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雙;
獨孤乙。
見《南亭四話》,是清代人征對的結果。二兩雙,是爆竹名,又叫“天響地響”,今稱兩響或“二踢腳”。獨孤乙,是人名,“乙”字,有一種意義為“一”,如書信中的“不複乙乙”就是“不複一一”。
此聯,六個字,是六個數字,或相當于數字的詞,而且,出句均為“二”及變通稱法,對句均為“一”及其相當叫法。奇在上、下又分别為固定名詞,工妙無比。
十萬杵;
五百斤。
見《巧對續錄》。聯語是從兩個方面稱贊文房四寶中的“好墨”。我國傳統造墨工藝,以油煙為主要原料,是以,佳墨墨塊上常寫“五百斤油”幾個字。加工過程中,造墨油煙“和膠”後需多加杵來搗,搗杵越多,油煙與膠揉和的程度越高,品質也就越好。是以,貴重墨塊上面多寫“十萬杵”,說明所造之墨,料純工足。
聯語全用數量詞,竟都有出處,頗見新穎别緻。
孫行者;
祖沖之。
1934年,陳寅恪先生主持清華大學國文入學考試,于考卷中加對題三字:“孫行者”。有對以“胡适之”者得滿分。按陳先生自拟答案為“祖沖之”。以“胡适之”作答者,雖得滿分,相比之下,還是“祖沖之”為最佳。就對仗而言:人名對人名;祖對孫,從姓氏角度或從輩份角度,雙重含意均妥;沖對行,為動詞對動詞;之對者,是虛詞對虛詞。就音韻而言:出句平平仄,對句仄仄平。從各種角度審視均十分工穩貼切。另有韓退之、王獻之等,則遜色太多;至于當時對之“豬八戒”“沙和尚”的考生,恐怕多半是對考對子一時生氣所緻。其實,考對句是很能衡量一個人綜合國文能力的事,陳寅恪為此專有一論。當代聯家莫非認為,所有對的人名,與中間的動詞“行”對得都不夠理想,本人曾以“李默然”為對,一動一靜,以為如何?
桃葉渡;
杏花村。
這是從《笠翁對韻》“元韻”中摘出的地名對。桃葉渡在金陵(今南京)。晉代王獻之有妾名桃葉,渡江時,王獻之作詩送她:“桃葉複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後來便把這個地方叫“桃葉渡”,在今南京懷清橋畔。杏花村,大約是唐代杜牧詩中牧童所“遙指”的那個“杏花村”吧?在安徽貴池。有人說南京也有叫杏花村的地名。從對仗來看,這個地名對是極為工穩的。
這讓我想起一件事:有一年征聯,我們出了個平劇劇名對“賞中秋醉酒杏花村”,來稿中篩選的結果,是一個有“桃葉渡”的對句,在場的評委有名票朱家溍、名家吳小如兩位先生,他們說沒有“桃葉渡”這齣戲。作為遺留問題,我們去北京圖書館查了平劇大全之類的書,還去向梅葆玖先生請教,都找不出它是平劇名的根據,這個對句便真的與一等獎無緣了。看來,人們很容易讓桃葉渡和杏花村對在一起,隻是熟讀了《笠翁對韻》的緣故。
陶然亭;
張之洞。
清末大臣張之洞等人常去北京城南陶然亭飲酒。那時,北京城中的好去處,都是皇帝的禁苑;在内城外城,文人墨客及尋常百姓能去的地方隻有陶然亭了。一日,在陶然亭會飲,張之洞以“陶然亭”三字命作“無情對”(上下聯僅對字面,内容絕不相幹),端方(一說李文田)說:“若要‘無情’,非閣下姓名莫屬矣。”意思是:用你的名字“張之洞”對,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此聯按“無情對”要求分析,張對陶,是姓氏相對;之對然,是虛字相對;洞對亭,是名詞相對。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然而,一為景點,一為人名,毫不相幹,故可稱之“無情”。倘若景點對景點,或者人名對人名,便不是無情對了,因為上下聯内容“相關”。
伸出點石成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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