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娜
首發：娜姐的光影筆記
01
王力宏的“瓜”結束之後，我又刷了一遍《色戒》，看完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這真是個恐怖片！而且，我發現李安的眼光真是毒辣，王力宏演邝裕民，那真是相得益彰，恰到好處。
王佳芝初識邝裕民，就是被他表面的光環蠱惑。
在流離的亂世裡，他是那樣潔白，正義，熱烈，是充滿理想主義的存在。
她對他有“偶像”濾鏡。
是以，當他主動邀請她加入話劇社，讓她演女主角，以熱血沸騰的“革命”和“正義”之名，引誘她踏入危險之境時，她是無法拒絕的。
電影裡有個片段，當他們在學校話劇社演出大獲成功後，一群同學出去慶祝。公共汽車上，邝裕民主動找王佳芝搭讪。
那是王佳芝的“高光時刻”。
王佳芝是怎樣一個姑娘呢？她的母親去世了，父親帶着弟弟去了英國，卻抛下了她。她是極度貧窮，匮乏和缺愛的。在一群時髦的有錢同學面前，她原本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舞台給了她女主角的待遇，讓她感受到了衆星捧月的滋味。
那一天，她吸過的煙頭被衆人哄搶，就連邝裕民也主動過來搭讪說“謝謝你”，讓這個原本灰撲撲的姑娘，得到了虛榮心的巨大滿足。
是以她入戲了。
還有一個我印象深刻的鏡頭是，話劇社其他成員在高高的看台上，俯視着王佳芝。
邝裕民對她高喊着，“王佳芝，上來啊”，她是有點受到驚吓，有點困惑和迷惘的。
她隻是貪戀做女主角的感覺，對于他們的“革命”包括後來的刺殺行動，其實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她一開始加入“組織”不過是因為對邝裕民的那點濾鏡和好感，邝裕民當然也知道王佳芝是喜歡他的，但是他和其他同學一樣，誘惑她，規訓她，把她當做一顆棋子。
02
邝裕民是整個刺殺行動的組織者，但是他的凜然正氣之下，是極度的自私和懦弱。
第一次行動時，他不僅一直躲在“麥先生麥太太”背後，最令人感到不堪的是，他讓最猥瑣的梁潤生睡了王佳芝，理由是隻有他有性經驗。
第二次行動，他依然在利用王佳芝對他的感情，用更加凜然大義的家國情懷，來規勸她，操控她。
他明明知道，他讓她去做的是多麼危險，随時會掉腦袋的事，卻可以堂而皇之地，教她在大衣的領子裡買好毒藥，準備随時犧牲。
最後關鍵的一次行動，他在昏暗的樓梯間吻她。
他已經預感到她要犧牲了，是以想要趁機給自己留點纏綿的回憶。可是，在和易先生周旋與歡愛的過程裡，王佳芝已經覺醒了。
是以她對他說，“三年前，你本來可以的。”
是的，邝裕民利用了她，又抛棄了她，甚至還有點瞧不起她。
王佳芝對他的情愫，在看破了他的自私，虛僞和懦弱之後，也早已轉化成了決絕的恨意。
03
是以，王佳芝原來很喜歡邝裕民，後來為什麼卻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放走了易先生？
我三年前寫這個影評的時候，看到的是易先生對她的愛，是他們在窮途末路的亂世裡的惺惺相惜。
在重溫這部電影的時候，我發現王佳芝内心深處更大的一個驅動力，是對邝裕民的恨。
他曾是她灰暗世界裡唯一的亮光，那個白衣飄飄的翩翩少年，卻在一次次的利用，僞善，和“吃幹抹淨”還要道貌岸然的奸詐裡，讓她看清了世事的荒謬，人心的叵測。
于是，她的唯一亮光熄滅了，她對人性的善和世界的信任感，徹底絕望和坍塌了。
最後的一場戲，他們在被執刑前，邝裕民的眼睛裡是憤怒，責備，和驚訝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而王佳芝呢？
她有一種報複終于得逞的快感和安然，有一種“一切破碎成灰”的寂滅，還有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04
結合王力宏本人的故事，再看《色戒》邝裕民這個角色，我發現幾個有意思的點。
第一，人們對于男性和女性的外貌，有一種本能的偏見。
這種偏見是什麼呢？就是很多人潛意識裡會覺得，長得好看的男性，一般會人品比較好，是“一表人才”。而對于長得漂亮的女性，則會有一種本能的警惕，覺得她們都是綠茶biao和狐狸精。
是以，很多人對于英俊的男人更包容，覺得他們不會做什麼壞事，因為“沒必要”。
第二，“完美”到沒有缺點和瑕疵的人，最虛僞。
真實的人一定是有缺點的，因為他們有欲望，有軟肋。
王力宏“坍塌”之前，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空洞和無聊，和他寫的歌詞一樣蒼白無趣。現在我們知道了，“完美”外殼下的真實人生，多麼荒唐糜爛不堪。
我倒不覺得他慘，這樣的“果”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我甚至覺得，他是否會有一點輕松和慶幸，因為，以後再也不用活在“完美”的虛假外殼裡，可以做真實的自己了。
第三，強者對弱者冠冕堂皇的PUA，真的非常可怕。
電影裡，王佳芝對邝裕民一開始是不設防的，以為他看起來那麼高尚，大義凜然，振振有詞。他們的關系裡，她是弱勢一方，被他提攜和引導，是以她很容易進入他的邏輯和語境裡。
現實中又何嘗不是如此。當一段關系裡，金錢，地位，資源和見識都更強勢的那一方，企圖對弱勢一方PUA的時候，他們很容易自圓其說，很容易令人信服。因為人都有慕強的天性。
最後，傲慢慣了的人，是無法理性客觀看待自己的。
《色戒》裡，邝裕民最後的眼神裡，那一抹驚訝的失控感，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過去那麼仰慕自己的王佳芝，竟然會背叛他。
現實中王力宏的坍塌，最大的一個原因，又何嘗不是，傲慢慣了的控制者，低估了“絕望主婦”複仇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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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娜，坐标北京，一個水瓶座少女，和她性感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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