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福說在小黑山島看見安欣一家了,質問安傑:
你姐他們一家都在島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呀? 不是怕影響你嗎, 我哥說我們家出身不好已經夠你受的了,不能讓他再影響你了 我問你,你姐姐離你這麼近 你不想去看看你姐姐 想啊,我當然想了,我怎麼不想呢,可我真的是怕影響你 開口閉口的說怕影響 這不跟你學的嗎,這不都你教的 我教你的東西多了,你都學了嗎,再說了,我教你六親不認地注意影響了嗎?

安傑這時候還覺得自己瞞着江德福是對的,以前江德福教她的她都不聽,偏偏這次怎麼就聽了,也許是因為江德福去島上之後,她在青島因為言論不當差點被打成右派,要不是楊書記護着她,說“人家的男人在海島替我們守邊疆,我們在這裡把人家老婆打成右派像話嗎,”才讓安傑逃過一劫。
江德福讓她去看看安欣,她問“這行嗎,不用跟他們劃清界限嗎?”
江德福說“你姐姐安欣她又不是右派,你幹嗎要跟她劃清界限哪?
安傑不但不想跟江德福說姐姐一家在島上,還想跟他們劃清界限。
安傑擔心的說老歐是右派啊,江德福糾正她,什麼老歐啊,人家是歐陽你,以前那麼叫,現在人家都已經成這樣了再那麼叫不合适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們應該去看看他們。
安傑不放心再确認一次“真的不用跟他們劃清界限?”
“”我們黨的政策是實事求是帽子可以扣親戚還是要認,我不怕有這樣的親戚。”
安傑是有文化的,她應該知道政策,是因為她太怕了嗎,她是怕,她怕好不容易過的安穩了,萬一因為姐姐一家被牽扯,這樣的安穩日子又沒了,她甚至覺得姐夫已經被打成右派了,就可以不用敬語了,直接叫人家老歐,連歐陽或者姐夫都不叫,安傑的這些變化她自己都沒覺得,或者她本來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人——自私。
安傑去島上見姐姐,江德福已經跟她說了政策都不會因為你是她的親戚就牽連到你,安傑還是覺得偷偷摸摸的比較好,她甚至都沒有給兩個孩子買一點東西,哪怕是一塊點心。
她見安欣的第一面都沒有認出來,安欣在壓面條,身上頭上都是面粉,在一堆勞動的女人當中,這哪還是自己那個愛幹淨,嘴裡經常談詩詞歌賦的姐姐,她震驚了,安欣也震驚了,她沒想到安傑會來看他們。
或者安欣是了解安傑的,知道自己現在過的這麼落魄,安傑的性格會嫌棄他們,結果安傑到了安欣他們住的地方隻說收拾的挺幹淨的,安欣說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幹淨了。
她不像江德花那麼真誠,江德花會說“他們家很小很破但是很幹淨,連睡的被子都有一股子香味,她還說安欣的兩個女兒很耐看,越看越好看,還說安欣人好能幹脾氣又好,她看到安欣一家吃窩窩頭覺得心酸。”
安傑呢,隻會在聽到安欣說孩子們在鄰居那裡幫忙看着的時候說“你鄰居挺好的,”安欣說她不食人間煙火了,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呢!
當知道一個月收七塊錢的時候,說那還不算貴,正在找杯子給她喝水的安欣愣住了,七塊錢對他們來說要辛辛苦苦掙很久才能掙出來,安傑的一句不算貴讓她心痛了,她安傑得過着怎樣的日子才說七塊錢不算貴,安傑過的應該是天堂般的生活了吧。
是要找個好點的杯子給她喝水用,奈何她沒有安傑那個條件,上島把能帶的都帶上,喝水要用喝水的杯子,喝茶要用喝茶的杯子,喝咖啡要用喝咖啡的杯子,安傑是去追求新生活的,她是陪歐陽懿來這裡受苦的。在安欣這裡能有個幹淨杯子都不容易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出來,安傑跟她說那不是有嗎,不用找了,安欣說哪能讓你用那個,安傑直接說算了我不渴。
安傑走之前偷着把江德福給帶的錢給留下了,回去還是被江德福批評了,讓你多帶點東西去吧你就是不聽,光帶錢有什麼用啊,在那兒能買着什麼東西
安傑嫌大包小包的紮眼,想着一個人悄悄去悄悄回來沒有人知道。
江德福問她怕人知道什麼呀,走之前已經跟她說沒有影響,可以去了,安傑心裡還是抗拒的,如果不是江德福一定要她去,她應該不會去的。
她回來就感慨一句“我姐她真的太可憐了,以後才知道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是因為有了姐姐的比較她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多麼幸福。
安欣不管日子過的多苦,還帶着他們姐妹的照片,還在帶兩個孩子回來的路上跟她們說,小姨長的可漂亮了,可愛你們了。甚至連歐陽懿那麼高傲的一個人,還頂着風浪劃船去見安傑一面,就因為她是安欣的妹妹,他甚至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名字裡面有個安字,叫起來好像她們倆是安家的人。
原著中江亞甯說:
我的姨媽真是個好姨媽。她隻比我母親大兩歲卻什麼都能幹,我們兄弟姐妹七個的毛衣毛褲毛背心棉衣棉褲棉鞋,都出自我們姨媽之手。沒有這個姨媽,我們恐怕要成為路上的凍死骨了。 有時我就納悶,姨媽隻比我母親大兩歲且比我母親标緻得多,但我母親憑什麼就比姨媽嬌貴得多呢?我們姊妹多次讨論過這個問題很替姨媽打抱不平,後來一緻得出結論“咱媽整一個自己慣着自己”
安傑懷了雙胞胎也不高興,說有什麼可高興的,生了雙胞胎誰給帶啊。
江德福說沒人着急着讓你上這個班。
那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我還能不去啊
我不能一輩子待在家裡吃閑飯,靠你養活。
江德福跟她說要不讓安欣來伺候做月子,一來是自己的姐姐,二來有生雙胞胎的經驗,安傑也覺得有道理。
安欣臨走之前歐陽懿一直在歎氣,安欣說孩子都跟着他學會歎氣了,歐陽懿心疼安欣,安欣說隻是去伺候自己的妹妹做月子。
歐陽懿說她這是把你當成保姆了,怎麼還非得你去伺候月子,要是換了是你,你生孩子安傑能來給你伺候月子嗎,安欣愣住 了,對啊,安傑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來伺候她呢,肯定不會的,她心痛了,歐陽懿說到了她心裡,她又不想承認,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生氣歐陽懿把這事說出來,氣的把歐陽懿的枕頭給拿走了。
兩個孩子都不舍得媽媽走,歐陽懿安慰她們,你們的媽媽又不是去地主老财家,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家,不會受委屈的,這也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安傑根本不替姐姐考慮,他們家房子多,條件也好,完全可以把兩個孩子一起帶去,暈船吐的什麼似的,來到安傑家裡,安傑倒是真的把姐姐當成了保姆,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安欣的照顧,下班回來把手伸出來,安欣把毛巾洗幹淨幫她擦手,還要做一大家人的飯。
江德花雖然也跟着來了,她說自己照顧的不如安欣好,每天得空就跑去張桂英家拉家常,回來餓了還嫌安欣準備飯不及時,安欣心裡委屈也隻能受着,這是自己的妹妹家。但葛老師來看安傑,兩人說的話真的傷到她了。
安欣看到安傑的朋友葛老師來,客氣的給她沏了一杯茶遞給葛老師,嘴裡說着“您請喝茶。”
葛老師說你姐長的可真好看,說話也好聽,“您請用茶”,這個我隻在電影裡才看到,大戶人家的人才這麼說話,真好聽。
安傑竟然說“有什麼好聽的,這是大戶人家的傭人端茶倒水時候說的話。”
安傑說這句本來是玩笑話,結果被安欣聽在心裡了,原來自己在妹妹的眼裡成了傭人,安欣心裡委屈極了,我放着自己的兩個孩子不照顧,跑來這裡給你當傭人了,現在她相信歐陽懿說的話了,原來人是會變的。
安欣讓安傑以後少跟葛老師來往,注意影響,安傑說她你也知道注意影響了,安欣說我怎麼就不能注意影響嗎,難道我連影響都不配注意嗎?
安傑說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說話也要注意影響嗎?
“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此一時彼一時!”
姐你變了!
安欣說我們都變了,你變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變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安欣讓她跟别人比知足吧。
我為什麼要跟别人比,我跟誰比?
你跟左鄰右舍的女人比,跟我比!
我為什麼要跟你比?
難道我連跟你比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難道我說了一句“請用茶”我就真的成了傭人了嗎,我是誰的傭人,我是你的傭人嗎?
安傑就是自己慣着自己,她認為自己就是中心,所有人都得圍着她轉,不管是江德福還是自己的姐姐,她忘記了在她傷害安欣自尊的時候,自己也失去了尊嚴,如果你自己都不自重了,還拿什麼來要求别人尊重你。
安欣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安傑的姐姐,而不是她的附屬品,安欣一家被派到小黑山島改造,人家根本沒有去求助江德福幫忙,但是安傑怕影響到自己的幸福就躲着不去見,當自己坐月子需要照顧的時候,又把安欣請來,絲毫不顧及安欣家的兩個孩子怎麼辦,歐陽懿一個人還要照顧兩個孩子怎麼生活,她隻想自己不能失去工作,卻沒想到來伺候她坐月子安欣的工作沒了,就算壓面條也是有錢的,不多也好過沒有,兩個孩子被鄰居幫忙帶一個月還要付給人家七塊錢。
安傑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她的心裡是有着陰暗的一面,當她覺得自己幸福的路上有了絆腳石的時候,不管是誰她都要躲開或者踩一下,這樣才能展現她的優越感,還好安欣是寬容和大度的女人,尤其是後面江德福幫她兩個女兒安排去當兵,一直對江德福心存感激。
雖說安傑嫁給江德福沒怎麼受過苦,但安欣才是人生赢家,生了兩個女兒起名都要帶着兩個人的姓,他們兩個的相處是平等的,雖然在小黑山島受了很多苦,但是歐陽懿一直很尊重她,空了幫着挑水,看着孩子寫作業,全家一起吃窩窩頭臉上也是有笑容的。不在一起的時候鴻雁傳書,在一起時兩人相敬如賓,這才是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