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外婆去世已經有半年了,現在望着她以前的屋子,都會會禁不住淚水。
外婆在世前隻有她一個人守着偌大的院子,那時外公早就駕鶴西去了,舅舅一家都在外地創業,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沒回家過過,連過年也是。外婆有六個女兒一個兒子,我的四姨已經不在了,但四姨父也沒有在娶,他常常和我們一起陪外婆過年。那時應該是最快樂的了,冬天特别冷,外婆就撿一些樹疙瘩讓我們考火,記得外婆說過,樹疙瘩燒的慢,可以烤很長時間。
外婆生病是在九月,媽媽說,那時可能是外婆疼的忍受不了了,是以才讓媽媽送她去醫院。在醫院的外婆就打了幾天吊針就決定回去,她覺得在大醫院太費錢了,外婆本來就是一個節儉的人,是以不願花那麼多的錢。她回去之後以為這個病像感冒似的養養就會好了,兩個星期後外婆的肚子又開始疼了起來,比上次還要厲害,是以不得不去醫院了。在醫院,醫生說要灌腸,外婆不想灌腸,覺得那樣很難受,媽媽和幾個姨都想讓外婆灌腸,可外婆本就是一個脾氣非常倔的人,她決定的,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在醫院也住了幾個星期的外婆也沒說回去,她說這回一定要好好治,等治好了和媽媽一起去榨花生油,媽媽也答應了她。沒想到後來病情惡化了,那次吃飯吐了,護士發現了嘔吐物裡有血絲,就馬上征求媽媽和幾個姨的意見,讓外婆轉入重症監護室,媽媽馬上就同意了,可她不知道,外婆在裡面過的并不好,還有幾次要拔針頭,媽媽也着急壞了,趕緊和舅舅打電話讓他回來,舅舅就從北京趕回來了。外婆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時看着整個人都瘦了一半,想吃什麼好吃的都不行,隻能喝點沒味的稀粥。當時我以為外婆從重症監護室出來表示已經好了,可是我錯了。醫生說外婆血壓蛋白都很低,等慢慢恢複過來就做個身體檢查,還說很可能是肚子裡長了個惡性良性腫瘤,當時媽媽也是崩潰了,我心中是忐忑不安。外婆的蛋白恢複正常值了,也可以檢查了,但外婆又不願檢查了,她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不願意花錢了,就決定回去。外婆回到了她原來的屋子,那個屋子我也住過,那個屋子充滿了我們以前的歡笑聲,讓我久久不能忘懷。外婆是在她的屋子裡離去的,那天半夜外婆肚子又疼了,隻有大姨在她身邊,舅舅在旁屋,外婆讓大姨去叫診所的醫生,大姨半夜害怕,因為最近外婆那村的路上撞死了個人,是以大姨讓舅舅去了,但不知道舅舅去了沒有,等到天明8點左右外婆就去了。那天是星期一,媽媽要去送弟弟上學,回來就去幹了會活兒,就接到了大姨的點話。然後媽媽趕緊去外婆家,還是沒趕上見外婆最後一面前那時媽媽很後悔,說要是她直接去外婆家就能見外婆最後一面了,可惜還是沒趕上。那時我還在學校,星期三便和媽媽打了個電話,聽媽媽聲音有些沙啞,就問了一下,媽媽說外婆走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就崩潰了,挂了電話便放聲大哭,寝室的好友都來安慰我,到半夜我才睡着。從那以後,我就不怕鬼怪之類的了,因為我相信在黑夜裡外婆一直在守護着我,就像以前我做噩夢時她保護我一樣。
現在外婆的院子已經雜草叢生了,雖然媽媽會打理一下,但院子裡的花也失去了原有的顔色。
轉身環顧外婆院子四周,瞥見外婆正站在她屋子的門口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