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一隻雪豹出現在紅外相機鏡頭前，鏡頭前賣個萌，來回反複“踱步”，扭頭伸爪拍向鏡頭……這隻出現在海拔5607米附近的高原霸主，重新整理了拍攝雪豹海拔新高，這也讓科考隊員擔憂，全球變暖，雪線上移，或許是雪豹朝着更高海拔移動的原因。
調查高海拔生物，探秘長江源秘境，鼓勵遊客帶走垃圾……這都成了綠色江河環境保護促進會負責人楊欣的工作日常，“夏天堅守高原、冬天下山‘化緣’”。然而，對于如何保護長江源，楊欣有了新的認識，從一開始排斥旅遊介入，現在他認為長江源的保護可以借鑒諸如美國黃石國家公園經驗，讓生态資源總量控制、持續利用，他們目前正在做的，就是調查動植物分布，發現更多人間秘境。
長漂30年後 用掙下的名聲反哺長江源
恰逢長漂30年，楊欣總是會接到各種電話，讓他聊聊當年的驚險故事，他則會把話題引入如何保護長江源上頭來。“現在冬天到了，很多地方都有年會，這也是我一年中‘化緣’的時候。”年過半百，楊欣仍舊過着“雲端生活”，過去一周，他一連跑遍了北京、廣州、深圳、上海幾個地方，為長江源保護項目募集資金。
5日的格爾木市旅遊推介會上，他的大胡子形象被那個時代的人一眼認出。“這個人厲害哦，敢漂流沱沱河！”一位礦産商遞過名片，想要聽聽長漂故事。楊欣則談起了保護長江源的觀點。
“當年漂流死了十多人，他們成了壯士，我們成了英雄。”提到長漂，楊欣也隻說，長漂讓自己聲名在外，但這是一張名片，對反哺長江源是有好處的。如他所說，這個大胡子形象畢竟還是讓同時代人記憶猶新，雖然30年後，胡子白了、蛤蟆鏡變成了近視眼鏡。
保護長江源态度轉變 可以适當組織科考旅遊
楊欣的綠色江河環境保護促進會，一直緻力于推動群組織江河上遊地區自然生态環境保護活動，幾十年的保護經驗，讓楊欣對于保護區資源也有了新的認識。“一開始我們認為的保護就是不讓人靠近。”楊欣也一貫對旅遊開發持反對态度。
不過，最近幾年他倒不這麼認為，“還是可以參考黃石國家公園的模式”。楊欣認為，組織适當的科考旅遊，讓更多人走進長江源，了解它之後才會有更多保護措施。
“九寨溝如果不适度開發就是伐木場，而可可西裡也是在公衆監督下有了更大保護力度。”楊欣告訴記者，現在自己正在做的，就是調查保護區物種分布，發現更多适合觀測的地點，測算當地生态環境承載力。
“比如通過評估後，每天給出100個名額，分5個梯隊進入。”楊欣與當地旅遊部門也聊到，這樣之後也可以培養當地牧民為向導，增加他們的收入，進而更好保護長江源。
發現“科羅拉多大峽谷” 拍到高原雪豹
在長江源，處處皆美景，楊欣在和志願者調研中，也發現了可以媲美“科羅拉多大峽谷”的斷崖，“這些都是長江沖刷而成。”楊欣将其命名為“通天河斷崖”，根據他的設想，這裡将成為今後觀測星空的絕佳地點，而俯瞰下去，可以看到各種一級保護動物的生活姿态。
展示它們，也可以提到大家對環境保護的直覺認識。今年6月，楊欣聯合科考隊員取出了一張紅外相機卡，裡面拍到了兩隻雪豹。
“相機架設在姜古迪如冰川，海拔5503米到5607米的位置。” 中國科學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副研究員連新明介紹說，這個位置，比之前珠峰拍到的海拔5100米的雪豹還要高。他解釋說，雪豹生活在高原食物鍊頂端，有他們的存在，也說明這個海拔有一個完整的生物鍊，雪豹獵捕對象岩羊數量穩定，這也說明植被滿足了它們需求。
不過，雪豹一般生活在海拔3000到4500的位置，朝着高海拔移動，也說明全球變暖，雪線上移，“這最終會使雪豹栖息地破碎化，導緻數量下降。” 連新明表示，聯合綠色江河做長江源雪豹範圍分布，也可以讓公衆了解到環境變化對這裡物種的影響。
展示保護區的壯麗 解決垃圾問題是關鍵
要展示保護區，垃圾問題是一個邁不過的坎兒，“我們正在做的就是調查高原垃圾情況，為即将建設和運作的青藏綠色驿站提供資訊。”楊欣在這個項目上，還請來一位特别志願者。
今年7月，作為綠色江河志願者，胡歌參與到了調查2016年青藏公路在長江源區的垃圾污染狀況的項目中，海拔4500米，空氣中氧氣含量僅有海平面的50%的高原，胡歌和志願者對青藏公路2959-2960公裡的垃圾進行調查，最終撿拾的垃圾裝滿了2個大紙箱和3個大塑膠袋。志願者對撿拾的垃圾進行了統計發現：撿拾各種塑膠飲料瓶203個、各種易拉罐152個、其他煙盒、光碟、包裝物等213件，合計568件。
“這僅僅還是公路的一側，兩側将超過1000件。青藏公路有450公裡穿過長江源區，垃圾将超過45萬件”。這一調查在網上廣泛轉發，楊欣認為，這也是借助了胡歌的影響力，在高原做志願期間，胡歌和大家同樣一菜一湯，每天還要做20多人的飯，業餘時間就是到野外協助安裝紅外相機。楊欣透露，12月6日舉行的2016的中國公益新媒體沙龍暨新浪微公益年度頒獎典禮上，綠色江河NGO 的“胡歌長江源環保公益行” 項目榮獲微網誌“2016年度十大最具影響力公益項目”。
成都商報用戶端記者|宦小淮
圖由受訪者提供
編輯|餘孟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