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盧璐
來源 | 盧璐說 （公衆号：lulu_blog)
雙十一終于過去了，終于可以安生一點，今天讓我們來說一段上世紀90年代的香江往事，幾十年過去，依舊心有餘悸，曆曆在目。
上世紀90年代，香港是不安分的，黑社會橫行，最流行的“遊戲”就是綁架富豪。
李嘉誠長子李澤钜綁架被釋之後，聘請了25個保镖随身保護，24小時輪流守護，家裡所有的角落都用高清攝像頭監控起來，且低調做人，再也不公布孩子的姓名。
出門的座駕是定制版的寶馬防彈7系，車玻璃有2塊磚頭那麼厚，必須人高馬大的保镖來開門。
賭王何鴻燊生前出門，也帶近20名保镖，為他護航。我之前寫過，被綁架過的新鴻基地産主席郭炳湘，當時就開出了年薪百萬，入住2000萬豪華别墅的條件來聘請保安主管，也給自己定了一輛防彈寶馬7系。
那時候，對于香港富豪們來說，「世紀悍匪」張子強是比港督，比女王，比一切更有效力的名字！
他在1996年和1997年連續犯下兩起震驚香江的綁架案，李嘉誠的長子李澤钜，新鴻基地産主席郭炳湘，一共拿到了16億港币的贖金，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英姿飒爽的香港警察、法律都對他無可奈何。
甚至有傳言，那位香江第一富婆小甜甜龔如心的老公王德輝的綁架案和他也分不開，因為至今沒有找到綁匪和屍體，是以無法定論。
關于張子強，已經有太多文章，小說，電影專門寫他，而很少有人提到他的軍師，也是他的妻子，羅豔芳。
從張子強在廣東被槍斃之後，羅豔芳幾乎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帶着張子強的大筆遺産和兩個兒子不知所蹤，姐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到處流傳姐的影子，她身上的傳言是一個又一個，始終沒有人證明......
今天就來說說這個把香港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間，震驚香江乃至全球的悍匪夫妻。
在上個世紀的香港，張子強三個字，讓整個香港富豪界以及警察們抖三抖。
後來，香港出過不少以張子強為原型的電影，像是《驚天大賊王》、《轟天綁架大富豪》、《追龍2》等。
1998年
1999年
2019年
《驚天大賊王》還原了張子強綁着炸彈威脅富豪的場景，《轟天綁架大富豪》則學習張子強勝利的姿勢，《追龍2》雖然是前兩年的電影，但也還是以張子強的故事作為原型。
為了更好地還原故事，内地還用過張子強和羅豔芳兩夫妻的故事，拍過一部連續劇，《插翅難逃》，豆瓣評分8.6。
它改編自同名小說，雖然很多網站都寫着這本書是采訪羅豔芳而寫成的，但實際上，作者是通過整合其他香港描寫張子強和羅豔芳的出版物，再加上自己想出的故事而寫出來的，可以拿來參考，但不能算完全寫實。
正是因為張子強和羅豔芳身上太具戲劇性，是以，影視劇都一再以他們作為創作靈感。
而現實中的張子強和羅豔芳在一起，頗有點古早言情劇的味道，那就是富家女愛上窮小子，不惜為愛走鋼索。
張子強1955年出生于廣西玉林，4歲時，随着家人“逃難”到香港謀生，居住在香港九龍的油麻地。
不少文字、影視資料都寫張子強是4月7日出生的，但他的墓碑寫的是農曆的十一月初十，更可信一點。
和今天寸金寸土且繁華的油麻地不同，四五十年代，居住在油麻地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搶劫、打架這類的事頻頻發生，油麻地就是香港當時的貧民窟。
張子強的父親來到香港後，靠着在家鄉學習到的草藥知識，在香港廟街開了一家涼茶鋪謀生。
然而，周圍嘈雜而混亂的環境對孩子有潛移默化的影響，張子強逐漸和油麻地的混混融為一體，不愛讀書，辍學混社會，小小年紀就成為了黑社會的小頭目。
張父并不是不想管，相反還挺嚴格，希望張子強走上正途，不僅讓他來涼茶鋪做幫手，還送他去裁縫店當學徒，争取有一技之長可以混口飯吃。
甚至還用了棍棒教育，也沒能讓張子強走上正道，反而把父子關系弄得特别僵硬。
張子強12歲還是個黃毛小子就進過警局，16歲早就在牢裡蹲過。那時起，張子強的生活就是蹲了放，放了犯，犯了蹲，警察都無奈。
張子強這麼難管的人，父親、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唯獨對一個女人，也就是他後來的妻子，羅豔芳言聽計從。
和張子強不同，羅豔芳的出身顯然更能展現香港的精英文化。從照片上來看，羅豔芳的面容姣好，長相秀麗，是小家碧玉的女性。
羅豔芳是香港本地人，比張子強小9歲，據說，父親是老師，母親是公司職員。也有資料說她父親是開裝修公司的，弟弟妹妹都讀了大學，唯獨她是高中畢業，後面做過私立學校的老師。
要知道，這是五六十年代的香港，這出身已經能夠甩别人一大截了。
這個說法現在很難查證，但羅豔芳後來做了一項工作，香港啟德機場衛安護衛公司運輸部的職員，是唯一掌握所有運送資料的部門，負責貨物、錢财的安全。
在那個年代入職這麼一個體面的工作，羅豔芳必須是有一定的資本和文化。
關于兩人如何認識，比較多的說法是，張子強在裁縫店工作時，羅豔芳常常去光顧，被匪氣十足的張子強給迷倒了。
再加上當時張子強已經是社會小頭目，呼風喚雨，她不甘平凡，想要做“大哥的女人”，于是不顧父母的反對嫁給了他，并生了兩個孩子。
按道理，男人有了孩子，應該會踏踏實實工作，或者做點小生意，為了孩子，為了妻子，穩定下來。
可偏偏張子強不這麼想，已經做慣了小混混的他，決定铤而走險，要做就做大的，來錢快的案子。羅豔芳也并不反對，反而慫恿張子強去做。
被抓後，張子強的心裡話
張子強先開了金鋪，找人搶劫自己來騙取高額的保費。
次數多了，保險公司和警察都有點懷疑，也沒有保險公司願意做他的生意。再加上來錢慢，他便打起了更壞的念頭。
1990年2月22日，一輛裝有40箱總共2500隻勞力士手表的押運車，停泊在香港啟德機場。5位持槍的蒙面人突襲，10分鐘内就把這些價值3000萬港元的貨物掃得幹幹淨淨，警察愣是沒找到一絲線索，變成懸案。
當時的新聞報道
然而如果張子強、羅豔芳的胃口僅僅是止于3000萬的話，又怎麼能被稱為“世紀悍匪”呢？
1991年7月1日，還是香港的啟德機場，又發生了一起震驚世界的搶劫案，涉案金額高達1.7億港币。
坐落于鬧市的啟德機場
當日早上8點20分，一輛荷槍實彈的裝甲解款車，載着1700萬美金新鈔和3500萬港币舊鈔，正從紅磡開往機場。
開到機場貨運作政大樓門前，下車辦理貨物登記手續，突然就有幾個蒙面的劫匪沖到他們面前，逼他們上車然後駕車逃離。并把三位護衛員蒙眼後捆綁起來，逃離現場。
新聞報道
這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宗搶劫案，為此，保險公司釋出了懸賞令，200萬美金的懸賞金一并創下了香港之最。
警方認為，劫案明顯經過精心部署，綁匪提早就拿到了解款車的運送路徑，不然不可能10分鐘就搶走了錢，絕對有内鬼。
查來查去，查到了羅豔芳頭上。
首先，她入職的部門是最機密的運輸部；其次，案發不久後，羅豔芳就以“照顧孩子”選擇了請假，且多次曠工。而且她的老公是誰？張子強！早就是警局的黑社會分子名單的常客。
以及警察已經去兩人的住處準備拘捕時，竟然拒絕開門，這不是心裡有鬼，監守自盜，是什麼？
證據全都指向了張子強和羅豔芳，并且，被捕後的張子強還嘗試給警察行賄，反手就被警察舉報了，罪加一等。
但是！香港法院是一個極其強調證據的地方，即便有所懷疑，但若是沒有切實證據，再加上陪審團制度，很難治一個人的罪。
為了逃罪，羅豔芳狠下血本，給自己和張子強各自請了一名行業内的大律師，花費數百萬元。
羅豔芳本人
羅豔芳的律師替她辯護說：“我的當事人，在案發時受雇于被劫的護衛公司，但沒有證據證明她将資料送給丈夫，控方隻是猜測我的當事人可能會這樣做，對我的當事人不公平。”
在這麼一番巧舌如簧的辯論後，羅豔芳以證據不足，陪審團6：1的反對票下，無罪釋放。
羅豔芳在法庭上的表現異常冷靜，絲毫不慌張，隻是等待結果時，神色才微微有些急促，結束後還不忘讓控方賠償她的訴訟費，但被法官否決了。
張子強就沒那麼幸運了，他被押運員指認出來，1.7億元的高額搶劫案，判刑是15年起步。法院判了他18年，并把他名下的财産物業全部查封，作為賠償銀行的損失。
羅豔芳聽到丈夫罪名成立後，雖然眼中有淚，但并沒有太激動，沉着冷靜地思考了接下來的路子。
“世紀悍匪”這個名号，拼的可不僅僅是魯莽和兇悍，更要有野心，腹黑，以及可以吞噬一切的貪婪。
他們兩夫妻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滿意，張子強在獄中不斷提起上訴，羅豔芳在外變賣家産，為他提供最好的律師打官司。
終于，被他們找到了一個漏洞，就是關于唯一的人證，一名押運員的證詞。
這名押運員在被蒙眼的過程中，緊張出汗讓布條稍稍滑落一點，就看到了唯一沒有蒙面的張子強（真夠嚣張）。
可是，最開始他去警局辨認的時候，第一次并沒有認出張子強，是後面才認出來。律師就抓住這個漏洞不放，拼命攻擊，成功讓張子強脫罪。
羅豔芳聘請的律師是熟悉律法的英國律師，很會詭辯。并且，羅豔芳用“高超的演技”在背後推波助瀾，幫助丈夫拿下輿論點。
羅豔芳召開記者釋出會，然後當衆撩起了衣服，向記者展示自己大腿一道長長的傷疤，并直截了當地表示這就是警方逼供，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實際上，這就是羅豔芳自己用刀片劃的，賊喊抓賊。
苦肉計很成功，引起了香港群眾對警察、法院的輿論攻擊，紛紛要求給張子強一個公平的審判。是以，如果案子都是張子強做的，羅豔芳絕對是主心骨，是玩弄輿論的網紅祖師爺。
1995年6月22日，坐了将近4年牢的張子強，當庭釋放。脫罪後，張子強就在法院門口的媒體前，舉起高臂，擺起了一個勝利的“V”字。
得意洋洋的張子強倒打一耙，開着黃色的蘭博基尼鬼怪，到處轉悠，向媒體掀開上衣，露出再晚一點都要痊愈的傷疤，頗得羅姐的真傳，居然還成功從法院訛到了800萬港币的賠償金。
注意看左上角的“廟街”，就是張子強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張子強駕駛的這款蘭博基尼鬼怪，1995年上市，當時價值400多萬港元，車牌号是“DA199”，DA就是“大”。
張子強不止這一輛豪車，名下十幾輛，秀過的還有一輛奔馳S，應該是代步車。
不過他最愛的還是蘭博基尼，價值頂2輛法拉利。羅豔芳也很愛開這輛車。
這輛車後面還被呂良偉的影視劇給還原了，從服裝顔色，勝利姿勢，到車的車牌号，都很細節。
張子強還嚣張到，接受媒體的采訪，“澄清”自己的犯罪情況，繼續潑髒水給警察。
出獄後的張子強，嘗到了鑽法律空子的甜頭，開始策劃起更大的案件，把目标瞄準到了香港那些鼎鼎有名的富豪上。
他立下一個豪言壯語，要把香港富豪前十名都綁架個遍，首當其中就是李嘉誠家族。
出獄後不滿一年，1996年5月23日，李嘉誠的長子李澤钜正坐着進階房車傳回别墅，被早已摸清路線的張子強幫派給逼停。
李澤钜
平日高高在上的李澤钜，被張子強脫到隻剩一條内褲，并扔在廢棄的養雞場。
和别的綁匪不一樣，張子強完全不怕抛頭露面，他親自上門和李嘉誠談判，開口就是20億的贖金。
可是李家真的拿不出來，經過交涉，隻能從彙豐銀行中取到10億現金。
影視劇照
為了表示誠意，李嘉誠願意把家裡存放的4000萬現金也給張子強，但張子強不滿意“4（死）”這個數字，隻要了3800萬，最後成功拿到了10.38億贖金，張自己分得了3.62億元，剩下的都給了手下的馬仔們。
關于李嘉誠和張子強兩個人的交鋒，随着時間已經有很多細節和版本，變成了一個商人和一個強盜之間，最有信義的約定。
張子強拿到錢，沒有為難李澤钜，很快放人，而李嘉誠也恪守信義，從來沒有向外人提起。
外界之是以知道這件事兒，是後來張子強在大陸被捕，被審訊的時候，被問到之前做過什麼别的大單，他自己說，做過的最大一單是綁架李澤钜，去找李嘉誠，當場給了十億。
而李嘉誠，是一直到張子強死後很久，李嘉誠才接受媒體采訪稱确有其事，并且确認了一些傳聞。
李嘉誠
香港新聞報道
當時，張子強拿到李家十億贖金，臨行的時候，李嘉誠還曾經告誡他：“現在你擁有的金錢已足夠你一生享用，希望你從今以後洗心革面，隐姓埋名，遠走高飛。”
如果真的這樣，又怎麼能成為世紀悍匪？張子強好賭，拿到錢立馬去了澳門新葡京賭場，據稱兩天輸掉六千萬。
他又繼續策劃下一個綁架案，1997年9月29日，綁架了新鴻基集團的長子郭炳湘，同樣是索要20億的贖金。
郭炳湘
這回就沒有這麼順利了，我們曾經寫過這個故事：《身價千億的香港女富豪，幫兒媳趕小三，替丈夫接管公司，她怎麼就做到了？》（點選标題，即可檢視）
先是郭炳湘很硬骨頭地不肯低頭，被張子強一頓毒打，并且還扔進了牢籠裡關着，不給吃喝。
影視劇
另外，郭家當時有三兄弟，郭炳湘的兄弟也不願把公司的資産分給綁匪，導緻郭炳湘回來後性情大變，和兄弟、母親、妻子反目。
前去談判的是郭炳湘的妻子李天穎，她獨自深入敵窩，交贖金，親眼見到了窮兇極惡的綁匪張子強，雖然後面去警察局錄了口供，但并沒有出來指控張子強。
李天穎
其實，那時候警察已經知道，是張子強做的，但沒有受害者來報案，就不能把張子強抓獲。
最後，郭家把贖金談到6億，兩個大單，讓張子強和太太羅豔芳，風風光光，到處置辦産業、購買豪車，和名人交往，被整個警察界的人恨得牙癢癢的。
張子強和成龍合影
張子強還把羅豔芳當成了自己的幸運女神，買豪宅後，特地以羅豔芳為原型打了石像，作為鎮宅之寶。
不義之财來得快，散得也快。
張子強很快把贖金敗光得差不多後，1997年張子強打算再幹一票，目标就是賭王何鴻燊。還未實施，就被警方識破了。
嚣張的氣焰，總會有熄滅的一天。
終于，在1998年1月，被警察收到了線報，張子強在香港新界北區藏匿了總共800公斤的炸藥，足以炸毀一棟十幾層的大廈。
據說，買這些炸藥是為了營救他的好夥伴，葉繼歡，他同樣也是一位令人聞風喪膽、臭名昭著的罪犯。
葉繼歡也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人，和富豪劉銮雄，何東富豪的子孫媳婦兼大律師翁靜晶都是朋友，最後2017年病死在瑪麗醫院，如果有興趣，改天可以寫寫他的故事。
張子強和葉繼歡在牢獄裡相識，一起成功綁架了李澤钜。然而，1997年葉繼歡入獄，張子強不忍朋友受苦，打算炸毀監獄，拯救葉繼歡。
被發現後，張子強就逃到了内地，他嚣張地購買了别墅、豪宅，哪怕是躲藏，他也是要享受到底。
這是位于深圳曾經第一高樓，帝王大廈，29樓，三房兩廳，共200多平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價值400多萬港币，寫的是小姨子的名。
這是在珠海買的一套500多萬的豪華獨棟别墅
被抓時住的又是另一棟别墅，還是大搖大擺地開着奔馳車來的
你可能會問，張子強這麼有名，難道内地的警方不知道嗎？他過海關、安檢的時候，沒有人抓嗎？這麼松懈嗎？
小道消息說，這是内地和香港警察都默許的，因為張子強實在太猖狂了，香港法律治不了他，于是警察和富豪把他逼回了内地，設計讓内地公安逮捕他。
1998年1月25日，在廣東的江門傳來好消息，張子強在江門外海大橋收費站的時候被内地公安拘捕。
被抓後的張子強，可謂是十分嚣張，翹着二郎腿，不斷晃動，把手搭在審訊椅子上，絲毫不把公安放在眼裡，很是傲慢。
不肯說自己的真實姓名，沉默，打瞌睡，問煩了還會用衛生紙堵住耳朵。
并且，他堅信自己是香港居民，在香港做生意的，哪怕是在内地犯法，隻要回到了香港，再以同樣的方式，聘請頂級的英國大律師，大不了就繼續蹲監獄。
關了大半年的張子強，耐不住看守所的環境和公安日複一日的審訊，終于在1998年7月22日畫押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但他也沒覺得自己會死。
因為此時，呆在香港的好妻子羅豔芳胸有成竹，能把張子強給撈回來，絲毫不擔心老公的安危。
張子強被抓後，香港媒體團團圍住他的家，羅豔芳選擇讓張子強的老母親鄧細妹出來回應。
張母說：“我心情還沒有平複，已經在内地請好了律師，會繼續上訴，如果能把張子強移送回香港那當然是好的了。
香港法律又不同大陸法律，大陸會判死刑，我好可惜這麼一個兒子，這麼年輕就走這種路徑。我和兒媳婦不會去大陸探監張子強的。”
她們此時相信，張子強能夠引渡回港，再者去内地很可能會被關押，不認為必須要見最後一面。
張母說完後，走進了院子裡有一架寶馬7系的豪宅，一滴淚都沒流。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張母是羅豔芳推出來的工具人，試圖想再一次用輿論，還是一位思兒心切的老母親，逼迫大陸公安和香港警察就範。
并且，那時候香港剛回歸不久，若是兩地的法律不同，那麼香港就會人心惶惶。
那時也是有社會輿論逼着香港當局做決定的
可惜，張子強和羅豔芳千算萬算，沒想到他們之前鑽的法律漏洞，被香港警察給反擊了。
吃過張子強多次虧的香港警察，這一次裝傻充愣：“張子強在香港沒有犯罪記錄啊？他要先在香港自首，承認自己犯案了，我們才能有機會引渡他回港啊？
他在香港有犯罪嗎？之前法院已經說了，我們沒有充分的證據啊？綁架案，那不是沒有受害者嗎？我們保證，等内地判完了，我們一定引渡他回港。”
羅豔芳和張子強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子強和羅豔芳太過于自負了，一五一十地把做過的事情向内地公安給說了。
是以，關于張子強的犯罪事實，内地公安比香港警察要懂得多得多，細節資料都是内地傳過去的。
張子強案，在大陸的判刑流程堪稱火箭速度。
1998年10月20日，開庭審理；11月12日，因為非法買賣巨額炸藥被判死刑；12月5日，死刑立刻執行，并沒收财産6.62億元。
從被抓獲到槍決，沒到一年，一代賊王就在廣東郊區的刑場落下了帷幕。
最右邊，藍色上衣白色褲子的就是張子強
張子強的骨灰，後來被送回了香港，擺在九龍塘裡。
關于羅豔芳，張子強死後，香港警方就去到了羅豔芳家裡，當機她名下和張子強有關的物産、物業，并把她和張母鄧細妹一并帶走，同時還帶走了與之相關的15名人員。
在獄中的羅豔芳也沒有就範，繼續委托律師替她上訴，撤銷禁制令。因為沒有證據，關押沒多久就放了出來，還撈了一筆香港警方支付的賠償金，着實佩服。
張子強的财産，最終是被羅豔芳和她的兩個孩子繼承。而羅豔芳的去向，衆說紛纭。
有傳言，說羅豔芳和子女帶着财産搬去了泰國；也有說她去的美國；還有傳言說，她就用張子強的錢投資豪宅和别墅，去了英國。
但也有人說，她最後哪都沒去，就留在了香港，居住在當時買的何文田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
2001年，還有媒體去她何文田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住所采訪，雖然沒看到羅豔芳，但看到了張母鄧細妹，依舊是富太做派，有豪宅，有菲傭。
那輛作為兩人炫耀嚣張氣焰的黃色蘭博基尼鬼怪跑車，也被賣了。從買入400萬再到賣出90萬，真是大跳水，還是房子保值，賣出了2600萬。
然而，那都是20年前的事了，後面媒體再也沒有打探到羅豔芳。以香港媒體的狗仔屬性，這麼轟動的人物，沒有查到後續資訊，真的可能移民國外，銷聲匿迹了。
拿着這麼一大筆财富，又得罪了香港警察和富豪，想必她在香港也很難混下去。
1990年前後出生的兩個孩子，現在早已是步入三字開頭的中青年。羅豔芳年輕再怎麼美豔，現在也都應該個快接近60歲的婦女了，也不知道是孩子陪伴還是另有新歡。
現在看起來，羅豔芳和前一陣子被判死刑的勞榮枝還真的有點像。
左邊勞榮枝；右邊羅豔芳
小家碧玉型的長相，出身小康之家，人美心不善，都愛上了混社會、殺人奪命的小混混，不肯腳踏實地，總想走捷徑。
最終，勞榮枝從教師走向了殺人幫兇的不歸路，隻能躲躲藏藏過一生；羅豔芳永遠都在躲着香港媒體，不敢露面。
勞榮枝
勞榮枝被抓之前的生活，燈紅酒綠，還有追求者。被抓後更是在法庭上詭辯，絲毫沒有任何悔意，甚至還很開心姘頭被槍斃。
勞榮枝的悔意，大概就是後悔自己沒有藏匿得再好一點，被警察發現，打破了隐蔽的平靜生活。
而羅豔芳呢？
沒有人知道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嫁給張子強，後悔利用法律替張子強脫罪，再讓他犯下了後面一系列的案子，最終跑入内地，就地正法。
說不定，當年沒找律師的話，坐了18年牢的張子強再也不敢蔑視法律，2009年出獄後，有錢，有豪宅，還有愉快的四口之家。
然而事實上，對于羅豔芳，最大的可能，她和勞榮枝一般清醒狠毒，人間一次，做出這樣的案子，人到中年死老公，有房有錢有孩子，下半生的養老不用愁，也許是她自以為的最好的歸宿？
盧璐：有兩個女兒的留法服裝碩士、作家，行走在東西方文化差異裂痕中間的，優雅女性自媒體。新書《三十幾 來得及》，《有實力才有底氣》正在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