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修煉手冊
我趴着做了十幾個俯卧撐，幹枯之花
倚靠空洞的花瓶，偉岸高大的精靈
喜歡躲進花瓶狹長的空間嬉戲
我繼續在圖書館查找鳥兒和橋梁
的資料，許多鳥兒振翅，橋洞幽深
人間眩暈了一小會，很久以前我順着
水流的方向打坐，無論你是誰
這一刻之後，都會更加垂老，大象載着
它笨重的身體，那種情況持續了很久
接受這種未知
她坐着西伯利亞馬車，越過邊界
一點點，便是魔鬼，除了存在，白雪皚皚
陌生人像士族猴子凝視，遙遠的眼神
沒有一絲絲瑕疵，我手裡的那塊和田玉
過去的沉默在前方等着我，非常嫉妒輕而易舉
消失的日子，泰戈爾的飛鳥一道，它們互相
熟悉，毫不介意風景在列車窗子邊，一成不變
兩個容貌完全相同穿着蔚藍衣裳的女人，用差不多
的手勢比劃土星表面的坎坷，我不清楚如何界定
晦暗風雨，看樣也到了離别的時刻
在人間的蟲豸
周末與天空扭打成一片，它們很快
遮天蔽日，我知道她的懷抱溫暖
在蚱蜢出沒的巨人國，我去河流遊泳
岸邊蜘蛛網懸挂着末世的暗喻，這和炙熱
胴體有關，花哨的蟲豸互相引誘，道士吐納
放下了該放下的，可我還是不自由，時間
發明不了時間，隻能把虛僞無限延長
享樂屬于一般的享樂，被流浪者
漂泊在岸上，我舉着盛夏的蒼蠅拍
有一個老态龍鐘的蟲豸，再也無力逃脫
依舊愛你，卻不再言說
對語言沒有任何天賦，瘋狂雜亂
的荊棘鳥，背影模糊不清，無形之手
可以把遺憾降到最少，遊蕩的日子
我醉于一罐啤酒的微醺，可以發生在
任何地點，失蹤的人推門而入，我試圖
探究未來來自何處？但黑暗煙雨蒙蒙
桂花冷靜地綻開，循蹈不着邊際的旋律
而那個熱電廠行将入木，什麼也沒有剩下
立冬之後，我傲慢地安于天命
插圖 | mercedes helnwein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