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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作者:醫師報感染頻道

在奈及利亞北部的索科托州(Sokoto),無國界醫生的醫療隊每日不停地為受走馬疳(始于口腔的嚴重壞疽性疾病,主要影響兒童)影響的病人提供所需的挽救生命的護理。但治療僅僅是這場戰鬥的一部分,護士埃梅(Veronica Emeh)講述了她的所見所聞。

走馬疳是一種影響面部的感染,會侵蝕人體的軟組織,通常會完全破壞骨骼,有時會毀掉人的鼻子甚至眼睛。它主要影響7歲以下的兒童。

導緻走馬疳的因素很多,包括營養不良、缺乏疫苗接種、口腔衛生不良——歸根結底的,還是貧困。

首先,病人會出現牙龈出血并發炎,然後軟組織和口腔受到影響,面頰裡面開始出現腐爛。所有這些問題産生得非常快。孩子們的臉頰變得又腫又痛。在你意識到這是個炸彈之前,問題就爆發了。

我和孩子們的父母交談時,他們一直在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對于大多數兒童來說,在外表面受影響之前,疾病已經損壞了口腔内的組織。

走馬疳進展的第一階段,也就是當病人感染急性壞死性牙龈炎時,醫生可以很容易地使用抗生素和治療性食物治療。住院一周後,孩子應該會好起來。但當走馬疳發展到第二階段(出現水腫)或第3階段(出現壞疽)時,孩子的病情會迅速惡化。

許多父母不知道走馬疳是什麼。當他們開始看到症狀,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許多患者來自貧困社群,以及這些社群裡最貧困的家庭。當症狀開始時,他們并不總是有錢去看醫生。

有時,他們認為這種病是因由精神力量引起,是以不尋求醫療護理,或者去找傳統治療師。是以當他們把孩子帶到我們的醫療項目時,走馬疳造成的損害已經很嚴重了。

我們切掉受損的組織,包紮傷口,這樣反複幾次,直到受損部位愈合。然後,孩子必須等待幾個月到幾年,直到他們有條件接受外科整形手術。

在某些情況下,由于受損嚴重,兒童會患上牙關緊閉症,也稱為“鎖颚症”。 口腔組織變得堅硬,有時還會影響到骨骼。患有牙關緊閉症的兒童可能會覺得很難受。由于張口受限,他們難以進食,可能會導緻營養不良。

孩子們往往很難了解他們需要經曆痛苦的實體治療才能張開嘴。看到患有這種疾病的兒童總讓人很難過。甚至在我成為母親之前,我就發現很難面對。但是我努力不在病人面對表現出這些感受,因為這些表現會讓他們失去希望。

最最難面對的是手術失敗的時候,因為孩子們此前已經經曆了很多階段:去手術室;經曆痛苦的手術;然後在幾個星期内都要保持頭部一動不動。這些對成年人已經很痛苦的事對孩子們而言更加艱難。

盡管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但我們也會有成功的故事。有時,因走馬疳而出現面頰缺損的孩子經過手術後開始恢複,有一些患者康複得如此之好,你甚至看不出來是什麼導緻了疤痕。

還有些孩子患有牙關緊閉症,他們已經有好幾年張不開嘴,但經過針對性舒緩治療後,他們可以輕松地說話、吃飯和動嘴巴。

對我來說,最令人難忘的病人之一是一個完全失去了鼻子的孩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鼻腔重建的醫學操作。之後,我們去了孩子的村莊進行随訪。當我們到那裡時,每個人都圍在我們身邊,好像看到上帝一樣,因為他們知道是誰為這個男孩做了治療。

以前,這個男孩在社群裡備受歧視,他辍學了,人們因為他的樣子欺負他。當他從醫院回來時,大多數人都認不出他來。他向社群傳遞了一個好消息——如果像這樣的孩子都能來醫院做這樣漂亮的重建,其他人為什麼不呢?

看到一個面部畸形的病人來到我們的醫院,接受麻醉,恢複了機能就像看到一場魔法,對我而言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高興了!

在我加入無國界醫生之前,我知道有一種病叫走馬疳,但我從未親眼見過。這是一種被忽視的疾病。在索科托,我們正在盡最大努力接觸該病患者,為他們提供護理,幫助他們重新融入社群。但還有成千上萬的患者還沒能來到我們的醫院。

我們看到了有患者從1000公裡外的三角洲州來到我們這裡,這表明這個國家非常需要走馬疳的治療。目前,無國界醫生正試圖進入預防模式。這很有挑戰性——我們要如何預防走馬疳?其中一個導緻患病的因素就是貧困。你要如何減輕貧困?在走馬疳面前,無國界醫生無法單打獨鬥,世界需要關注,更多奮鬥去對抗走馬疳這種“邪惡的疾病”。

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 Claire Jeantet - Fabrice Caterini/INEDIZ

索科托走馬疳醫院是奈及利亞唯一的專門治療這種被忽略的疾病的醫療設施,由衛生部運作,無國界醫生提供支援,為病人提供免費的醫療護理,包括整形外科手術。

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18歲的Amina在2016年11月首次來到索科托走馬疳醫院,接受系列檢查後,于2017年回到醫院做手術。她在幼時感染走馬疳,和其他很多幸存者一樣,習慣于使用者頭巾遮蓋自己的面容。

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8歲的Umar(左)和15歲的Adamu站在醫院的手術後病房裡張望。他們做完手術不久,需要待在病房裡四到六周避免感染,但他們很期待早日可以走出室外。

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3歲的Sufyanu在醫院接受治療後,跟着父母和親戚們一起回到家裡。最初他去到醫院時,處于急性發病期,面部損傷已經開始,同時還患有營養不良,他在醫院裡接受營養治療,抗生素治療,傷口也接受了清創和敷料。他要再長大一點才能接受整形手術。

無國界醫生在奈及利亞:“我總說走馬疳是一種邪惡的疾病”

©Claire Jeantet - Fabrice Caterini/INEDIZ

無國界醫生在索科托的走馬疳醫院裡,從事心理健康支援的員工每天會來術後恢複病房查房,支援病人及其看護者一起度過艱難的康複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