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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楚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急于建功,晉國人傑風度氣度皆不凡

楚共王時期,秦、楚兩國聯合起來師于楊梁,對晉國取鄭國一事展開報複行動。楚康王三年,晉國荀偃、栾黡伐楚,雙方戰于湛阪,晉國侵略到楚國的方城之外,最後伐許而還。

此時晉、楚兩國針鋒相對,形成楚聯秦、晉聯吳的局面。自楚共王時期,吳國便加入到晉楚相争中來。楚國雖然仍想聯合秦國,怎奈秦國地處偏遠,聯軍又曾經與晉國交戰失利,是以,楚國就沒有繼續對晉吳用兵。楚國此時的政策,是設法在外交方面壓制晉國,并且固守自己的地域以防範吳國。

晉楚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急于建功,晉國人傑風度氣度皆不凡

《東周列國·春秋篇》戰車劇照

楚康王時期,晉、楚兩國開始有和好的意圖,而兩國的弭兵之意起于趙文子。這段時期,晉國的執政者是趙文子,他認為楚國令尹子木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依“禮”而行,則兵可弭也。

子木就是屈建。他是一位廉潔且說一不二的人,在楚國這幾任令尹之中可謂是一股“清流”。《國語·楚語上》記載子木的父親生前愛吃菱角,曾交代“祭我必以芰”。但父親去世,衆人卻質疑子木不拿菱角來祭父,在他們眼中,遵循父命才是孝順,但子木卻認為必須以身作則,遵守典章制度,不應圖利自身。在他擔任楚國令尹期間,行“閱兵車”、“丈量土地”、“治理田賦”之事,為楚國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鄭國子産也認為,晉、楚兩國之間将迎來和平,此時諸侯之間醞釀着弭兵的氣氛。次年便有楚客聘于晉國之事。宋國本身有内亂,也欲弭諸侯之兵。

晉楚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急于建功,晉國人傑風度氣度皆不凡

《趙氏孤兒》趙武劇照

對于弭兵之事,晉國雖然認為其效果有限,但如果自己不同意,盟主便就會被楚國搶走了。是以晉國、楚國、齊國、秦國皆同意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此時提出無理要求,他要求晉國讓晉、楚的附屬國家也要互相見面。那麼,到底哪一國先被接見呢?怎麼選擇都不對。

晉國看出楚國的蠻橫無理,晉國趙文子嗆聲楚國子木——楚君如果能讓秦國到晉國朝貢,那麼晉國也會請齊國到楚國去。

可想而知,這是一次“火藥味十足”的會盟。在此次會盟之中,誰都能看出楚國征服中原的企圖,伯州犁已經感到事情不對勁了。

《左傳》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

從楚國子木的言論中,就能看出他認為晉、楚兩國之間是不需要遵守信用的,是“事利而已”。在楚國國内看似嚴于律己的令尹子木,對外卻是如此急于建功,甚至不惜失去信用。他在進行盟約時,仍然身穿盔甲,意圖發動戰争。

晉楚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急于建功,晉國人傑風度氣度皆不凡

諸侯會盟

我們都知道,在春秋時期的戰争觀中,向來人們都相信成功是站在“信”和“義”這一邊的。叔向就認為楚國這樣無“信”無“義”的舉動,反而對晉國是一件好事,即“非所患也”。伯州犁并不認同子木的作法,而子木卻堅持不改變。伯州犁乃是明事理者,他也是以作出“子木活不過三年”的預言。

在弭兵之盟中,晉、楚兩國争先為盟主。叔向告訴趙文子,晉國應該以“德”為依歸——表現霸王之勢,在于“德”,而不在于誰先歃血。正因如此,《春秋》在記錄這一次會盟時,特意把晉國寫在楚國之前。也就是說,晉國既有“德”,又有“信”。

在會盟上,對于趙文子和叔向的社交言辭,子木無法作出回應,也凸顯出楚國對中原禮儀的知識不足,文化修養也欠佳。

子木在會盟結束之後,便傳回楚國告訴楚康王:“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争。”于是晉國荀盈到楚國去,重結晉、楚兩國之好。其後,甚至在令尹子木去世時,趙文子仍舊喪之如同盟。在筆者看來,晉國的風度和表現,遠勝于楚國。

楚國令尹子木深知“楚才晉用”之害,也急于建功立業。楚國雖然歃血奪得先機,但前提是他們不守信用,而且會盟辭令也無法應對;反觀晉國,參會人士有範武子、叔向、趙文子等,他們風度和氣度皆不凡,是以,晉國可謂是以“德”服衆。

晉楚弭兵:楚國令尹子木急于建功,晉國人傑風度氣度皆不凡

晉楚争霸

弭兵之盟雖然能帶和平,從宋國子罕的話也能看出春秋時期的戰争觀。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是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是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是以亡也。”

這段話提出對戰争的另一種解讀——戰争促使諸侯國家内部和諧一緻對外,如果沒有外在的威脅,國家易生内亂,反而會更快地滅亡。

子罕不認為弭兵之後有多麼大的功勞,他又言“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是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

此言正如《司馬法》所言——“忘戰必危”。這也揭示出“弭兵之盟”并不是放松,反而是各諸侯國内政沖突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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