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受排擠李調元反得乾隆重用,接濟高舉人魏長生大開慈善門

作者:灞河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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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戲報寫着本社聘請原“雙慶班”當紅小生羅天成老闆主演“ 周仁悔路,” 敬請各位觀衆親臨指正。貼在鮮魚口“寶和劇院”的大門口,售票視窗的上方。

兩個中年觀衆,看了戲報之後議論着說“雙慶班”不是秦腔唱得很紅麼,怎麼跑到八達子這來唱了?”“可能是昆曲看的人少了,八達子他們也不得不請人來唱秦腔了。”“走,買票去看看,看周天成唱得 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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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玉在四川會館劇場的背景,給正在化妝的長生說:“老五剛才回來說,知道天成在哪了。”

長生:“看見天成了,怎麼不把他帶回來呢?”

魁玉:“帶不回來了,人家已經參加了八達子的“王府班”, 戲報都貼出來了,今天晚上在前門外“寶和劇場”演“周仁悔路”。

長生:“他一個人怎麼演?”

魁玉:“悔路本來就是獨角戲麼,”

長生:“我是說文武場面。”

魁玉:“隻要有公尺譜,哪個樂隊演奏不了?”

長生:“你帶上紅綢子,和老五到“寶和劇場”去看戲,給天成佩個紅,順便勸他回來,要不我們将來對康班主怎麼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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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和戲園子的背景,侍候羅天成羅老闆的人們,圍着羅老闆前後跑,

背景執事:“羅老闆,上台前吸兩口,打個泡,可提精神了,說着把一杆景泰蘭的花麗煙槍遞到了羅天成的嘴邊,羅天成用口含住煙槍,

半夜忙,演小醜的演員托着煙盤,舉到羅天成的面前,天成用煙槍嘴對着煙燈,眯起雙眼猛吸兩口,一身舒展!

羅天成向後伸直兩臂,管大衣箱的早就提着蘭色緞子七品官的袍服在天成的身後等着呢,天成一伸手,袍服就穿在了身上。

八達子坐在背景的角落裡,非常滿意!因為這都是他安排的。

寶和劇場人已經坐滿了,魁玉和老五兩個人入座。舞台上正在演唱的一生一旦,演唱接近尾聲,二人摻扶着走進簾子。

樂隊奏起秦腔音樂,羅天成扮周仁亮相。

老五:“天成唱周仁都十多年了,在陝西演全本“忠義烈” 是出了名的,可他隻有一個人,其他角色怎麼辦呢?

魁玉:“是以他也隻有唱“周仁悔路”、“ 哭墳” 這些折子戲。

老五:“那天成把這兩個折子戲唱完了怎麼辦?你總不能一年到頭,就唱這兩出戲呀?”

魁玉:“遲早他要回來的。”

舞台上天成扮演的周仁唱着.

下午看戲報的那兩個中年觀衆議論着“這個羅天成唱的秦腔不錯麼,“周仁悔路”應該是有全本,可惜“雙慶班” 那邊也沒演過。“你看過小說《海公大紅袍全傳》嗎?”“沒看過”“ 上一朝就改編成《忠義烈》也叫《鴛鴦淚》,咱們這一朝叫《朝陽鳳》,主要就是講周仁重義氣,不忘前恩,捨妻救義兄的故事。”

舞台上,羅天成展演秦腔絕技“耍帽翅” 一會兒雙翅同閃,一會兒單邊帽翅獨閃,並讓其獨立,左右如是。

觀衆:“這真是秦腔的絕活,京城沒人能做到。”

舞台上, 周仁将頭上的烏紗帽甩落在台口中央, 露出頭上的長發,表演當時秦腔的另一個獨有絕技“甩發”, 現在看來“甩發” 表演非常普通,可是當時則是秦腔獨有的絕技,是以赢得了全場的熱烈掌聲!

王魁玉在全場的熱烈掌聲中,雙手捧着紅綢走向舞台,

前台執事看到有人前來給演員佩紅,立即走到台前高喊:“有先生給羅老闆佩紅。”

天成看到魁玉已經棒着紅綢走到了台邊,趕快停止演唱迎了上去,彎腰接受佩紅,魁玉将紅綢佩戴在天成肩上說:“長生讓你回去,别一個人在外瞎闖了!”天成什麼也沒說,反回身去繼續表演,天成走到前台,用腳尖将帽子輕輕一挑,帽子飛到頭頂,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周仁的頭上。

對于天成的表演全場叫絕!熱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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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調元已經完成了學政任務,從廣州回京了,這一天高高興興地來到“四川會館”,因為會館是他平日最常到的地方,是以像回家一樣。

門房的小袁,看到是到廣州去了一年的李大人,高興地從門房跑出來:“李大人,您從廣州回京了?這一年來,可把我們想死了!前天還唸道您呢,今天就見到您了。”

李調元:“大家都好吧?長生他們在不在?把這些廣州産的荔枝拿給大夥去吃,拿盤子盛一盤給長生端來。”說着把手裡提着的一筐鮮紅荔枝遞給了小袁,小袁接過荔枝高興提着向裡跑去。

繞過廻廊,調元來到班主的班主室“長生在不在?”

長生:“在,在,快請進!一聽就知道是你,李大人啊,一年沒見了,”二人本來就是好朋友,又是四川老鄉,分别一年多,十分想念,又是讓坐又是倒茶,這時小袁揣着一大盤荔枝走來放在桌子上:“這是李老爺從廣州帶回來的荔枝,魏班主請。”

李調元:“這可是當年唐明皇用八百裡加急,從領南給貴妃揚玉環送到長安的那種荔枝,撥來嘗一嘗,”

長生拿了一粒,撥起來就吃:“真不錯,難怪當年楊貴妃那麼愛吃荔枝?對了,你老兄去年離京的時候說,到廣州後抽時間給我們寫本子,我們現在唱的都是老戲,總得有個新戲推出吧?

李調元:“有,我把原先的《五典坡》改編了,過去王寶钏飄彩嫁給薛平貴以後,二人在城南寒窯凄身,平貴降了紅鬃烈馬,被封為都府,在長安仼職,王寶钏的父親和二姐夫魏虎,設法将平貴調往西涼去平叛,戰死殺場,王寶钏後來餓死在城南寒窯。這樣的悲劇結局太慘了!我現在把他改成,薛平貴征戰西涼,娶了代戰公主,後來繼承王位當了西涼王,一日接到王寶釧從長安通過大雁寄往西涼的血書,得知苦守十八年的發妻王寶钏尚在人間,遂回到長安,與寶钏相聚,又因本是唐王失去多年的兒子,繼承了王位,以大登殿結局,使苦守十八年的王寶钏沒有餓死,而是當了皇後。”

長生:“改得好,這樣一改,才符合觀衆的習慣,要不餓死的結局太慘了,不要說觀衆接受不了,就是我們演員演下來,幾天都不舒服!這樣,你明天就把改編本拿過來,咱們馬上就排演,下個月正式公演。怎麼樣?

李調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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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調元是個正直、公正,敢于頂撞上級的清廉文職官員,是以得罪了不少上級,大家都以為他到廣州任學政以後,會留任廣州,沒想到一年之後他回來了。

李調元回京後,仍在吏部為官,一早來到吏部,将一包東西交給一個下人:“你把這包送到“四川會館”交給“雙慶班” 的魏班主。“下人拿着包轉身走了。吏部一個官員抱着幾份檔案走過來,說:“李大人,這份湖南巡撫的公文,沒有您畫押,我們無法上報,是以還是請您給畫押吧!”

李調元:“不畫!哪有這樣的措辭?如果這次畫了押,他們不知道改悔!下次還這樣,怎麼辦?”

吏部官員:“尚書已經批了,您就批了吧,我會告誡他們,讓他們今後寫上達文書,一定要以下級的口吻,絕不能越級。”

李調元:“不批!法律問題,人人都要遵守。”

吏部官員:“還有,這份由禦史發起,各部簽字彈刻花部取代雅部,使京城戲曲由花部改成雅部的奏折,您還沒簽字。

李調元:“老百姓的東西說成花部,當官的東西說成雅部,花部壓倒雅部,那是朝流,我不簽字,讓他們鬧去吧。”

吏部官員無奈,隻有抱着檔案走開。來到吏部尚書阿桂堂的桌前:“尚書大人,這兩份檔案,李大人都不肯簽字。”

尚書阿桂堂對李調元的性格本來就很不滿意,早就想把李調元調離了,現在聽到李不肯在兩個檔案上簽字,氣得說:“這個李調元,年齡不大,官位不高,脾氣到是不小,不簽字筫了,老子我找個時候非把他辭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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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文武百官分列兩邊,乾隆皇帝坐在正中,一個内侍走上前:“有事奏上,無事退朝。”

吏部尚書阿桂堂出列,向前一步:“啟奏皇上,臣己将去年至今年皇上要考的京官,浮躁以及年老多病的官員一齊帯到,請皇上發落。”

乾隆:“讓他們進來吧!”

内侍走到殿門口喊:“皇上有旨,宣各位進殿!”

十九個官員魚貫而入,一個比一個年老,踉跄進殿,唯有李調元年輕,走在最後。

進了金殿之後跪了一大遍,高呼!“臣扣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隆:“平身吧!”

衆人:“謝萬歲!”互相摻扶而起。

乾隆很奇怪,怎麼這些浮躁的官員一個比一個老,走下龍位,走到這些将要被裁的官員前。

乾隆問第一個老官員:“你今年多大了?”

第一個老官員:“啟奏皇上,奴才今年七十有九了。”

乾隆走到第二個官員處問:“你呢?”

第二個老官員:“奴才該死,奴才耳背,實在沒聽到皇帝在問奴才什麼?”

乾隆走到第三個官員剛要啟問,第三個官員機靈,說:“啟奏皇上,奴才還小,今年剛滿七十。”

都是七十以上的老頭,乾隆不再問了,走到最年輕的李調元面前,一看李調元年輕幹練,怎麼也在這些老頭之中,回頭問吏部尚書:“他叫什麼?”

吏部:“李調元。”

乾隆:“李調元怎麼回事?”

吏部:“浮躁。”

乾隆:“李調元何事浮躁?”

吏部:“過于逞能。”

乾隆:“是不是沒按你的話做?李調元,”

李調元:“臣在。”

乾隆﹕“你在吏部所任何職?”

李調元:“臣在吏部任吏部員外郎之職。”

乾隆:“你現在先在吏部幹着吏部員外郎,等紀洵他們的“四庫全書” 寫成了, 你給朕押送一部到聖京去, 存在聖京。”

李調元:” 臣遵旨!”

吏部尚書本來是想讓乾隆把李調元和這十八個老年官吏一同辭掉, 可沒想到反讓李調元當了押送“ 四庫全書” 的欽差大臣, 氣得不得了。

乾隆:“ 各位愛卿, 你們都是為朝廷出了一輩子力的功臣, 現在年邁, 都應該回到家鄉和兒女團園, 享受益年, 朕準許你們, 告老還鄉!”

衆老臣跪地高呼:“ 謝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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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門外大馬車店,就是原來張南如“雙慶班” 唱秦腔的那個馬車店,魏長生的豪華馬車停在廣場上,長生站在車旁張望着,

一輛由陝西來的長途馬車,風塵仆仆的馳進了車店,趕車的車戶跳下來拉住架轅的牲口,喊着:“籲!”馬車停了下來,

一個陝西娃,瞪着兩隻大眼睛,頭上留着一匹瓦,把頭從車前的車簾子伸出,四下張望着,

車戶走上前去,把車簾子拿掉,把陝西娃抱下車:“看見沒有?你爸接你來了。”

長生看到了玉英和孩子們,高興的向她們走去,

玉英最後跳下馬車,陝西娃跑去躲在玉英的身後。

長生的大女兒喊了一聲:“爹”長生把她欄在懷裡。

玉英拉出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兒子:“成天喊着要到北京來看你爹,今天見了你爹又躲着不出來。”

長生把小兒子拉過來抱在懷裡:“兒子,叫爹。”陝西娃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爹,然後一頭紮進了長生的懷裡。

玉英兩隻眼睛深情的看着長生:“瘦多了!大家都好吧?”

長生:“都好着呢,路上走了好幾天,累着了吧?坐咱們的車,回去休息,我在離劇場不遠的地方置了一個四合院。”

玉英:“好!走吧。”長生一手抱着兒子,一手牽着女兒向自己的毫車走去,

車夫已經趕着豪車過來了,長生把小兒子放在車上,又把女兒抱上車,再扶着小腳的玉英坐上車,自己也跳了上去。趕車人坐在轎車廉子前的車轅上,趕着豪華馬車馳入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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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廣仁,廣西秀才,來京城準備叁加今年的京考,住在廣西會館,因所帶盤纏花盡,加上身體多病,營養不良,靣黃肌瘦,他托着一身疫病在向會館的餘管事借錢。

餘管事:“不是我不借給你,你上個月借的錢還沒有還,你住會館的房錢,我是一文也沒向你收,我現在是實再沒有錢,你還是找你的同鄉想想辦法,借點錢給你,把這幾天混過去,等你高中狀元,那怕是個進仕呢,放了官,你就什麼也不愁了!誰要你來得那麼早呢,過幾天再來,你那點錢不是就夠用了嗎?你看現在難不難!”

高廣仁:“我也沒有想到,身體會這麼差,我來時帶的那點銀子,還是家裡東拼西湊向親戚借來的,我省吃儉用,沒想到離考試還有一個月,我身上就分文沒有了,還欠了你的債,現在是告借無門,走途無路,回廣西吧?身無分文,留在京城吧,連飯都沒有吃的,看來隻有死路一條了!

餘管事:“别,别介,我這還有兩個火焼,你先充充饑,我們再想辦法!”正在說着餘管事好像發現了什麼“有了!他可是個救命活菩薩,現在京裡的紅人,秦腔“雙慶班” 的班主,你等着,我去給你求他。“

一輛豪華大轎車停在會館門口,身着花麗,溫文爾雅的魏長生,向會館走來。

餘管事滿臉帶笑地走上前來,多遠的就在招呼:“魏班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回頭喊“小馬,快點泡茶,端到花廳上,魏班主,您先坐在花庭上唱茶,我們阮館長在後樓上睡覺呢,我讓小馬去喊他。”

二人來到花庭上,小馬端上蓋碗茶:“魏班主,請用茶,我這就去喊阮會長。”

餘管事:“高舉人,還不過來見見魏班主。”

高舉人走過來,深施一禮:“給魏班主請安!”

長生:“不敢當!不敢當!高舉人快快請坐,”

餘管事:“這位是廣西進京趕考的高廣仁高舉人,因為家境貧寒,在親戚朋友處借了些銀子,進京來趕考,沒想到來時過早,花費完所有銀子,還沒到考試期限,加上身體又不好,營養不良,現在告借無門,又無回家路費,準備去死,我這正在這勸阻呢。”

長生:“高兄能從遙遠的廣西,靠借貸來京趕考,想必是胸有大志,我想一定可以高中,現因經濟情況暫時被困,我想隻要渡過這一難關,必然能大展鴻途,小弟雖然讀書很少,也沒中過什麼舉人秀才,但對讀書人是很尊重的。高兄請放寬心,小弟雖然不才,但尚有幾個積蓄,拿出來資助高兄,你看如何?”

餘管事:“那感情好!高舉人能夠得到魏班主的支助,那是他上輩子燒了高香,您真是救命活菩薩,高舉人,還不快快過來叩謝魏班主。”

高舉人:“如能如此,魏班主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請受再下一拜。”說着就走向長生,跪了下去,長生趕快扶起高舉人,說:“微網誌之力,哪值得如此厚禮,但願高舉人熟讀四書五經,争取今秋金榜提名,餘管事,回頭我讓他們送過來紋銀三十兩,供高舉人讀書,如若不夠,請餘管事說一聲,我立刻叫人送過來,這事就交給你了。”

餘管事:“您放心吧,這事一切就交給我了,我一定按您的意思把它辦好!”

小馬走來:“魏班主,我家館長已經起來了,請班主到客堂去會見。”長生跟着小馬轉身到後堂去了。餘管事高興的對高舉人說:“真是,該你走運了,今天遇到了貴人,你要知道,魏班主可是現在京裡的紅人,誰人不知,那個不曉,現在京裡各大官府隻要有堂會,就以能請到魏皇姑為榮,達官顯貴,隻要能看到和碩格格演出的《滾樓》《背娃進府》為榮,那嘗銀、紅包,可是幾百兩,幾百兩的奉送,行啦!你進屋先歇着吧,我這給你叫碗面去,吃好了養好了,好進考場去。”

高舉人:“想不到,我今天碰到了如此好的救命恩人,魏班主,您的大恩大德,我将永遠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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