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9日，LVMH 集團發表聲明：LOUIS VUITTON 男裝藝術總監、OFF-WHITE 主理人Virgil Abloh，于周日（11月28日）因癌症逝世，年僅41歲。我記得上一次整個時尚圈刷屏哀悼的人，是同樣備受矚目的傳奇——老佛爺卡爾·拉格斐。其實消息一出就想寫這個主題，但是我想太多的文章已經讓大家不缺了解這個“三好青年”故事的途徑，是以想和大家聊點别的，更多是想看看這個這個非科班出身的頂級奢牌創意總監對創意人有什麼啟發？
其實Virgil在世時，一直都是毀譽參半，有人質疑他的「3%設計法則」，也有人認為他的開創性前無古人。
OFF WHITE标志性箭頭LOGO
Virgil Abloh與奔馳合作，以G級越野車為靈感設計的藝術概念車/圖源：奔馳
Virgil Abloh為LV設計的2020男士秋冬系列手袋，秀場也被打造成藍天白雲組成的超現實主義風格
當大家都在刷屏悼念Virgil的時候，長期以來被認為是“對家”的開雲集團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François-Henri Pinault 的悼詞算是道出了Virgil這個人的精髓：「Virgil Abloh 将新一代的目光帶到許多創造性領域。他為時尚變得更加開放和包容做出了貢獻。」Henri Pinault 的悼詞十分值得玩味，他客觀地指出Virgil對時尚界的啟發，但并未直接宣稱他是一個多麼優秀的設計師。
對時尚略有所聞的朋友一定知道，過去幾年 Virgil Abloh幾乎成了爆款制造機，也是以在壁壘高築的巴黎進階時裝界建構了自己的話語體系。他身上有太多标簽：草根、黑人、街頭、非科班……能頂着偏見一路前行必然是有堅定的信仰作為根基。就像今年年初，Virgil Abloh在時尚學術期刊《VESTOJ》的采訪中的自述：“我留下的不應該是物品，甚至不應該是美學，它是關于重新定義一個創意人今天可以或應該是什麼。”
也許長久以來，我們對時裝、設計等領域的認知總是和知名院校相綁定，這固然是沒錯的，但是否也會陷入既定的窠臼？美國科普作家、媒體理論家史蒂文·約翰遜在《偉大創意的誕生》一書中曾表達過他對「創意」的看法：“人們通常會把颠覆式創新的産生過程浪漫化，想象一個個偉大的創意超越環境的限制，橫空出世，但實際上新創意更像是從一些舊思想和僵化的傳統中發現一些全新的創意”，是以他鼓勵大家去做一些很日常的事，諸如散步、培養多種興趣愛好，保持檔案夾的淩亂，常去咖啡館等。從這個緯度而言，Virgil的“引文式”設計是否可算作對文字或符号的再創作？誰說「文字」和「排版」本身不能是一種設計元素呢？
Virgil Abloh設計的圍巾，僅用「SCARF」（圍巾）字母作為設計元素
Virgil Abloh與IKEA聯名系列，同樣隻是簡單的文字貼圖
作為一個創意工作者，也許非科班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Virgil 從不定義自己，他曾說：「我從包豪斯那兒學到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早期的建築學教育告訴我，媒介之間沒有邊界，有邊界的隻是人類自己的感覺。」
Virgil Abloh與Nike合作的全新系列Off-White x Nike Dunk Low "THE 50"同樣是引起非議的一次設計，50雙球鞋的配色差異化展現全靠一些本不會充當配色主旋律的配件，于是網友質疑：難道頂級的聯名球鞋隻是簡單的換鞋帶遊戲嗎？
圖源：NIKE
作為街頭文化愛好者和球鞋消費者，Virgil對球鞋的設計顯然是帶着自己對潮流文化的了解的。過去人們在購買奢侈品牌時，設計師是主要的考慮對象，然而“個性化”這一消費特征無疑使得産品本身的意義也因設計師的符号而減弱，于是Virgil試圖帶來一種基于商業角度考慮的全新開發邏輯——讓球鞋符号化。
Virgil Abloh與Nike合作設計的The Ten系列，初見球鞋符号化的苗頭
潮鞋文化的爆發使得球鞋市場過于飽和，而消費者往往也沒有太多選擇，或許人們不在乎配色本身，而是在乎配色帶來的辨識度。如果時裝本身是一種語言，那「符号化」的确是最快表達自我的方式。從這一點來看，Virgil并不是一個純概念學派，而是一個不斷追求概念能變現的現實主義者。
街頭文化在過去被正統進階時裝所唾棄的原因，恐怕就在于街頭文化是大衆的，是流行的，是以難登大雅之堂，然而藝術是否真的要脫離大衆才能完成所謂的精神性？我想就像Lady Gaga在專輯的主打單曲《Applause》中的演唱：“過去，流行文化是一門藝術，現在，藝術是流行文化的一種，藝術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