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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橙”數字化轉型

“褚橙”數字化轉型

圖:新華

來源:21tech

作者:駱轶琪

編輯:李清宇

種植業,标準的“看天吃飯”行業。在面臨變幻莫測的天氣和日漸稀疏的作業人群時,數字化成為必不可少的道路。

“種植業對數字化的需求,是命運式的,必須要去做。”雲南褚氏農業有限公司總經理褚一斌如此對21世紀經濟報道等記者表示,但這背後又難度極大,其所在的西南地區,土地條件差異化大、沒有共性;加上産業回報率不高,他預估,或許在未來20-30年後,可能很難有勞動力願意在田間勞作。“是以我們設定的目标是,必須在數字化的基礎上,由機器人幹活。”

這也是褚氏農業在起步時就留下的痕迹。在金蝶中國助理總裁林法成的印象中,褚氏在很早期就已經有了對數字化的基本概念。

“在褚老先生還在世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去任何地方都會拿着一個小本本,記錄每一顆樹的情況。”林法成指出,這其實就是數字化的前身,雖然當時還沒有提出十分确切的數字化要求,但創始人褚時健經常比很多在田間作業的人,更了解這些具體果樹的資料表現,“一般人經不起他的提問,所有人都會很驚訝”。

如今傳承到下一代,褚一斌認為,在2019年以後,褚氏農業也要從“一個人的橙(成)”,更新到“一群人的成(橙)”。換言之,是希望在這些年的逐漸數字化過程中,陸續沉澱出相應方法論,進而凝聚為一套數字化管理模型,希冀進一步推廣到數字化程度較低的普遍性種植産業中。

當然,這勢必會是一個需要長時間積累的過程。“從眼前來說,我們必須認真總結、學習,從頭開始慢慢做。我相信,成效一定見得到。能不能做到一個種植業的全産業鍊數字化平台,我們在跟各環節一直讨論、琢磨,暫時還沒有起步。我們有足夠的敬畏心、也足夠堅定,一定要起步。”褚一斌如此表示,因為明知這個起步會很難,是以要非常小心,不能因為步子邁得太大把自己拖垮。

逐級疊代

整體來看,種植業數字化進度偏晚是因為這個行業本身十分複雜,不可控性極高。

“種植業有非常多變量,包括天、地、人、植物。參數值太多時,幹擾太多,導緻不會是固定的模式。”褚一斌介紹,“如果從種植端、到産品生産端、到工業化标準、到客服需求的完整鍊條來看。現在市場上數字化程度最弱的就是農業種植業,在其他如養殖業已經看到很多規模化的企業在向線上遷移。原因就在于種植業,特别是經濟作物種植業缺乏标準,數字化是幫助标準化重要的工具。”

按照2019年作為關鍵節點來看,之前褚氏農業更多是完善數字化能力的過程,在之後,則是開始逐漸用數字化能力覆寫到整個從生産到銷售流程的管控。

褚一斌介紹,2009-2019年,公司的數字化主要停留在用人工手填表格,積累出數字化碎片的階段,也正因為隻是碎片,對這些數字化的使用效率較低。

“從2019年開始,我們通過接入金蝶的人力資源、财務資源體系等基本進入初級階段,在産量變動過程中,這給我們帶來名額化的管理效率提升。”他續稱。

但一家企業數字化能力的沉澱其實可以走到更遠。這被褚氏農業稱為采用“長工”模式。

“在市場上去搶存量非常不合理、對社會不太負責任,但是我們要共同制造增量,共同分享增量,這應該是共富、共享模式。”褚一斌表示,是以在三年前,褚氏停止了增加持有土地的模式,而是開始嘗試将沉澱的能力向土地和農人輸出管理模式,也即向農人做“長工”。

“我們生産過程中在小面積的土地上總結了一個産業管理規律,結合品牌高度和資源整合能力,形成數字化标準,用規則為别人做服務。”他進一步指出。

林法成進一步介紹,具體來說,是農戶擁有承租土地,前者按照褚氏的作業标準來幫忙管理,統一到褚氏倉庫領取包括化肥、農藥,并涉及一系列管理資源共享等。

“現在,金蝶正在為褚氏農業建立一個種植大資料相關的平台。這兩年的模型可能還略粗糙,因為資料是一個需要長期學習的過程,需要保證模式越來越接近實際表現。”他續稱,在實際場景中,會借助田間地頭的監控裝置對水肥、微量元素進行監控,把這些資料采集起來後分析,保證對種植的控制品質、對樹葉的檢測等。

其目标就是為了形成成熟的體系向外輸出。“未來要解決的問題是,應對降雨等天氣變化對作物生長帶來的影響。比如下雨天對橙子影響很大,會導緻甜份不夠、落果等問題,一旦落果這顆果子就不能賣了。有好的資料平台,可以幫助我們根據天氣資訊進行相應數字化方面的準備。”林法成認為,“這一點對于中國的種植業影響會非常大,因為種不同類型水果的理論模型是類似的。”

沉澱模型

“将來數字化是解決勞動力成本上升或者是勞動力缺失情況下,如何生産的問題,它已經不是輔助,而是一個主要動機。”褚一斌總結道。

目前的模型被按照産業環節進行了一定劃分。“我個人對于數字化并不是很專業,但是我知道管理要給數字提要求。”他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分析,整個産業鍊可以分成三段:産品生産端-供應鍊端-用戶端。

“在現階段的資訊系統來講,有兩個目的,一是對産品提标準,但這個标準是停在供應鍊的部分;二是對後端,當客戶提出産品标準,往前端走,根據這個标準去執行。”褚一斌舉例道,真正的産品标準是要通過工業化,才能形成沉澱出準确的數字化标準,通過工業化标準給産品生産端,也即種植端提要求。這是一個數字連結、倒推的過程。

比如在2019年,褚氏農業開始從工業裝置中給産品建立細分标準,對糖分比例有11.5分的底線。“對糖分比例,過去隻有用手持儀器作為抽檢,不夠精準,2019年我們用一套每天加工量1200噸左右的工業化裝置,把标準執行下來。”他介紹。

也因為這些産品标準,可以進一步給種植端的農戶定考核标準,其報酬會與産量、品質标準挂鈎,年度回報與相關名額鎖定。“因為和農民兄弟過多談複雜的管理理念很難做到,但名額通過機器解讀會很公平。把名額清晰地給到他,這應該說是最大的幫助。”

資料顯示,按照畝産表現來看,褚橙幾乎是實作了業内前沿水準,達到國内平均柑橘産業畝産的接近4倍産量,且保證了較高品質。這對農人來說,就帶來了極大的效益和收入提升空間。

同時,要保證産品品質,也與供應鍊物流密切相關。褚一斌表示,借助金蝶系統關聯的“庫管體系”,從采果、到工業化加工、到入倉儲倉,可以全程掌握。後續在銷售管道端,也要關聯出入庫資料,以保證在限定天數中,把産品送到消費者手中,有了數字積累,才能夠全産業鍊地跟蹤下去。

在能力沉澱的過程中,褚一斌一邊維持着對“種植業不能急,必須慢慢來”的态度,同時也開始酌情對這些數字資産的進一步應用有了中短期的發展期待。

“比如說對客戶偏好的了解,其中一部分是通過線上直營店關聯,通過客戶回報希望能夠真實地帶來一些結構性影響。未來在産業發展過程中,不僅僅是一個産品,而是可以橫向做品類擴充,我們對客戶訴求的了解可能空間會更大。形象地說,其實就是做其他品類的産業以消費者為中心、‘以銷定産’,在具體場景中形成管理模型、數字模型,并進一步在其他産品上通過修正而産生正向價值,算是比較簡單的數字資産化。”他如此表示。

但畢竟作為傳統産業,林法成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在普及過程中同樣還會面臨經驗和人才兩大問題。

囿于行業屬性,如何在種植業企業中培養數字化和農業化能力兼具的人才,尚且是一個挑戰。

同時,“農人對于數字化是沒有概念的,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大的困難。”他續稱,金蝶團隊需要教會種植人員用手機進行相關操作。曆史來看,這些人群既往都是依靠師傅經驗執行,而數字化呈現的答案往往會揭示一些與經驗不同的答案。“這些不同就會導緻細節上或是本質上的差異,最重要是改變農人心理對數字化的認知,最終可以幫助實作農業種植業的全流程數字化。”

編輯:盧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