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朝宣德年間,開封府陳留縣有這麼一号縣令,極愛溜須拍馬,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手下的大小衙役班頭師爺耳濡目染也學會了溜須拍馬阿谀奉承。
縣令有個獨生子,平素裡喜歡舞刀弄槍,使劍耍棒,縣令就幫他請了武師,專門教授他武藝。
有一年,明廷開了武舉恩科,選智勇将帥之才。縣令的兒子收拾好細軟,準備進京赴考。此時,一個衙役看到縣令的夫人正在喂貓,而貓恰恰卧在她所養的一隻狗的頭上。那位衙役靈機一動,走上前去,對着縣令雙手一抱拳:“恭喜太爺賀喜太爺,以小人看,我家少爺此番必定金榮登金榜,高中魁元。”
縣令聞言大喜:“你怎麼知道的?”
衙役指着縣令夫人方向說道:“太爺,您且請看,貓上狗頭,貓為虎師,狗為家将,這不正是虎将到家之意嗎?這分明是我家少爺必能高中還家的征兆呀。”
縣令被衙役這一通阿谀之詞拍得忘乎是以,雲山霧罩,連連叫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來,賞銀十兩。”
另外一個衙役,聽說了這件事,眼紅得心癢難耐,也想如法炮制,拍拍縣令的馬屁,弄他個幾兩銀子花花。于是,他就預先把縣令夫人的貓給捉住,等縣令路過跟前時,故意把貓放在了狗頭上,然後也來了個雙手抱拳:“禀太爺!”
縣令問道:“什麼事?”
衙役正待原話照說,可先前捉住的那隻貓,這會兒不聽招呼,自行竄了出去, 跳到了旁邊的一棵小樹上,衙役驚慌失措之下沒了急智,結巴了半天,也沒說上來。
縣令看他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以為他心裡有鬼,疾言催促道:“什麼事,說!”
這個衙役期期艾艾地說道:“狗......狗頭上沒......沒貓了...”
縣令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我剛剛剃完頭回來,你說狗頭上沒毛了,這不是轉着彎兒的罵我嗎?”于是大聲地斥責道:“大膽狗奴才,竟敢辱罵清官。來呀,給我重打四十大闆。”
過了幾日,縣令卧室要撐蚊帳,需用四根竹竿兒,就把之前挨過打的衙役叫到了跟前:“給你五百錢,上街給我買四個竹竿兒去。”
受寵若驚的衙役,急中生亂,把買四個竹竿兒聽從買四個豬肝兒了。他出了衙門,一溜煙兒功夫跑到一家豬肉店内,喊道:“來四個豬肝兒,多少錢?”
店小二一看是縣裡來的衙役,不敢怠慢,連忙招呼:“四百錢,四百錢。”
衙役一聽,喜上眉梢,笑逐顔開。心想:“太爺給了我五百錢讓買四個豬肝兒,現在還剩餘一百錢,上回打了我四十大闆,這下也該回下本兒了。”又問:“豬耳朵多少錢?”
店小二忙說:“五十文一個。”
這個衙役心裡美滋滋的地想道:有了這兩隻豬耳朵當下酒菜,到家了再打上兩斛小酒抿上一抿,權當湯藥費了。于是吩咐店小二:“把四個豬肝兒包一包,兩個豬耳朵包一包...”
衙役把包有豬耳朵的荷葉包塞在了懷裡,雙手捧着裝有四個豬肝兒的荷葉包,歡天喜地的往衙門趕。見了縣令去交差:“禀太爺,豬肝兒買回來了。”
縣令一看衙役把竹竿兒錯買成了豬肝兒,哭笑不得,嗔怪道:“沒用的奴才,我叫你買啥去了?沒有耳朵嗎?”
衙役一聽,這太爺真的是千裡眼順風耳,明察秋毫,洞若觀火,什麼也瞞不住他,吓得直哆嗦,慌忙從懷裡把裝有豬耳朵的荷葉包拿了出來:“太爺,耳朵在這裡,耳朵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