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的朋友或許聽過“千年曆史看陝西,華夏文明看山西”等類似的話,不管哪種形容,似乎都能反映出陝西、山西的曆史悠久,文物自然也就衆多;但真要說起“國寶”,還有一個地方比陝西、山西更多,那就是北京的故宮“紫禁城”。

據史料記載,“紫禁城”始建于明永樂四年(1406年),後來曆代王朝、皇帝均有擴建,尤其經過“十全老人”乾隆的修繕,如今已是占地72萬平方米的龐大建築群;既然是皇家宮廷,裡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文物”,如今的故宮自然也成了比“博物館”更高等級的“博物院”。
算起來,故宮已有600多歲了,尤其2020年正值“紫禁城建立600年”文化大展,由此吸引來了各地遊客,以及各界學者、專家等;這場“文化展”可謂是國寶文物的空前集合,許多“禁止展覽”的文物也在此間出現,其中就包括一件“紗窗”。
說到這或有朋友問“一張紗窗,這麼平常的東西也能算國寶文物?”這裡解釋一下,這張紗窗全名叫“符望閣南間描金銀漆紗橫披窗”;乍一看挺繞嘴,功能其實和民間紗窗類似,但放在故宮裡,“功能類似”,價值可就不同了。
簡單來說,這種“漆紗”是專為符望閣定制的,制于乾隆三十八年,由兩淮鹽政李質穎親自在江南督辦;乍一看,這種“紗”正反面均做金銀三色西番蓮、卷草和夔龍紋裝飾,雙面皆可觀賞,好像一件雙面繡,而且完全透光。
說到這,或有朋友更不服氣了“皇帝的東西嘛,精美是肯定的,但畢竟隻是一層‘紗’,憑什麼成為‘禁止展覽’的國寶文物?”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仔細看“符望閣漆紗”僅有一張A4紙的厚度;其實這件國寶内有乾坤,“薄如紙”的外表下竟然隐藏了6層“無法複制”的古技藝。
簡單來說,“符望閣漆紗” 由紗芯層、紙樣層、貼金層、打底層、暈染層、勾線層,六層疊加共同組成了“薄如紙”的程度;先不說工藝難度如何,僅“6層疊加還能薄如紙”這一點,就足以稱得上國寶。
再“拆開”來看,其紗芯層是由桑蠶絲絞織成紗芯,而且雙面滿貼金箔,還要經緯線透空;說起來簡單,“貼滿金箔”還能如此之薄,其難度可想而知。
之後是“紙樣層”,又用沙皮紙镂刻出完整圖案,再貼在紗芯上、“貼金層”用朱漆粘合,又在紙上貼滿金箔、“打底層”沿圖案邊緣,用鉛丹等顔料堆積出一定厚度、“暈染層”用疏密不一的金銀粉,描出深淺變化的色彩、最後才是“勾線層”,還要用紅金金箔單獨勾出圖案輪廓。
是不是聽起來很複雜,可就是如此複雜的“紗”,其厚度竟然隻有一張紙那麼薄;即便如此複雜的工序,古代匠人還要保證“紗”完全透光,公正地說,用語言去形容這件國寶,其實已經顯得“簡單”了。
當然,真要追溯曆史的話,“紗”早在戰國時代就已出現了,“漆紗”在漢代以後甚至成了人們的标配;說白了,古代的紗就是古人標頭發的“巾帻”,無論男女幾乎都用;這麼看的話,“纚紗”已經傳承數千年,其技藝早已成熟,發展到乾隆時期,“6層工藝”應該很平常了吧?
這裡僅說說“符望閣漆紗”的故事,就知道“6層工藝”有多珍貴了。自古江南多挽紗,是以乾隆就命當時的“兩淮鹽政”李質穎,親自到江南督造。
直到1773年,這批“紗窗”才被江南工匠趕制出來,且快馬加鞭地運至故宮,當作“貢品”呈給皇帝;說到這或許有朋友會說“這沒什麼奇怪的呀,皇帝的東西當然要精雕細琢了,最後不還是制作出來了嗎?”
的确,這批“紗窗”是制作出來了,但數量卻少得可憐,僅有十餘片;試想,“皇帝欽點,朝廷官員親自督造”是什麼樣的工作場景,江南工匠“數年”趕工,這才造出了十幾片,由此足矣反映出“符望閣漆紗”的制作難度。
再到如今,這種“紗”僅剩符望閣這一片,其珍貴程度更加凸顯;還不止這些,圈内的朋友或許知道,文物中的紙張或絲綢類很難儲存,“符望閣漆紗”的保護難度就更大了。
是以,“符望閣漆紗”一般不外展出。說到這,或有朋友會說“這不公平,進故宮是要買門票的,憑什麼我買了門票,卻看不到這種文物呢?那麼多專家,就不能複制出一件作為展品嗎?”
說到這還是令專家挺尴尬的,因為如今雖然通過各種儀器檢測,大概知道了“符望閣漆紗”的制作工藝;但真要“複制”這種紗,至少目前還無人能夠企及,不僅是古工藝失傳的原因,而且這種漆紗隻能手工制作,難以利用任何“現代機器”的輔助。
說來說去,“複制”是不太可能,是以僅剩一件的“符望閣漆紗”更顯珍貴,就連“文化展”的專家也表示:(符望閣漆紗)太脆弱了,以後很難有公開出展的機會,或許這次就是“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