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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鳳霞與吳祖光:大難臨頭家未離散,新鳳霞的這個本事今人罕見了

作者:屏山品紅樓

#吳歡有歡#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之是以會成為諺語般的存在,說明它差不多是人們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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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的到來,作為個體的人是渺小的,抵抗災難,許多的時候也無異于以卵擊石。是以,許許多多的人們會做出“趨利避害”的選擇,可惜,無數曆史和事實證明,人這一輩子,禍福相依難料,沒有到人生的盡頭,很難判斷選擇的正确與否。

可我們今天要講的主人公是令人敬佩的,更是令人深思的。她本是孤兒、文肓,可她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洞察力,她的每一步人生選擇幾乎都是正确的,無論是事業、愛情和家庭,她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輝煌的人生。

她,就是我國建國初期影響力巨大的評劇藝術家新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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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出身的新鳳霞,從國小戲,為的是能有一技傍身,有口飯吃,幼年和少年時期的艱辛沒有讓新鳳霞養出唯利是圖、目光短淺和江湖氣,反而成為滋養她善觀察、善權變和積累了她超出常人的成熟。不得不說,人的本性或許差異巨大,新鳳霞開闊、大氣、圓融,盡管她沒有知識,可中國社會一個人的處世哲學和智慧,新鳳霞得其精髓。

新中國成立後,各派别文藝都有領軍人物,相比評劇,國粹平劇,還有越劇、黃梅戲等的擁趸恐怕隻會更多。這些人基本都是苦出身,藝術水準高,可文化層次一般很低,與之相伴的是格局、智商情商,還有逆商上的欠缺,這裡面發生過不少的悲劇,比如嚴鳳英等人,讀者是耳熟能祥的。新鳳霞顯然高明的多,這個高明不能單以為人技巧做評價。更多的是一個人綜合素質,綜合能力,是其格局和智慧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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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中國成立,年輕的新鳳霞曆任北京實驗評劇團團長,總政文工團評劇團副團長,中國評劇院藝術委員會副主任、主任、名譽主任,全國第七屆政協委員。75年腦溢血導緻癱瘓後,她竟也能另辟蹊徑,在國畫、著書和教學工作上達到相當高度,又一次實作個人價值。可以說,新鳳霞取得的這些傲人的成績,僅靠業務水準高是絕對達不到的,這裡面更重要的,是她在發現自己在某一領域有潛質後,她善長将能為我所用的資源整合起來,最後達到彼此共赢的結果。這又呼應了前文所說,新鳳霞是一個綜合素質的集大成者。

尤為值得一說的是1957年丈夫吳祖光被打成右派的過程,繼而她作為右派的老婆同樣遭受劫難後,新鳳霞的選擇和表現。

吳祖光出身書香之家,官宦之第。自小沒有為生計發過愁,他有條件追求自己喜歡的文化和文藝事業。身上自有文人本色,更有強烈的個人意識和個性意識,這樣的人心性高,在洞察時事人性上往往弱一些。别的不說,就察言觀色,語言圓融,身段圓通和場面控制講,妻子新鳳霞顯然高他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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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5月的一天,吳祖光受邀出席全國文聯會議,周揚、陽翰笙派來接他的小汽車開到了大門口,在其他人一再催促下,妻子新鳳霞一向性情溫和,這次卻一反常态,堅決阻攔不讓他去,情急時,新鳳霞叉着腰站在門口當這個攔路虎,說什麼都不讓他走。吳祖光平生第一次對妻子使狠,猛的推開她,跑出院子上了車。新鳳霞一個女人的力氣太小,她阻攔不住丈夫,隻有痛哭流淚來表達對丈夫此去的擔憂。

事實證明,新鳳霞的阻攔有着先見之明的正确,就是在這次會議上,吳祖光的發言被人整理後發表,成了他反黨的鐵證,鐵鐵的戴上了“反革命右派分子”的帽子。後來吳祖光回憶起這一段曾說:“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對女人這麼粗暴,真夠我一生後悔的。”

兩個人看一件事可以有如此巨大反差的視角,隻能說,新鳳霞看問題是透徹的,更了解自己的丈夫,甚至她也預見了丈夫的弱點會被人利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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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革命右派分子”吳祖光被分到北大荒勞動改造,新鳳霞這個右派分子的老婆日子能好到哪裡去?周圍的人們勸她離婚,劃清界限,在那個社會,這是一個人的政治立場問題,運動中,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離子散。新鳳霞卻有自己的選擇,她說:王寶钏可以苦守18年,我願意等吳祖光28年。結果可想而知,因為丈夫的牽累,新鳳霞也成了右派分子。

舞台是肯定不能登了,曾經的衆星捧月、門庭若市變成了今日的廖落與弧寂。曾經的光鮮化為今日的掃廁所,倒痰盂。天壤之别裡,吳祖光和新鳳霞這對夫妻在這段艱難歲月中共同承受着身體和心靈的折磨,不同的是,一個人的内心充滿歉疚和後悔,另一個,則淡然而平靜。

語言和文字都是蒼白的,今天的我們,哪怕是當時的人們,也無法感同身受當事人所受的折磨。我們隻能說,當危機到來,當災難降臨,沒有人知道明天還将發生什麼,那麼當下,如何選擇,實在考驗一個人的智慧,更加考驗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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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力量,這是許多人第一會判斷的。當然有這個因素,但筆者從來不願意将新鳳霞對丈夫和婚姻的堅守全部歸于愛情,因為在我們中國文化的生态和傳承中,愛情一般不被崇高和偉大化,愛情,甚至是一個為人們羞于說出口的一種感情。說實話,愛情本也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承載不起這樣的沉重。能讓新鳳霞笃定不移堅守的,應該是她的價值觀,無論是從哲學還是從人性出發,能讓一個人忠誠的,除了利益,就是她的價值觀。她如何看待家庭,她對丈夫的認可程度,還有當她想到最慘的境遇,那會不會穿透她的底限。這才是一個成熟的人,價值清晰的人所考量的。

說到底,筆者認為新鳳霞是一個具備“高度責任”的人,對家庭、丈夫、兒女,甚至可以延伸到對社會和國家。她何嘗不是在做一種示範呢?而這個示範對所有人都是一種安慰,尤其是對家庭中的老幼。在這裡面,她當然淡化了個人的利益得失,她之是以成功,受到那麼多人的歡迎,不就是,她做一切事的考量,都是尋求所有參與者的共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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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求所有參與者的共赢,這個文化之根就是中國文化的修齊治平,是中國人的終極理想,這種東西刻入了每一個炎黃血脈之中,這個的核心,就是一個“修”字啊!我想,這是新鳳霞的做人做事标準,也是她做一切選擇的标準。這是新鳳霞為後人留下的最寶貴的财富,它的價值,并不比她在藝術上的成就低。這一點,在今天這個浮躁自私大行其道的環境中,罕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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