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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少将:王扶之功成回鄉,偶遇趕驢老農,撲通跪下:我是你兒

作者:曆史總探長
開國少将:王扶之功成回鄉,偶遇趕驢老農,撲通跪下:我是你兒

圖 | 王扶之老将

在陝西省子洲縣三眼泉樓砭傅家新莊這個小村莊裡,一直流傳着關于少将王扶之的故事。

他幾乎是村子裡傳奇一般的存在。

尤其在他成名之後的返鄉故事,更是成為附近百姓在大街小巷的談資。

1964年,這是王扶之離開戰場之後的第一次回鄉。

因為回鄉路途颠簸,他坐上了一位趕驢老農的驢車。

他不會想要眼前這位面容憔悴、背部佝偻的老人家,正是他的父親。

王扶之一生經曆過不少的戰事,他從陝西一路走來,祖國大江南北幾乎遍布他的足迹。

這位已經年近百歲的老将軍,仍舊清晰地記得以前發生的戰事,以及他回鄉那一天略感悲情的記憶。

他出生在一個并不和平的年代裡。

1923年是個動蕩的年份,張勳複辟、曹锟入京,京城還在這些軍閥手中上演着一幕幕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内鬥戲碼。

這一年,魯迅的第一部小說集《呐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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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魯迅小說集《呐喊》

在群眾剛剛開啟的時代裡,魯迅的這部小說在廣大青年心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城市中無數的熱血青年,不斷的投入革命,他們希望在中國這片腐朽落後的泥灘中,重塑華夏脊梁。

而與之不同的是,生活在底層的群眾,沒有衆多學子的崇高理想,他們隻希望能夠在這動蕩的亂世中活下去。

哪怕日子過得艱辛且沒有尊嚴。

因為長時間的動蕩局面,底層百姓的土地大多都被地主兼并,日子稍微過得去的農民則過着租借地主土地,當着貧窮佃農的生活。

出生在陝北農村的王扶之,家族幾代人都是貧農。

像王扶之的父親,沒有什麼土地,甚至就連租借土地的錢也拿不出來,一家人隻能靠着出賣苦力,為地主家幹活。

五歲那年,王扶之的母親因為身體虛弱不幸病逝。

父親和爺爺成為了他最後的兩位至親。

因為家庭的貧困,王扶之沒有更多接受教育的機會,他真正的讀書生涯隻是三個月的私塾,除此之外,童年生活裡他大多都跟随父親在地主家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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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陝西舊照

在他的年少時記憶裡,他受過不少地主的謾罵,他的童年也僅是讀過三個月的私塾,後來長期勞動,成為了家裡的主要勞動力。

地主老爺們那鄙視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刺痛了他的内心。

他們的艱辛努力,在那個時代并不值錢,所謂的努力也僅是維系固有的生活。

因為不幹活,已經不單純是生活品質不好的問題,而是會餓死的問題。

他在閑暇的時候,常常會望着家鄉那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坑坑窪窪的小路。

無盡且漫長。

這樣漫長的土路,像極了他的未來,更像極了戰亂中中國的未來。

在這個不入流的小鄉村,王扶之的日常生活就是割草-放牛-喂牛-割草的死循環。

長達十餘年的時間裡,王扶之一直和父親在地主家幹着這樣辛苦的工作。

生活似乎編織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将他們這些底層群眾一個一個的網羅起來,束縛他們的生存空間,壓榨他們的生活品質。

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這是殘酷的現實,同時也是現實的殘酷。

滔滔亂世,天下疲敝。

亂世中的普通人,沒有更多的選擇。

從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時代走來,小農經濟是王朝賴以生存的财富來源,而土地則是千千萬萬底層群眾唯一的生活來源。

與西方成熟的工業社會不同的是,及至清朝末年,除卻沿海城市開始出現一些圍繞在工廠周圍的産業勞工外,大多數群眾仍舊以土地為唯一的經濟來源。

失去了土地的他們,大抵沒有什麼更好的謀生手段。

那個時代的底層群眾的無望到底有多恐怖,我們大抵無法想象上一代的人野心和欲望、痛苦和無望,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往上爬,而更殘酷的是,當他們所維系的唯一關乎自己前途命運的土地資源被地主們大肆掠奪,最終失去了生存下去能力的時候,曾經藏在他們心中的那團欲望,也一并随之消逝而去。

那時的王朝,不像如今的新中國一樣,在全國範圍内擁有完善的工業體系。

沒有人會因為失去固有的土地,而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一個國家成熟的工業體系,意味着你能夠擁有更好的工作機會,更不錯的生活選擇。比起上世紀的那代人,我們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少年王扶之在那般艱辛的時代裡,最終還是看到了生活賞賜給他的一絲曙光。

一團熊熊燃燒個革命烈火在陝北地區,擦出了锃亮的火光。

1935年,劉志丹在陝北地區建立的紅軍,經常前往農村宣傳革命思想,不少走投無路的年輕人也選擇加入了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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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抗戰時期的紅軍

在富裕農家幫工的王扶之經常看到這支穿着樸素的軍隊,他們見到了普通的百姓會憨笑,也會莊嚴站立,突然敬禮。王扶之經常看到他們成群結隊地幫助貧窮的農家幹活,有時候還會發放一些糧食給農家吃。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支軍隊,他所見到的軍閥清一色的都是變相的壓榨、欺淩窮人。

這身穿着普通的軍隊,他們的所作所為簡直讓這位少年大開眼界。

時間一長,王扶之才知道他們是紅軍,一支紀律威嚴,穿着樸素的軍隊。

那一年,王扶之也才年僅12歲。

他覺得地幫助這些富裕農家幹活實在沒什麼意思,一心想着加入紅軍,他和父親商量一番後,索性參加了革命。

當年七月,王扶之瞞報自己17歲,順利參加紅軍。

這一年,其實也是紅軍的轉折之年,毛澤東等人在長江以南四處奔襲作戰,而又轉戰西行開始長征。

漫長的兩萬五千裡結束,紅軍兩支主力終于在陝北立足。

第二年,華夏大地開啟了一個新的曆史元年。

雙十二事變的發生,國内掀起了統一戰線的協力抗日浪潮。

這是紅軍新的革命起點,亦是王扶之的人生新起點。

在參加紅軍的時候,王扶之拉着旁邊的紅軍詢問:

"我想跟你們到隊伍上,行不行?"

紅軍戰士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稚嫩的毛頭小子,忍不住取笑他,你才多大啊?

王扶之也是個機靈鬼,雖然他的年齡還小,可他個頭已經有一米六多,他并沒有說自己今年才十二歲,而是瞞報年齡為十六七歲。

如此一來,年少的王扶之順利加入紅軍,成為其中的一員。

虎虎生威的少年,在加入紅軍之後沒多久,就做了一件讓大家大跌眼鏡的事情。

---梭镖奪槍。

當時紅軍的處境還很艱難,槍支彈藥并不充足,并不是所有新加入的戰士們都能夠配置設定有槍支。

大多數的槍支還是需要從戰場上繳獲。

王扶之加入紅軍經過一番訓練之後,就聽到了東北軍進入陝北的消息。

東北軍進入陝西之後,劉志丹準備吃掉這股軍隊,紅軍在勞山地區布置包圍圈,等待東北軍的到來。

那時候紅軍的武器裝備實在太差勁兒,像王扶之這些剛剛參加紅軍不久的新兵,壓根配置設定不到槍支彈藥。

他們往往都會臨時配置設定一些刀劍長矛之類的冷兵器,真正的槍支其實就是自己到戰場上繳獲。

王扶之所在的隊伍有200多人,除正面軍隊擁有槍支彈藥外,他們側翼迂回包抄的軍隊大多都是冷兵器。

王扶之也一樣,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梭镖。

梭镖其實就是木棍上面,鑲嵌了一個鐵質矛頭。

這種冷兵器的作用大多都是适用于中距離的防身戰鬥,正兒八經的貼身戰鬥,壓根沒有什麼這種武器在作戰中一般隻能中距離防身使用,近距離沒有什麼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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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扶之所在的部隊因為年輕看着較小,在山頭上防守的東北兵并沒有将他們看在眼中。沒想到這群人直接猛沖上山,王扶之手持梭镖沖上山頭,梭镖直接盯在了一位持槍的東北兵脖頸處。

少年英雄,對着一位持槍的東北兵說:

“繳槍不殺。”

這句話剛剛從王扶之的嘴裡說出,和他一起沖上山頭的小士兵都覺得不可思議,對面可是有手槍,你直接突突到人家臉上,不怕人家開槍嗎?

王扶之憨憨笑了笑,在當時他并沒有覺得害怕,隻是知道他想要有一把槍,能夠真正上陣殺敵,也能夠用這把槍保護他自己。

這場戰役下來,果然不出王扶之所料,他所在的那個營,大多數人都配置設定到了一把手槍,和數量可觀的子彈。

當1936年的時代大幕,伴随着西安事變強勢拉開時,王扶之也跟随紅軍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轉戰。

大大小小的戰役,淬煉了這位從農村走出來的少年。

他沒有什麼宏大的夢想,結束戰亂,重塑和平,是他十幾年兵戈鐵馬歲月裡最喜歡看到的一個美好結局。

因為,這些年他親眼目睹了不少底層百姓的生活,無盡的戰亂一步步的将中國陷入戰争泥潭,他希望早日結束這一切,希望新中國能夠快速的建立,締造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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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王扶之舊照

1945年,目前方戰場傳來日軍投降的消息時,王扶之和身邊的戰友們拍手歡慶,他們在土地裡瘋狂地跳躍,慶祝這場偉大的勝利。

那是希望、那是耀火,亦是曙光。

随之而來的長達三年的解放戰争,讓他的人生開始踏入了将官旅程,他開始一路升遷,連長、營長,一直升到了團長。

1949年,解放戰争獲得全面勝利,毛澤東站在天安門城樓上隆重宣告新中國的成立。

貌似和平的背後,卻暗藏着又一場更大的戰争漩渦。

第二年,六月。

北韓戰争爆發,美軍從仁川登陸之後,很快将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還無端轟炸我國東北邊境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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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1日,王扶之成為了第一批入朝作戰的中級軍官。

北韓戰争的殘酷性要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殘酷的陣地拉鋸戰有時候最考驗一個人的耐力。

那時候,彭老總将陣地拉鋸戰的耐力極限定為一周。

在北韓戰場第五次戰役結束後,雙方又在臨津江以東陣地展開拉鋸戰。

作為代理師長的王扶之負責臨津江其中某段的軍事防禦。

當時的他在指揮所研究作戰計劃,敵人的炮彈不斷轟擊臨津江防線,就連在山洞裡的王扶之也受到波及。

那天,王扶之正在指揮部坑道和一名戰地記者整理戰地稿件,沒想到敵方的炮彈突然轟炸到了指揮部。

随着一聲猛烈的“轟隆”,王扶之的師部指揮所被轟塌。

坑道内不少人當場犧牲,王扶之和另外兩人被強烈的爆炸氣流直接推到了坑道盡頭。

頭頂的碎石、滾木紛紛墜落下來,将他們掩埋在盡頭。

他們一點點清理前方的碎石、滾木,三個小時過去,這些人終于爬出了坑道盡頭,卻發現洞口已經被死死封住,他們壓根沒有多餘的力氣清理這些碎石。

彭德懷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自己帳下的師長指揮部被轟炸,他馬上派遣了一支工兵連隊前往救援,同時嚴令不顧一切也要找到王扶之。

王扶之所在的洞穴經過一番劇烈轟炸之後,裡面滿是塵土,空氣呼吸也并不順暢,他和兩個同僚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臉盆、飯盒,拼命的敲着這些物品,希望利用這些聲音能夠讓外界知道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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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王扶之(中間)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外面的工兵救援隊還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内找到他們的足迹。

時間一長,王扶之和另外兩名同志因為饑餓,自己背靠石頭休息,等待奇迹的發生。

然而一天的時間過去,他們并沒有看到救援人員。

他們不知道的是,山洞外的工兵正分為幾波日夜正在他們的附近日夜搜尋他們的足迹。

因為山洞外面到處都是美軍轟炸過後的碎石,給工兵戰士的搜救工作帶來了極大的苦難,他們隻能沿着山洞附近不斷的挖掘。

王扶之他們三人覺得無望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挖掘石頭的聲音,三人被困30多個小時後,終于獲救。

事後王扶之詢問工兵連長如何找到他的時候,工兵連長告訴他,工兵戰士們不辭辛苦日夜挖掘了一天,前方戰事緊急,他們已經準備放棄。

當大家準備撤離的時候,組織負責此次搜救任務的工兵連長突然發現了線索。

他親眼看到有兩隻蒼蠅從他們挖掘現場的前方洞口縫隙中飛了出來,他斷定蒼蠅能夠從前方洞口飛出,師長很有可能就在裡面!!!

外面的戰士們紛紛拿着工兵鍬合力朝着這個方向拼命的挖掘。

王扶之聽到工兵連長的這番話,忍不住感慨:

“如無洞中兩隻蒼蠅飛出,我早完了,我發誓以後終生不能打蒼蠅喽。”

抗美援朝戰争結束後,不少士兵都選擇回家看看。

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從十幾歲當兵,從來都沒有回過家,這樣的人實在多如牛毛。

王扶之也一樣。

從他12歲離開家鄉當兵,到抗美援朝戰争結束的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已經升為少将的他日常事務實在繁忙,沒有過多的空閑時間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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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王扶之

1964年,王扶之抽出一點時間,乘坐火車前往陝西老家。

漫長的二十餘年,他的家鄉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他也不确定他的父親還在不在人事。

當火車慢慢抵達縣城的時候,王扶之決定從縣城慢慢走回來。

當他抵達村口的時候,發現了一位趕着驢車的老農,王扶之本來走得就挺累,便準備坐上這位老農的車搭一路前往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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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饒有興趣地在路上聊了一路,老農看着王扶之一身軍裝,忍不住感慨:

我也有個兒子,前些年離家參加紅軍,轉眼20多年過去了,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今他還在世的話,也像你這麼大了?

王扶之對老農的這番話十分的感慨,二十餘年的軍旅生涯,他曾經親眼目睹了不少的戰事,也有不少的戰友被一場又一場無情的戰争,奪走了鮮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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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們不僅是一個單純的戰士,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個家庭。

想到這裡,王扶之的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詢問老農自己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自己可以回到軍隊幫他打聽打聽。

老農告訴他,自己的兒子叫王碩。

王扶之聽到這兩個字,“嗖”地一下從老農的驢車上跳了下來,跑到了老農的面前,仔細端詳一番後,他抱着老農喊了一聲“爸”。

原來,眼前的這個佝偻老農就是自己的父親。

父子相擁,滿眼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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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王扶之手迹

上世紀的前五十年,并不是一個幸福的時代。

在列強入侵、王朝更疊、軍閥混戰的時代大背景下,底層群眾的生活空間被一步步的壓縮,他們渴望迎來一個和平的時代。

然而,這樣的時代幾近延續了漫長的五十年。

今天的我們,還能夠聽到不少先輩們感恩新時代的建立,也感恩新時代的巨大紅利,比起上個世紀的慘烈,他們更珍惜如今的享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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