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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結束後,中國勞工被法國女孩倒追,死活不讓走,留下混血後代

作者:陶陶讀曆史

1840年鴉片戰争後,中國逐漸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受到了不計其數的侵略和欺侮。八國聯軍侵華之後,中國更是淪為歐美日等列強共同的商品傾銷地和殖民地。各種各樣的租界,遍布整個中國,外國軍人、外國兵船在中國大地、江海之中橫行無忌、橫沖直撞。在這個背景下,中國漸漸有瓜分豆剖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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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一戰的爆發,中國終于抓住了一絲轉機。段祺瑞不顧國内如同潮水的反對聲,決議加入以英、法、俄等列強組成的協約國,參加一戰。當時支援中國參與一戰的人士認為,參加這場與中國沒有任何相幹的戰争,有助于取消列強在歐洲的治外法權,讓中國重獲自由。

在日本的強烈反對下,中國雖在1915年不能直接派兵參加一戰。但是中國卻以“以工代兵”的形式,将14萬華工派往歐洲,其中英國招募了10萬名,法國招募了4萬名。

華工絕大多數來自山東,他們與歐洲人一起奮戰在戰壕,清理戰場、掩埋屍體、修築戰壕。

在歐洲,華工們展示了自己的勇猛、淳樸、苦幹以及善良。他們冒着生命危險搬運未爆的炸彈,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戰友以及指揮官。與此同時,他們還經常節省出糧食,去接濟當地的難民甚至德軍俘虜。

華工們的優秀品質,意外地得到了法國當地女孩們的青睐,進而促成了一段段令人動容的跨國姻緣。

一戰結束後,中國勞工被法國女孩倒追,死活不讓走,留下混血後代

有研究顯示,華工們在法國婦女之中尤其受歡迎。到底有多少華工與法國婦女結婚,這很難弄清楚。有人認為,這個數字大概在一萬到兩萬之間。

在法國女人看來,中國男人的優良品質實在太多了。初到法國,華工們就給了法國婦女以極佳的形象。除了少數人以外,多數華工都特别注重自己的尊嚴、名聲以及形象。有一次,一位法國女孩丢了自己的錢包,是以懷疑是華工偷竊。為了維護自己和國家的尊嚴,華工們自願集資500元送給該女孩,不做太多的計較。

法國盧昂地區的一位作家酸溜溜地評論華工:

“華工們是那樣的驕傲,其言談舉止好像征服者,或者像巴黎人來到鄉下的樣子,甚至就像西方人在當時的中國。”

從赴歐華工的構成來看,大多是20歲到40歲的壯年男子,正是血氣方剛、談情說愛的年紀。在中國,男人和女人在工作時間是不能自由交往的。而在法國,情況則大不相同。他們驚奇地發現,到處都可以接觸到法國婦女——無論在工廠、咖啡館還是村莊。

相比于保守的中國女性,法國女性極其注重打扮,作風也十分大膽和開放。當時有報紙稱:

“法國女人永不說出她們的真實年紀,或許已是六七十歲人,但看去似是三四十歲。.....衣服裝扮得窈窕玲珑,塗上了滿面白粉,抹上了遍唇胭脂。她們又有一種别國婦女所無的腳步 — —一種短步、急步、有節奏的嬌柔步法;這些集合于一身,當然分不出她們老少的年紀,一切都能引起人愉悅和愛慕。”

法國不愧為時尚與浪漫之國。法國女人的時尚與浪漫吸引了不少華工,是以以上情景是他們在保守的中國農村社會所未見的,經過短暫的适應之後,很多華工便“眩然不能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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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華工與同廠的法國女工“雙方因好奇之心,始而生熱趣,既而生情感,及情感日深,于是每多由愛情而結婚。”

法國女人對華工們的愛,着實令人動容。著名史學家蔣廷黻曾在中國駐法國領事館工作,他便遇到了這樣一件事。當時,一位年輕的法國女孩沖進了蔣廷黻的辦公室,告訴他自己想嫁給一位楊姓的華工。

蔣廷黻表示,自己并不認識此人。與此同時,蔣廷黻苦口婆心地說:“姑娘,你一定要想好,中國很多習慣和法國是不同的。如果嫁給中國人,你會遇到來自文化以及各方面的挑戰。”

然而這位姑娘卻堅定不移地說:

“如果我呆在法國,我可能永遠也結不了婚,即使我能幸運的嫁了人,對方也可能是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把賺來的錢都喝了酒,醉後發脾氣打罵我。我認識楊某已經一年。他從未喝過酒,我認為他永遠也不會打我。我想嫁給他一定很好。”

我們不知道後來這位法國女孩是否如願嫁給了這個楊姓勞工,但是我們确實也知道,一些華工确實與有情人終成眷屬。

據記載,在一個勞工營内,至少有三個華工與法國女人結為了夫妻,分别是呂虎臣、史保貞和楊福順。呂虎臣的妻子是他在工廠工作的同僚,史保貞的妻子是華工營附近一家商店的店主。前兩者家境比較寬裕,但是楊福順卻沒有攢下什麼錢。然而他的法國妻子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她說自己打算和楊一同回到中國去。

還有一個名叫張長松的中國勞工,此人于1917年來到法國,在一家礦場工作。1920年的一天,23歲的張長松由于工資結算出錯和出納發生了糾紛,他要求對方立即改正錯誤。但是由于他的法語并不好說,說半天都沒有說清楚。于是,他拽着這位出納來到上級的辦公室,要求上司給他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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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松的行為給當時在場的一位16歲的法國女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她正在打掃辦公室,并因為此事愛上了張長松。最終,法國女孩倒追張長松,兩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一共生了13個孩子。結婚60多年,仍然過着幸福的婚姻生活。

從以上例子來看,華工們溫順、活潑、樂于助人的品質感染了法國人民,使得很多法國婦女甘願“下嫁”于貧窮的華工。

一位回到中國的華工回憶,曾教自己法語的老太太,硬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然而

而這群法國女孩對華工的“倒追”行為,卻激怒了許多法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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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戰中,法國付出了極大的傷亡,陣亡約1 385 000人,傷約4 266 000人。為了這場世界大戰,法國整整損失了一代青壯年,街頭到處是缺胳膊少腿的男性青年。

法國福煦元帥曾評價一戰:“這不是和平,而是二十年的休戰。”福煦元帥清醒地看到,法國和德國在未來必有一戰。相比于6000萬人口的德國,法國僅有4000萬人。若不再增殖人口,将不可能抵擋德國在未來的複仇攻勢。

而此時,德國已經在着手采取恢複人口的政策。當時,德國鼓勵早婚,設立結婚局,要求男女青年盡早結婚生子。甚至有一些社會人士聲稱,應該恢複以前的一夫多妻政策。

法國政府見此情況,也出台了許多婚育政策。法國著名的霞飛元帥就大力倡導“戰争結婚”,若幹期限内,給軍人休假四日,準其自由歸家,并許以此四日間選擇所歡之權利。法國政府也準備向未婚和沒有生孩子的人課稅,并免除已經結婚或多子之人的稅金。

然而法國女人向往自由,女權運動在就在法國方興未艾。她們對于“僅以增殖子孫為目的之物質的結婚”甚為反感。在她們看來,“為國結婚”而不是“為愛結婚”是相當荒謬的,是違背道德。抛棄戀愛而将就結婚,所生的子女必然也是“劣等人種”,同時還可能進一步威脅世界和平。

一戰結束後,中國勞工被法國女孩倒追,死活不讓走,留下混血後代

強扭的瓜不甜。在法國女人看來,嫁給傷兵是無法給自己帶來幸福的。相反,強壯而勤勞的中國男人反而能夠成為自己的依靠。在當時的報紙中,曾這樣寫道:

“華工雖有其缺點,但畢竟是男人,在一個缺乏男人的國度裡,自然以稀為貴,至少比傷兵強,比有婦之夫受歡迎。”

法國女人大量嫁給華人,讓法國男人十分憤怒。

平心而論,相比于視華工為“劣等民族”、經常虐待、歧視中國人的英國人,法國人對待華工還是比較厚道的。法國官員平時和華工來往很多,關系比較融洽,甚至經常互相開玩笑,并無嚴重的種族歧視。

對于華工的限制,法國人也不像英國人那麼嚴格。中國勞工可以自由和法國女人交往,進而結婚。一開始,崇尚婚姻自由的法國政府,也是聽之任之的。然而随着一戰結束,法國政府便開始正視“中法聯姻”的問題。

首先在民間,法國男人開始抗議法國女人倒追中國男人。1917年5月的一份哈維爾地區的警察報告顯示,當地的法國人不願看到中國人待在本地,甚至還聚集起來對華工們抗議,他們呼喊:

“再打下去,法國就沒有男人了。這樣下去,其結果就是中國人、阿拉伯人、西班牙人将娶走我們的妻女,并瓜分我們遲早為之獻身的偉大祖國。”

這種“反華”情緒,開始在法蘭西各地蔓延。對此,法國政府也不得不正視。

與此同時,法國的傷兵們也聚集起來遊行,要求政府為他們解決婚姻問題。對于這些國家的功臣,法國政府當然不敢怠慢。在他們看來,健康且優秀的華工,将是傷兵婚姻最大的攔路虎。傷兵們,是争不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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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法國内務部長鮑慕司曾憤怒地譴責嫁給中國人的法國婦女:

“相比于優秀的法蘭西男兒,中國人到底哪一點好?為什麼你們甯願嫁給中國勞工,都不肯嫁給那些為國效力的士兵們呢?”

其後他還惡狠狠地說:“和黃種人苦力結婚,簡直丢了強國的臉,希望法蘭西貴女們早日醒悟,以免未來“黃禍”發生”。

是以法國内務部釋出通告,“警告”那些外嫁的法國女人:“你們嫁給中國人,是不會幸福的。”文告非常長,簡單說來就是:

“中國勞工積蓄不多,而且中法習慣完全不同。中國家庭異常專制,而且還有娶妾的惡習。中國人結婚非常早,來法的華工,十有八九已經結婚了。如果輕易嫁給他們,未來必然後悔。”

就這樣,法國男人們的狂怒,成為中法聯姻最大的阻礙。對于華工的大遣返,也從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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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政府的推波助瀾之下,法國媒體開始大肆诋毀華工。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其中自然也有貪财好色、唯利是圖、偷雞摸狗之徒。于是法國媒體揪住部分華工的不良行為,将之上升到華工的整個層面。法國的《巴黎時報》就給華工們強加了“十大罪狀”:

1、不守時間,生活随便;2、漫罵;3、鬥毆;4、聚會拜盟;5、放高利貸 ;6、煙酒之癖;7、聚賭;8、嫖妓;9、盜竊;10、強暴婦女

在這樣的污蔑下,法國政府專門為華人設定監牢,罪輕者蹲“黑号”,罪重者蹲“水牢”,不少犯罪華工為了躲避法國政府的拘捕而逃亡,成為“黑号,過着東躲西藏、晝伏夜出的日子,生活異常艱辛。

在此基礎上,法國媒體又大肆渲染,對華工違法犯罪事件過分渲染、誇大,并且充滿仇視和種族主義情緒,他們諷刺所有的華工都是“盜劫犯”、 “流浪漢”、 “殺人犯”,譏笑他們是“溜達的中國人”,是“黃禍”,旅法華工在法的形象逐漸發生蛻變,由文明的“大國人”而變為“黑号”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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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中國人在法國的形象被徹底敗壞了。

與此同時,法國政府開始召回北洋政府,要求他們采取措施抑制中法婚姻。

對于華工在法結婚問題,中國政府是相當沖突的。在中國外交官看來,華工與法國女人結婚,是婚姻自由的展現。按照咱們中國人的說法,叫“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都已經結婚了,何必再棒打鴛鴦呢?

駐法照料華工事務員李駿依據現代優生學指出:

“根據生理學家和語言學家的觀點,異種互相結婚,反而生出更優秀的後代,華人與法國人結婚,沒有什麼大害。而且這樣的涉外婚姻,還可将西方個人生計獨立的風俗傳到中國,進而促進傳統社會的開化。”

華法教育會的李石認為:“世界文化的将來和人類的進步都有待于東西的混合,是以中法人聯婚實系最好的現象”。是以他還身體力行,托人收養了中法混血兒,送他們上學,并發現他們确實成績優秀。

但在另一方面,北洋政府也認為,中外婚姻可能面臨一系列問題。華工來法是受契約限制的,五年之後合同到期,法國政府就有權将他們遣送回國。在此期間,難免有些人會因為犯罪而回國。若如此,他們的法國妻子将“棄之如遺”,大傷夫妻之道。但若帶着法國人回中國,華工們又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

另一方面,許多華工确實在中國有妻子。若他們在法國結婚而一去不返,國内家屬因貧困而無所依靠,會給政府帶來更多的麻煩。不久之後,上海法租界果然發生了華工家屬圍攻租界銀行的事件。

當時的中國婚姻,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雙方并無感情基礎,而且多數也沒有在政府機關登記。到了法國,他們才真正找到了“真愛”。是以許多華工要求法方“發足全部工資,然後才肯工作”。不少法國工廠不得已而滿足了華工的要求,但此舉使得不少華工家屬頓失生活來源。其後,大批華工家屬圍攻租界銀行,要求放款,給北洋政府帶來了極其不利的輿情。

是以中國政府也認為,現在有必要限制華工在法婚姻。顧維鈞向法方表示:“民國政府會確定迎娶法國姑娘的華工都為單身。”在華工入法之前,他們必須提供單身證明。若在外華工欲與法國女人結婚,就必須由該勞工的父母或組長出具無妻室證明書。

為了杜絕華人在法重婚問題,巴黎領事館還呈報外交部,将此規定推及全體在法華人。以此項規定作為“防止華民在外重婚普通辦法”,經過外交部的準許,該項措施得以實行。

雖然做出了如此多的舉措,然而一系列人倫悲劇還是發生。自一戰結束以及戰場清理工作大體完成後,法國便開始着手遣送華工,一些法國工廠為了配合陸軍部的遣返行動也以種種理由拒絕華工繼續留法工作。許多華工被關入馬賽的華工監獄,等待船舶回國,被迫與他們的法國妻子、女朋友分離。

許多法國女孩來到巴黎領事館請願,希望他們的華工丈夫或未婚夫能被允許回到法國,他們要求中國政府給予幹預。然而當時的中國是弱國,哪坳得過法國?一些中國學者認為,法國軍方矯枉過正,将已經與法國婦女結婚或者訂婚的華工遣送回國,簡直是“侵犯人權”。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有3000華工留在了法國,他們和法國女人聯姻、生兒育女。他們傳播了中華文化,為促進中法交流方面産生了積極影響。由于法國政府處于政治目的,删除了許多提及中法愛情的新聞報道,使得資料并不完全。然而我們依然可以斷定,中華民族的血液如今依然在法蘭西這個偉大民族的血脈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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