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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造化天經

作者:盛世散言

第一章

大隋帝國,雲州,雲水郡,雲水城,城西鐵器坊老街。

老街是鐵器坊内唯一一個生産、售賣鐵器的市場。

沿街是一家挨着一家的鋪面,鋪面後面就是生産鐵器的作坊。

朝廷有規定,不管是匠人還是商人,居住區必須集中而且不能和工作售賣區混在一起。

是以,天一黑,男人們就關門歇業,回到各自遠或近的居住區。

而女人們早就做好飯,一邊制止貪吃的娃娃偷吃專門給出力氣男人留的豬頭肉,一邊悄悄往娃娃嘴裡塞一點炒豬皮。

娃娃們就更是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父親或爺爺回來吃飯了。

大隋乾正一年8月8日,晚間10時33分。

這個時候,匠人和商人、夥計們都傳回聚居區,老街上是沒有人的。更何況今天下雨,巡夜士兵或打更人的吆喝聲都越發顯得有氣無力。

隻有密密的小雨正從黑灰色的天空中不知疲倦的落下。

老街首尾各有兩盞各個鋪面輪流供奉的長明燈,昏黃的燈光,在漆黑雨夜中暈出好大一圈光輪。

偶爾能聽到有一兩聲孩童哭叫聲從不遠處的居住區中一些棚戶中隐隐的傳過來,有時會有一兩聲狗吠間或其中。

此時,在長明燈昏暗的光輪映照下,隐約可以看見距離老街街口不遠,有一具男人身體靜靜的躺在被馬車磨得坑坑窪窪的石闆路上。

天上落下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男人流出來的溫熱的鮮血,已經在男人的身下石闆路上的淺坑裡面慢慢的彙聚成了一汪血窪。

這種街撲路倒的事情雖然不是經常發生,但每個月總會在坊市中出現那麼一兩次。

有時是仇殺,有時是為了搶地盤而被犧牲,有時就純粹是因為得罪了某些大老爺們的後果。

坊市内的人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知道自己的性命或許還不如權貴的一條狗來的金貴。

等到第二天,他們會走過來看一眼,要是倒下的人是大家認識而沒有家眷可托付的,大家會湊點份子為逝去的人辦理身後事。

要是不認識的,大家也就報告一下巡街的士兵或路過的巡捕,然後各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絕不牽扯其中。

最後城主府會來人把屍體拉去城西化人莊,三天内要是沒有親戚朋友來認人。病死的,就一把火燒掉;橫死或凍餓而死的,就拿床破涼席一卷,扔到亂葬崗,草草掩埋了事。

現在是大隋盛世,但這盛世也就是讓老百姓死後算是有個地方葬身罷了。

幾條被血腥氣味吸引過來的野狗,正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圍過去。估計它們在考慮,從哪裡下口來吃它們今天的宵夜比較合适。

一眼看去就知道石闆路上躺着的男人是一個坊市的保安。

因為他穿着最便宜的麻布短衫,這是雲水城最便宜的衣服,沒有之一。

是以被各個坊市的店東們拿來做保安的制服。

唯一一點不同的地方是他的手臂上繡着一個紅色布圈,布圈中一個黑色的“安”字,那就是代表他的身份就是坊市的保安。

仔細看去,倒在老街街口不遠男人的身體時不時還有點抽搐,表示他還沒有完全斷氣。但從他的受傷情況來看,如果沒有人施救,估計性命也就是這一時三刻的事情了。

男人的模樣很慘,兩隻手臂、兩條大腿都呈現詭異的彎曲,鮮血從骨折處的傷口中汩汩流出。明顯還有内傷,因為他的眼睛、口、鼻也都緩緩流出鮮血。

男人的渾身氣力都随着自己傷口大量的失血而一起消逝了。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寒冷也讓身體本能的開始了抽搐、哆嗦,希望能榨取身體的每一分熱量來抵禦寒冷。

但每哆嗦一次,受傷骨折的地方就發出一陣鑽心的疼痛。

最後他隻有艱難的用受傷的雙臂抱着同樣受傷的雙腿,緊緊的縮成一團,本能而又徒勞的抵禦由于失血和淋雨所造成的失溫。

直到最終慢慢的失去意識。

不遠處,黑漆漆的街角陰暗面,一直有一雙眼睛默默的注視着這個男人。直到那男人徹底失去意識後,這雙眼睛主人的身形才慢慢隐沒在黑暗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人絕對活不過一刻鐘了。

......

作為鐵器坊老街的一個小保安,不管做人、還是做事,這三年來,李侃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深切的知道,要想在這條街上混下去,既不能得罪出錢請保安的鐵器坊各位店東,也不能得罪靠收這些店東管理費為生的城西最大幫派鐵手幫。

得罪了鐵器坊的店東,馬上要失業,自己沒飯吃。

得罪了城西鐵手幫,馬上要死人,就算有飯也沒命吃。

像李侃這樣的保安,鐵器坊聘請了數十名。

他們的職責就是,平時在街面上巡巡邏,抓抓沒有背景的小偷,維持一下顧客購買貨物的秩序,吓唬一下不守市場秩序的客戶,客串一下小件物品的搬運工。

其實,老街的店東都明白,真要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千萬别指望這些保安。他們隻是打份工而已。

在鐵手幫并不過分的壓榨和店東們相對較高的利潤空間的驅使下。鐵手幫、坊市保安、老街店東達成了一種有趣的默契。

在這種默契下,李侃有驚無險的混了三年日子。

或許是太平日子過長了,警惕性降低。

今天下午李侃在例行安保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正在行竊來老街采購的客商。

對一貫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原則的李侃而言,他本來是要視而不見的。隻是碰巧中午剛被這個鋪面的店東請去喝了幾口小酒,兩人洽談甚歡。

現在看到有小偷在這個店鋪“開工”,剛被店東吹捧了一番的李侃,覺得自己要是不伸手管一管,就對不起這個店東的一番誠意了。

特别是,如果不伸手管一管,這個店鋪的生意被影響是小。

那以後,就不會再有哪家店東會在自己身上花哪怕是一個銅闆的酒肉錢是大啊。

而且,對二十五六歲的李侃來說,自認為抓一個半大孩子,他還是有把握的。不然就算他有心抓賊,也無力回天。

果然,在自己身邊助手的幫助下,兩個壯小夥子費了好大的氣力終于把那半大小子給制服了。

誰知道,剛把那半大小子摁在地上用手铐铐的時候,那半大小子對反擰着自己雙手的李侃和他的助手來了句:

“我是鐵掌幫的,你們還要抓嗎?”

李侃中午的酒勁還沒過去,身手有點慢,剛才抓這半大小子時被他在自己肚子上踹了一腳。雖然不緻命,但也痛的厲害。

現在一聽這半大小子這麼報字号,一時酒壯慫人膽,惱羞成怒的李侃來了句:

“鐵手幫算個屁,老子抓的就是你。”

并毫不猶豫的和自己的搭檔把那個小偷扭送到巡捕房。

本以為隻是一件抓小偷的小事,可是結果卻非常嚴重。

下午抓的小偷,晚上李侃就四肢被打斷扔在了自己白天巡邏的老街的街口。

剛被扔在街口石闆路上的李侃心中有一萬個後悔,後悔不該酒意上頭,抓了那個小偷,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己大量失血的暈眩一陣陣襲來的時候,李侃心中的後悔慢慢淡去,看着自己已經廢掉的手腳,剩下的都是對鐵手幫的仇恨。

雖然這種無望的仇恨現在對鐵手幫沒有一點卵用。但這種經曆生死仇恨讓李侃苟且的心态再也不複存在了。

在暗中那雙眼睛的主人剛剛離開的時候,李侃浸泡在血水中左手上那個奇形怪狀的戒指突然冒出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光。

剛剛湊過來準備享受宵夜的幾條野狗,剛接觸到這道黑光,就莫名其妙的消失。消失的過程也是奇怪,是那種仿佛糖塊遇到水一般,逐漸融化的感覺。

昏迷過去的李侃仿佛是做了一個長長而又錯亂的夢,夢裡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自言自語:

“幾條野狗,也敢來搶本戒靈的人?找死啊。”

“嗯,看看這小子的骨齡,什麼?快100歲了,這怎麼可能?看來這小子身上充滿驚奇啊。”;

“已嘗盡世間炎涼,雖然狡詐多疑,但不失赤子本心,性格合适”;

“隻是這靈魂。。。這血脈。。。這是尼瑪居然是神龍血脈,雖然淡薄了一些,但也是貨真價實啊”;

“咦?這小子的靈魂怎麼是這樣的情況?也好,看來事情會更加有趣了,既然你如此特殊,那就是你了吧”。

然後,那個聲音對李侃說:

“我是造化戒的器靈,現在你的鮮血已經激活造化戒,造化戒中本來有大量資源,由于年代太過久遠,我又穿越各位面尋找合适的繼承者,為了維持自身消耗,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資源已經不足以支援我再去挑選其他繼承人了,我承載的傳承就便宜你了。當然,結果是由你自行領悟修煉決定的。”

然後,就有大量的記憶強行從李侃左手的戒指湧入腦中,在頭疼欲裂中,李侃莫名其妙的記住了一本書《混沌造化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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