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娟子是個棄嬰,在那個計劃生育,重難輕女的年代,一個被活活丢進荒草堆的棄嬰。
也就娟子命大,遇到到了好心的劉大嬸,才撿回一條小命。
那天劉大嬸去草堆裡撿柴,聽到一個嬰兒的哭啼聲,于是就順着哭聲找到了一個用破衣服包裹着的,一個微弱的小生命。
劉大嬸打開包裹一看就明白了是咋回事,這肯定是哪個挨千刀的為躲避計劃生育,為了生一個帶把的兒子,才喪心病狂幹出的缺德事。
這劉大嬸看着孩子凍得發紫的小臉,便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回家去了。
把孩子抱回家以後,這劉大嬸也犯愁,自己馬上就要做奶奶的人了,老伴又死的早,自己拿啥養活這孩子呢?這麼小的孩子不喂奶粉能養活嗎?喝奶粉,這奶粉錢去哪裡弄?
想到這兒,劉大嬸抱着孩子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步,就好像抱着一個燙手山芋似的,丢掉是一條生命,不丢自己又養不起。
哎!這事把劉大嬸搞的是六神無主,一時想不起來有啥好的解決辦法。
就在劉大嬸發愁之際,兒子和兒媳婦推門而入,說是大老遠的就聽見這有孩子的哭聲,就進來瞧瞧咋回事?
這兒子,媳婦一來,劉大嬸就有了主心骨,便把事情的經過和他們訴說一番。
這兒子,兒媳婦也都是熱心人,看着嬰兒瘦弱的小臉,也是心疼的厲害。
心疼歸心疼,這孩子自從抱回來以後,仍舊是啼哭不停,不知道是餓了,還是為自己那狠心的父母把自己活活的抛棄。
劉大嬸看着這啼哭的女嬰,心中的母愛順間被喚醒,像是對兒子和兒媳婦說,又像自己對自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她有何罪?這孩子她劉大嬸養定了,那怕自己讨飯也要把孩子養大。
兒子和兒媳婦也贊同母親的決定,隻是要求這孩子由劉大嬸來帶,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們兩夫妻一定全力相助。
這事一說定,劉大嬸就好比一塊石頭落地一樣輕松。
于是這劉大嬸就吩咐兒媳婦去燒一鍋熱水,想着給孩子洗洗澡再抱去給在哺乳期間的鄰居讨口奶水,要是不洗幹淨怕鄰居嫌棄,下次就不好開口了。
很快熱水就燒好了,娘倆個手腳忙亂的給孩子洗澡,在洗澡的時候發現女嬰的兩個腋窩下都生滿了蛆蟲。
劉大嬸拿着銀針,忍着陣陣惡臭,硬是把蛆蟲一個個挑出來,又弄點消炎的草藥用嘴巴嚼爛,糊在女嬰的腋窩下面。
這女嬰劉大嬸給她取名娟子,管自己叫奶奶,管兒子和兒媳婦叫爸媽。
也是這劉大嬸有福氣,在自己的精心照顧之下,女孩越長越喜人,不但懂事孝順,學習成績也優秀,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看着娟子聽話,懂事,這劉大嬸是滿心的歡喜,隻是想到這孩子書讀的那麼好,将來要是考上了大學,肯定是要花錢的,這錢上哪弄去啊?
這些年娟子的所有花費都是兒子出的,兒子又沒有大的本事。隻會種地,打零工掙點小錢。要兒子供娟子上大學不是難為他嗎?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哪個都心疼。
想到這兒,劉大神愁的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
說來也巧,劉大嬸在村子裡面和人聊天的時候聽說,去城裡撿破爛然後拉到廢品收購站也能掙個仨瓜倆棗的。劉大嬸就靈機一動,自己不是還沒有老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嗎?别人能幹自己就能幹。
于是劉大嬸就開始了長達好幾年的撿破爛生涯。
娟子在聯考那一年,果然不負重望。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
這下小小的村莊都沸騰了,大家都知道劉大嬸撿來的孫女考上大學了,土坷垃堆裡飛出了一隻金鳳凰。
在娟子要去北京上學那天,劉大嬸把自己這幾年撿破爛的錢,用一塊破布纏了又纏後交給了娟子。告訴娟子自己就這麼大的能力,要是不夠要娟子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要娟子去貸款也要把大學讀完。不然就對不起自己和爸媽。
娟子看着這破舊的布包,和步路蹒跚的奶奶,淚水奪眶而出,要是沒有奶奶,自己早就已經喂了野狗,哪會有今天的娟子。
想到這兒娟子跪下給奶奶磕了三個頭,然後擁抱着劉大嬸說,你放心奶奶,我會好好努力的,等我下次回來就帶你去北京享福,去看看我們心中偉大的毛主席。
果然在娟子畢業那年,娟子又回來了,這次回來不但是要把劉大嬸帶去北京享福,而且還要幫爸媽蓋五間大瓦房感謝當年爸媽的不棄之恩。
有時候不光壞事傳千裡,好事也一樣能傳千裡。
這事傳來傳去,就傳到了娟子的親生父母的耳朵裡了,于是就上門來認親了。
娟子就靜靜的看着他們,一句話都不說,好像一切都和她無關似的,任他們在那哭訴當初抛棄自己的原因,在娟子看來她們就是在演戲,如果自己如今混得窮困潦倒,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認這門親?會不會來認這個差點喂野狗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