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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沉睡數千年,一醒驚世人”這句話來形容三星堆最适合不過。

從初次揭開神秘面紗,到今天将近一個世紀。這一百年間,我們對三星堆的認識不斷重新整理,每一次考古發現都讓我們震撼。

因為我們熟知的中原文明完全不同,具備域外文明特征,以至于出現了“三星堆是外星人的遺迹”這樣的聲音。今天,帶你一口氣讀懂三星堆。

《嶽南大中華史》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01

最初的“廣漢文化”

1936年,葛維漢于《華西邊疆研究學會會志》第六卷發表了曆史上第一份廣漢古蜀文化遺址的考古發掘報告——《漢州發掘最初報告》。報告将月亮灣發掘出土的器物、紋飾與河南安陽殷墟、河南渑池仰韶村、奉天沙鍋屯出土器物做了比較,大膽而科學地提出了“廣漢文化”學說,并斷定這一文化的時代上限為新石器時代晚期,下限則為周代初期,也就是公元前1100年左右。同時極富預見性地指出:

目前的這些資料,也隻能停留在暫時假設階段,

待将來找到更多的考古證據,

以及廣漢收藏品極為詳細的第一手材料

與中國其他地區的早期收藏品比較後,

再來改變或确定結論。

葛維漢的報告發表後,在中外學術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這是曆史上首次将廣漢月亮灣作為一處古代文化遺址進行命名和剖析,并較詳細地論述了出土器物與這一遺址内在的文化聯系,揭示了掩埋者的意圖和秘密,将隐匿于曆史深處虛無缥缈的古蜀文明掀開了一角。

就在華西大學葛維漢、林名均等學人憋足了勁準備再次赴廣漢月亮灣發掘并做進一步研究之時,震驚世界的抗日戰争全面爆發了。歲月如梭,直到1980年,三星堆的考古發掘才再次被提到了議事日程。

1980至1986年,三星堆展開了多次田野考古發掘,每次都能取得豐碩的考古成果。主持發掘的考古學家認為,三星堆遺址豐富的地層堆積可為四川新石器時代晚期到夏商周三代5000年文明史的考古研究建立一個年代學體系,并成為古蜀文化斷代分期的分水嶺和試金石。

1986年6月,月亮灣和三星堆遺址的田野考古發掘期限已滿,發掘隊宣布撤離工地。沒有人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震驚寰宇的考古大發現爆發了。

7月26日,坑内夯土大緻清理完畢後,一件件全身長滿了綠繡的大型青銅龍虎尊、青銅盤、青銅器蓋等具有商代前期風格的青銅器皿相繼出土。

最為我們所熟悉的莫過于這個青銅縱目人頭像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縱目人頭像初露

隻見這個出土的青銅人頭跟真人的頭大小相等,頭部為子母口形,蒜頭鼻,高鼻梁,表情溫和,慈祥端莊,眼睛中透着朝氣蓬勃的神采,具有很強的寫實藝術風格。

意想不到的是,這件人頭如同暗夜中前來報告消息的哨兵,預示着龐大的部隊就在身後。根據這一啟示,考古人員集中精力開始有針對性地發掘。接下來一件又一件青銅人頭像神話中的英雄豪傑一樣,以不同的姿态和風貌相繼破土而出。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青銅人面正像

三星堆祭祀坑除了出土大量本地特有的青銅器外,還考古發掘出土來了大量黃金制品,同一時間發現的,還有那根在祭祀坑出土,表示王權神授、絕無僅有的稀世珍寶——金杖。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代表最高權力的金杖

因發現時金皮已被壓扁變形,其長度、寬度都與現代人的腰帶相似,故考古人員認為是蜀王的“金腰帶”。實際上,這件器物是一柄金杖。不僅是在中國境内發現的商代最大、分量最重的金器,還是古蜀國最高權力的象征,這根金杖的出土,以無可辯駁的事實,徹底推翻了“中國甚至遠東地區不可能存在權杖這樣的器物”的定論!

根據出土遺物的特點,考古人員初步斷定,這是古蜀人專為諸神崇拜舉行儀式所留下的祭祀坑,并在後來撰寫的發掘簡報中,将此坑正式命名為一号祭祀坑。

就在考古人員押運一号祭祀坑出土文物回成都之時,又突遇二号坑。隻見刨出的那個青銅人面像,眼睛、鼻孔清晰可見,整個面部花花綠綠的似乎塗了顔色。在青銅人面像之下,有一個碩大的筒狀的青銅器也露出了邊沿。在其旁邊,另有幾件青銅器隐約可辨——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三星堆遺址二号坑出土的青銅面具

繼大面具出土之後,緊接着,是一根又一根直至數十根象牙面世。在象牙層下方,滿坑的珍寶令人目不暇接。高大、精美的青銅尊、罍,裝扮各異的青銅人頭像,大小不等的人面像,眼睛外突的“縱目”人面像,身軀斷開的青銅立人像,以及閃閃發光的金面罩、金面青銅人頭像與神奇的桐樹等,令人驚詫萬分,如墜夢境。那溫潤的玉環、玉璧、玉璋、玉戈等玉石器,一件件,一樣樣,猶如打開了蜀國寶庫的大門。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二号坑器物出土情形

02

被承認的“古蜀文明”

唐朝開元天寶年間,詩人李白曾發出過這樣的浩歎:“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蠶叢及魚凫,開國何茫然。”由此可知,這兩位名字叫蠶叢和魚凫的古蜀開國之君,在建立國家的時候是何其茫然混沌。

據曆代史家不斷對古蜀人留下的蛛絲馬迹考證,古蜀國濫觞于夏商之際,滅于戰國晚期,前後相繼達1600年之久。共經曆了蠶叢、柏灌、魚凫、杜宇、開明等數代王朝。

《蜀王本紀》和《華陽國志》均稱有關蜀國的開國領袖為蠶從氏,隻是活動的具體年代與地域沒有明确記載,根據之後的文獻,發現蠶從氏主要活動在今茂汶一帶。當地流傳有羌人住居的傳說,而同樣流傳着的還有在羌人未到來之前,該地居住着被稱為“戈基”的居民。據稱,他們的生理特征是就是“縱目”“有尾”。

按照流傳下來的史詩的說法,作為原生長在青海高原上的遊牧民族的羌人來到岷江河谷後,受到了先在此處定居的戈基人的驅趕與頑強抗擊。為了争奪這塊肥沃的地盤,并在此長久立穩腳跟,羌人與戈基人展開了争奪大戰。當羌人戰勝戈基人後,雙方首領歃血為盟,保證今後互不侵犯,共同開發利用岷山河谷。從此兩個民族不斷融合,逐漸形成了日後龐大的蜀山氏部落群和後來雄霸一方的古蜀王國。

既然古蜀的曆史已有了一個隐隐約約的轉承組合系統,下一步就要看三星堆遺址兩個祭祀坑出土的文物,是否與這段曆史和這個系統相比對。1987年5月26日,經四川省考古研究所修複專家楊曉邬等人的共同努力,對三星堆遺址一、二号祭祀坑出土器物進行了清理和修複工作。

三星堆遺址是外星文明嗎?

修複出土器具

三星堆遺址兩個祭祀坑共出土了54件青銅縱目人像及面具。這些面具看上去奇特古怪,整個造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因而倆坑的發掘主持人“二陳”在共同撰寫的《發掘簡報》中,最早把這批器物稱為“青銅獸面”“縱目獸面像”“青銅縱目獸面像”等。

有學者根據《山海經》所謂天神燭龍“直目正乘”的記載,認為這件青銅縱目面像并不是什麼所謂的古蜀始祖——蠶叢,而很可能就是《山海經·大荒北經》中記載的“燭龍”。《山海經》說它“直目正乘”。“正乘”之意,語焉不詳,曆來頗多分歧,但對“直目”,大多數注家都贊成晉代學者郭璞的說法,即“目縱”之意。從“燭龍”的眼睛聯想到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這件特大号青銅人面像,有的學者便開始頗為自信地認為,這就是燭龍“直目”的真實寫照,也是三星堆遺址為什麼在出土的器物中有不少龍的形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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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縱目面具

此外,有相當數量的學者認為,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青銅大鳥頭,其造型與魚凫的造型十分接近,應是蜀王的象征,也有蜀族的族名、徽号之意蘊。結合遺址出土數量巨大的魚凫造型的勺把即鳥頭勺把這種情況,并綜合其他各種因素進行分析,認為三星堆古蜀國最繁榮的時代屬魚凫王朝時期。

03

三星堆同屬華夏文化

既然三星堆古城的前世今生已有了較為清晰的線索,那麼,在古蜀人類曆史上曾輝煌蓋世的三星堆古城,又是如何走上毀滅之路的呢?遺憾的是,古代文獻沒有點選記載,專家學者隻能根據考古發掘資料透露的點滴資訊,謹小慎微地進行探索追尋,以希望有新的發現與突破。

若按三星堆遺址主要發掘者陳顯丹的觀點,三星堆古城是毀于古蜀人參與周滅商的一次軍事行動。而四川大學教授林向卻認為,三星堆古城既不是毀于杜宇攻擊的戰火,亦不是終結于援周伐商的軍事事件,而是毀于一場特大洪水的侵襲。

據林向回憶,考古人員在現場發掘的某一天,四川設水利研究所的幾名工程師特地來工地參觀考察,面對發掘後特意留下作為研究之用的巨大“關鍵柱”久久審視不去。在這根“關鍵柱”的剖面上,通過整體為16層的文化堆積可以看出,這根“關鍵柱”的剖面所透露出的文化堆積突然中斷的資訊,可能與不可抗拒的特大洪水有關。這與文獻記載中的古蜀國的洪水傳說不謀而合。

無論古蜀滅亡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結果隻有一個:青銅時代的古蜀文明,逐漸融彙于鐵器時代的中國文明之中。舊的古蜀王國死去了,一個新的大一統時代到來了。這證明了中華文明并不是中原文明一家獨大,而是在中華大地各處都有繁星文明。

代表古蜀文化的青銅縱目面具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用最有力的眼神證明:上下五千年,并非子虛烏有。三星堆并不是外星文明,而是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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