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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4世紀初,拓跋鮮卑崛起于漠南地區,并以盛樂為中心建立了代政權。東晉鹹康四年,拓跋什翼犍繼位,代國進入興盛時期,什翼犍在位時,曾兩次征讨了漠北高車諸部。太元元年,前奏苻堅滅拓跋氏代國,什翼犍率衆越過陰山北逃時,高車則很快趁機占領了漠北地區。

北魏登國元年,拓跋珪繼代王位,代國重建。登國四年,開始向高車進攻,天興元年,拓跋珪遷都平城。為了解除來自漠北的後患,拓跋珪再一次出兵漠北高車。此後,高車的勢力大大削弱,部衆紛紛投降北魏。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天興三年,高車侄利曷莫弗劫力犍率其九百餘人落降北魏。天興四年,高車解批莫弗幡豆建率其部三十餘落内屬。神麚二年,北魏拓跋焘攻柔然,柔然首領大檀戰敗西逃。

高車諸部趁機殺大檀種類,投降北魏,通過史料梳理可知,高車部落在最初390年的地理位置位于鹿渾海西北。關于鹿渾海之地,目前比較認同的說法是大約在今蒙古國鄂爾渾河東側的烏吉淖爾,大約位置即在鄂爾渾河西北。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也就是說,回纥的祖先袁纥部落最初從某一點遊牧到鄂爾渾河西北部一帶,北魏登國五年,拓跋珪征讨包括袁纥部在内的高車部落于此,後拓跋珪再渡弱洛水,西行至鹿渾海,再西北行百餘裡讨伐高車部落,并将其追趕至狼山,大破之。

而此處的狼山即漠北的狼山,就是永徽元年車鼻可汗部衆被唐朝設定狼山都督府以統領之地,亦即同年新移的葛邏祿左廂部落所在之處(狼山州),也就是在于都斤山西、金山西北一帶,按照拓跋珪的追擊路線:弱洛水(推測為土拉河)鄂爾渾河鄂爾渾河西北狼山。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按北魏太祖拓跋珪于409年去世,将高車部落驅逐至狼山地區發生在409年之前。神麚二年于巳尼陂破東部高車,也就意味着在拓跋珪進攻高車部落之後,高車部落内部可能産生了分裂。

前人已考證于已尼大水即今貝加爾湖,則巳尼陂之地位于貝加爾湖一帶,也就是說,409年之前,北魏已将高車部落驅趕至狼山,而429年北魏追擊柔然大檀時,除了殺大檀而歸降的三十餘萬高車部落,還記載了在貝加爾湖一帶仍然存在着名為“東部高車”的一支,是以在409年—429年之間,高車部落内部可以肯定是有分裂的。其中東部高車這一支很可能從狼山地區遷移到了貝加爾湖地區,而剩餘的高車部落則退守狼山,也有可能以鹿渾海為界限繼續與柔然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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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的袁纥部落應當就是屬于遷往貝加爾湖地區的東部高車集團。即,東部高車勢力在巳尼陂之戰後臣服了北魏,十萬餘衆遷往漠南,數年之後,孝文帝時期,由于不願随軍南下讨伐,這一部分高車勢力推舉袁纥部樹者為首領,北叛入柔然。這就說明袁纥部落原本就是在這一部分南遷的高車勢力中。

又,孝文帝南伐在北魏太和二十一年至二十三年,是以袁纥部樹者入柔然約在497年。是以很顯然,袁纥部是屬于被徙置漠南千裡之地的東部高車的一部分,而按照東部高車的位置位于巳尼陂,即貝加爾湖(或其西北處),袁纥部應該是在北魏追擊高車聯盟殘部至狼山的途中、或者就是從狼山逃到了貝加爾湖附近。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史料最後記載:“樹者入蠕蠕。尋悔,相率而降。”這是漢文史料中有關于“高車袁纥”最後的記載,此後,袁纥之名便在漢文史料中銷聲匿迹,再出現已經是隋唐時期被稱為“韋纥”。對于樹者入柔然,又反悔再次投降北魏,史書既無後續記載,也無高車之衆再次安置的詳細情況。

袁纥樹者在497年逃入漠北,投降了柔然,但随即又臣服了唐朝,史料對其記載便戛然而止,再出現時已經是605年時有記錄的鐵勒叛亂,而這時的袁纥部落已經稱“韋纥”,并從某地遷移到了色楞格河下遊、貝加爾湖以南、土拉河以北的地區,形成了回纥部落的雛形,而497年至605年間的袁纥—韋纥部落的曆史與遷移情況,于史無載。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段連勤認為,497年後,樹者的下落不明,很可能被北魏殺死,部衆被“配置設定為民”,但史料隻記載奔入柔然的高車袁纥向北魏派去慰撫的使者表示投降,但并沒有重新傳回漠南接受北魏的統治,不過姑且将其算成一種可能,高車袁纥部的未來發展有三種可能性:

(1)樹者名義上投降北魏,又因與柔然為敵,轉而投奔西部高車

(2)497年,樹者入柔然後尋悔,再次投降北魏,部衆被“配置設定為民”(亦或後期不斷地抗争,陸陸續續重新回歸漠北)

(3)樹者名義上投降北魏,實際上依舊臣服柔然,回歸漠北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實際上,高車可以視作整個漠北北方的一個龐大的部落聯盟,即為鐵勒部落聯盟的前身,而高車部落聯盟于史記載最早出現的地點是“徙于鹿渾海西北百餘裡,部落強大,常與蠕蠕為敵,亦每侵盜于魏。”

此後其部落被拓跋珪襲破,随即(未知幾年)拓跋珪再一次渡過弱洛水,西行至鹿渾海,向西北追擊,又在狼山讨伐其殘餘部落。拓跋珪分兵東西兩路,停駕簡輕騎,西北行百餘裡,襲破之,虜獲生口、牛馬羊二十餘萬。複讨其餘種于狼山,大破之。此後,拓跋珪還曾車駕北巡,分為東西二道,破高車雜種三十餘落和遺迸七部(此事發生在390年—409年),高車諸部落震駭。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大約在390年之後到429年之間,被驅逐至狼山的高車袁纥部很可能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從狼山逃至巳尼陂,這一集團即東部高車。而還有一部分高車部落則留在狼山,他們很有可能以狼山為據點對抗柔然。

402年,郁久闾社侖自稱丘豆伐可汗,建王庭于弱洛水,開創柔然汗國的一個新的階段,伴随着柔然的強盛,高車逐漸開始依附柔然,然而柔然到了大檀時期,由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強勢進攻,柔然勢力大為折損,此時高車諸部也時高車諸部也乘機擺脫柔然的統治,429年殺大檀的那三十萬高車之衆,很有可能就是駐守狼山、以鹿渾海為界對抗柔然的高車部落,他們沒有随着東部高車集團遷往貝加爾湖,而是選擇了留在原地。八月,東部高車舉十萬衆投降北魏,并被遷置漠南,至此,整個高車部落名義上已經全部投降了北魏。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文成帝時期,漠南的高車已經與北魏産生了嫌隙,但需要注意的是,雖然留在漠北的高車史料上記載“高車諸部殺大檀種類前後歸降三十餘萬,俘獲首虜及戎馬百餘萬匹”,看上去像是臣服了北魏,但是根據487年前高車副伏羅部的阿伏至羅依舊被柔然役屬來看,留在漠北的高車部落仍然被柔然所統治。

直到487年,副伏羅阿伏至羅與從弟窮奇俱統領高車之衆十餘萬落叛逃,向西遷到前部西北自立為王,西部高車建立。而阿伏至羅的西部高車,很有可能就是殺大檀、前後歸降三十餘萬的這一支高車部落。

審視6世紀前的高車部落,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遷?

根據漢文史料“樹者入蠕蠕。尋悔,相率而降”這一條,我們暫時認為包括袁纥部在内的東部高官在497年—499年叛入柔然之後旋即反悔,重新投降北魏,但重新投降北魏的高車袁纥部是如何重返漠北的、其重返漠北的地點在何處,由于史料中對于499年—605年之間的袁纥(韋纥)部的所處位置記載空阙,還要考察同一時代其他史料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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