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國小的時候考過一句話“所謂父女母子一場,隻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說實話那時我是真不知道什麼含義,隻是寫了幾個字“真實,戳中了所有人不願了解的痛點。”
确實如此。
每天清晨,在車上吃完橙子,擦擦手,伸出去一勾,勾在一起“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興許那就是送别,當我過那條3米長的斑馬線,踏上馬路的另一頭,轉過身時,刹那間,仿佛一下子明白了龍應台所說的那個父女間的送别。爸爸在車裡,有時會興奮地大叫:“點子!你們學校在放那首昨天聽的歌!”
我點點頭,又轉過身。或許爸爸心裡也聽到我灰色綠色相間的校服背影,對他說:不必追。
每周四一放學,黑乎乎的空氣中,都是亮着的,時不時有幾根手指在螢幕上劃來劃去。我看見傳達室旁也有一束光——和别的不一樣,是鏡片的反光,鏡片下一雙尋找着姚兮遠,一雙清澈又迷離的眼睛。我于是跑過,從她的鏡片底下溜到她身邊,她扭過頭:“吓我一跳啊你!”鏡片暗了,瞳孔閃爍着微弱又不容忽視的光。
有一天,媽媽不語,像有什麼心事,我想起了那句囤積于腦海中多年的話:“我想看你笑,媽媽。”和書裡寫得一樣:“她看着我,微笑了。我這才注意到她穿着黑衣白領,像一個中學的女生。”
我總是把《目送》想成《看見》,因為柴靜和龍應台的文字都有萬丈豪氣,可以看破不說破,犀利又不尖銳,總在最頂端,快達到極緻時突然果斷地回頭轉身。
《目送》同時也可以看出她的款款深情。
沙上有印,風中有音,光中有影。她說:可以讓時間慢下來的——除了親情,便是旅行。“海風習習,明月當空,鳳凰木的細葉在夜空裡飄散,像落花微微。”
笑,世界便與你同聲笑;哭,你便獨自哭。而那個母親,癡呆了的母親的女兒不哭也不笑,她很平靜,像個醫生面對臨死的父親一樣冷峻,卻又不乏溫情。
“你來看此花時”,我采下每一朵美好的花——被美麗逼迫摘下,可摘下的那一瞬間,美好稍縱,即逝。
龍應台說:這本書,《目送》是對時間的無言,對生命的目送。
也是告訴所有熱愛美好的人:珍惜當下,過去的不必追,未來的稍縱即逝,隻有當下,你實實在在踏踏實實地握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