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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降臨的瘟疫“烏鴉”,揭秘1910年黑龍江省依蘭縣的瘟疫防治東北大地的死亡前夜臨危受命的伍連德烏鴉降臨在古城依蘭

作者:牡丹江筆談

  1910年深冬,中華大地的東北地區已變為周天寒徹所統治的冰雪國度。凜冽的寒風吹着雪花徹夜不停地漫天飛舞,“雪被”鋪天蓋地如山舞銀蛇。習慣性躲藏在溫暖的屋子裡“貓冬”的關東人,誰也不曾料到:一場比寒冷更為可怕的浩劫将要突兀降臨,藏在茫茫白雪身後的不再是雪虐冰饕,而是死神派來的烏鴉,它一張口喊出的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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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子建作品《白雪烏鴉》

  上個世紀初的沙皇俄國,為彌補瘋狂擴張後的勞工不足,在東北地區招募了大量闖關東的中國勞工,這群人在異國他鄉從事着最為艱苦的原始勞作。

  蠻荒的西伯利亞的曠野存有大量的野生旱獺,而捕獵旱獺的珍貴毛皮早就是國人在關東賴以為生的手段,見此獵物焉有不打之理?

  1910年9月16日,在俄國的達烏裡亞一名捕獵旱獺的華工出現了首例疫情,馬上很快又有幾名經常捕獵旱獺華工的身上出現了同樣的可怕症狀,短短一個星期内,中國勞工聚集地的7名華工相繼暴斃,無人知曉死因,疫情有不斷蔓延之勢。

  富有“黑死病”防疫經驗的俄羅斯人立刻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他們果斷采取了實體隔離措施:迅速燒毀華工的所有工棚,強令驅趕華工離開俄羅斯回國。但俄國人對所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通報給晚清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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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三省疫事報告書

  《東三省疫事報告書》對此事是這樣記載的:“勞工張萬壽者,向在俄境大烏拉站以招工為業。宣統二年九月初,工棚内暴斃七人。俄人聞之知為疫也,焚其棚屋、逐其勞工,并将勞工所有衣服行李等件盡行燒毀,以為斷絕疫根之計。”

  從俄羅斯傳回的中國勞工在滿洲裡入境,滿洲裡也發生了可怕的瘟疫。下面是疫情傳播到國内的有關内容:“大烏拉站距滿洲裡百三十裡,有業木工者二人被逐,于九月十七日由烏拉站來滿,寓居鐵路界内二道街張姓木鋪,二十三日疫發相繼死亡。同院田家夥房住客金老耀、郭連印二人遂亦傳染于二十三日身死,是為滿洲裡疫症發現之起源。”農曆九月二十三日,在滿洲裡的客棧中,金老耀、郭連印這兩位木匠病逝,症狀為痰中帶血,成為中國境内的首批病死者。

  滿洲裡的更多勞工為了逃離可怕的疫情沿着鐵路飛速奔向自己的家鄉以求得到命運的庇護,病情感染者随着火車在中華大地上急速的人口流動,未得到任何束縛的緻命“瘟疫”通過鐵路沿線傳播着,在中華大地飛速蔓延爆炸性擴散……

  1910年10月27日,哈爾濱的俄國租界發現了第一例患者。11月4日,黑龍江省省會齊齊哈爾驚現病例。11月7日,哈爾濱傅家店也出現了患者。

  東三省總督錫良上奏疫情時,說:“朝發夕斃,前仆後繼,官商紳民,無中外貴賤,日惴惴焉如臨大敵。”黑龍江巡撫周樹模上折描述:“患者寒熱咳嗽,頭暈吐血,一二日間即不可治,日斃數人,甚至一二十人,勢頗劇烈。”陸續間,瘟疫在長春、大連、天津、北京、保定、煙台、濟南等地大肆橫行實虐,東北、華北陷入恐慌之中,死亡的陰霾籠蓋在疫區的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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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不完全統計,20世紀初由俄國傳入,在中國東北境内大面積爆發,席卷半個中國的那場瘟疫,肆虐持續幾個月的時間,瘋狂地奪取了6萬多人的生命。

  曆史上著名的1910年哈爾濱大瘟疫,後來被科學家證明是一場鼠疫。旱獺是這場瘟疫的元兇,是鼠疫杆菌的重要宿主。

  31歲的伍連德是一位馬來西亞華僑。他17歲赴英國劍橋大學深造,1903年成為劍橋大學第一位獲得醫學博士學位的華人。宣統二年(1910)12月,伍連德被清政府外務部右丞施肇基邀請他進京,任命伍連德為總醫官,由他去完成東北防疫的工作。此時的伍連德,到中國不過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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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瘟疫原本無藥可醫,“實體性隔離”是切斷人與人之間傳染的鍊條是唯一可控的途徑。

  伍連德想盡千方百計,試圖降低病毒的傳染速度。在伍連德的指揮下,傅家甸被分為4個區,每個區的居民佩戴不同的證章,隻可以在本區内活動。每天各區派人挨家挨戶檢查疫情,一旦發現有人感染,則立即送防疫醫院,并對他們的房子用生硫磺和石炭酸消毒。

  診病院分為疫症院、輕病院、疑似病院和防疫施醫處幾種,特别是對出現咳嗽等症狀的疑似者,醫生每日診察,如果連續7天體溫正常,即解除隔離,這種方法直到今天還在被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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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三省疫情報告

  不到4個月的時間,一場數百年不遇的鼠疫災難,被以中國人為主的防疫隊伍徹底消滅了。這支隊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殉職率高達10%。這次行動被稱為人類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流行病防疫行動,伍連德時代采用的很多防疫方式直到今天仍舊是人們面對突發傳染病流行的最佳手段。

  1910年哈爾濱大瘟疫也蔓延到當時的依蘭府三姓城。據《東三省疫事報告書》記載,依蘭的瘟疫是由兩個哈爾濱感染者帶到依蘭來的。

  一是,名叫恩祥的滿族人,是家駐依蘭城南門外的陸軍學員,當年12月中旬由哈爾濱傳回到依蘭的家中後,不久死亡。

  二是,三姓巡防營隊官滿族人果勇豐阿,他12月底由哈爾濱回依蘭城西牡丹江西岸硝石嘴子(縣磚廠北)第二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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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兩個傳染者均在依蘭城附近範圍活動。從南關的恩祥家往北去,一直傳染到城裡的關依福家,往西去到李铧爐家。由李铧爐家又分二線:一線去城南十餘裡道标營房,另一線去城裡曹、王兩家。又向西折至張清維家,出城經施家店及張财家止。疫情蔓延所到之處均有人員死亡。牡丹江西岸硝石嘴子發生的疫情雖然沒有蔓延,但死亡的人數要比它地高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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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姓疫情地圖

  隔離,實體性隔離,是當年依蘭防治瘟疫的不二法寶。防疫人員、醫務人員和各國派來的疫情調查人員手持特别通行證後,才具有各地通行的特權。對“違章出入其境者,必須收所查驗五日,始準放行”。

  為加強疫病的防治,清廷在東三省設立了6個衛生院。三姓城醫院也于1911年成立,成為六家醫院之一。三姓醫院的成立對發展依蘭衛生事業和促進依蘭衛生醫療事業的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為控制三姓疫情,哈爾濱防疫局在依蘭沿江一帶設有檢疫所,嚴查由哈爾濱方向進入依蘭的行人。同時成立巡邏隊和警兵配合,巡查死亡人員。發現後即采取深埋措施。開春江開後,設立撈屍人員,打撈順江漂浮屍體進行深埋。由于采取了得當措施,防止了疫倩的蔓延。除感染者尚無有效藥物治療而死亡外,再沒發生大的因鼠疫死亡事件。

  1910年三姓城裡有人口9603人,因鼠疫死亡100人;牡丹江西岸硝石嘴子屯255人,一因鼠疫死亡24人;城東南四個頂子屯777人,死亡7人;城東南喇嘛吽村135人,死亡6人。總計人口共10770,死亡137人,死亡比例達13‰。

  從依蘭疫情時間已死亡人數統計表上看:鼠疫爆發的第一個月某死亡人數為26人,第二個月突增至87人,第三個月疫情得到控制,死亡人數降到2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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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終于泰山,疫情終将消滅”,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治正在全國範圍展開,依蘭縣政府也高度重視,百姓高度認識密切配合,有感而撰寫此文。

  向戰鬥在武漢的白衣戰士和相關人士表示緻敬!

  向全國各地與疫情奮戰的工作者緻敬!

  向因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而離世,包括表姐唐桂雲在内的逝者表示沉痛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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