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振铎
雪野是中國國際航空體育節永久舉辦地，環境十分優美，是個不錯的旅遊休閑勝地。我多次從雪野經過，都未曾細細觀覽過。我眼中的它，很片面很片面，隻見過它的邊邊角角，未覓其“真”容，讓我心裡十分難受。不知何時再見？
于是，再遊雪野。
那是一個明媚的三月，豔陽高照、清風徐吹，直奔雪野而去。
輕車熟路，來到了其面前。雪野很大，景點頗多。我們碰頭碰腦、跌跌撞撞地紮進了滑雪場邊的湖畔。擡頭遠望，遠山嵯峨，湖水浩渺。微浪吻着堤岸，嫩柳扶着人家。幾個小孩子，七八個大人，站在水邊的台階之上拍照留念。望着這些，我們靜默了良久。遠處，一架巨大的直升飛機停在那旁。有幾個人在飛機旁“盤旋”。我們疾步“飛”去，奈何，一看門老卒攔住了去路，将謝絕參觀牌子赫然地擺在我們面前。我們走後，但見一豪華奔馳牌商旅車飛速駛去，三五秒之後又一豐田越野車魚貫而入。
眼界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又是什麼限制了我們的眼眉呢？我這樣想着，這樣自嘲着，不知不覺走到了航模展覽廳的門口。裡面的飛機，大小形狀不一，各式各樣，非常有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買票參觀一下。我喜歡看天上自由自在并任意馳騁飄着彩色煙霧的“大鳥”，不喜歡關在籠子裡且拴在鐵柱子上等人送水喂飯的“牲口”。已是春末，滑雪場遠去了，汽車展覽場模糊了，我們驅車來到了一個汽車沙灘露營地。
不必問它的名字，也無所謂它的坐标，你隻管看好了。隻見，漫漫的金黃沙灘一片，袅依的垂柳若幹，幾艘遊船傍岸，星星點點汽車“點綴”。湖水随風拍岸，幾度水波卷起？魚兒淺遊、蝦兒亂竄。聞着别人野炊的肉串（香味），瞪着餓狼般的眼睛寒光閃閃——令人垂涎。真想昂首挺胸而上，大快朵頤一番。奈何，婦女小孩為伴！妻子還算明智，乖乖地從沙灘中央的烤攤上買了烤鱿魚若幹，避免了因一串肉串引發的血案。
我們邊吃邊踩在松軟的沙灘上漫步，邊想象着黃島的金沙灘。去秋，我們遊黃島、逛碼頭，漫步金沙灘，何等惬意！就像此刻？而此刻隻可回味，不可言傳。遠水近山的情，軟風幽水的戀，青年的夫妻，多想漫步春夏秋冬四時的霧雨霜雪之中，那樣的情、那樣的景、那樣的戀，會别是一番風味吧？在此我又想了許多。
許多之後，我們又路過高貴華美的小區，繞過富麗堂皇未完工的酒店，鑽過别趣雅緻的别墅，不免又驚逸了許多。最後我們到達了一灣。
太秀麗了，太旖旎了！其蜿蜒回旋之姿，其高低起伏之态。掬着淺灣，抱着汀渚，依偎着小丘。遠山有母親的乳房橫亘——乳兒夢呓着，母親哼眠歌。近處廳軒廊坊，布局得體，有似江南園林、西湖的回廊。我錯把它叫做秀水灣，它隽秀了我的眼眸，揩幹了我的淚水，讓我眼明心亮。我又謬稱它作繡春灣，它繡出了柳樹的婆娑，繡出了杏樹的羞澀，繡出了黃刺玫的驚豔、蜂兒的勤勞、蝶兒的蹁跹，更繡出了春的姿色。我更把它幻作大明湖的夏雨荷、杭州西湖的青蛇白蛇……我的青澀、我的初戀。它叫什麼？我不知道。我隻清晰記得的是我們坐在臨灣的廳上，吃着烤地瓜、喝着奶茶，看着擁吻着堤岸的湖水，望着悠然遠去的遊船，深思而神往。我曾讀過許多關于夜航船的書，對于晃蕩着船上的韻味，早已過了情窦初開的年紀。我不便做周作人似的雅夢，聽餘秋雨的誘惑、朱自清的教唆？我隻是我，一個燃燒了自己也照亮不了别人的煙火。烏篷船上，我那一縷飄渺的煙絮，也缭繞不了多大的意緒。讓我描述那曼妙的況味，隻能寄情于秋天秋雨啟明的筆下。于是，不坐也罷。
踏着青石小路，繞着岸芷汀蘭，信步走着看着瞧着。忽然，眼前又是一亮。隻見，綠樹蔥蔥、蒼松茂翠之中，若隐若現許多古樸幽靜的建築。擡頭一望，“雪源昌漁村”五個大字赫然刻在進村木制牌坊似的門楣之上。走進一看，真是一方清幽，真是一抔淨土。翠竹、土牆，流水、池魚，石磨、石碾、石頭房，頗有和諧新農村的韻味，而又見雕欄畫棟、鬥拱飛檐，亦流有古建築之美。比之于沂南的竹泉村、青州的偶園，毫不遜色。我往往返返，再次颠倒流連，頗是設想了一番：松下聽風、窗下聞雨，園中尋花、茅下讀書……是一個不錯而又非常特别不錯的享受。更兼站在窗前廊下西望，湖光的四時明滅，盡收眼底。哎！好想有生之年坐在這樣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發奮讀幾年書——念幾篇散文，背詠幾首詩，淘得幾許心得。滌洗一下久蒙塵垢的心靈。我們在裡面、在美麗的西門（雪源昌漁村）處給兒子照了許多相。尤其是那個西門，杭州西湖也不過如此。
西門不光美麗，更是一處絕佳的觀湖去處。隻見，那些飯店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我不得不說最美的景緻，才最具有最高的商業化價值。不過還好，我卻覺得值得。我在此算是飽饫了雪野湖的韻味了，雖說隻其十之一二而已。然而，對于我來說，足矣。因為我還會來的，就像我看家鄉的葫蘆山水庫，一而三，再而四，四而十的，就是品味不夠……到那時，我可以趾高氣昂、大言不慚了。莫說這些紛繁的話題。隻見，雪野湖湖光明媚，水面波光閃閃。那水中的小渚，更具雅趣。遠山含翠，近谷生幽。飛輪在疾馳，渡船在湖面上潋滟——好像逡巡着時光。閉目思緒，有種透徹的頓悟，更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感歎。我若是畫家，定隽秀出它的美好；我若是詩人，亦能詩以銘之。隻可惜我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俗人，風塵仆仆的過客。我的慧心，全靠你舍得。我又能帶給你什麼呢？不說也罷，再說已惘然。不如到龍門處快快活活玩一下午。
我們真的在此處玩了許久許久，那是由漂浮在水面上的許多方塊塑膠桶“釘”接而成，呈T形。風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吹渡到此岸邊時，已變得有點“波濤洶湧”了。隻見，T台上下左右晃動起伏着，老人、孩子、戀人都饒有興緻地在上面走着。老人還好，尤其是小孩子調皮極了，驚得那些嬌弱的小女子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年輕的女郎是最美的風景：妩媚的、樸素的、豪爽的、羞赧的；長發的、短發的、圓潤的（臉）、細膩的（皮膚）；正裝的、運動裝的、牛仔裝的、超短裝的；苗條的，豐腴的，消瘦的，富态的等等。直看得我心嘣嘣直跳，感覺自己變年輕了許多，有種想戀愛的沖動，更覺得自己仿似沉溺一個世紀。
後來，我們到閣上看湖，我們到湖畔玩水，我們到水邊賞船，我們到船旁望壩，我們到壩上漫步。我們在雪野玩了許久許久，就是不忍離去，隻想一步一景地走下去。
最美的在心，不在遠處。
夕陽漸斜之下，雪野湖湖光想必依舊。若是回首，凄然是當然的事。雖不至于淚眼婆娑，卻也情意難平。于是，頭也不回，驅車打道回府。
壹點号 劉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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