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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奇卦

京城裡也有窮人。就連禮部的書吏鄭澤,年關的時候也要躲債。光靠一個月三兩銀子的薪饷,養活一家人是不夠的。

這不,他欠鄰居大戶郭老财十兩銀子,郭老财把錢借給他,自然是二十四個放心,好歹鄭澤也是在衙門吃飯的。然而,這一借就是三年,愛财如命的郭老财受不了了,每天傍晚,他比漏壺上的時間都要準,前來鄭澤家要錢。

鄭澤心裡那個憂愁啊,眼看着這一天沒事,可是他始終呆在衙門裡不想走。一回家就要遇到尋上門的郭老财呀。

鄭澤心事重重地走到街上,冷不防一個算卦的拉上了他,叫道:“這位爺,你的氣色預兆,明天有喜事呀。”

鄭澤冷冷地瞪了那個算卦的老者一眼,吼道:“你騙鬼去吧。”說着,他邁開步要走。

誰知那個算卦的又追了兩步,站到他跟前。

“我說的是真話,你要是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我這卦一文不收。隻要你能按我說的去做,保你明天準有天降好運。”那老人眸子裡精光閃閃,一本正經地說着。

鄭澤有些納悶,不過窮人聽到能發财的話,心裡自然也有幾分驚喜。他便停住了腳步,按算卦的要求,把自己工作的事說了。

算卦的點點頭,笑道:“這就是了,你耐心地等待好時辰的到來吧。後天我們在這裡見面,如果不靈驗,我倒過來付你十兩銀子。不過,你今晚就别回家吃飯了。一卦破,二卦喜,三卦滅。奇啊奇啊,一卦比一卦奇啊。”

鄭澤滿口答應了。不管這算卦的是不是誆他,反正也不想回家,索性就在衙門吃過晚飯再回去,正好也可以避開郭老财。

主意拿定,鄭澤又回到了衙門裡,巧的是一個同僚毛三兒因為案牍檔案沒辦完,也沒回家。

毛三兒知道鄭澤的窘迫,便出去買了些菜,邀請鄭澤一道吃飯。

鄭澤很是過意不去,他記得以前曾在放案牍的櫃子裡放了一瓶酒,如今毛三兒請客,鄭澤就去拿那瓶酒。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案牍櫃門一拉開,恰好就擋住了燭光,鄭澤一不小心,打翻了那瓶酒,酒潑灑出來,饒是鄭澤手快,那酒已灑了大半,鄭澤伸手往案牍上一摸,心裡咯噔一下,原來那酒水已潤濕了一本案牍。

鄭澤急急地把那本案牍拿了出來,心裡這才定了些。因為這案牍隻是禮部備案用的,有事的時候才用得上,平日裡,一放就是三五年也沒人知道。他把案牍悄悄地收好,提着那小半瓶酒走了出去,心裡悶悶地想道:還天降好運呢,如果今天弄濕的要是一本重要的文案,明天那就等着挨訓吧。

鄭澤和毛三兒喝完了那小半瓶酒,兩人都沒有盡興。毛三兒拍了拍鄭澤的肩膀道:“别急,我再去買一瓶來。”

毛三兒前腳出去,跟着門外又閃進一個人來。

因為鄭澤和毛三兒吃飯的地方,是禮部的夥房,那個地方不是衙門要地,尋常的菜農也是可以進來的。鄭澤算着毛三兒還沒有回來,知道來了外人,便擡起頭來一看,隻見來人塊頭奇大,高鼻深眼。

鄭澤吃了一驚,正要說話時,那人已向他作了一揖,開口問道:“閣下是禮部的鄭澤鄭大人吧?”

鄭澤一怔,暗暗地笑了,自己算得上是哪門子大人呢。這人分明不是漢人,而他來的目的,竟是沖自己來的,不知為了什麼事。鄭澤點了點頭,那人立即驚喜交加地說道:“看來我是找對了,我是海島國使,找大人有急事。”

海島國使?鄭澤聽到這裡,不由得吃了一驚。前不久海邊來了戰報,說海島國内戰亂,朝廷正要過問這事呢。

海島國使此時找到自己,會有什麼用意呢?鄭澤冷冷地說道:“有事請說吧。”

海島國使鞠了一躬,這才解釋說,最近發生戰亂,是因為新立的國君昏庸無道,老百姓苦不堪言,二王子實在看不下去,這才領兵讨伐,如今二王子已經戰勝,就要被擁戴為新的國君了。然而,新立國君,必須由領主國冊立,是以,新國王便傳令海島國使,讓他盡快把這事辦好。

然而現在又值年底了,想在最短的時間裡辦好這事,看來不太可能。這時,海島國使打聽到禮部還沒有把上回的冊立文書上報朝廷,于是,他的主意就打到了鄭澤頭上。因為掌管這類案牍的,恰恰就是鄭澤。

“我想把原來的那份文書換下來,重新報一份,這樣就用不着勞煩禮部尚書大人了。如果鄭大人同意,我願意拿出二百兩銀子答謝。”海島國使懇切地說道。

鄭澤一陣狂喜,因為先前被酒潤濕的那本案牍,恰恰就是各國新冊立國君的備案。沒想到平日裡用不上的東西,此時卻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鄭澤心裡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答道:“這樣啊,這事兒委實有些難辦呢。五百兩銀子尚可,我還需要幫你上下打點一下。這裡說話不友善,明天下午我們在城中的大月酒樓見面。”

那海島國使聽到五百兩銀子,沉吟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隻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内辦好,五百兩就五百兩。”

海島國使剛離開,毛三兒買了酒就回來了。這時鄭澤已把那案牍裝進了自己的袖子,他一開心,那酒不知不覺地就灌進了肚子裡。

連毛三兒也注意到愁眉苦臉的鄭澤,就在這短短時間裡換了個人似的,心裡也不由得納罕起來。

第二天下午,鄭澤按照約定,在大月酒樓與那海島國使見了面,他把原先海島國冊立國君的那頁紙撤換下來,當着國使的面,換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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