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這兩位警察同志說找舒小姐。”
其中一名警察打量她:“舒婉瑜?”
“是我,兩位有事?”
“我們接到電話,說你要自首,現在跟我們走吧。”
舒婉瑜從來沒想過,這麼無語狗血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宴會廳入口,她看着新人合照上的兩個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霍宇辰,舒瑤瑤。
一個是她男朋友,一個是她親姐姐,竟然在她回國這一天,訂婚了!
“王八蛋!”
舒婉瑜咬牙罵了一句,操起門口飲料桌上的一支紅酒,大步踏進了訂婚現場。
嘭——
紅酒被摔碎,沉悶的聲音打斷了宴會廳裡的甜蜜和諧氛圍。
聽到聲音,現場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入口處。
舒婉瑜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紅色液體,卷着一身怒意走進去:“你們訂婚,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台上,一對新人正準備交換訂婚戒指。
舒瑤瑤嬌美的臉上笑意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驚喜道:“婉瑜,你回來了。我們知道你在國外忙,是以才沒通知你,你别生氣哦。”
霍宇辰體貼地握住了舒瑤瑤的手,看向舒婉瑜的眼神裡有隐隐警告:“婉瑜,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妹妹。瑤瑤回來後,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心動了。”
“一見鐘情?呵!”
舒婉瑜在他面前站定,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好陌生。
是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嗎?!
她強壓住心酸,紅着眼睛問:“一邊跟我訴衷腸一邊跟我姐姐一見鐘情?”
霍宇辰臉色一變:“你誤會了”
“誤會?”
舒婉瑜鄙夷地打斷他:“需要我把這些年我們在一起的照片和聊天記錄拿出來”
“啪——!”
響亮的耳光聲打斷了舒婉瑜。
她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粉嫩的菱唇邊沿破了縫,有絲絲血迹蔓延出來。
舒婉瑜耳朵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
唐如梅厲聲的喝罵響遍全場:“舒婉瑜,你怎麼這麼冷血自私?瑤瑤是你親姐姐!她從小走丢,在在外面吃了23年的苦!好不容易回來,有個好姻緣,你就這麼見不得?”
看着母親滿臉滿眼的憤怒失望,舒婉瑜眼睛有些酸:“媽,是他們傷害了我啊!”
沒錯,姐姐舒瑤瑤從小就丢了。
舒家上下找了很多年,終于在半年前找到領了回來。她心疼姐姐,深知姐姐這些年在外過的不好,是以先後把自己名下的所有房子、存款、股份全給了姐姐。
不僅如此,這半年來,姐姐隻要看上的東西,她都毫不猶豫地滿足她!
可沒想到,自己出差了一個月而已,姐姐居然連她的男朋友也看上了!
這讓她怎麼接受?!
會場很靜,唐如梅的聲音痛怒交加:“傷害?我如果不是怕傷害你,就應該把你的所有東西都補償給你姐姐!這些年你在享福你姐姐在吃苦,你不知道感恩,還這麼沒良心,你還是個人嗎?”
現場議論紛起。
“原來沒看出來舒婉瑜這麼歹毒”
“她這是團寵千金當上瘾了,還以為她和以前一樣,是舒家唯一的女兒呢?”
“舒家這22年的教養她都學到豬肚子裡去了吧,大鬧親姐姐的訂婚典禮?哪有半點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的樣子?”
“要麼怎麼說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呢?你看看人家瑤瑤,雖然流落在外二十多年,養大她的家庭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但人家儀态風度教養,好到了骨子裡。再看看舒婉瑜,真是連給瑤瑤提鞋都不配!”
舒婉瑜面色慘白如紙,耳朵裡嗡嗡響着,心口的空洞處嗖嗖灌着風。
她看着這群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
他們之前還誇她是舒家往上三代,最有靈氣能力的孩子
“媽”
她捂着火辣辣的臉,強忍着眼淚哽聲道:“可我也是您女兒啊”
“别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女兒!保安,把她給我趕出去,這裡不歡迎她。”
舒婉瑜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已經被保镖拖着胳膊,粗暴地丢出了酒店。
她的手在粗糙的水磨石地面上滑過,雙手手心瞬間血流如注,疼的鑽心。
姜木木得到消息在酒店旁邊的小花園裡找到舒婉瑜時,她狼狽得像隻流浪狗。
看到閨蜜的第一眼,舒婉瑜自嘲地笑道:“木木,為什麼?我也是親生的啊”
明明在笑,卻刺得姜木木眼淚掉了下來。
“你還有姐,以後姐罩你,走,先去醫院包紮。”
急診室。
醫生幫舒婉瑜處理了手上的傷,可她臉上的傷卻更明顯了。
唐如梅下手太狠,她的臉已經腫得跟饅頭似,五根紅豔豔的指印鮮明又醒目。
姜木木心疼無比,又氣得七竅生煙:“你傻嗎?你媽打你,你就站那裡讓她打?”
舒婉瑜沉默不語,滿臉生無可戀。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為什麼舒瑤瑤回來後,父母對她的态度180度改變。
她甚至懷疑,自己根本不是他們親生的!
姜木木氣了一陣,無奈地坐到她旁邊:“舒瑤瑤在外面吃了苦不假,但當年她走丢也不是你的錯啊!你父母憑什麼這麼偏心?特麼地”
“快快快,段醫生來了!”
剛剛還井然有序的急診室突然亂了起來。
手上不忙的女醫生女護士紛紛丢下東西跑了出去。
姜木木的話也被打斷。
兩人擡頭朝人聚攏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高大帥氣身影艱難地在人群裡移動。
一群女醫護圍着他,叽叽喳喳地争相說着話。
“我去!是他?”
姜木木看到男人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激動地一下子站起來,眨巴着滿是算計的星星眼問:“婉瑜,想不想報仇?”
舒婉瑜滿眸疑惑:“怎麼?”
姜木木指着人群裡那個鶴立雞群的男醫生:“你知道他是誰嗎?霍宇辰的舅舅,段黎烨!”
舒婉瑜皺眉:“怎麼可能?霍宇辰的舅舅一直在國外,從來沒回來過。”
不過,霍宇辰的母親姓段倒是真的。
“從來沒回來過不代表他不回來啊!”
姜木木興奮地拽着她胳膊:“前兩天我跟我媽參加一個宴會,在宴會上見到過他。我媽說這位段醫生和他姐姐感情不錯,經常去霍家看他姐姐。最主要的是,他是單身!”
她賊兮兮地慫恿道:“隻要你做了這位段醫生的太太,你便是霍宇辰的舅媽。以後霍宇辰和舒瑤瑤見到你,都得恭敬地叫你一聲舅媽,看不惡心得他們把隔夜飯吐出來。是不是很解氣?”
舒婉瑜攥緊了拳頭,竟然很心動!
段黎烨被堵得心裡煩燥,眼見便要動怒,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劃破莺莺燕燕撞進他耳膜。
“你們放棄吧,段醫生是我的!”
人群被撥開,一個頂着腫了半邊臉的小女人沖到了他面前。
小女人明眸幹淨純澈又滿是委屈:“親愛的,人家都傷成這樣了,你怎麼才來?”
嬌滴滴的聲音聽得人渾身雞皮疙瘩。
段黎烨冷眸裡壓着火星。
周圍的女友粉們不幹了。
“哎你誰啊?憑什麼說段醫生是你家的?”
“就是,段醫生現在還是單身呢,我們全院人都知道,哪跑出來的醜八怪?”
“親愛的,她們不信呢,不如你來給我證明一下?”
舒婉瑜掃了一眼衆人,湊到段黎烨他耳畔飛快小聲道:“段醫生,我可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你于水火呢,千萬别拆台哦。”
小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沖進鼻翼裡,段黎烨微微眯了眸。
在舒婉瑜退開前,男人大手一把勾住她纖細柔軟的腰:“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啵!”
舒婉瑜眉眼彎彎,掂腳就在男人那張俊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委屈。”
這麼完美的臉,靠她這麼近,不親一下簡直暴殄天物!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段黎烨冷眸驟然一凜,渾身上下散發出森冷寒氣。
舒婉瑜像感覺不到,牽着他的手就沖出人群進了一間醫生辦公室。
門一關,她松開他的手:“完美脫困,不用感謝。”
段黎烨冷冰冰的目光在舒婉瑜臉上停留一瞬,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别以為使了點小手段看病就不用排隊。”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看病的?”
舒婉瑜滿眼星星地看着他:“不過我得的可是心病。”
她俯身,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大半個身子探過段黎烨的辦公桌:“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考慮下以身相許?”
“救?”
段黎烨冷笑一聲,嘲諷道:“換一種方式來勾引我,的确比她們别出心裁。”
舒婉瑜歎口氣:“雖然不太盡如人意,但好歹引起了你的注意力。但我要糾正一點,段醫生,我是真看上你了!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帥氣的外表和卓越的氣質深深吸引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維納斯!”
她比劃着自己的身體,眨了眨眼:“你看看,我也不差,要臉有臉呃,雖然今天的臉有點不太好看,但平時的我真的能甩外面那群大姑小姨十八條街。前凸後翹好生養,身嬌體軟好撲倒,你要不要試試?”
段黎烨眼角微抽。
這麼自戀不要臉的女人
“戶口本帶了沒?”
“娶我你不哎你說什麼?”
還準備繼續推銷自己的舒婉瑜愣住。
段黎烨皺眉。
腦子不好,耳朵也不好使?
“我這人不喜歡浪費時間,既然你剛才救了我,又這麼熱情不要臉的自我推銷,我要是不順着你的意思答應,你勢必也會死纏爛打。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不如直接領證。”
“領證”
舒婉瑜有點懵地看着他,茫然地從挎包裡拿出證件:“戶口本身份證護照,要哪個?”
她剛出差回來,所有證件都在随身包裡。
段黎烨睨了一眼她身份證上的名字,擡腕看了眼時間:“我有台手術,給我兩小時,手術結束直接去民政局。”
“真的假的?”
舒婉瑜意識回籠,滿眼不可置信。
她這是求婚成功了?!
段黎烨靠近她兩步,居高臨下地睨着她:“怎麼?慫了?”
“姐的字典裡就沒有慫這個字!”
舒婉瑜扔下這句話,一臉夢幻地走出了辦公室。
段黎烨拿起桌上的座機,按下了院長鍵:“顧彬,幫我查個人,舒婉瑜。”
院長辦公室裡。
顧彬聽到“舒婉瑜”這三個字,好奇道:“烨哥,這是我們海城第一名媛啊!怎麼,找你走後門做手術?”
第一名媛?
這麼說,素質不會太差了。
“通知民政局,兩個小時後,我和舒婉瑜過去領證,讓那邊務必保密。”
“哦啊?”
顧彬蹭得站了起來:“老大,你沒開玩笑吧?你這一回來就先到我這個小廟來體驗民情我已經誠惶誠恐了,你居然要娶我們海城的女人?”
“你知道的,我需要一個女人應付家裡。”
“那為什麼選舒婉瑜?不會隻因為她漂亮吧?”
“因為她臉皮最厚。”
“”
顧彬無語,這居然是烨哥選媳婦的标準?
“那舒婉瑜知道你的身份嗎?”
“她隻知道我是你這個醫院的醫生。我希望這件事暫時保密,公不公開以後再說。”段黎烨說完便挂了電話。
顧彬臉上的震驚慢慢褪去,變成了玩味。
帝都太子爺來海城微服私訪,這一不小心還娶了個媳婦?
他倒是很期待,烨哥這個冷冰冰的大佬和女人在一起是什麼畫面
舒婉瑜茫然地亂走了一通,直到姜木木的電話打來,她才清醒過來。
“婉瑜,你把段醫生拐哪去了?”
“木頭啊!”舒婉瑜打斷了她,不解地問:“你說這段黎烨他腦子沒病吧?”
聽到這,姜木木明白了。
閨蜜這是被拒絕了。
她連忙安慰:“安啦,一次的失利不代表什麼,女追男隔層紗,憑你的條件,别說一個段黎烨,就是十個八個,拿下也沒問題!”
“我是說,他讓我和她去領證,我總覺得是陷阱。”
“啊?!真的?!哈哈哈哈!”姜木木在電話裡仰天大笑,之後又激動地勸:“婉瑜啊,你現在爹不疼媽不愛,你有什麼擔心的?”
“婉瑜”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霍宇辰匆匆跑來,滿臉歉意地伸手去想撫舒婉瑜被打的臉:“婉瑜,臉還疼嗎?今天的事很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我”
呵!
舒婉瑜挂了閨蜜電話,冷冷看着霍宇辰:“提前告訴了就能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一邊跟我交往,一邊跟舒瑤瑤訂婚?”
霍宇辰滿臉歉意解釋:“婉瑜,你聽我解釋。我心裡愛的一直是你,跟瑤瑤訂婚那是商業聯姻。你沒了股份,你父母要讓瑤瑤做繼承人了我,我也迫不得已。你從小在這個圈子長大,應該懂得我想在霍氏立穩腳,想在商場上發展下去,必須得有舒家的支援。你放心,等我完全控制了霍氏,我一定給你一個交”
舒婉瑜猛地甩出一耳光,狠狠打在霍宇辰臉上。
“霍宇辰,你成功惡心到我了!這些年,怪我眼瞎,拿一片真心喂了狗!”
霍宇辰捂住臉,任命道地:“你隻要能出氣,打我我認了。但是婉瑜,你當年出國留學,在國外和家裡失聯了一年,你知道的,大家都議論紛紛,說你已經不幹淨了”
舒婉瑜滿眸震驚。
要說之前還是傷心,此時此刻隻剩下了憤怒。
猩紅的眸子瞪了他良久,她才顫着唇道:“霍宇辰,是以你也一直和他們一樣,懷疑我失蹤的那一年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18歲那年,她去國外讀大學,被人綁架帶走,一年後才把她扔回了學校。
可是當她從醫院醒來時,她的記憶隻停留在綁架之前——綁匪洗掉了她一年的記憶。
為了避免再被傷害,她不得不回國來讀書。
而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至今仍無從得知。
三年過去了,她幾乎快忘記了那個傷疤,霍宇辰這個王八蛋居然又提了起來!
“我剛才罵早了,你連狗都不如!如果被綁架也是我的錯,那我認了!霍宇辰你記住了,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憤憤說完,舒婉瑜紅着眼,轉身快步跑了
衛生間。
舒婉瑜捧着涼水一遍遍洗臉,洗着洗着,眼淚就滾了下來。
她洩憤似的把紙巾砸進洗手池裡,看着鏡中狼狽的自己,說不出是憋屈,委屈,還是難過。
一天之内,被姐姐和男朋友劈腿,被親生母親打耳光還被前男友揭她的舊傷疤。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雖然她是舒家千金,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但她的努力也不比任何人少啊!
舒家上下堂兄弟有七個,就她這麼一個女孩。
想要在舒家堂堂正正地立住腳,她的努力不比那七個兄弟任何一個少,要不然也不會得到爺爺的喜歡。
舒瑤瑤是姐姐,但她把能給能讓的都給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她?!
這叫她怎麼甘心,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舒婉瑜又捧了兩捧水撲在臉上,用力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霍宇辰,舒瑤瑤是吧!舅媽這個位置,我坐定了!”
不惡心死這對渣男白蓮花也要膈應死他們!
段黎烨剛從手術室出來。
已經換過衣服化了精緻妝容的舒婉瑜便迎了上去:“辛苦了辛苦了,我特意給你準備的。”
十分狗腿讨好地遞過去一瓶脈動。
她穿了條粉色長裙,瓷白嬌嫩的皮膚在粉色印襯下好似剛從貝殼裡取出的珍珠,瑩潤耀眼。
臉上紅腫在藥和精湛的化妝技巧下,已經不是很明顯。
帶點嬰兒肥的小臉上揚着笑,肉肉的兩頰上擠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可愛又純美。
段黎烨淺棕色的冷眸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驚豔。
“以為我不敢來了?”
遞出的飲料半天沒被臨幸,舒婉瑜也不尴尬,淡然自若地收回,彎彎的眉梢俏皮地挑了挑:“哎,你是我的白馬王子。都要嫁給你了,我就是死了也得爬起來掙紮一下!”
說完又故作震驚:“我的白馬,你該不會反悔吧?”
段黎烨抽走了她手裡的飲料:“你确定真的了解我?不後悔?”
舒婉瑜舉起小手掌作發誓狀:“我保證,天塌地裂海水幹了也不後悔至于了解,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互相了解不是嗎?”
段黎烨似乎笑了下。
舒婉瑜凝眸細看時,又發現他什麼表情都沒有。
“好。”
段黎烨淡聲吐出一個字,一邊往前走,一邊脫下了身上的手術服:“等我換衣服。”
舒婉瑜等了幾分鐘,段黎烨當真換了衣服走了出來:“走。”
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舒婉瑜愣住。
男人身高直逼一米九,兩條大長腿包裹在西褲裡筆直又有力量,那張俊臉在正裝的襯托下,帥的有點人神共憤。
饒是在海城的圈子裡見過太多帥哥,舒婉瑜還是被段黎烨這周身散發的矜貴氣質給震懾住了。
她曾以前全世界最帥的男人是霍宇辰,跟他舅舅一比,霍宇辰簡直可以被甩出地球外。
“再看下去民政局就關門了。”
男人戲谑的聲音傳來,舒婉瑜臉一紅,連忙收回思緒:“走!我車就在外面。”
民政局。
手裡拿着新鮮出爐的“舅媽”證,舒婉瑜笑得格外燦爛。
段黎烨卻始終面色淡然,擡腕看了眼時間:“辛苦你繼續開下車,去一趟新心幼稚園。”
“幼稚園?”
“接我女兒放學。”
啥玩意兒?!
舒婉瑜彎腰正往車裡鑽的動作愣住,笑也僵了,錯愕轉頭:“你有孩子?”
段黎烨挑了下眉:“你不是我粉絲?不知道我是單親父親?”
舒婉瑜:“”
她咽了下口水,鬼大爺才了解你。
要不是因為你是霍宇辰他舅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段黎烨瞥了眼對面的民政局:“剛才結婚證你請的,離婚我請。”
舒婉瑜忙不跌捂緊了包裡的結婚證,急急擺手:“我這不是後悔,就是有點意外。”
她順勢趴在車頂,笑得真心實意:“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信任我了,還讓我接觸孩子。你放心,我對她肯定視若已出,比她親媽對她還好”
“她親媽死了。”男人打斷她。
啊,呃?
舒婉瑜意外了下,又稍稍松了一口氣。
沒有前妻的話,她這個後媽應該能好當點。
“走!接咱女兒放學!”舒婉瑜發動了車。
車子駛入主道,她一邊注意路況一邊随口問:“親愛的,我等會兒見到咱女兒,要不要告訴她我是她後媽?”
“親愛的”三字讓段黎烨眉心跳了下。
“請注意措辭。你現在雖是我合法妻子,但并不是孩子的後媽。不過,孩子認不認同是她的事,你不必在乎那麼多。”
舒婉瑜暗暗點了下頭。
聽這話音,他女兒不好搞定?
不過她又不是奔孩子去的,的确沒必要在乎。
“好好好,我會努力争取咱女兒認同的。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不要先告訴咱女兒,我們已經領證?”
段黎烨正在手機上查着郵件,聽到“咱女兒”三個字,滑層螢幕的動作頓了下:“你不告訴她,打算以什麼身份住家裡去?”
“吱——!”
車子急刹,尖銳的摩擦聲劃破天際。
段黎烨猝不及防,被慣性狠狠一抛,人狠狠往前沖,頭差點撞上副駕台。
他猛地側首,冷眸中寒光嚯嚯。
兩人車後響起了一片急刹。
喧嚣,叫罵聲隔着車窗忽遠忽近,有些不太真實。
“抱,抱歉,我是想說,剛剛領證就讓我住你家去?”
舒婉瑜眨了眨眼,不太确定。
段黎烨深深吸了口氣,壓了壓眉眼間的火星,劍眉緊擰:“不願意?”
“沒!”
舒婉瑜搖頭。
後面喇叭此起彼伏。
她趕緊重新啟動車子,滑了出去:“就就是有點突然,需要點時間适應下新身份。”
段黎烨重新看向手機:“好!你可以不去!但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最好随時能到。”
舒婉瑜握住方向盤的手倏地緊了下,臉也漸漸羞紅起來。
她羞澀地飛快瞥了眼段黎烨,嬌怯又扭捏地小聲道:“你要我侍寝可以直說,不必”
段黎烨在手機上打字的動作猛地用了下力,直接錯了一排。
舒婉瑜臉上的意淫太過明顯。
男人側頭看了她幾秒,面無表情道:“不要想歪了,我和你隻是名義上的夫妻。請你克制把持住。”
舒婉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僞君子,假正經!
小姐姐她貌美如花,以後指不定誰把持不住呢!
兩人到幼稚園時已經過了放學時間。
大部分孩子都被家長接走。
梳着兩條小辮子的冷臉小美人段思思被老師牽到段黎烨面時,小姑娘正一臉不高興。
看到段黎烨,女老師滿臉花癡:“思思爸爸,思思今天在幼稚園又把小朋友打了。”
她拿出手機,把錄的監控調視訊調出給段黎烨看。
段思思打架的對象是個小男孩,比她高出一個小腦袋,卻生生被她薅秃了一塊頭發
生猛啊!
舒婉瑜目瞪口呆。
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下手還挺不含糊的恩,跟她小時候倒是蠻像。
老師還在控訴:“那孩子家長在學校鬧了一整天,我給你打電話沒打通”
“抱歉,當時在工作,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會讓人聯系小朋友的家長,處理後續事宜。”
段黎烨公式化說完,冷眸低垂,看向女兒。
舒婉瑜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要開訓了。
機會來了!
想籠絡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收服他女兒!
她忙上前一步:“思思會跟那孩子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
舒婉瑜彎下腰,笑眯眯道地:“對不對,寶貝?”
段思思小朋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小臉“嗖”一下,撇到了一邊。
沒事,她一個大人,不跟孩子計較!
站直身體,舒婉瑜笑盈盈地看向老師:“一般小女孩都不喜歡跟小男孩子玩,肯定是那小男孩先惹了我們思思。”
段思思這才轉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算你還有點腦子。”
她掙開老師的手,來到舒婉瑜面前,仰着小臉道:“不過别以為你為我說好話,我就會喜歡你。每天想要泡我老爸的人多了去了。”
說完還不忘斜一眼身後犯花癡的老師。
“呃”舒婉瑜愣。
老師羞得滿臉通紅。
而段思思已經自己走到車前,小小的手抱住車門把,吃力地拉開,爬上去。
舒婉瑜跟上:“我和别人不一樣,我不泡你爸,我和你爸已經結婚了。”
小家夥明顯愣了下,高冷的小臉猛轉向車門,水靈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舒婉瑜一圈,微微蹙了蹙小眉頭。
那動作,神情,與段黎烨簡直如出一轍。
“你不就比那些女人漂亮了點,胸大了點,屁股翹了點麼,除此之外,沒看出什麼内涵。”
舒婉瑜樂了。
段黎烨這女兒倒是比他本人有意思多了。
小小年紀,居然還知道胸大屁股翹。
她彎腰探身進車,拉過安全帶扣在小家夥身上:“謝謝你啊小寶貝,這麼有眼光。”
說完,彎眉一笑,關車門進了駕駛室。
段思思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正在上車的段黎烨,小聲嘀咕:“你娶的媳婦臉皮可真厚。”
男人冷着張面無表情的臉坐在女兒身邊,渾身氣壓很低:“為什麼欺負男同學?”
“誰讓他嘲笑我沒有媽媽,我沒拔掉他舌頭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呃這個
這種傷害小朋友幼小心靈的嘲諷,真的該打。
舒婉瑜發動了車,悄悄從後視鏡裡看向後面。
段黎烨似是愣了下,眉眼間隐約跳竄着怒意:“你什麼時候還在乎别人的言論了?”
小家夥别過小腦袋,哼了一聲,不理人了。
看戲歸看戲,舒婉瑜還是覺得有必要主持下公道:“别這麼嚴肅,吓着孩子了。小孩子嘛,打架再正常不過了。我小時候也喜歡打架,而且是戰無不勝,班裡的小男生們都怕我,打多了,很多事解決起來,反倒更容易。”
段思思小朋友煞有其事地點頭,大眼睛裡閃着小開心:“大家都這麼忙,能動手就不要動口,浪費時間而且還沒效率。”
舒婉瑜開車的手滑了下。
真沒想到,霍宇辰的舅舅居然還有個這麼可愛的小魔女女兒。
段黎烨氣得臉色泛青,冷冷瞥了眼開着車還不忘回手和女兒對了個大拇指的女人,咬牙冷冷道:“臭味相投!”
舒婉瑜抿着笑,在後視鏡中與段思思對視了一眼,很快又各自撇開,裡面含義萬千。
段家離幼稚園不遠,沒開幾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套普通的大平層。
沒有符合段黎烨氣質的簡潔與冷色系,相反,房子布置得格外溫馨,處處都透着兒童氣息。
玄關擺放着橙色的鹿角兒童換鞋凳,鞋櫃延升處貼着卡通身高貼紙,客廳沙發上包裹了層可愛的胡蘿蔔的套布,窗簾是淺皮粉,上面有手工新立體刺繡的枝葉和花朵,小清新中又透着溫馨。
陽台兩邊放了收納箱和置物架,裡面放了書本玩具。
段黎烨帶女兒回房換衣服。
舒婉瑜參觀完房子,有點意外:“真沒想到,高冷舅舅居然這麼接地氣?”
剛嘀咕了句,電話響了。
是父親舒長生。
舒婉瑜猶豫了瞬,接起:“爸。”
“馬上來醫院,爺爺醒了。”
舒婉瑜開心得聲音發顫:“好!我,我馬上就來。”
三個月前,爺爺不小心摔了一跤後一直昏迷。
終于醒來了!
她挂了電話,剛準備去找段黎烨辭行就見他從女兒房間裡出來了。
舒婉瑜急急道:“親愛的,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彎下腰,又與跟在段黎烨身旁的小不點揮了揮手:“小寶貝,很高興認識你哦。咱們改天再玩,拜!”
說完,不給父女倆任何反應的機分,沖了出去。
段思思同情地推開父親,白了眼他手中拿着的房卡:“你想找個保姆來管我?”
段黎烨将正準備遞出去的卡收回,丢到一旁櫃子上,渾身冷肅地轉身往廚房走去。
小家夥跟着轉身,小大人似的:“老段,你醒醒吧,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她不愛你!纏上你,要麼看上的是你的臉,要麼就是錢,反正不可能看上你的靈魂!”
段黎烨推開廚房門,回頭,皺眉:“你們幼稚園老師都教了什麼?”
段思思小朋友手腳并用爬上沙發,找到遙控器開了電視。
她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一看就明白的事實,還需要人教?那群花癡老師隻會教小屁孩的幼稚東西,我才不要學!”
段黎烨頭疼,換了話題:“吃什麼?”
拉開冰箱,頓時愣住。
下午結束手術,又匆忙地結了個婚,把買食材這回事給忘了。
他關上冰箱,找出自己和女兒的外套:“關電視,我們出去吃。”
醫院,VIP病區。
舒婉瑜剛踏出電梯,便被堵了。
父母和舒瑤瑤以及霍宇辰都在。
“爸,媽,爺爺呢?”
舒婉瑜急急地越過他們,就往舒老爺子的病房跑。
路過唐如梅身邊時,卻被她抓住了手腕:“你等等,我們有話說。”
舒婉瑜疑惑地停下。
“把這個簽了。”舒長生遞了份檔案過來。
“什麼東西?”
舒婉瑜接過,随手一翻,愣住,渾身止不住地發寒。
那是份股權轉讓協定。
讓她把她名下僅剩的兩家化妝品公司全部轉讓給舒瑤瑤。
舒長生冷着臉:“這是你爺爺的意思。你姐姐終究是舒家長女,這些本來就應該是她的。舒家給了你二十多年的優越生活,你也該知足了,以後你要多讓着你姐姐,讓我們一起把這些年欠她的補償給她。”
舒婉瑜難以置信:“爸!姐姐剛回來沒多久,我就把我名下所有的東西包括舒氏股份,一分不剩都給姐姐了,還不夠嗎?”
唐如梅白了她一眼:“公司的職位還給你留着,隻是CEO給你姐姐而已。你怎麼這麼小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慕虛榮了?”
“爸!媽!我不是不給。化妝品公司這些年一直是我在打理,我學的專業都是和公司息息相關。給了姐姐,她能勝任嗎?”舒婉瑜強壓着心頭委屈道。
舒瑤瑤撒嬌地搖了搖唐如梅的手臂:“爸爸媽媽,還是算了吧!妹妹說的對,我的業務不如妹妹,公司還是留給妹妹吧。”
“瑤瑤!”
唐如梅心疼地撫着她的手,滿眼寵愛:“那些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你不要不好意思。該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某個不要臉的貪心鬼!”
“呵!”
她們的母慈女孝刺痛了舒婉瑜的眼,她譏嘲地笑了聲:“是以,爺爺沒醒,這隻是你們騙我過來的一個局?”
舒長生臉色更冷了:“你這是什麼話,我問你要東西,還需要找理由?”
“是不需要理由。”舒婉瑜心如死灰,面色堅決:“我從15歲開始,就幫着爺爺管理公司。名下的化妝品公司比舒家任何一個人名下的子公司業績都好,我不能讓我和爺爺的心血付諸東流!除非爺爺親自讓我簽字,否則你們别想要。”
“啪!”
舒長生臉色鐵青地甩來一耳光。
舒婉瑜被打得猝不及防,歪倒一旁,撲在牆角,額頭也“咚”一聲,狠狠撞在轉角上。
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霍宇辰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扶:“婉瑜”
舒瑤瑤趕在他之前,一個跨步上前:“婉瑜,你沒事吧。”
扶住舒婉瑜,舒瑤瑤滿臉憂心又急切:“爸爸,您别怪婉瑜。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時候回來,若再早點,或等爺爺清醒後再回來,也就沒今天這些事了”
舒長生歎氣,心疼女兒:“瑤瑤你别管了,你處處為她着想,她怎麼對你的?這樣狼心狗肺的妹妹,不值得你在乎!”
狼心狗肺
呵!呵呵!
舒婉瑜眼裡金星四竄,腦子空茫茫了好幾秒,所有聲音好像很近但又感覺很遠。
在額頭上火辣辣地疼痛和嘴裡的鐵鏽味的刺激下,她漸漸清醒過來。
她吞下滿嘴血腥,強忍住腸胃的一陣陣抽蓄,冷冷推開舒瑤瑤。
“我手裡的東西,那是我在公司裡一天天掙出來的,沒有一分白拿!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想要我手中的東西,那就趕緊想辦法把爺爺治好。等他醒來,你們讓爺爺親自跟我說。”
舒氏名下一共十幾間公司,爺爺雖然分給了三個兒子,但她的那幾個堂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心裡指不定在打什麼主意。
她管不了大伯和三叔家的事,但爺爺給他們這邊的公司,她一定要守護好。
至少在爺爺醒來之前,她絕對不能順了這些人的意!
舒婉瑜轉身進了電梯。
唐如梅眉眼皆狠:“這個小東西!她哪來的臉嚣張?!”
舒瑤瑤看了眼霍宇辰,柔聲細語:“媽,别這樣說妹妹”
“女兒你别管了,屬于你的東西,我和你爸肯定會幫你拿回來!”
醫院停車場。
舒婉瑜遙控開了車鎖,正準備上車。
“婉瑜小姐。”
自從舒瑤瑤回來後,舒婉瑜就由大小姐變成了婉瑜小姐。
她聞聲回頭。
是舒長生的秘書高達。
舒婉瑜牽起唇角,牽強地笑了下:“高秘書,有事嗎?”
高達指了指她手中的車鑰匙,尴尬道:“舒總讓我來收回這輛車。”
他滿臉歉意:“婉瑜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是聽吩咐辦事。這車是先生當初給你買的,所有權歸舒氏,正好大小姐也看上這款了,是以”
“我這輛車不過百把萬,舒瑤瑤看上這輛了?”
舒婉瑜緊了緊握住車鑰匙的手,氣極反笑。
隻要是她的東西,舒瑤瑤都要奪過去?
“抱歉,婉瑜小姐一向體諒人,就别為難我了”高達再次道。
“好!拿走!”
失望難過到了極點,情緒反倒異常平靜。
舒婉瑜不想為難一個秘書,把車鑰匙遞了過去。
高達松了口氣,忙收鑰匙,鎖了車匆匆跑回了醫院。
舒婉瑜隻能打車回去。
到了舒家,剛準備進門,樓上就有東西砸下來。
她連忙後退。
“咚咚咚!”
一連串的聲響。
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等東西天女散花似的砸了滿地。
全是她房間的東西!
本以為能平靜以待的舒婉瑜憤怒擡頭,正好與一個從視窗探出頭來的傭人目光對了個正着。
傭人臉上毫無愧疚:“婉瑜小姐,不好意思,先生剛剛下達了通知,說你要是不同意簽字的話,舒家的大門你這輩子就永遠也别想再進了。東西我們都給你送下來了,你看”
這是送?!
舒婉瑜攥緊了拳頭。
滿地狼藉裡,一本大紅色的證書裂成兩片,正好摔在她腳前。
那是她讀書期間最得意的成就獎。
舒婉瑜氣紅了眼,彎腰撿起,心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
樓上傭人趾高氣昂的聲音還在繼續:“人呐,要懂感恩。先生太太好吃好喝供你養你這麼大,就讓你分點小東西給姐姐,你還不肯,這不跟白眼狼一樣麼?”
白眼狼?!
呵,她并不貪戀這些東西,這些年為舒氏做出的成績,她離開舒家依舊能做出來。
隻是舒瑤瑤一門外漢能懂什麼?
爺爺多年的心血交到她手裡就全毀了!
如果爺爺醒來,不介意心血被廢,不用他多說,她自會雙手奉上。
但現在,絕不給!!
舒婉瑜緊緊握着證書,壓下眼底的澀意,拽過摔在旁邊的行李箱,快速收拾了幾件衣服離開了舒家。
老天仿佛都感覺到了舒婉瑜的難過,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雨。
清冷的路燈照射下,雨線由絲變成滴,然後連成線。
舒婉瑜仿若未覺,失魂落魄地走進大雨裡。
額頭的傷口沾了水,火辣辣地疼直往心裡鑽,卻依舊抵不過心寒帶來的窒息
雨幕裡,一輛普拉多沖破雨幕,在夜色下急行。
後座兒童椅裡的段思思突然用小腳丫踏了踏駕駛室裡的椅背。
“老段,左邊,你的新老婆。”
段黎烨好看的眉頭皺起來:“有沒有規矩?”
訓話的同時,眼睛往左轉了轉。
馬路邊,舒婉瑜可憐兮兮地拖着個行李箱往前走着。
溫天大雨早将她衣服打混,不厚的面料貼在身上,勾勒出了玲珑誘人的身線。
段黎烨的眉頭皺得更緊,牙縫裡低低擠出兩個字:“蠢貨!”
轉向燈打起,正準備調頭往對面靠去,就見一輛車停在了她身旁。
段黎烨把車停在路邊,側首看向對面。
霍宇辰從車上沖下來,忙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往舒婉瑜身上披去:“我從醫院出來就一直在找你,打你電話你也不接,你怎麼在淋雨?沒事吧?”
舒婉瑜一把推開他的手。
半落在她肩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她嘲諷地看着他:“不過是被男朋友劈了腿,被親生父母打耳光趕出家門而已,你覺得能有什麼事?”
霍宇辰眼裡有一閃即逝的心疼:“對不起。這些晚點再說,這麼大雨,你怎麼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快跟我上車。”
他去牽舒婉瑜的手。
舒婉瑜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别碰我,髒!”
“舒婉瑜!”霍宇辰一下子急了,惱羞成怒:“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我之是以會和瑤瑤訂婚,那是有苦衷的,我心裡在意的人一直是你。等以後有合适的機會,我就會跟她說清楚,我會娶你的。我已經給了你承諾,你還要我怎麼樣?”
舒婉瑜狠狠甩出一耳光。
馬路對面。
段黎烨眉眼驟然清冷,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後座兒童座椅上的段思思輕輕地啧了聲,笑着奚落老父親:“後悔了吧?本以為娶了個小仙女,結果是個麻煩精。打人的姿勢還很飒,老段,小心以後她家暴你。”
段黎烨從後視鏡中瞥了眼女兒:“要家暴也是家暴你。”
“她敢!”
小姑娘眉毛立了起來。
不過,這火爆性格,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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