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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飄來永勝味

作者:美麗永勝

“麗江粑粑鶴慶酒,永勝油茶家家有”。可見,永勝油茶,與麗江的油炸粑粑和鶴慶的大麥酒是齊名的。

置身于永勝,在清晨,不論身份貴賤、官職大小、輩分高低,或山區、壩區,或城鎮、鄉村,你會聽到永勝人路遇親戚,或者朋友、同僚,就一句話語:“格有吃茶了?”。

既是相遇的問候,又是相遇的關心。答:“吃了。”這“吃了”二字,一層意思是說今天早晨的油茶已經“喝了”; 二層意思還包含着下油茶的“早點”也真正切切的“吃了”。“吃了”隻是 兩個字,說也簡潔,聽也簡潔,說者聽者心裡是愉快和安逸的!

茶香飄來永勝味

煨制油茶☝

退一步,既使答者真的沒吃上油茶,他也決不說“沒吃”, 唉!多沒面子。他會說“今早太忙”,後半截的話馬上會縮回到肚裡,爾後點頭,給予你一個微笑,以示歉意。

永勝人喝慣了油茶,離不開油茶。大多數人家早、晚各煨一罐,不僅壩區如此,深山裡各少數民族同胞也如此。有戲言佐證:“三天不吃油茶飯,頭暈眼花腳打絆”。要說清永勝油茶,得從茶罐、茶葉、油、鹽或糖、煨茶的佐料等一樣一樣的說,急不得。

茶罐。首先選用的是三川鎮中洲街壇罐窯人用陶土燒制的茶罐,成系列,無論大小,内外上釉,惟罐底不上釉,煨茶不漏油,遇冷不破裂,既美觀又耐用,尤以罐嘴做得最好,滗茶流暢,不挂湯不挂水;其次是選用金官街銅匠村人鍛打的銅茶罐,以攜帶友善和煨茶時傳熱快為優點,缺點是在煨茶時,若包罐布選擇不當,很是燙手;再次才是選用他鄉的茶罐。或人在他鄉,又想吃油茶,也隻能用他鄉的陶土茶罐,總不能老抱着“家鄉” 二字不放,否則會有人戲語:“地方主義”,多不好聽,不就一個茶罐嗎?煨茶時多用心一點。

茶香飄來永勝味

中洲壇罐窯燒制的油茶罐☝

茶。永勝不産,對于煨油茶的茶,永勝人是有講究的。首選坨茶,即下關的方茶或圓茶,一是味正味濃;二是經熬經煮;三是價廉實用。至于盒裝茶、袋裝茶等,除非是坨茶短缺才選做煨油茶的茶。否則,家境再好也不用,隻做待客時的泡茶之用。

茶香飄來永勝味

茶米。永勝盛産,煨茶不管是糯米還是梗米,隻要是米,便沒什麼要求。

油。以雞油為上;其次是豬油;再次是羊油、植物油。

煨茶的佐料。一是必備的鹽和糖。以吃茶人口味要求而定,需鹹放鹽,喜甜放糖;二是必需的“麻籽鹽”,即煨油茶時像鹽一樣必添的佐料。加工過程是将火麻籽淘洗濾水之後入鍋用溫火炒黃,在石臼裡反複舂,舂成糊泥狀,直至舂出麻油為止,裝瓶備用。一些人家還加瓜子仁,或蘇子仁(炒黃)、或花生米(炒黃)、或桃桃仁等。二是可備可不備的沖茶用的佐料,如爆米花、米晾皮等。三是備好下茶的點心,即各式粑粑,如麥面、包谷面、荞面、糯米面的粑粑。

永勝油茶怎樣煨制呢?将茶罐置于炭火上,待罐烤熱放一把茶米,加适量的油,煨茶人必需專心緻志地烤茶米,時不時用包罐布将茶罐從炭火上撤離,用竹筷不停攪拌或抖抖,直至茶米全部在油中炸之金黃,再放入一坨适量的坨茶,乘罐内油溫翻炒,待茶呈白色狀,離火沖入開水放炭火上煮兩漲,取下用筷子攪三轉後用筷子擋住罐嘴,傾罐滗茶于茶盅,以喝茶人喜好或放鹽,或放糖,沖爆米花等,便是第一開,依此三次所滗出的油茶統稱頭茶。

頭茶油量足,茶味濃;頭茶過後,味就逐漸淡了,是以在每次滗茶過程中要适時挑上一小坨“麻籽鹽”使油茶更油,香味更香,茶味更濃。在茶米未煮成糊狀時統稱二開茶,又叫中茶。待茶米煮成糊狀所滗的茶統稱三開茶,又叫罐底茶或尾茶,茶味淡,多是油茶中加入佐料“麻籽鹽”的味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永勝人把頭茶敬客,無客敬長輩;中茶除孩童一律不論輩份、不論男女,依座次一人一盅,喝完又添;尾茶給孩童,包括罐底的煮爛了的“茶飯”,當然也包括沖茶用剩的爆米花和炭火上烤黃烤脆的米晾皮了。

茶香飄來永勝味

油茶單喝,即解渴醒神之茶也。油茶也可下糕點、粑粑,油茶也可泡飯吃。即當湯,生津潤腸也。當然,在農忙季節或起房豎柱等時,或時間不等人或人多罐小就不能慢慢煨罐了。

于是,永勝人就将罐煨油茶演義成大鍋油茶,間或人家在茶米剛被油炸金黃時加麥面粉同炒至黃或将茶米改為麥面粉,将大鍋油茶衍生成面茶。總之是在較短時間内解決“忙”或“人多”的問題。

“十裡同天不同俗”,至于永勝油茶哪裡正宗?誰也無法驗證。對味各有喜好,各添各的油茶佐料。幾百年來在味道的反反複複中,永勝人練就了一手煨茶的好手藝。“不會煨茶的永勝人,不算是真正的永勝人”便是對煨茶手藝的一種注釋。如今有永勝人大膽地将油茶融進麗江、昆明、遠至西藏等城市的夜市燒烤攤、燒烤店、早餐店,讓更多的他鄉人品味永勝味道,同時記憶永勝。

永勝人對于油茶的推崇與鐘愛,可以說,由以往的口傳上升至今天的詞曲。永勝本土的作詞作曲者,他們各自用心感悟,以情而發,創作了若幹首脍炙人口的“永勝油茶” 之歌。

茶香飄來永勝味

如馮文俊作詞、張金雲作曲的《永勝油茶》:“好茶在哪裡,好茶在哪裡?好茶在永勝,好茶在永勝。熬了萬年萬年的茶,炒了千年千年的米。品一口如清風晨露,嘗一碗開心精神。永勝油茶香啊,永勝油茶香啊。醉了昨天客爽了今天人,爽了今天人……永勝油茶罐,沸騰了三江水三江水,說不盡茶好人好,喝不完情深意深。永勝油茶香啊,永勝油茶香啊。香了好日子美了天下人。”

而胡繼恵作詞、楊林安作曲的《永勝油茶》,他倆又有不同感悟:“遠方的客人喲莫慌走,請在永勝住一久,山珍海味先不擺,一杯油茶把客留把客留。慢慢烤呀透透煮,濃濃情意暖心頭,一杯油茶捧在手,提神補氣又排憂,永勝油茶家家有,尊貴的客人請你喝個夠……”和江全作詞作曲的《永勝油茶香》,他突出一個“香”字:“一個小小的油茶罐……金龍橋邊撇罐茶,麗江古城聞到香,香飄萬裡回味長,永勝油茶香。”

茶香飄來永勝味

還有楊得偉作詞作曲的《媽媽的油茶》、李松祥作詞、李學寬作曲的《永勝油茶》等等,又以不同視覺對永勝油茶進行了讴歌。

近幾年,我與永勝文藝圈人士相處之中,新近接觸和認識了以夏毅新牽頭,成員有李松祥、李茂榮、李世祥四位中學教師為主的“啷叮當”( 啷叮當,意為心裡怎麼想着就怎麼唱)組合,他們既作詞作曲,還自己配樂、伴奏和演唱,并通過各種途徑,借助各種平台,擴大“永勝油茶”的影響力。

茶香飄來永勝味

如他們創作并演唱的《茶香飄來永勝味》,從永勝“邊屯文化”說開:“父親來屯邊帶來了油茶罐,母親紅了臉采來了茶葉片,黝黑的油茶罐就像父親的臉,鮮嫩的茶葉片就像媽媽的眼,熱罐烤綠茶,柔情生炊煙,滔滔金沙水滾滾油茶香……”

他們在歌詞行将結尾時兩次使用同一“問語”, 把永勝油茶的“深情厚意”推向生活的真實——問一聲茶給吃了?溫暖心田,道一聲茶給吃了?真情無邊。

撂筆、靜心,我再次領悟“麗江粑粑鶴慶酒,永勝油茶家家有”這句永勝人的口頭禅之意味。朋友,我知道你也在想,是“味道”? 還是“鄉愁”?

茶香飄來永勝味

六德他留人在炕床火塘上煨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