣金說: “上次被前後盯梢,我幹脆進去尋花問柳得了。”
李洋珍說: “這也是脫身方法,也能滿足一下肉體之需。”
李廣金不服,抗議道: “我隻是躲到玫瑰屋子裡去坐一下,聊聊。”
蘭池說:“那玫瑰可是風騷之流,猴子進門也要炸油擠膏,你是大象,她豈能滿足在聊?不信。”
李廣金臉色绯紅。“嗯嗯……嗯”響着不知該如何解說。
打鐵說: “分寸還是要掌握,睡個煙花女子事小,透露事大,盡量不要進去此等地方。”
李洋珍彙報上海起義軍情況,大家都支援中秋節南北遊行,要求朝廷嚴懲吳家貴,不服以削其官職的處罰。
李洋珍說: “吳家貴的妹妹是道光的妃子,說為了維護皇家體面,就輕發落。攔路虎和陸地狼都去挖河道,皇帝要寬大處理,刑法部門也得聽,聖上口谕誰敢違背。”
汪蘭池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秦國商鞅提出,如今一個外戚犯法都不與庶民同罪處罰,更别說王子了,這法是對民的?”他一臉茫然,對于吳家貴案子的處理實在不滿。
謝亮說: “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依我看太監值得懷疑。”
劉洋珍說: “那個賈太監是總管,賊眉鼠眼,經常出入吳家貴的獅子園 。我碰巧路過,見了幾次,進門前一直窺視四周,擺明心術不正。”
汪蘭池說: “這就是重點了,皇帝就愛聽太監話,認為隻有太監才是心腹,不會謀權的可靠力量。聽惠郡王提起,賈公公的拳腳很厲害。”蘭池又說了古代都推廣 “法不阿貴,繩不擾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争”的法來倡導和諧社會,就要公平對待,賞罰分明。蘭池又說: “到了嘉慶、道光是越走越黑,就要翻船了,皇帝看不到,就聽大臣太監胡扯國泰民安。上抽下抽,鴉片如此泛濫,這國能太平,民能幸福?”
大家申讨朝綱的昏暗,擔憂國家前途,更擔憂漢民族利益。
獅子園坐落在北京西郊附近,原屬于王子練習拳腳場所,也有三十來間新穎的屋子,雕梁畫棟、春暖夏涼。皇帝金口一開給了吳妃娘家哥哥吳家貴。他設計圖紙,再增加100間卧室,130個天井,為了達到建屋目的,開始向四周圈地,農民的菜園子被毀好幾百畝,誰反抗,就無禮毆打。為了造屋,開始販賣鴉片。
李廣金說: “前幾年去世的河南人王吾奉醫官,在道光八年路過獅子園,正好吳家貴家裡出殡,一打聽是他正房娘子病死。他一觀察,發現有血水從棺材滲出,就叫停開棺救人。說來也巧,武靈王率衆兄弟打獵路過聽到便下馬要吳家貴配合醫官打開棺材。開棺後以銀針救治,吳家貴臉色鐵青,娘子救活後怒指相公害命。武靈王上去就掀了幾巴掌, 并将其押赴大理寺。皇帝下诏放行,說家事不要與國事混為一談。過了幾日,他娘子上吊自盡,擺明又被殺了。”
蘭池說: “真是不負扁鵲之名,王吾奉乃當今醫學大家。武靈王說起過,前幾年,王吾奉給皇帝治病,住在驿站,不明不白死在驿站榻上。武靈王懷疑是吳家貴陷害,可皇帝說小事不要擴大,更不要瞎猜。”
打鐵說: “既然懷疑賈太監,那就跟蹤跟蹤,我們沒有證據是很難有制裁力度。他們背靠皇恩,皇恩浩蕩,難啊!”
謝亮說: “暴露的不能去跟蹤,要選沒有暴露又武功蓋世的去,聽說賈公公的武藝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北京販鴉片黑夥集團要盡早鏟除,隻有清理内部,才有機會對抗外圍勢力,一旦英佬與他們苟且,裡應外合,我們肯定要吃大虧。”
救亡到了刻不容緩地步,北京城的烈焰不得不燃燒一次。蘭池又一次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挺起男子漢的胸膛,扛起挽救民族災難的大任。
一陣急促門聲傳來,打鐵說: “大家冷靜,陳嚴開門去。”
進來的是小鐵,他氣喘籲籲地說: “清兵來了,好幾百,而且包圍了,怎麼辦?”
打鐵掏出匕首,拉過兒子說: “我們父子是時候該為革命抛頭顱了。說完猛地刺向兒子手臂,然後再一刀刺向自己的手臂,把匕首塞在李廣金手裡,說, “弟弟,你們抓我,就當我們是鴉片販子。”
李廣金說: “不,我們可以拼死出去的。”
汪蘭池說: “有我在,放心!”
“不!目前你們不能暴露,都執行指令!”
哐镗一聲,外面的大門被踢開,清兵的槍對準院子。京城捕頭張甲鎏一步跨入,隻聽見裡面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張捕頭迅速退出,不敢貿然進去。惠郡王大喊一聲: “張捕頭帶人進去,不得有誤!”
“王爺,裡面打得厲害。”
陳嚴從門縫往外看,及時彙報情況。
蘭池踢翻桌椅,轉到打鐵身邊請求: “哪怕我暴露,也要救你出去。”
打鐵的手臂傷勢嚴重,血如泉湧,他嚴肅地說: “為了革命成功,你必須服從革命黨的最高指令。一口咬定鴉片販子,總有機會逃出來。”
李廣金忍住眼淚點了點頭說: “哥,侄子,吃苦了,我會設法營救。”
惠郡王一腳踢開門,見汪蘭池把一個人壓倒在地,李廣金把另一個壓倒在地。地上都是血。
陳嚴叫了一聲: “給惠郡王請安!”
李洋珍上前一步行禮後故作輕松地說: “惠郡王大駕光臨,又是蘭池布下的第二套擒賊方案,途中可否見到身披袈裟的和尚,有随從四五。”眉眼凝重,萬事以擒賊為首。
惠郡王忽然想起蘭池好像是與他說過幾句 ‘修身、齊家、平天下’,這與我來沒有關聯呀?對昨晚說的那句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大概就這個意思。便問: “當然,不過和尚沒有遇見,那綁着的是什麼人?革命黨?”
李洋珍彈彈身上的灰塵說: “回惠郡王,奉皇上诏令,徹查京城販鴉片集團。跟蹤多日,算是被捆綁了兩個,可惜是蝦兵蟹将,狡猾的龍王鴉片頭給漏網了。本将會繼續追查。”
張甲鎏說: “李大人會不會搞錯,明明是革命黨人,怎麼會是鴉片販子?”難道那個鄉人是汪蘭池派來的?
蘭池過來說: “我能證明,就是鴉片販子。”
惠郡王說: “洗耳恭聽!”明顯的懷疑。
蘭池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拉綿愉到一邊,在他耳邊嘀咕一陣。
惠郡王手一揮說: “張捕頭把鴉片販子押走!”
蘭池又在綿愉耳邊嘀咕幾句,惠郡王一直點頭,接着下指令說: “張捕頭派兩人去找闆車來拉販子,腿上的血再流下去就死人了,先包紮一下……”
李洋珍說: “張捕頭,販子傷勢過重,暫不用刑,等本官請示皇上後再審。”
李廣金說: “李大人得親自審,背後集團才能徹底鏟除,這是一條大線索,看住了别讓他們撞牆自盡!”态度激昂,毫無破綻,内心翻騰着巨浪,他如何能救出哥哥和侄兒?
過了幾日,張甲鎏喚來那個鄉人,詢問消息何處所得,順手給了一包銀子。
“大人,鄙人在茶館喝茶,喝多了,尿也多了,這不偷聽到了。”
“說清楚,再賞你一袋銀子。”
鄉人犯渾了,他啥也不知道,與人打賭說城外破廟有革命軍就能得到賞錢。一時愣在一邊不知如何應付。
張捕頭取來蘭池的畫像說: “是不是他讓你來通風報信的?”
“對對對,就是他,臉我認識,人不認識。他進來喝茶給我一袋銀子去找你到破廟抓人。”
“抓革命黨人還是抓鴉片販子?”他提起一袋銀子晃了晃。
“抓……”抓革命黨人是會殺頭的,做人不能做絕,會被雷劈死。
“抓什麼,為何吞吞吐吐?”拍着桌子吼叫。
“抓鴉片販子!诶喲!捕頭大人,您别吓我了,以後我就啥也不說行了嗎?放過我吧,好心當作驢肝肺。”
一會兒,鄉人拿着二袋銀子走了。
副手說:“捕頭大人,這事已經水落石出,不必糾結。那個監生可是皇帝眼裡紅人,未來是咱頭,别得罪!”
張捕頭點點頭,衙役背後議論的 “老奸巨猾、牆頭草、見風使舵、六親不認、見利開眼……”這一刻充分暴露出來,他說: “改日請惠郡王、汪蘭池喝一杯!你去安排一下,去 ‘華麗酒樓’宴請兩位。”
過了三日,打鐵父子被提審。正是李洋珍大人坐堂審理。
“說吧!那個和尚是你們什麼人?”
打鐵說: “大人,和尚就是各個寺廟裡的和尚,我咋知道他是什麼人?”
“還狡辯,是不是還想再補你一刀?”
“不!不!大人,我說……”故作慌張又吞吞吐吐。
李洋珍配合的天衣無縫,拍着桌子怒斥:“說呀!再不說,老子捅死你,信不信?”
“他根本就是一個假和尚。”打鐵來個 “驚慌失措”的表情。
“真實身份呢?”
“爹,我來說,那個假和尚就是一個捕魚的漁夫,是個大煙鬼,但不是毒販子。”小鐵大聲說。
“兒子,你不要命了?咱得罪不起呀,兒子!”哭嚎起來,給假象填上一筆真實。
“爹,不說是死,說了最對也是死。爹,咱為何替人背黑鍋呀?”
李洋珍說: “說吧,隻要能幫助官府破獲鴉片案子,本官請示皇上免你父子死罪!”
“是京城吳家貴呢!”打鐵手指顫抖着,明顯的真實。
衙門一片議論,肅靜的審問大堂成了菜市場。
李洋珍佩服打鐵的鎮定,這盆屎尿扣在吳賊頭上不為過。于是當即下了判決書:“将犯人押出京城,送往西邊去挖岩洞,即刻啟程。”
十日後,他們在革命黨人的營救下順利逃脫并潛回北京城區。
汪麗萍,筆名則言,字方法。祖籍浙江省永嘉縣嶼北村,出生于舟山定海,後移居香港。在港從事補習行業,成立“汪氏數學”補習社,擔任國小至高中數學老師一職。已出版書籍有《彎彎的月牙》、《楓葉紅了》、《嶼北思緒集》上中下三卷。回憶祖父和父親戰争時期的文均已發表在雜志報刊。各平台發表的文章小說以及詩歌共四百餘篇。
——作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