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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1944年6月,延安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中外記者西北考察團。代表團包括21名外國記者和9名中國記者。這是抗日戰争爆發以來前往延安的最大新聞采訪團。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1944年6月,八路軍司令部在王家坪桃園為中外記者團舉辦宴會。

在此之前,從1939年到1943年,陝西甘甯邊境地區被嚴密封鎖,延安幾乎沒有外國朋友。在國民黨宣傳中,共産黨"進攻國民軍","摧毀了抗日戰争",這讓在重慶的外國記者更加好奇:封鎖線後面發生了什麼?

這次西北之行打破了國民黨的反動新聞封鎖,是自斯諾的《西遊記》以來,在紅色中國對外國記者的采訪次數最多的一次。在中外記者的鏡頭和筆下,随着神秘的中國共産黨,隐藏而宏偉的反敵戰争逐漸揭開了面紗,孕育了中華民族對中國未來的希望的雛形,首次全面展現在外國公衆面前。

記者團多次變成一條線

"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中國正在與日本緻命的封鎖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戰争。然而,據說中國的50萬精銳部隊正在利用它來封鎖他們自己的人民,即北方的中國共産黨。這種封鎖随時都有爆發血腥内戰的危險。"

1943年底,哈裡森·福爾曼是第一位正式向國民黨當局申請報道延安的外國記者。

福爾曼對中國有着悠久的興趣。盧溝橋事件發生前夕,他抵達陝北采訪正準備前往抗日軍前線的中國紅軍。當時,福爾曼非常贊賞中國共産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合作,但沒想到幾年後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情況。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抗日戰争期間,八路軍第359旅在南沐灣開工生産。(檔案圖檔,新華社)

1940年,作為《紐約時報》和《紐約時報》以及NBC在中國的記者,福爾曼回到了中國。他驚訝地發現,"中國正在與日本緻命的封鎖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戰争"。然而,據說中國的50萬精銳部隊正在利用它來封鎖他們自己的人民,即北方的中國共産黨。"

蔣介石等國民黨進階官員告訴福爾曼及其同僚,共産黨"搶占土地"、"進攻國民軍"、"摧毀抗日戰争",同時不允許任何記者前往共産黨地區。相反,它激起了外國記者對共産黨的更大興趣。"封鎖的背後發生了什麼?"這些共産黨人真的像政府描述的那樣糟糕嗎?他們背叛了中央軍隊嗎?他們曾經拒絕打日本嗎?..."一連串的問題促使福爾曼和他的同僚們向國民黨當局申請在延安進行采訪。

1943年11月初,福爾曼首次提出申請,蔣介石準許:"應該推遲。1944年2月,岡瑟·斯坦因、B·阿特金森、西奧多·H·懷特和其他10名駐重慶的外國記者聯名寫信給蔣介石,要求通路延安。不幸的是,國民黨當局以"中國共産黨兩黨之間的沖突是中國内部事務,與外國人無關"為由拒絕了。

想去延安的不僅僅是外國記者。幾乎在10名外國記者聯名信的同時,美國總統羅斯福打電話給蔣介石,說他"非常希望看到一個觀察員小組被派往共産主義地區",并請蔣介石支援與合作。

早在1943年,美國人就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太平洋戰争爆發後,美國出于對日戰争的總體考慮,迫切需要中國在戰場上阻擋更多的日軍,是以一直大力協助蔣介石的國民政府。然而,支援蔣介石抗日的美國對蔣介石及其軍隊并不滿意,美國人注意到中國的另一支力量,即活躍在敵後基地的中國共産黨的抗日勢力。為了更好地了解共産黨的軍事實力及其戰鬥情況等資訊,1943年,美國外交官、軍官開始向國家政府施壓,要求向延安派遣軍事觀察團。

在美國政府的壓力和世界各地記者的強烈要求下,蔣介石沒有理由退縮。1944年2月23日,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部長梁漢朝在記者會上宣布,蔣介石"允許外國記者通路延安"。

盡管對外國記者的采訪表示贊同,但蔣介石擔心記者會被共産黨"蒙受"。為此,他煞費苦心地将采訪組改為"中外記者西北通路團",逐層篩選中國記者和随行人員,要求既"了解外國記者的心理,又能利用",還要"深刻認識共産黨的'陰謀'和揭露",以免"使外國記者受到共産黨宣傳的誘惑", "盡可能暴露共産黨措施的弱點。在沒有合格記者的情況下,國民黨毫不猶豫地安排特工冒充他們。據當時負責接待參觀的延安市傳播部主任楊尚坤說,"中央日報的記者是CC成員張文波,中央通訊社兩名記者之一楊家勇是假記者,真實身份是中央通訊社特工。當他們經過西安時,他們派出一名特勤局局長冒充從業人員。"

在采訪時間和日程安排中,蔣介石特别訓示:"外國記者到延安必須(至少)停留三個月。"蔣介石為什麼這麼慷慨?"外國記者很快意識到"外國通訊社老闆不願意讓自己為數不多的小記者報道一個選舉話題這麼久"的意圖,另一方面,"這麼長時間肯定會給作為主辦方的共産黨在物資供應等方面帶來不便, 這會引起摩擦。"

果然,隻有六名外國記者能夠參加這次旅行,包括福爾曼,美聯社記者斯坦,紐約時報記者愛潑斯坦,路透社記者吳道,塔斯社記者普京科和美國天主教信号雜志記者沙南漢神父,他也被國民政府精心挑選為反共記者。

即便如此,蔣介石也不能保證他已任命國民黨外事局副局長謝寶軒為上司,并任命資訊監察局副局長鄧有德為副局長,要求中外記者必須統一行動,每一篇記者報道都要經過新聞檢查。為了"先入為主",還規定面試路線必須先到訪泸溪山控制的西安和晉西,然後才能進入陝北。

如此曲折,5月17日,21名中外記者西北旅遊團,終于乘坐DC3道格拉斯飛機,從重慶開往寶雞,再轉乘火車,抵達采訪的第一站——西安。

看西安訓練營的"表現"

"在這個城市,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有人跟随 - 無恥的跟蹤。

愛潑斯坦的西安信,1944 年 5 月 20 日

蔣介石精心安排的西安之行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誤判。

抵達西安後不久,福爾曼就收到了一封揭露國民政府"苦難"的信。根據福爾曼在紅色中國的報道,信中寫道:"江主席撥款500萬元,資助你此行的'不幸事件',其中三個半用于特工——'特殊安排費',即封鎖、欺騙、監視和'巫師'......許多秘密警察準備假裝是翻譯,藝人,仆人和可憐的聽衆。"

這封信甚至詳細闡述了國民政府防止記者團的要點,例如"限制和阻止你'自由進入',使用規定的程式占用你的一整天","你的住所由秘密警察和便衣人員守衛","任何被指定與記者團交談的官員都必須符合'談話大綱',并且必須在措辭上計算共産黨的錯誤"。

福爾曼沒有說出作者的名字,大概是為了保護作者,但這封信無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決定盡可能地确認。在西安停留了四天後,記者很快發現,信中所說的并不空洞。

根據安排,記者通路了湖宗南軍部、省主席官邸、西安國民黨部、西安臨時人民參議院等。然而,對于對"延安"或"共産黨"問題感興趣的記者,他們毫不猶豫地避免談論,真正避免,就左派和右派而言,他列舉了共産黨的罪行。在軍部,胡錦濤的參謀長羅子凱代表胡錦濤發言說:"共産黨上司的八路軍,自戰争開始以來,從未與日本人打過仗。愛潑斯坦問道:為什麼東京同盟反複報道日本與共産黨的戰争?羅子楷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如果你相信盟軍,為什麼美國還在和日本打仗?"在省主席官邸,朱少周主席譴責共産黨"販賣鴉片",稱"邊境地區最好的土地有三分之一是罂粟種植地"。這個謊言是如此笨拙,以至于福爾曼隻寫了一句話來反駁它:"我在共産主義地區旅行了五個月,找不到任何形式的鴉片的痕迹。"

斯坦因在遠東擔任了12年的記者,他一直同情中國人的抵抗。他不滿足于西安的待遇,仿佛在歡迎國賓,"到處都有精心編排的音樂隊、遊行隊伍和群眾示威來歡迎",每天兩場豪華宴會、特别演出、參觀當地名勝古迹,記者聽到無數"空虛莊嚴"的演講,但"幾乎沒有時間安排好自己的事情"。

不僅如此,福爾曼還發現"西安官員密切監視和記錄我們的言行"。後來我們才知道,就連人力車司機都送到了酒店,他們總是堅持要我們就業。當我們拒絕乘坐公共汽車時,無論您走到哪裡,他們都會跟随您。我們禮貌地抗議,人力車司機立即消失了,緊随其後的是穿着衣服的人,在歡迎酒店外面徘徊,如果我們在街上租了一輛車,他們就會跟着騎自行車。這種特殊待遇,愛潑斯坦不禁在《西安反共要塞》一文中諷刺道:"作為軍事和政治堡壘,西安當之無愧。在這裡,一個人的行為不是個人的。"

西安的"探訪",稍微突破了一下計劃,很可能是一次"集中營"的造訪。福爾曼聽說這是一個政治監獄,關押那些從共産主義地區出來的人,但據國民黨說,這是一個訓練營,"用來安置從共産主義地區逃到西安的無家可歸的年輕人,給他們短期教育訓練",然後給他們新的生活。于是,記者提出來訪,西安官員猶豫了兩天,最後同意下來。

5月20日,記者團抵達訓練營。工頭看到,"營地已經清理,分類,幾個新的粉刷過的地方還沒有幹涸。"他采訪了一些露營者,他們正在為共産黨的"罪行"潑水。然而,有面試經驗的福爾曼隻問了幾個問題,讓營員們露了腳。

一名20歲的露營者聲稱被共産黨迷惑,并去了延安的一所師範學院,在那裡她逃脫并自願前往訓練營。福爾曼問她是否願意給她以前的老師或以前的朋友帶一封信,她回答說,"他們都是壞東西",她忘記了他們的名字。

23歲的露營者傅秀英說,她是四川一位富人的女兒,在紅軍砍下父母的頭顱後,她被紅軍拖到延安。奇怪的是,在艱苦的長征中,她并沒有試圖逃跑,而是在到達延安後逃脫了。她聲稱在1938年逃離延安後直接來到訓練營,當時訓練營實際上是在1939年冬天成立的。

訓練營的故事還沒有結束。斯坦因多年的專業新聞素質使他不相信他在訓練營中聽到的黑暗故事,是以當他到達延安時,他問是否有人認識那些聲稱在延安生活和工作的年輕人,他們都沒有聽說過他們。

正當斯坦因要質疑這封信時,兩個年輕人突然來找他——斯坦因、愛潑斯坦和福爾曼記得,他們在西安的一個訓練營相遇了。原來,這兩個少年已經從訓練營逃了出來!

起初,斯坦因當然并不完全相信這兩個年輕人,但當兩人透露記者在西安訓練營接受采訪的細節,比如"我們穿什麼,我們在哪裡拍照,我們問人什麼問題"時,斯坦因認為"這兩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在假裝"。"從他們的口中,記者了解到,為了應對這次通路,訓練營不僅借了新衣服、床上用品,而且記者可能會把提問和答案列印出來,讓營員反複背誦,以便"展示"給記者。至于福爾曼采訪的營員們的所謂生活故事,當然是捏造的。

進入另一個世界

"無論我走到哪裡,我都可以完全自由地做研究,并與我想交談的任何人交談。沒有問題要問,沒有被拒絕的答案。"--斯坦因的《紅色中國的挑戰》

1944年5月31日,一艘大木船搖曳橫渡黃河,一行人終于從山西省泸溪山防區進入陝西甘甯邊防區。沒有旗幟,沒有口号,沒有指令,人群跳起來,齊聲歡呼,隻有兩個看起來很快樂的農民來迎接這群人,愛潑斯坦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經過一夜的休息,來訪代表團會見了王震将軍。因為國民黨故意臨時換了渡河的地點,王震一天要沖250英裡,于是,出現在人群面前,他穿着一身灰蒙蒙的灰色制服,一雙草鞋,大腳趾繃帶,血迹斑斑。愛潑斯坦哀歎道:"他是一名将軍,但他身上沒有任何軍銜的迹象,他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士兵 -他在外表和态度上與穿着定制制服和白手套的國民黨軍官截然不同。"

塵土飛揚的王震平靜地帶着所有人上路,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溝。一行人騎了好幾天,一路上,牛羊山裡長滿了山,田地裡種滿了小麥、小米、棉花和玉米。令人驚訝的是,農民在田間裡使用的一些鋤頭和犁是用鋼鐵製成的,隻有當被要求他們的原材料來自敵人的鐵脈,這些鐵莊被拆除到遠至華北。這裡的人不一樣,在中國其他地方,老百姓看到士兵們臉上的悲傷,這裡的人們不僅給士兵送熱茶,主動幫士兵照顧馬匹,還請他們護送這些"陌生"的人都在這裡做。

當他走到南泥灣時,福爾曼看到一群人在田間勞作,走近發現他們是大規模生産運動中的士兵。"他們一邊唱歌,一邊揮舞着鎬,鏟子和鐵鍬。他們放起的槍、機槍、手榴彈和迫擊炮井然有序地堆放在附近。幾乎所有這些彈藥都是在日本制造并在戰場上繳獲的。"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工頭(左)騎着騾子,正經過一個民兵哨所,八路軍護送人員在那裡為民兵展示一條道路。

所有這一切讓愛潑斯坦"驚訝和興奮"。然而,這群人很快發現,當他們于6月9日正式抵達期待已久的延安市時,他們受到了"強大而驚人的生活"的歡迎。

旅行團被安置在新市場以南,南門以南的延安交彙處,這是一個新開放的洞穴,有30多個洞。據時任延安市傳媒部副部長金城介紹,對于接待團團的工作,周恩來副董事長指導了八大字,"宣傳出來,努力過來",在生活中要熱情周到,物質上盡量給予優惠待遇,但不要浪費。

根據訓示,在記者到來之前,通訊辦公室的從業人員一起把通訊辦公室院子裡的草坪打掃幹淨,房間簡單明了,還特意自制了"土沙發"。所謂"土沙發",有的被切成洞,在沙發的風格上在牆上挖出椅子,加上棉墊;精心布置的洞穴讓福爾曼驚歎于它們"比我們在重慶的新聞旅館更好"。一日三餐供應充足,也讓記者感受到邊境地區"衣食豐富"。"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享受那豐盛的早餐,"《新民日報》記者趙超誠說。雞蛋黃油面包是放在一個大盤子裡放在桌子上,讓你吃多少,除了饅頭,紅米粥。中式晚餐,是四菜一湯,平時吃面包、米飯很少見。吃酒也是有準備的,隻要你指揮好。"

剛剛安頓下來的斯坦因發現,共産黨似乎并不急于宣傳,他們的态度似乎是,用你的眼睛。然而,沒過多久,斯坦因就變得前所未有的忙碌起來。因為他意識到他"完全可以自由地在這裡做研究,無論他想去哪裡。沒有問題要問,也沒有被拒絕的答案。"是以,從邊防政府到新聞界,從中央醫院到軍工廠,從大學到模範農場,從自治組織的會議到日本工農學校,一個被如此緊密封鎖以至于被扭曲了很長時間的新世界,正在斯坦因等人的眼前逐漸展開。

記者不知道,早在他們到達之前,周恩來就向傳媒辦公室強調,"宣傳工作,要實事求是,介紹我們的成就,還要說明我們工作中存在錯誤,存在缺點,認為我們必須克服錯誤,缺點的方式,一定不能是假的,不能是假的。正是這種開放、開放和自信的姿态,讓斯坦因感慨萬千:"我與共産黨上司人、非共産黨上司人、負責官員談了幾個小時,恐怕我不太注意他們時間的價值。我一再折磨他們,盡管禮貌地問他們政治生活的細節,但根據國民黨對"土匪"的攻擊,我問的問題并不是本質的。在東方,我沒有遇到過任何能讓别人這樣造訪的人,但雅安人似乎并不在乎。"

專訪毛澤東

"當我說毛澤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偉大人物之一時,我不認為這是錯的。

愛潑斯坦,"這是毛澤東,中國共産黨上司人"

6月12日上午,毛澤東向中外記者發出了一份淺紅色的邀請函。在出發去吃飯之前,趙朝錫突然發現自己赤腳穿着新買的涼鞋,不是不可避免的莊嚴,他想穿一雙襪子,但招待他們的人堅定地保證沒關系,"這邊是沒注意這些細節。果然,當他們看向楊家嶺中央禮堂後面的會議室時,許多延安幹部都穿着草鞋,毛澤東穿着羊毛制服。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毛澤東、朱德與中外記者在西北旅遊團王家平合影留念。

毛澤東微笑着和大家握手,說:"歡迎在這麼熱的天氣裡來延安。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打倒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和世界上所有的法西斯分子。你在這裡是為了這個共同的目标。在簡短的講話之後,他開始詳細回答記者的問題。

在談到共産黨會談時,毛澤東說,我們還在談判中,我們希望談判取得進展,能夠取得成果。

這次巡演進入邊境地區時,歐洲剛剛開辟了第二個戰場。關于這一新形勢,毛澤東說,影響會很廣,直接影響到歐洲,未來也會影響到太平洋和中國。但"中國的問題有賴于中國人自己的努力,隻有國外情況的改善,并不能解決問題。"

在談到共産黨的思想時,毛澤東強調了民主與團結的關系,他說:隻有民主才能取勝。我們需要團結,但隻有基于民主的團結才是真正的團結。在國内,新的國際聯盟也将如此。隻有民主的統一,才能打敗法西斯主義,建設新中國、新世界。

談話持續了三個小時。晚飯後,毛澤東邀請記者觀看《古城社會》等戲劇。晚上11點鐘,毛澤東微笑着把客人送走了。第一次見面讓趙超建感覺"完全出乎意料,很放松"。

後來,斯坦因首先突破了國民黨統一行動的"紀律",分别采訪了毛澤東。他與毛澤東的談話是在毛澤東簡陋的洞穴接待室裡進行的,那裡的家具稀缺,外面可以看到一個古老的果園。毛澤東坐在搖椅上,一根接一支地抽着煙,有時會站起來,在山洞裡來回踱步,緩慢而有系統地回答問題。傍晚,來自遠方的美國記者和中國革命上司人在院子裡的蘋果樹下坐下來吃晚飯,然後回到山洞繼續他們的談話。在談話中,毛注意到斯坦因面前的小桌子在搖晃,轉過身外,拿來一塊平坦的石頭,墊在桌子的腿下。

毛澤東沒有回避斯坦因的任何問題,斯坦因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他注意到為時已晚,并多次提出辭職。出乎意料的是,毛澤東堅持要多談一談,于是兩人從3便.m談起談3便.m,最後,斯坦因一直處于一種心态,毛澤東"還是像下午一樣清新、充滿活力、井井有條的談話"。"

愛潑斯坦最大的驚喜是毛澤東的善良和随和,他發現"在延安,毛澤東是平易近人的,非常簡單的。他會走在黃土的街道上,在沒有警衛的情況下與人們交談。當與包括我們在内的一群人合影時,他不是站在中間,也沒有人引導他站在中間,他站在任何地方,有時在一邊,有時在别人後面。"毛主席等上司和記者吃飯沒有禮貌和規模的宴會,一共不超過兩三張桌子,談話很友善,食物簡單。

毛澤東對愛潑斯坦的另一個深刻印象是"平靜和舒适"。他非常善于把一些東西托付給别人,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和分析一個更大的願景。這與蔣介石的舉止形成鮮明對比,蔣介石形容蔣介石的舉止"僵硬、僵硬、神經質、單調"和"經常處于緊張狀态",無需問太多乏味的問題。

代表團通路延安一個多月,記者們與毛澤東等共産黨上司人進行了近距離接觸。不僅是毛澤東,每個"與人民接觸"的上司人平等而不同的個性也給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周恩來看起來像個讀書的學生,說話有力、清晰,從不敷衍或無聊。裘德看起來"更像是任何人的父母,經過一整天的辛勤工作,然後滿意地回到家,解開紐扣,放松,坐下來,微笑着和你說話。"玉蓉身材苗條,"他長着敏銳的智慧,像他整個人一樣,表現出了極大的意志力、紀律性和進取精神。但是,他很人性化,他很謙虛,他很有幽默感。"賀龍一出現,氣氛就會活躍起來。在南木灣開門的王震說話那麼直白,像個莊稼人,手裡全是鑷子。

共産黨的上司層與傳聞中的共産黨人如此不同,以至于愛潑斯坦寫了一篇特别通訊,"中國共産黨是什麼樣的人?在通訊中,他介紹了一大批生活迥異的共産黨員,包括毛澤東、朱德、周恩來、李富春、鄧發、于榮融等上司人,以及一些連名都沒有記載的旅長或政府黨員。最後,愛潑斯坦得出的結論是,中國共産黨及其目前的支援者代表了中國最廣泛、最全面的階級。

人民自己在為人民做事

"在中國"這個最落後的地區,許多農民過着新的、充滿希望的生活。他們已經從古老的封建主義中覺醒。他們明智地參與了自治,事實上已經證明普通中國人支援民主。"--斯坦因,遠東民主的種子

封鎖線後面的邊界地區有民主嗎?這是福爾曼通路延安時最關心的問題之一,也是國民黨抹黑共産黨的頭等大事之一。當時在中央日報工作的王偉回憶說,記者通路延安的任務之一,就是擴大反共宣傳,第一個重點是"侮辱陝西甘甯邊疆地區為封建分治,人民沒有真正的民主"。"

然而,事實勝于雄辯,當來訪團來到延安時,所有的謊言都沒有被打破。

7月13日,福爾曼等五名外國記者應邀出席陝西甘甯邊區政府、邊區議會常務委員會聯席會議。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餘軍團向陝西甘甯邊區政府贈送了一份禮物。右邊是民主人士、邊境政府副主席李定明。

前一天,探訪團的中國成員和夏南漢神父提前離開了延安。上司人謝寶軒和副上司人鄧有德似乎意識到,江主席允許旅行團來到延安的決定是一個很大的錯誤,如果他認為外國記者長期居住在邊境地區,他會意識到"中國共産黨的行政工作隻是一場鬧劇, 戰鬥努力隻是欺騙",而且錯誤更大。他們試圖帶着外國記者離開,卻遭到無情的拒絕:蔣介石不是要求我們在延安待至少三個月嗎?

留下來的五名外國記者看到了他們從未見過的場景:20多名委員圍坐在一張長桌旁,麻雀在門窗的縫隙中進進出出。陝西甘甯邊防區議會于1939年1月正式成立,是邊疆地區的最高權力機構。作為最高當局的"官員",這些參議員的形象是如此特别,以至于他們的臉,無論年齡大小,都被太陽塗成古銅色和皺紋,其中一些人是騎馬而來的。20多名成員,地位和職業各不相同,從地主和鄉紳到知識分子和教師,醫生和士兵,以及穆斯林,店員和佃農,其中隻有八人是共産黨員。

這是因為,1941年,邊疆地區開始實行"三三制",即不得在市區和政府中任職,共産黨員人數不應超過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的職位留給各階級、各民族支援抗日民主的非共産黨人。如果選舉結果超過三分之一的共産黨人,他們将自願放棄多餘的職位。

聯席會議由"三三制"政府中最具代表性的民主人士之一李定明先生主持。這位64歲的開明紳士,為發展當地教育而努力了30年,在中醫方面具有高超的職業道德,在陝北地區享有盛譽。他很少詢問政治問題,但自1941年以來,他一直被選為邊境政府副總統。

當他第一次見到這位"牙齒脫落、脆弱"的老人時,斯坦因不同意,并懷疑共産黨挑出了這位在縣裡備受推崇的溫和老人,作為新民主主義的傀儡。但當他與李定明以及農民和勞工等大大小小的人物交談時,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

"你是一個非共産黨的地主,你認為你真的可以在邊境政府中發揮作用嗎?"斯坦因的問題很尖銳。

李定明那張"像羊皮紙一樣"的臉上,很快露出了傲然的笑容。他緩緩回答說:"我第一次見到毛澤東,是在我當選邊區副主席的時候,我參觀了毛澤東的山洞。我當時告訴他,我有一個動議要提出。毛澤東對此很感興趣。我坦率地告訴他,由于困難,現在是在軍隊和政府中實施一個言善辯的政府的時候了。我說過,我們必須裁掉我們的軍官,提高我們的效率。"

毛澤東立即同意了這個大膽的提議,不久之後,李定明在參議院提出了這個法案,并一緻通過。"我一生中從未如此快樂過,因為這是自革命以來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進步,以及我對社會改革的興趣。李定明對斯坦因說。

記者們還進行了"出人意料"的通路,以觀察共産黨上司的民主。福爾曼走了兩個小時到一個村莊,觀看最普通的選舉之一。他看到村民們正在選舉地方人民議會的代表,村裡650名選民的名字被張貼在公告欄上。正如共産黨所說,選民"不區分階級、政黨、派别、宗教、信仰、私有财産、性别或種族"。隻有三人被宣布不符合資格,其中一人精力不足,另外兩人未滿18歲。然後,候選人一個接一個地站起來解釋他們的政策綱領。

文盲農民使用流行的方法而不是投票。除了美國著名作家安娜·路易絲·斯特朗(Anna Louise Strong)對"把豆子扔進碗裡"的描述外,趙超薇在1945年《延安一月刊》中引入了幾種投票方法,有些地方叫選舉要"燒香洞",即用香燒一個洞,

目睹邊境地區的"草根民主",愛潑斯坦忍不住寫信給遠在重慶的妻子邱茉莉,揭露它被國民黨歪曲的事實:"我不知道在重慶陰暗的氣氛中聽起來有多真實,但這是真的,這是真的......這是新中國和新世界的典範。這就是民主,不是自封的人民朋友為人民工作,而是人民自己為人民工作。"

體驗戰鬥

"至于第18集團軍是否在與敵人作戰,我可以說,'是的'。我在晉西北看到了這種戰鬥,我看到了受傷和倒下的中國士兵,我在被俘虜的敵軍和僞軍隊被俘虜幾個小時後,與他們進行了交談。"--吳道《我從陝北回來》

Maurice Wudao在巡演中的地位非常特别。長期在延安與國際朋友共事的延安大學曆史文化學院教授趙紅告訴記者:"吳道萊延安是路透社、《星周刊》和《巴爾的摩太陽報》的記者,事實上他是國民黨中宣部的顧問。從吳道對毛澤東的采訪中,也可以看出,他原本偏袒國民黨宣傳部。"

據說,當吳道第一次被聽說是代表團成員時,其他外國記者也紛紛抗議,有的甚至認為他是國民黨政府派來的"遛狗",這阻礙了記者團對延安新聞報道的客觀性。沒想到,吳道在戰後親自到延安看望了中國共産黨和日本軍隊,卻寫了一篇特别的《我從陝北回來》報道,在重慶發表,駁斥了國民黨關于中國共産黨遊擊隊的謠言。

"至于第18集團軍是否在與敵人作戰,我可以說,'是的,'"他在報告中寫道。"我在晉西北看到了這種戰鬥,我看到了受傷和倒下的中國士兵,在他們被俘虜幾個小時後,我與被俘的敵軍和僞軍事部隊進行了交談。同時,我也看到了來自敵人的大量獎杯,還用日本火柴抽日本紙煙,喝日本水果露水,吃日本餅幹和罐頭。"

吳道打過不止一次。那是1944年9月,他和工頭、愛潑斯坦、斯坦因、普京科在八路軍和翻譯的陪同下,從延安東渡過黃河,來到晉嶼軍區。在通路期間,記者會見了正在前線通路的美國陸軍軍醫卡斯伯格少校。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在離濮陽市隻有20英裡的村莊裡紮營。此時,正當八路軍和遊擊隊在山西重要的戰略要地阜陽縣夜間進攻敵人時。于是,記者和卡斯伯格少校爬上離富陽十多英裡的山,親眼看到八路軍燒毀了敵人的火車站、機場和火柴廠,在城門外占領了一個掩體,打死并俘虜了日軍僞軍,繳獲了兩挺機槍、70支步槍和香煙、餅幹等戰利品。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1944 年 9 月,愛潑斯坦(左)和福爾曼(右)采訪了中國西北部的抗日基地。

戰鬥勝利後,周邊村莊的老百姓紛紛殺豬羊,成群結隊地拎着籃子,滿載着瓜肉蛋,沖到軍站向士兵和國際朋友緻敬。這一幕,深深觸動了福爾曼,他不禁歎了口氣:"我們過去曾被告知,八路軍不打仗,沒有傷兵,沒有戰俘,老百姓都怕八路軍,恨八路軍,今天這些謊言都被事實揭穿了。"

幾天後,記者來到濮陽以北的阜陽鎮,遭遇了包圍日軍據點的第8路軍。經過長時間的對峙,據點的300名日軍和一百多名僞軍人拒不投降,八路軍和遊擊隊決定挖隧道,炸毀敵人的炮火。愛潑斯坦在他的通訊中記錄了這種情況:"我們在部隊的掩護下到達了距離敵人的炮台隻有300碼的地方。當敵人發現我們在挖隧道時,他們用步槍,機槍,迫擊炮和75毫米野戰炮開火,我們躺在地上......第二天晚上,我們在另一個村莊紮營,這時我們聽到一聲巨響,表明戰鬥已經勝利。"

《漫漫北遊記——1944年由一群來自中國西北的中外記者撰寫的延安之行》

在青年知識分子的指導下,基地人民自己動用了各種礦井。工頭

10月2日,五名外國記者與卡斯伯格少校一起離開金宇解放區,傳回延安。愛潑斯坦粗略地數了一下,發現他們已經在晉西北地區呆了一個多月,僅軍師就摧毀了20多個敵方陣地。

吳道頗為感動,不僅八路軍與日軍英軍奮戰,就連每個普通村民都有堅強的戰鬥意志。他在《陝北回來》中寫道,在晉西北,有些地區離敵人隻有幾英裡遠,"每個男人、女人、孩子、士兵都有強烈的與敵人作戰的願望","老百姓以各種方式與軍隊合作,幫助照顧和疏散受傷的士兵"。他們還自己攻擊敵人堅固的據點,在很多情況下,他們在村子周圍埋設了太多的地雷,以至于不敢進去。"

外國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驚訝地發現封鎖線後面有這樣一個溫暖的新社會。在重慶,五年來,我一直對共産黨保持沉默,除了惡意的诽謗,對我在延安的發現深惡痛絕地擦拭着眼睛。"--斯坦因,遠東民主的種子

1944年10月下旬,五名外國記者傳回重慶,結束了他們為期五個月的延安之行。離開延安之前,毛澤東去社會服務部門向他們道别,并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幅毛澤東的簽名肖像,愛潑斯坦從此挂在客廳前牆上,福爾曼在筆記本上鄭重地寫下了一句話:"延安,中國的希望之星正在閃爍......"

中國對延安的希望不是福爾曼的孤獨感。早在通路團還在延安的時候,外國記者就已經從紅色中國的報道中報刊登了。1944年7月1日,《倫敦時報》刊登了毛澤東對中外記者團全體成員的采訪,同日,《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基于愛潑斯坦報道的評論,"中國共産黨上司的軍隊是最強大的",稱中共軍是抗日戰争中的"我們寶貴的盟友"。最讓國民黨惱火的是,就連對蔣介石抱有厚望和反共傾向的沙南漢神父也說:"我在延安沒有看到報紙對共産黨的指責。"

然而,由于國民黨的新聞審查,"外國記者根據實地考察撰寫的100多篇電信文章中,大部分都被國民黨新聞檢查員扣留或全部删除。趙紅教授告訴記者,"這導緻外國記者與國民黨宣傳部之間的沖突進一步加深,通路團的活動不僅沒有給蔣介石一個獎金,反而加速了國民政府在輿論宣傳方面的失敗。"

新聞巡視隻能控制一段時間,外國記者回國出版圖書傳播迅速,範圍廣,迅速突破了國民黨對新聞的封鎖。1945年,福爾曼率先在美國出版了《紅色中國的報告》;三位記者的三本書,用大量的事實、調查和對話,展現了中國共産黨的魅力和敵後抗日反日反攻的巨大潛力。這些專著不僅在國外廣泛發行,而且後來大多被翻譯成中文,廣泛散發到國民黨統治地區。

此外,由于善于規避"審查"和運用筆,趙超對延安之行進行了客觀的報道,也彙集到《延安一月》的出版和發行中,受到國統區讀者的歡迎。毛澤東曾對延安一月評價道:"作者的勇氣,能夠把這樣的文章發表在重慶的這一地,是很寶貴的。"大膽的趙超結構實際上是經過國民黨的多次研究才選擇的。據當時在中央日報工作的王偉介紹,國民黨宣傳部對《大公報》和《新人民日報》的現場記者感到不舒服,認為他們大多傾向于共産黨,不容易控制。兩家報紙的候選人多次被拒絕,最後國民黨宣傳部勉強同意派《新人民日報》主編趙超去延安,因為他的聽力不好,被稱為"趙聾子",不喜歡平日的活動,不喜歡活動人士。萬萬沒想到,恰恰是看似"安全"的趙超結構,寫着讓國民黨後悔的"延安一月"。

1944年8月15日,毛澤東在《解放日報》的社論中說:"事實勝于雄辯,真理高于一切,外國人中國人的眼睛總有一天會亮起來。現在,果然,它正在慢慢亮起。"

事實上,正如美國學者肯尼斯·休梅克(Kenneth Humeke)所說:"從某種意義上說,記者團的西北之行可以與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1936年的安檢之行相提并論......1944年至1945年間,外國記者的文章展示了一條關于中國共産黨權威的失傳已久的資訊。"正是在這些記者的鏡頭和寫作中,中國的未來孕育了中華民族的希望,自信而坦率地進入世界舞台。

來源:北京日報 記者:楊麗媛

過程編輯: L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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