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苏安安回来了
夜晚,谢家。
苏锦看着空荡无人的房间,冷嘲,他还是没有回来。
结婚三年,他几乎没回过这个家。
她一直隐忍着,总抱有期望,有一天他能看到她的好。
直到今天……
苏安安回来,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结束这段可笑的婚姻了——
今天上午,她从检查室出来。
血癌!
看着手上的化验单,苏锦面色惨白。
本以为她跟谢景宸终于有孩子了,没想到竟然是癌症。
她站在医院走廊,满目彷徨无助,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她眼角的泪滴滴落下,哭腔的声音里尽是凄凉:“景宸……”
“我在谈生意。”
对方冰冷的声音刚落下,她就听到手机里的挂断声。
他在忙,那她怎么办?
苏锦觉得通体生凉,整个人无力地倚在墙壁上。
但是下一秒,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再次给了她致命一击——
不远处,谢景宸亲昵地搂着一个女人走来,藏满爱意的眼神毫不掩饰。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苏锦大脑一滞。
“啪!”
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发出声响,她眼里尽是惊慌。
谢景宸怀里的女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安安!
半个月未见的丈夫,拥着别的女人,在医院被她撞见,这一幕真是讽刺!
“这就是你说的谈生意?”
苏锦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心里。
谢景宸看到她,眸色一沉,神色冷寒。
“你没资格管我。”
对苏锦这个妻子,他厌恶至极,若非当年她用卑鄙的手段逼走安安,谢太太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而苏安安见到苏锦的那一刻起,身子就止不住发颤。
“姐姐!咳咳……”
剧烈的咳嗽掺杂着害怕,就好像遇到什么洪涛猛兽般。
“对不起,我不该回来,都是我的错……”
谢景宸感应到怀里女人的畏惧,眼中划过沉暗,转而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她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苏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是安安死了,你就给她陪葬!”
死,陪葬……苏锦盈眸一颤,不明所以。
苏安安怎么了?失踪三年,突然出现,怎么就成她害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姐,我得了癌症,活不久了!求求你,不要再赶我走……这三年我过得很苦,不想再颠沛流离,求你!”
癌症……
苏锦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苏安安也……
所以,谢景宸心疼了?眼里只看得到苏安安的可怜,却看不到她的痛苦!
男人看也不看苏锦一眼,冷凛说道:“医生说安安的病还有救,血亲骨髓移植。苏锦,你和她的骨髓是匹配的。”
匹配,那就意味着……她要给苏安安做移植?!
苏锦嗫了嗫唇角,痛彻心扉地看着面前冷漠的男人,“景宸,你知不知道我……”
我也患了重病,会死的!
可惜这话,他没给她机会说出口。
可手才触碰到男人的胳膊,就被他一把甩开。
“啊!”
苏锦身子不受控制往后踉跄两步,摔倒在地。脸撞到了走廊上的长椅,顷刻之间,鼻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暗红的血一滴滴落下,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感官。
苏安安看到女人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故作柔弱说道:“景宸,姐姐流血了……”
谢景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锦,眼中不见丝毫心疼。
苏锦听着这绝情的话,心碎成渣,看着男女离去的身影,她眼前一片昏暗,鼻间溢出的血,根本止不住,身子重重向后倒去……
她现在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都学会装柔弱了。
“别理她,我们走。”
听到这绝情的话,苏锦心碎成渣,看着男女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的眼前一片昏暗,鼻间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
最后,她眼前一暗,无力地合上双眼……
回忆拉回——
苏安安回来,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结束这段可笑的婚姻了。
女人疲惫地收拾着属于她的东西,收拾好后,她拎着行李箱向楼下走去。
谁知走到楼梯口,迎面就看到楼下走来的那抹熟悉身影。
眼神交汇的瞬间,双方神色各异。
第2章 我们离婚吧
苏锦没想到谢景宸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男人目光扫过她手上拎着的行李箱,眼中划过一抹轻蔑的神色。
他想要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苏锦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离婚协议书明天我让律师送来,我先走了。”
离婚?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新奇,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谢景宸眼底的怔然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嗤笑取代。
他冷漠走上楼,一把抓着苏锦的手腕,将她拽回房间。
“谢景宸,你要干什么?”
苏锦气恼,不明所以。
她都已经要离开了,他还想她怎样?
“不准走!”
随着他阴冷的声音落下,苏锦被推倒在床上。
她一愣,脸上除去震惊,还有……
他说,不准走,莫非是想挽留她?
就算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苏安安,可心里还是对他抱有着一丝希冀。
可谢景宸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当初是你用手段让安安离开,非要嫁给我做谢太太,现在这段婚姻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女人眼睑低垂,轻声说道:“离婚后,你就可以娶她了。”
“呵,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留着你还有用。”
留着她,还有用?
苏锦联想到在医院里,他说骨髓移植的事。
她心下气愤,想要推开他。
“我死都不会给苏安安移植骨髓的!”
谢景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苏锦,你要是不肯,我就让江城一无所有!”
江城!
苏锦震惊,看着面前盛怒的男人,不明白这事跟江城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去医院,不就是见旧情人吗?”
谢景宸眼底略过阴鸷之色,别以为他不知道,江城喜欢了她很多年,两人关系不清不楚,早就做过出格的事。
苏锦浑身一震,心口处传来刺痛。
看到她这副神情,谢景宸愈发生气,提到旧情人,就这么让她难受?
他一把扯住她的衣领,苏锦惊惧,向后退去。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随着地狱般低沉的声音落下,谢景宸覆来,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结婚以来,他们只有过两次关系。
一次是在新婚夜,另一次就是一个月前,他喝醉了酒,叫着苏安安的名字,要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她期待的婚姻,等待的爱情会变成这样?
绝望的情绪浮上心头,女人眼角的泪再也抑制不住滑落,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晶莹的泪珠在灯光的反射下,刺眼而夺目,男人眸色愈发冷寒。
“现在睡你的人不是江城,很失望?”
谢景宸语气里是三分嘲弄,七分嗤然:“都说女人会对第一次让她疼的男人念念不忘,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苏锦呼吸一窒,苦不堪言。
她的第一次,明明是在五年前给了他……可新婚夜那晚,他却说她脏,百般嘲讽羞辱。
她想解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这痛苦,是病痛,也是他带给她的。
这一晚,苏锦几度以为自己会死去,她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无力……
直接结束,男人大掌扣住她的脖颈,字里行间,是不容置疑的抗拒:“苏锦,你没资格选择。”
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就范!
第3章 去和谢景宸借钱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苏锦怔怔地看着手上青紫色的痕迹,眼眶溢上晶莹的泪珠。
她不知道这痕迹是他弄的,还是癌症的症状,只知道,她很疼,不管是身还是心。
谢景宸,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手机的声响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锦撑着疲惫的身子,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苏家老佣人卿姨急切焦虑的声音:“苏小姐,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
苏家。
等苏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医生从父亲的房间出来。
她三步并成两步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臂,“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苏先生轻度中风,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医生具体说了苏国安的情况,短时期内不能下床,需要人24小时看护。
送走医生后,苏锦站在房门外,看到卿姨正守在父亲床边,细心照顾。
卿姨在苏家待了二十多年,没人不尊重她。从苏夫人去世后,她就将苏锦视如己出,百般疼爱。
而苏锦,也早就把卿姨当成了亲人,亲密无间。
“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苏先生的投资接连失利,公司亏损严重。今早他收到消息,说几位原本谈好的融资股东纷纷撤资,先生怒极攻心,一气之下就晕过去了。”
卿姨说着,抬头看向苏锦,见她消瘦了不少,眼底满是心疼。
苏锦自责地朝床边走去,看着渐渐转醒的父亲,她愧疚不已。
苏国安见女儿来了,颤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臂——
“锦儿……你去求谢景宸,一定要帮爸爸保住公司,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求谢景宸?
苏锦心知,那男人不会帮,可看着父亲眼中的哀求,还有医生叮嘱的话……
她眼睑微敛,点头应道:“爸,这件事我会尽力的。”
苏锦又叮嘱了父亲几句,然后离开了家。
从苏家出来,女人面色黯淡,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去求谢景宸帮忙,他会答应吗?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驱车前往谢氏集团的路上,她接到了苏安安的电话。
可以说,这通电话,在意料之中。
“苏锦,我们见一面吧,就现在。”
听着苏安安跋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苏锦不以为然,只是用极其淡漠的语气说道:“父亲病倒了,你该回去看看他。”
作为女儿,即便她不认那个家,不认父亲,也断不了那层血缘。
但这话在苏安安听来,仿佛是个笑话,她嗤笑反问:“那老头子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锦重重闭眼,果然,苏安安还是没变,跟当年一眼,不知悔改。
知道对方的态度后,苏锦不想浪费口舌,正想挂断电话时,苏安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苏锦,我在城东的咖啡厅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闹自杀。”
就像当年一样,一旦她苏安安出事,最后倒霉的人,都是苏锦。
苏锦紧咬唇瓣,她讨厌被苏安安威胁,可是……公司危机为重,这个时候惹怒苏安安,谢景宸那边只怕就没希望了。
咖啡厅。
苏锦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女人。
此刻的苏安安妆容精致,身着黑色v领上衣,整个人显得妩媚妖艳,与那天在医院里,那副面容苍白的样子完全不同,根本不像一个癌症晚期的病患。
看到来人,苏安安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姐姐看上去很不好,这就是抢男人的下场。”
第4章 你根本没病!
苏锦紧紧盯着对面的女人,哪里有半分得绝症的模样?
“苏安安,你根本就没病,是吗?”
苏锦不信这种巧合。
只见对方唇角冷笑的弧度渐渐加深,没有回应,面色淡然。
见此,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是你一贯的手段,以前是,现在还是没变。”
以前。
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苏安安六岁被苏国安带回苏家,那时候苏锦的母亲还在世,因为深爱丈夫,就接受了这个私生女的存在。
而后十几年的时间,她总是一副柔弱无辜的可怜样。至于苏锦,付出真心去对待,可后来换回的又是什么?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苏安安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如炬睨着对面的女人。
“苏锦,不管我有没有病,这都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三年前,是你自己消失的!”
听到这话,苏安安原本淡漠的脸色瞬间变得愤恨激动,“要不是那个死老头偏心你,现在成为谢太太的人应该是我!”
苏锦不想再听这种话,起身准备要走。
她脚步刚迈出一步,苏安安的声音再次响起:“苏锦,谢景宸爱我,不是我的错,怪你自己没本事。”
这句话,狠狠扎了谁的心。
感情的事,与本事无关。
她和谢景宸从小就相识,两家是世交,父辈都是朋友,她把他当做大哥哥看待,也对他一见倾心,那时候他对她也挺好的。
可后来苏安安出现了,渐渐地,谢景宸就关心苏安安更多,完全忽略了她,甚至……慢慢疏远她。
苏锦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她确实输给了苏安安。
但亏欠,从未有过!
苏安安见她陷入沉思,以为是对方良心发现,觉得愧对她,柔声说道:“自从我回来之后,姐夫每天晚上对我都很温柔,生怕弄疼我……”
苏锦眸色一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转身端起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朝苏安安脸上泼去。
苏安安来不及闪躲,那液体就在她脸上滑落……
苏锦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人,言语坚定:“只要我跟他没离婚,你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三。”
这些年来,谢景宸的情人,不差这一个。
所以,她不介意处理这种事!
出了咖啡厅,苏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松开,掌心传来的刺痛根本不及心口疼痛的万分之一。
原本她还想去找谢景宸说父亲的事,但是现在……呵,算了,她暂时不想见到他。
苏锦深吸一口气,伸手拦下一辆车,去了酒吧。
她唯一的好友丁叮棠是这里的卖酒员,在跟叮棠倾诉完刚才的事后,苏锦的脸色愈发暗沉。
而叮棠则是拍了拍手,“泼得好,我支持你!”
苏锦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眸色黯淡无光,幽幽说道:“我跟谢景宸,迟早是要离婚的。”
“凭什么要离婚成全那女的?是我就耗着,气死他们!”
丁叮棠气恼至极,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苏锦掩去眼底哀伤,摇头轻笑,嗓音沙哑:“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第5章 耗死他们
听到这绝望的低语,丁叮棠不禁愣了一下,“锦儿,你在说什么……”
苏锦果决出声打断叮棠的话——
“没什么,就是对谢景宸的爱已经耗光了,不想再爱,再执着。”
她得血癌的事,不想让叮棠知道,多一个人担心,何必呢。
听此,丁叮棠无奈耸了耸肩,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她顺势扯开话题,将重点放回那个恶毒小三身上。
“苏安安真不是人!当初苏伯母是为了救她才丧命,结果呢?她不但不知感恩,竟然还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个畜生!”
叮棠无意提到亡母,苏锦的眼睑微垂,呼吸一窒。
母亲是为了救苏安安而死,但心里知道,那不是任何人的错,苏锦也曾责怪过,只是难免会为母亲鸣不公。
苏安安就是个白眼狼!
夜晚,苏锦回了谢家。
看到书房透出丝丝亮光,知道是谢景宸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又颤了颤。
苏锦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谢景宸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头继续处理着手中的文件,声音漠然:“有事吗?”
“苏氏……苏氏现在有危机,你,你能融资入股吗?”
女人低头看着鞋尖,能清楚感觉到手心里渗出的细汗。
片刻后,男人冷冽的声音传来——
“可以。只要你给安安捐骨髓,我就入资苏氏。”
又是苏安安。
苏锦搞不懂,小时候的自闭男孩,那个渴望亲情的他怎么变成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谢伯父跟爸爸是挚友,要是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帮她的!
不可能,你休想!”
“不愿意?”
谢景宸唇角微扬,睨着女人,嗤笑一声,“那你没有任何价值。”
价值。
她在他心里,就只有这个作用是吗?
“谢景宸,要是谢伯伯还在世的话……”
苏锦的话还没说完,男人面色蓦地一寒,她拿父亲来威胁他?
下一秒他手一掀,手里的文件散落飞起,苏锦就站在书桌前,文件朝她脸上袭来,她站着没躲,一纸张边角擦过她的脸颊。
女人眉目微蹙,伸手捂住脸上划痛的地方,虽是无意,但还是划了道小口。
看着落一地的文件,苏锦紧咬牙关,努力克制住情绪。
谢景宸看到女人脸颊上划破的伤口,黑色的瞳孔微微一怔。
不过片刻,他眼底恢复以往的冷漠。
看到面前无动于衷的男人,苏锦自嘲勾了勾唇,转身离开了书房。
回到房间,她锁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沿蹲下,心口处愈发钝痛。
“开门!”
阴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她纤细的身子随之一颤。
他现在不愿跟她离婚,也不帮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逆来顺受?
没听到房间里有动静,门也被反锁上,谢景宸周身的空气愈发冷凛。
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把他关在门外!
男人眉宇紧皱,正想让佣人踹门时,手机响了。
谢景宸看到显示,眉眼变得柔和几分。
“安安,怎么了?”
门内的苏锦听到他在跟苏安安打电话,呼吸跟着一顿。
“好,你别乱动,我现在马上过来。”。
下一秒,门外传来急切离去的脚步声。
苏锦抱有一丝期待打开房门,门外却早已空空如也。
她怔愣的望着楼梯,喃喃自嘲:“我还是比不过她。”
第6章 你是不是喜欢姐姐
远郊别墅。
谢景宸赶到时,是在半小时后。
苏安安身着一件黑色吊带短裙,躺在沙发上,故作虚弱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景宸,我……我刚刚感觉全身无力,还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
说着,女人眼角的泪珠适时滑落,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的楚楚可怜。
“你别多想,生病就应该好好休息。”
谢景宸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头发,起身抱着她去床上躺下。
苏安安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有气无力道:“今天晚上,你……你能不能别走?”
看到她这副样子,谢景宸不禁有片刻怔愣。
今晚苏锦来找他的时候,脸色也很苍白,那文件划破了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上药,会不会留下伤疤?
意识到他刚在想那个女人,谢景宸眸色猛地一缩。
那女人破不破相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眉宇微不可查地蹙了蹙,显出几分烦躁不耐。
看到他这样,苏安安不敢多做揣测,只能假装忐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问:“景宸,这些年,你是不是……喜欢上姐姐了?”
“没有。”
谢景宸眸底的异样一闪而过,矢口否认。
听此,苏安安缓缓松了口气,伸手拉着身男人坐在床边。
她靠在他怀里,娇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时候,姐姐对我非打即骂,但是这么多年她对你却是一片真心。如果,如果我真的活不了多久,我想你能和她……”
说到这里,苏安安停下,用力咳了两声:“咳咳!”
谢景宸菲薄的唇轻抿成线,对苏锦的厌恶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控制着情绪,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谢景宸不否认,他是先认识的苏锦,那时候年少懵懂,觉得那女孩温静善良。
可后来他见到了苏安安,看到她身上的伤痕,都是苏锦打的,从那刻起,他对苏锦再无好感,越来越厌恶。
男人眸色柔情,对于苏安安,他有心结。
“安安,在我人生最煎熬的时候,是你陪着我,走出丧亲之痛。”
这段情,谢景宸这辈子都不会忘。
而这话在苏安安听来,眼底满是复杂,心虚的同时还有所忌惮。
要是有一天,他知道真相……
不行,她一定要留住他,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苏安安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谢景宸低头,浅浅回应着她的吻。
动情时,女人想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可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
“你……不想吗?”
“安安,你现在身体不好。”
苏安安脸色暗下,觉得这是借口,不甘心的再次去吻他,却被男人按住身板躺回床上。
“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看到他眼底的不容拒绝,苏安安很气,但又不敢再硬来。
只能掩去眼底的不甘,不再乱动。
另一边,苏锦蜷缩在柔软的大床角落,安静地听着窗外的雨音。
这场雨,就跟十年前那晚一样大。
那一年,她十四岁,谢景宸十八岁。谢氏夫妇遭遇事故离世,他在墓园跪了一整夜,之后人就病倒了。
那时候,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郁郁寡欢。
她没办法,就只能戴着玩偶面具,每天陪他说话,照顾他,直到他走出失去父母的阴霾……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就在一厢情愿地付出。
谢景宸走出丧亲的痛苦后,来到苏家,在她面前,却抱着她的妹妹,倾诉情感。
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第7章 我答应你
次日,谢氏集团。
谢景宸看着桌上高高堆起的文件夹,不禁想起昨天在书房发生的事。
他给苏锦发了条信息,让她把书房的文件送到公司。
这些年,苏锦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助理。
当然初衷是为了羞辱她,每次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后,都让她去善后,故意膈应她。
这边,苏锦换上了职业装来到公司。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进去,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不看那男人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一向温和的她,今天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冰冷。
谢景宸心下不爽,眸色锐利地盯着要离开的女人。
“我让你走了吗?”
苏锦纤细的身子一僵,作为下属,听话地站在原地,背对着那人。
下一刻,谢景宸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昨晚你求我的事,也不是不能帮。”
苏锦眸眼微敛,出口的语气带着丝丝讥讽:“我知道,你想要我的骨髓。”
男人薄唇微抿,这就是她求人的态度?
他按耐下心中的不悦,视线冰冷盯着女人的背影。
“安安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能动手术。”
原来如此啊。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暂时留我一命?”
对于女人的冷言冷语,谢景宸面色不耐,冷嗤:“你曾经那么对她,现在只是要你骨髓移植,又不是要你的命!”
又不是要她的命……这话听着,还真是伤人。
苏锦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这个男人,反问道:“口口声声说曾经,我也想知道曾经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深恶痛绝?”
闻言,谢景宸冷笑。
“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不说,她怎么知道?不过……算了,既然他想要,那就给!
“好,我答应给你捐骨髓。”
“过两天我通知你。”
许是因为苏锦爽快,谢景宸难得没有争锋相对。
接下来的两天,苏锦没见到谢景宸。
这天,苏锦自己去医院检查。
她刚进江城的办公室,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忍不住呕吐起来。
江城一脸担忧:“苏锦,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苏锦晃了一下晕晕沉沉的脑袋,撑起身子向外走去。
“你,你刚刚在干呕?”
江城盯着面前毫无血色的女人,伸手扶着她坐到病床上。
苏锦轻轻点了点头,在床上躺好,“是啊,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昏昏沉沉的,醒的时候还动不动就干呕。”
闻声,江城的心猛地下沉,面色更是十分僵硬。
苏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歪头端视着愣住的男人,“江城,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我觉得你可能怀孕了,有空你再去检查一下。”
江城神色凝重,声线也跟着沉重了不少,“要是真的,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有孩子,得尽快处理掉。”
苏锦呆愣地看着前方,抬手抚上小腹,不自觉喃喃,“孩子?”
她真的有孩子了吗?
第8章 怀孕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苏锦确实怀孕了。
她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能再要孩子,不然只怕不只她活不下去,孩子的身体也会被她拖累。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苏锦转身,就见谢景宸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等她。
女人心中一喜,他是来找她的吗?
她大步往男人的方向走去,心里斟酌,要怎么和他说,怀孕的消息。
谢景宸以为她是来找江城的,语气冲道:“过来,捐骨髓。”
今天的医院,他已经让清了,只为苏安安一个人做手术。
听到这话,苏锦的脚步猛地一顿,眸色有些暗淡。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偏偏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苏锦静静地审视面前的男人,轻轻摇头,“我不想给她捐献骨髓。”
“有任何条件,你都可以跟我提。”
谢景宸迫切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妥协。
只是捐献骨髓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事。
他已经在让步了,她最好识趣一点。
“不,我不愿意!”
苏锦坚定地看着他,她已经有孩子了,怎么可以去捐献骨髓?
谢景宸瞳孔猛地一缩,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过来几个人!”
他冰冷的声音刚落下,旁边的四个医护人员立马推门走进来,气势汹涌地走向苏锦。
苏锦感觉到不对劲,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要干什么?”
四个医护人员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两个人摁住了她的双手,一个人钳制了她的双腿。
苏锦用力地晃动双手,蹬着双腿,“你们快放开我!”
剩下的一个医护人员直接无视她的话,强行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苏锦微微转头,怒视一直站在身边冷眼旁观的谢景宸,眼眸里尽是绝望。
为了苏安安,他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打完镇定剂后,医护人员放开了对苏锦的钳制。
她想起身,却跟本动弹不了,甚至连话,都不能张嘴说。
苏锦就这样被医护人员抬上推床,推进了手术室。
等推床停下来后,她努力地转头看到旁边还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苏安安。
她的手腕上包着纱布,隐隐渗出血迹,显得格外虚弱。
“嘭!”
厚重的手术室门突然关上,头顶上大瓦数的手术灯猛地被打开,让苏锦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此刻的苏锦已经动弹不了了,但是依旧有意识能听到他们说话。
突然听到医生严肃的声音,“你们几个先出去。”
猛地听到这话,苏锦的心里不禁打了个鼓。
难道这一切还有变数?
苏锦想到这里,绝望的眼睛里隐隐中升起一丝期待。
是谢景宸吗?
很快,她的希望就再次破灭了。
苏锦看到医生取下口罩,注视着另一张病床,“苏小姐,一切都在计划中。”
下一秒,她就看到,苏安安从病床上起身,向她走去,
苏安安站在苏锦床边,满脸讥笑地看着她。
“姐姐竟然会给我捐献骨髓,我真的好感动啊!”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你之前猜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得病。”
苏安安抬手划过着苏锦的脸颊,张嘴继续说道:“可是,今天以后,景宸就只会认为是你治好了我。我不会让他对你有愧疚感,你今天必须死在手术台上!”
苏锦愤恨地瞪着苏安安,今天就算是她死了,她做鬼都不会放过苏安安!
很快,站在一边的医生在苏锦的髂骨部位穿刺过去,麻利地采集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
此刻的苏安安,就站在她身边,拿着手机,一脸兴奋地录制苏锦背取骨髓的场景,只觉得酣畅淋漓。
她恨死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这一刻起,苏锦的一切都是她的。
苏锦紧咬下唇,手指用力合上,却根本做不到。
最后,她的意识伴随着疼痛慢慢消失,绝望的双眼终是缓缓闭上。
第9章 知不知道她得了血癌
江城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做骨髓移植。
他心头一跳,转身就往手术室登记台狂奔而去。
他急切地翻着护士递给他的患者记录。
江城在看到患者记录里有苏安安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立马转身向手术室跑去。
等他赶到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门还开着,手术室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心电图冰冷的声音。
江城放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收紧,直接冲进手术室里。
他刚进去,就看到刘医生拿着针筒准备给手术台上躺着的苏锦注射什么东西。
江城的眸色一沉,气恼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刘医生手里的动作一顿,眸色明显有些慌乱。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来。
江城察觉到不对劲,大跨步上前直接给了医生一拳,“滚!”
刘医生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慌张之下根本没来得及还手,直接夺门而出,逃离了手术室。
江城看到他逃离,也没有去追,眼睛只紧紧盯着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心电图“嘀嘀嘀”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里显得尤为大声。
江城呆滞地转头向心电图看去,却看到床上女人的心率在不断的下降,趋近于零。
他呆滞的俊脸猛地一慌,急切地叫道:“苏锦,你不要死!”
可是,此刻的苏锦早已什么都听不到了。
没过多久,心电图突然响亮地“滴”了一声,似在提醒他苏锦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江城眸色一紧,半跪在地,满脸痛苦地低吼,“苏锦!”
icu病房。
第二天早上,谢景宸这才想起来昨天捐献骨髓的苏锦。
昨天捐完骨髓,她应该已经回病房修养了吧!
谢景宸为了确定这个想法,特地让助理去苏锦的病房看看。
结果不久后,助理却一脸凝重地回来了,“谢总,苏特助不在病房里。”
她怎么会不在病房里?
她刚做完手术,能去哪里?
谢景宸俊眉紧拧,烦躁地骂了句,“该死!”
刚做完手术,她跑哪里去了!
谢景宸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苏锦,却在快走到苏锦病房的走廊里,一眼望到站在尽头一动不动的男人——
只见江城身着一身白衣大褂,身形十分修长,面上却有些憔悴又没有精神。
他一想到苏锦跟江城一直暧昧不清,心下就一阵窝火,面色淡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江城看到他假装无视自己,眸色微敛,冰冷地开口说了一句,“她在等你。”
谢景宸的脚步猛地一顿,果然是江城带走了她,还真是患难与共!
苏锦这女人,还真的不缺人关心!
想着,男人继续往前走,心里的怒火更甚。
江城看到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处的火“蹭蹭”烧的更旺了。
谢景宸这副样子,对得起苏锦吗?
他努力扼制住爆发的情绪,“如果家属不去,按照医院规定,死者可以直接火化。”
听到“火化”二字,谢景宸蓦地震惊,脚步微微一顿,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什么。
什么叫死者可以直接活化?
“你什么意思?”
事情都是你做的,你来问我?
江城阴冷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薄唇紧抿,没再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谢景宸还是跟着江城来到停尸房。
二人走到停尸房后,江城眸色哀伤地走到房间里一具盖着白布的病床上旁。
而落在后面谢景宸依旧不信,站在门口往里看去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江城深呼了一口气,沉重地抬手将白布掀开。
只见床上的苏锦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气,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呼吸的迹象。
谢景宸的瞳孔猛地一缩,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
他走近后,在看床上的人真的是那个女人的时候,浑身有些僵硬。
谢景宸抿唇,抬手去摸苏锦的脸,想证明她只是在骗他而已。
可是他手指接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根本不像活人该有的温度。
谢景宸浑身一颤,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结婚这五年,他是很讨厌她,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触碰到她毫无温度的尸体。心里涌现出的复杂感,竟让他找不到一点发泄口。
谢景宸向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城,“怎么会这样?那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城看到他眼里的凉薄和疑惑,所有被扼制住在心里的愤怒一下子用上心头。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还能这么淡然?
为什么的血癌,死的人不是他!
江城气恼冲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带,愤懑地低吼,“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的!”
闻声,谢景宸眸色一暗,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周身越来越寒凉,就连心口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一下的抽痛。
“你不知道苏锦得了癌症吗?你让她去捐骨髓,不就是想害死她吗?!”
什么?癌症!
厉景宸脸色徒然一变……
第10章 两家恩断义绝
江城气氛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沙哑地低吼,“半个月之前,她就检查出得了血癌。”
半个月之前?
谢景宸眼睛微眯,低头陷入回忆里。
他想起半个月前,苏安安刚回来的时候,她在医院门口被他甩摔倒的一幕。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她鼻间出血都是装的,可没想到……
谢景宸呼吸一慢,突然想到她这次的情况。
他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才会这么虚弱,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血癌。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得了癌症,她也从来没跟他说过。
江城气极反笑,冷笑着挥手,对着面前有些狼狈的谢景宸又是一拳,低迷的声音在停尸房里再次响起。
“苏锦刚去孕检,得知怀孕了一周。结果,你竟然还让她去做手术!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谢景宸被江城打歪的脑袋向抬起,却猛地一愣。
她真的怀孕了?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谢景宸任由嘴角的血迹漫出去,眼神有些迷离,耳朵里苏锦的询问声忽远忽近,让他的心口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如果我说,我有孩子了,你……】
那是昨天手术前,在她的病房里,她问他的话。
可那个时候的他,连给她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就跟她说,就算她有孩子了,也不可能会要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而他竟然会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江城怒视着面前的男人,握紧双拳,用尽全身力气,又打出了一拳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女人,沙哑的声响,带着丝丝冷意。
“你说说,这些年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她爱的从来只有你。嫁给你之后,她就一直等,一直等,等着你回头,可是你呢?”
他?
他这五年一直流连在外面,几乎很少回家。
谢景宸薄唇紧抿,目光深邃又暗淡,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冷彻心扉。
看到他这个样子,江城瞪着他的眼神愈发悲愤,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停尸房里。
“一切都是你自以为是!你一直误会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可我们一直都是清白的!”
江城紧握拳,“我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她拿我是好兄弟,五年前的生日宴上,你们发生关系,还是我递得的房卡……”
谢景宸听到这话,虎躯一震,心口处传来刺痛,让他觉得连呼吸都十分吃力。
意思是,他们间一直都是清白的?
他们怎么可能是清白的,他明明是喜欢苏锦的!
坐在地上的江城,似是看明白他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出口的低吼声无力又悲凉。
“对!你想的没错!我是喜欢她,可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
谢景宸呼吸一窒,无力地倚在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显得颓废又落寞。
五年了,他们结婚五年了。
这五年里,他很少回家。甚至为了报复苏锦,他到处拈花惹草,完事之后,打电话让她去收拾残局。
在无数次深夜里,苏锦都去了。
每次她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温存,都是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让他觉得全身畅快淋漓。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景宸以为他从来不在乎苏锦。
可现在他凝视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怎么都没想到心脏的地方竟然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就像被人凌迟处死一样,一下一下的,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谢景宸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锦穿着白色的公主裙,一蹦一跳地走到他面前,羞怯地打量他,糯糯地说:“寒哥哥,你真好看!”
谢景宸猛地睁眼往床上的女人看去,他多希望此时的她还能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
可床上的女人,面色惨白,毫无生机,安安静静地躺着。
从十年前认识她开始,他对她有好感也有厌恶,但不管怎样,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她死。
江城抬眸就看见谢景宸一脸颓废的样子,他知道,他后悔了。
若不是他,苏锦不可能会那么痛苦!
江城无力地撑起身子,双拳紧握,嗤笑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谢景宸,你根本就没资格拥有她!”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抬脚离开了停尸房。
但是他沙哑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谢景宸耳边。
谢景宸无力地抬脚往床边走去,站定在苏锦旁边,眸色暗沉又深邃。
停尸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他鼻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身在哪里。而这里的死寂,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苏锦已经离开了。
谢景宸抬手想去摸一摸病床上熟悉的人,却害怕再触碰到那种寒彻心扉的冰冷。
他的手最终还是停在了苏锦脸颊上,沉默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苦涩地张了张嘴巴,良久后终是发出暗哑夹带着哀痛的声音,“苏锦,你别闹了,睁开眼看看我。”
可是回应他的,根本不是苏锦清脆的声音,只有一片死寂。
谢景宸痛楚地看着她,再也忍不住握紧苏锦的手,闷声哄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
“苏锦,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满足你。谢太太的位置是你的,孩子我们也可以生很多。”
苏国安接到苏锦的死讯,整个人瞬间怔愣在原地,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只一瞬间,苏国安原本慈祥的眼睛就变得满目猩红,神色呆滞地看着地上,低声喃喃,“我的锦儿!”
站在一边的卿姨在知道消息之后,整个人也似晴天霹雳一般,伤心了良久才回神。
很快,苏国安跟着卿姨一起赶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半个小时里,苏国安整个人十分疲惫,仿佛就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
而卿姨的眼泪更是没有停过,嘴角一直在喃喃自语,怎么都不敢相信苏锦竟然会出事。
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向停尸房走去,却在走廊中间看到了罪魁祸首。
苏国安仅仅跟谢景宸对视了一眼,就再也扼制不住内心的崩溃,举起拐杖打向谢景宸,恼怒地嘶吼,“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他把拐杖甩出去后,脚下跟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卿姨看到后,立马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一脸哀痛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为什么会怎么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景宸眸色愈发暗淡,薄唇紧紧抿着,低垂的眼眸里尽是痛苦跟悔意,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意。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谢景宸的这一幕,落在苏国安眼底却仿佛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更加气恼。
他抬手指着谢景宸,嘶吼的声音里带着愤懑和指责。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谢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应该把她嫁给你!”
不嫁给他?
谢景宸瞳孔猛地一缩,机械地抬头看着苏国安,心口处的刺痛愈发强烈。
如果不嫁给他,他还会那么对她吗?
苏国安看到他眼底的迷茫,心头的气愤愈发强烈,整张脸也变得有些狰狞。
“谢景宸,我们两家,从此恩断义绝!我苏国安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11章 只是个死人而已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着橙红色连衣裙,脚踩白色高跟鞋,摇曳生姿走进苏安安病房,站定在她床边。
苏安安看到她白嫩的肌肤,性感的身材,眼底有些嫉妒。
来的人是蓉姨,她是生母在世时的好姐妹,跟生母一样,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所以即使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让人感觉像是三十岁的女人一般,风韵犹存。
很快,蓉姨就将发生在停尸房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
听完蓉姨的话,苏安安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
她没想到苏锦竟然怀孕了,更没想到她真的得了癌症。
那不是说,其实根本不用她动手,她也命不久矣?
可是现在都那么做了,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暴露?
苏安安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跟着担忧地问出口,“蓉姨,你说我们会不会暴露?”
蓉姨笑着握紧苏安安的手,轻轻拍了拍。
“谁知道那个小见人竟然怀孕了,而且还得了癌症!况且那些人都是我安排好的,都是自己人,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蓉姨的话就像是给苏安安吃了定心丸,让她心底的不安渐渐消散。
蓉姨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了,黑白两道的人她多多少少都认识一些。
如果她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她不是白混了那么久?
苏安安想清楚之后,立马亲昵地反握住蓉姨的手,娇慎地骂道:“蓉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那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好好修养几天了!”
蓉姨掩嘴笑了笑,看着苏安安的眼神里满是疼爱。
苏安安陪着蓉姨又说笑了两句,突然怔愣在原地,神色僵硬地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女人,出口的语气更是带着几分焦急。
“可是蓉姨,苏锦的死,肯定在景宸心底留下了不小的冲击,不然他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来看我?”
蓉姨勾唇,嘲讽地露出一抹媚笑,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留下地位又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一个死人而已,你还斗不过她?”
谢景宸回到公司后,下令让助理去医院守着苏锦的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而后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三天三夜没有踏出去一步。
就连中间苏国安过来找他,想带回女儿的尸体,送去火化,葬进墓园里,谢景宸都选择闭门不见。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现在都要被送去火化,然后葬进墓园里。
谢景宸呆呆地看着昏暗的房间,目光深邃而又空洞,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入坠冰窟,浑身冰冷而无力。
苏锦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她一定不没有死!
“嘎吱!”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突然传出玻璃碎片移动的声音,随着声音落下,一抹修长的身影从被推开的门缝里走进办公室。
裴听风的俊眉紧紧拧在一起,面色不悦地看着被拉上的窗帘。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白天,可这窗帘一被拉上,就让人感觉深陷暮色之中,昏昏暗暗的满是死寂。
裴听风一低头就看见地上满目疮痍,玻璃碎片和着血液零零散散地铺在地上,血迹有干涸的,也有尚未凝固的。
他眸色一沉,清幽的声音带着担心响彻办公室,“你现在是坐在这里自残?”
谢景宸微微一动,麻木地盯着地上,没有说话。
昏暗的房间,让裴听风的视线跟着受阻,让他心里愈发烦躁。
“现在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还躲在这里?我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听到“尸体”两个字,谢景宸暗淡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痛楚。苏锦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她一定是装的!
我要等她醒来!
裴听风看到地上男人眼底的坚定,立马知道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气恼的语气跟着放软了几分。
“景宸,人死不能复生,早点让她入土为安吧!活着已经被你折腾的不成人样了,死后就让她好好安息。”
谢景宸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手上青筋暴起。
他悲愤地转头看向从窗户的方向,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地上的光芒,“这辈子,我都不想让苏锦入土为安!”
她一定还没死!
我要让她装不下去!
裴听风知道他的心思,明白他心里的期待。
可这件事情早已成定局了,苏锦怎么可能还会再醒过来?
拥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
裴听风掩下眼里的哀伤,气愤地质问:“苏锦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谢景宸再次听到她已经死了的消息,眸色一愣,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到他无法呼吸。
裴听风担心地看着地上的人,深呼了一口气,无奈地问道:“你把尸体放在停尸房,不让苏家人带走她,也不让她火化入葬,你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谢景宸的薄唇抿的更紧了,眸色微敛,目光深邃而又空洞。
她会死不瞑目吗?
如果她死不瞑目,回来找他,也好。
“铃铃铃!”
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在办公室里响起,让裴听风跟着有些烦躁。
他不悦地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凝重地回答:“好,我知道了。”
裴听风挂完电话后,立马转头欲言不止看着坐在地上一脸颓废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的话跟他说。
他再三衡量后,薄唇轻启,“苏锦的尸体人带走了!”
他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被人带走了也好,总好过一直停放在医院。
话落,谢景宸无情的脸颊终于出现一丝龟裂,阴沉着俊脸,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裴听风看到那抹身影渐渐远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12章 苏锦没死!
四年后。
a市最大的机场。
机场里一堆记者举着相机对准出口的方向,更是有无数粉丝拿着纸笔,眼神炙热地望着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女人,身形十分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样。
她身着米白色长裙,脚踩复古高跟鞋从不远处款款走出机场出口。
尽管苏锦的帽子压得很低,还带着墨镜,但是在出口处遥遥相望的人们还是一眼认出她的身份——著名画家晴天。
她刚一走出机场出口,一堆人便蜂拥而上,记者纷纷拿着话筒递向她面前。
“sunnay,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sunnay,你这次回国打算常驻国内吗?”
对于记者的提问,苏锦都没做声,唇瓣紧抿,只慢慢跟在助理后面。
而她的助理,面对一众记者跟许多粉丝,笑着打着圆场。
“晴天刚回国,现在已经很累了,各位要了解的记者和粉丝们,麻烦你们等下次发布会再来!”
他们说话的间隙里,苏锦走到停在外面的商务车上,快速弯腰坐进去。
商务车很快就在人们的视线里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后座上的苏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后退,心绪满是复杂。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这座城市经历了那么多悲伤的事情,有一天竟然还会回到这里来。
苏锦唇瓣紧抿,眸色跟着一沉,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再一次回到这里,她绝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半个小时后,苏锦跟助理叶婷到达了早就预定好的酒店。
二人进了房间后,苏锦立马向沙发走去,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而叶婷则在进门之后,立马转身倒了一杯水,掏出一直放在包里的药,急匆匆地走向沙发。
“苏小姐,你该吃药了。”
“放在那里,你也去休息吧!”
苏锦疲惫地点了点头,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想减缓脑袋里的疲惫感。
“好,请苏小姐一定要按时吃药!”
叶婷细心地又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锦等房间恢复寂静之后,轻轻叹息了一声,终是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药,和着水,一饮而下。
她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眉眼里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苏锦伸手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了十一个数字。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从电话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锦儿,怎么了?”
“我回来了!”
苏锦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还好她还有丁叮棠这个好朋友,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丁叮棠惊喜的尖叫声,“什么?你回来了?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酒店里,有时间见个面!”
苏锦触角噙着笑着,又跟丁叮棠掰扯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起身向窗户的位置走去,站在窗前俯视楼下,思绪跟着渐渐回到四年前……
四年前,她侥幸活了下来,被江城送去国外做了骨髓移植。
手术的疼痛跟差点丧命的那天一模一样,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骨髓移植后,她身体里的血癌细胞暂时被清除了,命暂时保下了,但是医生也不能保证,往后还会不会复发。
这四年里,她一直在医生的嘱咐下按时吃药,靠药物来维持身体。
以她那个时候的破身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况且她还……
所以这次回来,她一定要完成她的使命。
苏氏企业。
蓉姨站在苏安安办公室面前,浅笑地抬手敲响了办公室门。
“进来!”
一声娇俏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带着淡淡的疲惫。
蓉姨一脸担心地伸手推开办公室门,快步走进去,“苏总。”
这一声苏总,让一直精神疲惫的苏安安忍不住微微出神。
自从苏锦死后,没过多久,苏国安也跟着病倒了,苏氏公司随之再度陷入危机里。
就在这危难的时刻,谢景宸出手了。
他直接收购了苏氏公司,并直接任命她为代理总裁。
她上任后,为了部署自己的势力,蓉姨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总监,为她在公司处理一切杂事。
站在她面前的蓉姨,看到她出神的眸色不禁有些担心,轻声唤道:“苏总?”
“蓉姨,你有什么事吗?”
苏安安眼睑低垂,目光却依旧深邃又复杂。
“苏总,明天的拍卖会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们请来了著名画家晴天,这次会来很多媒体,你看……”
蓉姨的话还没说话,苏安安就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
“嗯,我知道了。”
四年前骨髓移植的事,让苏锦离开人世,谢景宸这几年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了。
他虽然把苏氏公司交给她管理,可他却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宠她了,也不再对她开口说爱。
苏安安眸色微沉,眼底尽是怨恨。
蓉姨感觉到苏安安没有上心,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安安,明天晚上让谢总陪你一起去,毕竟苏氏现在也算是谢氏公司名下的子公司了。”
所以只要苏安安这个代理总裁去邀约,再加上以前的关系,她就不信谢景宸跟苏安安的关系会得不到修复。
拍卖会的地点,定在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里。
整个酒店的主色调是金黄色的,周遭弥漫着强烈的地中海风情,其内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再加上精雕玉琢的回廊,无一不在声明这次拍卖会的重要性。
而苏氏作为拍卖会的主办方,为了彰显企业资源的雄厚,更是特地请来了近两年突然蹿红的画家sunnay。
画家sunnay以前并不知名,但是一年前她的一副名画,被英国的富豪以一千万英镑买下后,震惊了整个世界。
而sunnay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世界各地举办画展。
这次苏氏企业特地把sunnay请来,就是准备以植被绿化的慈善拍卖为由,拍卖她的画作。
苏安安在再三犹豫后,还是选择听从蓉姨的建议,打电话叫谢景宸一起去拍卖会。
傍晚时分,她跟谢景宸就到达了拍卖会现场。
苏安安身着一袭白色过膝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手挎最流行的包包,优雅地抬脚走下车,笑着伸手挽住站在面前男人的手臂。
她微微侧头,露出一抹莞尔的笑意,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谢景宸身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冷峻。
四年了,他还是没怎么变化,除了脸色的神情愈发冷漠外,时间根本就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苏安安眼睑微敛,嘴角噙着笑意的弧度不自觉加大。
她觉得,在这种时刻,配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
享受着众多人恭敬的问好,二人迈步走进了拍卖会现场。
他们的身影刚消失不久,酒店门口就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
很快,被打开的车后座迈出一双修长又白皙的双腿。
苏锦身着一袭黑色长裙,脚踩黑色高跟鞋,化着淡妆站在酒店门口。
明明不带任何点缀的黑色长裙,穿在她身上却显得低调又奢华。
门口站着的四个保安,看到来人精致的五官瞬间呆愣在原地。
他们觉的面前的女人很是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苏锦嘴角轻扬,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优雅地走进酒店门口。
今晚,一定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拍卖会。
第13章 死也不和谢氏合作
没过多久,苏锦就走进拍卖会现场,端身坐在嘉宾席上,静静等待拍卖会开始。
十五分钟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拍卖会场地座位上分的灯瞬间全部熄灭,独留下拍卖台上亮白色的光芒。
下一秒,一个身着红色短裙的主持人款款走进拍卖台中间。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感谢大家应邀来参加苏氏企业举办的拍卖会!”
话落,主持人微微躬身鞠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今晚的拍卖会所卖的是,著名画家sunnay的三幅画作,所拍卖的金额,将由苏氏企业尽数捐献给环保组织!”
“现在,有请我们的sunnay小姐上台,为各位讲述接下来拍卖画作的创作想法。”
主持人说完一脸兴奋地向旁边退去,神色期待地看着上台的方向。
画家sunnay这两年风头正盛,但是却一点都不张扬,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苏锦眸色微敛,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容,缓缓起身向拍卖台走去。
她身着黑色长裙,优雅地站在拍卖台中间。
灯光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沉银白色的光芒,更显她想坠入凡间的天使一般。
坐在首座的谢景宸,正要转头跟苏安安说话,一抬头却看到魂牵梦绕的人儿出现在不远处。
他俊脸上的神情猛地一顿,心口处不可抑止地传来剧烈的跳动。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她没死!
站在台上的苏锦似是感觉到谢景宸目光的灼热,一转头就与不远处落座的男人对视上。
她嘴角的笑意一僵,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头向别的地方看去。
但是,与她对视的谢景宸,却仿佛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浑身僵硬。
他对画作是没太大兴趣的,今天会来这个拍卖会,也是看在苏安安的份上。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苏锦。
坐在位置上的苏安安,看到谢景宸脸色上的震惊,疑惑地抬头向拍卖台看去。
她在看到死而复生的苏锦站在台上,俏脸上瞬间有些慌乱。
苏锦不是死在手术台上了吗?
现在她怎么会以画家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来找她报仇的?
苏安安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着,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身在拍卖会上,她不能慌。
很快,台上就响起了苏锦声情并茂的介绍。
苏锦顿了顿,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圣母母子图,展现母子情深的一幕。”
因为苏安安,她永远失去了母亲。
苏锦放在身边的小手猛地收紧,脸上却依旧带着嫣然的笑意走回嘉宾席,落座。
同时,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拍卖场,“现在画家sunnay的画作开始拍卖!”
可就算如此,谢景宸还是置若罔闻,双眼只紧紧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女人。
坐在他旁边的苏安安,看到这一幕,眼底满是不甘。
她没想到,苏锦的命居然这么大。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苏安安的思绪。
“现在,我们开始竞拍sunnay的最后一幅作品,起拍价一千万!”
可是,因为这个图不是山水图,也不是名画临摹,现场响起的竞价声寥寥无几。
主持人在等了良久后,竞拍价都不高,不禁有些失望。
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首座响起,让周遭一众人瞬间惊愣在原地。
“这个图我要了!”
谢景宸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画作,心底深处萦绕着浓重的哀伤。
把她送进手术室的那天,她那么绝望就是因为怀孕了。
现在画出这个图,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主持人一惊,疑惑地开口询问了一句,“谢总,你是往上加几个点?”
“五千万。”
谢景宸淡漠地吐出三个字后,抿唇不语,周身的温度却在不断下降。
“哇,谢总就是谢总,一出手就是五千万!”
坐在位置上的苏锦听到后面传来的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口处却有些钝痛。
而此刻,从苏安安身后传来的议论声却没有这么浅薄。
“这位sunnay的画家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我感觉她有点像谢总的前妻!”
“说什么呢!谢总的前妻不是死了吗?”
听到这话,苏安安面色一变,怒视着坐在不远处的苏锦,双手用力地搅在一起,眼底的怨恨不断加深。
苏锦感觉到视线的灼热,唇边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高声道歉道:“对不起,这画我不卖了。”
刹那间,原本吵闹的拍卖场瞬间归之于寂静。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苏锦身上,眼底满是震惊。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谢景宸愿意花五千万买画,苏锦竟然还会不卖!
谢景宸的俊眉微不可察地拧了拧,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安静,“你是觉得价格还不够高?”
苏锦嘴角微扬,讥笑浮现出来后快速消失,转为浅笑。
她眸色微敛,清柔的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场里响起,“谢总严重了。我只是认为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有资格买我的画!”
谢景宸瞳孔猛地一缩,眼睛不自觉眯起。
四年了,这个女人变了很多。
他们二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谁都没有要让一步的意思。
看到这种画面,站在一边的围观群众纷纷地头,津津有味地议论着。
但是有一个旁人的议论声却忘了控制声量,在安静的拍卖场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位画家也太不识好歹了吧!谢总都出五千万了,竟然还不肯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那道声音刚落下,谢景宸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个度,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周围的人感觉到空气里的不善,有些吵杂的现场瞬间再一次归于平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谢景宸听在耳朵里,会不会被他记着。
苏锦感觉到气氛愈发尴尬之后,面上故作歉意地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我在来这里之前,见到外面有位乞讨的妇人。她刚失去的孩子,所以这画,我想送给那位妇人。”
谢景宸听到这话,呼吸一窒,心口处传来钝痛。
她还记恨以前的事情?
她还在乎那个流掉的孩子?
所以宁愿把画送给乞丐,都不愿意卖给他?
第14章 谢景宸眼中只有苏锦
谢景宸的眸色一寒,恼怒地看着她。
“sunnay小姐,你来苏氏拍卖作品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里的拍卖机制。”
“苏氏的人,可没跟我谈过什么拍卖机制!况且,画是我的,谢总应该没资格干涉我对它的处理权!”
苏锦脸色一沉,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丝丝嘲讽。
听到这话,站在一边的苏安安面上也跟着有些不好看。
她对着不远处的蓉姨微微抬眼,示意她出面解决。
蓉姨看到,立马起身走到中间,满脸笑意地打着圆场。
“这件事情是我们处理不当,让各位见笑了!今天的拍卖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请各位去2号厅参加晚宴,开怀地玩一玩!”
蓉姨的声音落下,看热闹的人也不愿意多招惹是非,纷纷转身向2号厅走去。
苏锦看着众人都散场,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
她的眼睛在苏安安身上微微停顿,眸色里带着丝丝暗沉。
苏安安,你放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眼睑微敛,一脸笑意地走下拍卖台。
站在不远处的谢景宸双眼一直紧紧盯着她,从未离开过。
到现在为止,看到苏锦,他心里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苏安安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眉眼里尽是妒恨,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强撑着露出一抹浅笑。
“景宸,有位股东想见你很久了,你陪我去见见吧!”
说着,苏安安神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可现在的谢景宸,眼里只剩下死而复生的苏锦。
看到她在视线里慢慢消失,他立马抬脚伸手拂开苏安安的手,快步追着苏锦离开的方向而去。
苏锦笑着离开拍卖会现场,漫步向晚宴走去,心下只想快点结束晚宴。
下一秒,谢景宸就快步追上她,伸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苏锦,这四年你去哪里了?”
苏锦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嘴角立马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谢总,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苏锦!”
谢景宸扣着面前女人手腕的手猛地收紧,眼睛带着恼怒和笃定。
她明明没死,为什么这四年都不回来?
苏锦眸色复杂地看着他,却仅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秒,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谢总,我是sunnay,至于你口中说的苏锦,我并不认识。”
谢景宸见她还是在否认自己是苏锦,愈发恼怒,伸手用力一拽,再一转身,直接将面前的女人推倒回廊的墙壁上。
坚硬的大理石跟肩膀狠狠一撞,苏锦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紧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谢景宸倾身靠近她,盛怒地质问道:“苏锦,你当我是傻子吗?”
苏锦浑身一愣,以往苦涩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们结婚三年了,她用支离破碎的心坚持了三年了,已经累了。
她的呼吸一顿,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微微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愈发淡然。
“谢总,也许我跟你口中的苏锦真的长得很像,但我不是她!”
也不可能再是以前的她了。
在医院死过一次的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谢景宸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神愈发凌厉,出口的声音更是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苏锦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在医院里,她千百般哀求,他的眼里只有苏安安,始终不肯放过她。
抽骨髓那种钻心的疼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现在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说认得她,又怎么样?
苏锦想到这里,心口处愈发刺痛,出口的语气更是冰冷,没有任何一点感情,“认得我又怎么样?”
谢景宸撑在她脑袋边上的手猛地收紧,用力地砸在墙上。
但是他拳上关节处带来的疼痛,却没有让他的怒火消散一点。
谢景宸咬牙,盛怒地瞪着面前冷漠的女人,气恼地质问道:“你还活着,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他以为她死了,被江城埋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了。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四年,每天都在颓废中度日。
可她,再一次回来,却根本不打算跟他相认。
苏锦身子一僵,放在身侧的手再次一紧。
她淡漠地抬头,嘲讽地审视面前的男人,红唇微扬,“回来做什么?我在你身上耗费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谢景宸眼睛微微眯起,周身的寒气跟着消退了不少。
苏锦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红唇扬起弧度瞬间加大。
“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为了你,我甘愿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为了你,我甘愿成为你的助理,替你收拾一切烂摊子。”
说到这里,苏锦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意味深长,淡然地接着说道:“可你呢?你给过我什么?”
“我……”
谢景宸嗫了嗫嘴巴想回答她,可搜遍了脑海里的记忆,却只有他对她的羞辱和伤害。
他似乎真的什么都没给过她……
苏锦看到他这副样子,嘴角的嘲讽慢慢消失,讥笑地说道:
“现在,我离开你四年了。我拥有了曾经该有的一切了,你又想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可我凭什么要对你摇尾乞怜,继续原来的生活?”
谢景宸眼睑微敛,心口处传来的钝痛越来越沉重。
苏锦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大学毕业后,就有老师建议她去深造,可她却选择嫁给他。
而他根本就看不上她那点画画的天赋,却不想她现在竟然成为了知名画家。
苏锦捕捉到他眼底的翻江倒海,嗤笑地反问,“谢先生,你说,在你身边的那些年,我的青春是不是被狗吃了?”
谢景宸撑在她身后的手猛地一紧,眸色晦暗不明。
苏锦盯着男人黑色的西装,怒从新来,伸手用力推开他的身子,“谢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话落,她侧身走过,快步向晚宴的方向走去。
谢景宸看着苏锦瘦小的身影渐渐远去,想抬脚追上她的步伐,却感觉脚上跟绑了千斤锤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第15章 你命真大
苏锦很快就走到宴会厅门口,刚想迈步进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拦下去路。
下一秒,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苏锦,没想到你还活着!”
苏锦心间一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睫毛轻颤,侧身走了几步,想避开身边女人的阻拦。
却不想苏安安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跟着往旁边走了两步,手臂依旧稳当当地停在苏锦面前,嗤笑声跟着响起。
“你命真大!”
苏锦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在医院经历的一幕幕。
她放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又慢慢松开,“让你失望了!”
“你以sunnay的身份回来,能改变什么?你早就不是谢太太了,而现在他也只有我一个女人!”
苏安安嘲讽地盯着风轻云淡的苏锦,眉眼里满是得意。
这些年,谢景宸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也是唯一一个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站在她面前的苏锦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唇角一勾,巧笑嫣然地问道:“是吗?那这些年,他为什么没娶你?”
苏安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下十分恼火,却又不敢让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想到苏锦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却稳稳当当地戳中了她的弱点。
苏锦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加大,轻笑着呢喃,“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赢了?”
“可是,我已经没兴趣跟你比了。”
不等苏安安反应过来,苏锦又说了一句后,对着她满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
苏安安沉沉地呼了一口气,红唇微张,想开口教训她,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就在这个时候,蓉姨摇曳着妖娆的身姿信步走来。
“sunnay小姐,您的画作很美!今天你能来捧场,是我们公司的荣幸。”
“客气了!”
苏锦回头轻轻颔首,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就没发生过。
就在苏安安刚要张嘴嘲讽的时候,苏锦上前一步,压低声线,浅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把父亲囚禁在家里,取代父亲的位置,拿走股权的事。”
苏安安一愣,眉眼里满是震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苏锦竟然会知道这些事情。
不等她想明白,苏锦阴沉的声音在苏安安跟蓉姨之间再次响起。
“苏安安,你所拿走的,我都会一一抢回来。你永远都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
苏安安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心下开始盘算怎么利用好手里的棋子。
可苏锦却仿佛没看见一样,言笑晏晏地从她身侧走过。
苏安安气上心头,伸手就想拽住苏锦的手腕,却被站在一旁的蓉姨扣住。
她不解地转头,却看到蓉姨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应该好好商量对策才对。
苏安安紧咬下唇,隐忍地看着苏锦离去的方向。
而苏锦趁这个时间,早已快步走进了宴会厅里。
等苏安安恢复情绪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谢景宸,唇角一勾,笑着向他走去。
待苏安安走进谢景宸身边的时候,自然地伸手想要去挽上他的手臂,却不想谢景宸微微侧身,躲开了她伸出去的手。
她诧异地抬头向身边的男人看去,却看到他眸色淡漠疏离,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苏锦。
苏安安拿着酒杯的左手猛地收紧,看着不远处嫣然浅笑的女人眼底满是怨恨。
此刻,宴会另一边的苏锦端着香槟红酒,对着眼前的两个公子哥轻笑,“没想到你们对画作的研究这么深。”
“sunnay小姐说笑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一个富二代的声音刚落下,另一个富二代立马开口附和,“就是,我们哪敢在sunnay小姐面前献丑呢?”
二人脸上都堆着笑意,看着sunnay的眼神越来越着迷。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么著名的画家,竟然会这么年轻,而且还拥有一副这么迷人的外表。
谢景宸低迷的眸色愈发暗沉,握着杯酒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觉得不远处的一幕,十分刺眼,心下更是抑郁不已。
苏锦谈笑风生的样子,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他心脏的位置。
不管是苏锦身上性感的礼服,还是她跟别的男人搭讪的样子,无一不在告诉谢景宸,苏锦早已不是当初的苏锦了。
第16章 一点点的全都讨回来
晚宴结束后,苏锦刚走出酒店大门,早已在门口蹲点的记者们立马迎面上前,纷纷举着话筒对向她。
站在她身边的助理见状,立马上前挡在她面前,替她拦下了一部分记者。
但是有一部分站在靠前的记者,已经开口提问了,“sunnay小姐,听说你要在本市办画展,是不是真有其事?”
众所周知,从画家sunnay成名以来,就办过三次画展。
这三次画展分别办在了三个不同的国家,风格各异,也让她的名声大噪。
再加上sunnay身份的神秘,更让人感觉她在哪里举办画展,对那个地方就是一种荣誉。
苏锦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优雅地点了点头。
站在她面前的记者看到她的回应,急忙再次问道:“那您这次还是让苏氏当主办方,举办画展吗?”
在本市,人尽皆知苏氏现在附属于谢氏集团。
而谢氏集团则是本市巨头,所以面对sunnay画展这么震撼的展览理所应当会落到谢氏集团的头上。
听到熟悉的字眼,苏锦浑身一震,快速掩下面上的异样。
本不想作答的她,在下一秒,她看到不远处谢景宸跟苏安安双双从酒店出来的身影,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动声色地扯出一抹浅笑,开口打断了助理说到一半的官方回答。
“对于今晚的拍卖会我很不满意,并且我个人不打算再和谢氏集团以及旗下的任何企业合作。”
苏锦的身后,苏安安刚走出酒店门口两步。
她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回答,面色跟着一沉,放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收紧。
该死的苏锦,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谢氏会稀罕跟她合作?
而站在她身边的谢景宸眸色深邃,面上没有任何一样,只是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
苏锦用余光看到苏安安僵硬的神色,面上的笑容愈发满意。
苏安安,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苏锦了。
我失去的东西,我会慢慢的,一点点的全都讨回来!
苏锦眸色一暗,侧身对着苏安安的方向得意地耸了耸肩,笑着转身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扬长而去。
谢景宸看到这一幕,眸色一暗,立马跨步向自己的车走去。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了。
站在他身边的苏安安,看到心爱的男人要去追前妻,不禁有些慌乱。
她抬脚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刚刚围堵上来的记者拦下脚步。
“景宸,我……”
苏安安想告诉谢景宸她还没上车,就听到谢景宸冰冷的声音在车后座响起,“这里交给你了。”
话落,谢景宸迫不及待地让司机地启动车子,向消失在黑夜里的车子追去。
苏安安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下一阵气恼,但是耳边尽是记者的吵杂声,仿佛在提醒她千万不能动怒。
她现在代表的是整个苏氏企业,在外形象根本容不得闪失。
苏安安想到这里,只能按耐下心里的烦躁,笑着应付记者们的提问。
另一边,在车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后,苏锦顺利到达酒店门口。
刚刚在半路上,她听司机说到后面有辆车子在跟,心下就猜到是谢景宸的车了。
苏锦下了车后,挥手让司机先离开,独自站在原地等那男人。
今晚要是没说清楚的话,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紧抿薄唇,定定地看着车中的男人下车,从灯光处踱步向她走来。
苏锦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禁有些恍惚。
四年了,岁月真的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苏锦脑海里浮现起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心下一阵钝痛。
但她面上却一脸从容,嘴角甚至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男人慢慢走近。
谢景宸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烦躁。
他面色阴沉地上前,粗鲁地伸手,一把抓着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他一想到,刚刚在宴会上这个女人对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下就一阵的恼火。
她只能是他的,怎么可以那样对别人?
苏锦嘲讽一笑,淡漠地挣开被握住的手。
“谢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样对我,我有权让保安赶走你。”
谢景宸身子一僵,周身森冷的气息收敛了不少,“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苏锦薄唇轻启,清冷地说完后,转身向酒店走去。
谢景宸见她要离开,快步上前,伸手挡在她面前,“我们之间没完,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苏锦的身子跟着一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欠他一个孩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景宸见状,态度跟着缓和了不少,急忙开口解释道:“四年前,我不知道你得了癌症,也不知道你怀孕了。”
“所以呢?”
苏锦轻笑着反问了一句,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愈发冷淡,“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抹去吗?”
谢景宸一怔,着急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慌乱地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等他说完,苏锦就冷漠地开口打断他的话,“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从四年前开始,她跟他之间再无可能了。
苏锦气恼地伸手推开面前的手,快步向酒店走去。
谢景宸看到她落寞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个孩子他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吗?
四年前,她都没事的话,那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还活着?
如果还活着,他现在会在哪里?
直到这一刻,谢景宸才真正地意识到,原来他还是在乎苏锦,苏锦的孩子。
听到这话,站在不远处的苏锦脚步一顿,面色一怔。
怎么样了?
他是希望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就算那个孩子还活着也跟他没关系了。
苏锦的面色恢复如常,眉眼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没有转身,只微微侧脸,“他死了。”
和男人缩开一些距离后,淡漠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第17章 我父亲,还好吗
谢景宸自回到谢家后,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去。
没开灯的房间幽暗不见底,透着淡淡的死寂,竟让他觉得有些放松。
窗外的月光零零散散地照进房间里,为此刻的房间增添一分落寞。
谢景宸出神地凝视着落在地上银白色的月光,苏锦的纤细的身影再次撞进他的脑海里。
他以为他根本不在乎苏锦,可是当时看到她的尸体时,他很震惊,心口处的闷疼,更让他无从适应。
尤其是在得知他和她有过孩子,可是已经死了的消息时,他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吃力。
可现在她好好的回来了,孩子却……
谢景宸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苏锦淡漠哀伤的面容,呼吸跟着不自觉放缓。
是他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还是她,却再也不是以前的苏锦。
另一边,还没睡醒的苏锦在被门铃声吵醒后,睁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
门刚被打开,站在门口那道靓丽的身影就飞速闪身进去,一把拥住了面前的女人,“锦儿,你终于回来了!”
“叮棠,你来了。”
苏锦眼睛里盈眶着泪珠,嘴角却挂着一抹浅笑。。
丁叮棠松开怀中的女人,关切地问道:“这些年你在国外都还好吗?”
苏锦抿唇轻轻点了点头,离开这里后,她一切都很好。
紧接着,她伸手牵着丁叮棠,带她走向房间里的沙发。
二人在沙发坐下后,简单地聊了一下这四年来双方发生的事情。
最后,苏锦还是忍不住,忐忑地开口问道:“这四年,我父亲,他还好吗?”
丁叮棠眉色一闪,看着苏锦的神色跟着凝重了不少。
她知道苏锦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苏伯父,但她还是想提醒苏锦苏伯父现在的处境。
“你走后,苏伯父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
“嗯。”
苏锦低沉地应了一声,掩下眼底的哀伤,“我找个时间去苏家看看他。”
四年前,最疼爱她的父亲以为她死了,伤心欲绝。
现在她回来了,有能力保护他了,就绝不会让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丁叮棠看到这一幕,气恼地将消息告诉面前的好闺蜜。
“你走后的前几年,我还尝试过去苏家看望苏伯父,可我每次去苏家门口都有人守着,根本不放行。”
“那苏家的下人呢?他们也不肯放你进去?”
苏锦双手不自觉紧握,紧张地问道。
听到这话,丁叮棠面上的神色瞬间更加气愤,恼怒地骂道:“这个苏安安根本不是人,你走后,她把所有的佣人都替换掉,根本不容外人踏进苏家一步!”
紧接着,丁叮棠就看到苏锦眼睑微敛,眉眼里满是担心。
她知道苏锦在担心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
“锦儿,对不起,我试了好多办法,可现在的苏家封锁的很严密,我根本就不知道苏伯父在里面的情况。”
苏锦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扯出一道弧度,“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她早该想到的,她走了,苏安安怎么可能会放过父亲?
看来她要想再次见过父亲的话,要使点手段了。
苏锦眸色一凛,出口的语气带着果决和坚定,“叮棠,我有办法见到父亲。”
次日清晨,苏锦一醒来就让助理安排了记者发布会。
她为了让这次的记者发布会名声大噪,还特地让助理邀请了本市的几位知名记者。
上午九点,记者会现场。
当苏锦走上记者发布会现场的台子,她发现整个现场座无虚席,每个记者都翘首以盼地看着她,双眼直冒精光。
台下的记者看到主角来了,纷纷起身向她走去,迫不及待地开口提问。
“sunnay小姐,请问你今日为什么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
“sunnay小姐,你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吗?”
苏锦从容不迫地抬手,示意各位记者不要着急。
等现场安静下来后,她红唇轻启,温柔的声音响彻整个现场,“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情。”
“我,sunnay就是苏家大小姐苏锦。”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一样在现场炸开,记者们震惊之余,看着苏锦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了然。
就说画家sunnay怎么会和苏家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原来sunnay就是当初死去的的谢太太、苏家大小姐。
良久后,苏锦谈笑风生地看着台下的众人。
“当年我去国外深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就变成了已死亡的状态,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的话音刚落下,挤在前面的一名记者迫不及待地开口提问:“苏小姐,你消失的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深造吗?”
“是的!”
苏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从容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另一位记者立马接着问道:“这几年,你都没有回来吗?”
“国外的课程太紧张了,我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国。”
苏锦眼睑低垂,出口的语气跟着变得有些哀伤,“现在我回国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角噙着泪珠,嘴角却依旧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意。
“我很想见一眼我的父亲,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家门口却被人拦下,家里的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了。就连我的亲妹妹,都不允许我见父亲。”
苏锦无助地看着面前的一众记者,泪眼迷离,“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做回苏家的女儿,见一见自己的父亲,我有错吗?”
听到这话,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归之于平静,空气中涌动着淡淡地哀伤。
很快,苏锦落寞又凄凉的声音在安静的现场再次响起。
“妹妹,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要什么,你现在是苏氏的代理总裁,而我一心只愿做画家,与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闻声,站在台下的记者们纷纷忍不住猜想,是不是苏家二小姐苏安安不让苏锦回家的?
紧接着,苏锦的下一句话彻底把整个现场的气氛推上了高潮。
“妹妹,我都不介意你是私生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台下的记者们瞬间惊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众所皆知苏安安是私生女,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姐姐趋之门外。
此时,苏氏公司。
苏安安在办公室里看到电视上新闻,面容扭曲,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电视。
她恨不得将苏锦掐死,可奈何现在在公司,根本不允许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站在一边的蓉姨眼睛不自觉眯起,“没想到你这姐姐几年后回来,手段都变高明了。”
“她不过是在用我当年用过的手段而已。”
苏安安冷哼了一声,看着电视荧幕的眼神满是不屑。
一想到私生女三个字,她心脏的位置就有一股无名的邪火没地方撒气。
苏安安一把拿起面前的杯子往前砸去,看着地上的眼神粹满了毒药。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如果让她见到苏国安,那代理总裁的位置就会被她顺理成章拿走了。”
说完这话,苏安安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慌张地扯住蓉姨的衣角。
“蓉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让苏锦见到苏国安,更不能让苏锦抢走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蓉姨眸色一沉,安抚地拍了拍苏安安的手背,“不要慌,我们看她接下来会怎么说。”
另一边,记者会上。
记者们在问了几轮问题后,终于有个记者开口问出了所有人想问又不敢轻易问的问题。
“苏小姐,请问您现在与谢总的婚姻状态是怎么样的?”
苏锦看着助理刻意安排的记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假装难过,抿唇不语。
记者看到这里,出口的问题愈发咄咄逼人。
“这些年苏二小姐与谢总关系亲密,如果你还是他的妻子,那苏二小姐岂不就成了小三?”
苏锦一愣,眼角的泪珠顺势滑落。
“不,你们不要这么说安安。其实我和谢景宸早在前几年,就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台下的记者们一听离婚了,瞬间感觉挖到大新闻,看着苏锦的眼睛越发虎视眈眈。
另一边,谢氏办公室。
坐在谢景宸旁边,看记者发布会的裴听风,在听到离婚的时候,瞬间感觉身侧的空气阴寒了不少。
他的眼睛滴溜转动,一脸看好戏地看着电视荧幕。
这女人还真敢说。
下一秒,苏锦柔弱的声音再次从电视里传来。
“其实,安安才是谢总心里多年的白月光,他们两个才是真爱,所以我衷心地祝福他们。”
这句话把谢景宸心口处的火气点爆。
他阴狠地瞪着电视里的女人,抬手按下电视开关。
该死的女人!
看到他这副样子,坐在旁边的裴听风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这前妻还真是心胸宽广,祝福你跟现任在一起。我要是有这样的女人,该多好啊!”
谢景宸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拳上青筋暴起,阴沉着向外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裴听风悠闲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这两个女人的战争,你要怎么选择,你要选择帮谁?”
帮谁?
谢景宸脚步微顿,薄唇紧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给身后的男人留下一个背影,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第18章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两个小时后,记者发布会终于结束了。
苏锦疲惫地从现场走出来,坐上车,准备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地响起刺耳的铃声,她拿出手机一看号码,瞬间呆愣在原地。
苏锦俏眉一紧,倒吸一口冷气,终是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谢景宸森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立刻给我下车。”
听到这命令的语气,苏锦疑惑地顿了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微微侧头,看到谢景宸站在不远处。
不等苏锦反应过来,谢景宸弯腰直接将苏锦抱出车门。
身体的突然悬空,让苏锦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她定神后,不禁开始挣扎起来,“谢景宸,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闭嘴!”
苏锦,“谢总,我们已经离婚了。”
谢景宸故作疑惑地审视身侧的女人,无辜地摊了摊手,“离婚了?那我怎么没签过离婚协议书?”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苏锦的眸色跟着一沉。
想要离婚协议书?
可他们之间还需要这个东西吗?
苏锦想起以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离婚协议书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东西了。
苏锦眼睑微敛,一时间之间捉摸不透谢景宸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强迫大脑冷静下来后,扬起俏脸,从容不迫的说道:“夫妻之间只要分居两年,都可以申请离婚的,不管有没有离婚协议书。”
谢景宸,你签离婚协议书也好,不签也好,这件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
谢景宸眼神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他的伸手往后靠了靠,悠闲地躺在座位上,一脸轻蔑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
“你去啊!我倒是想看看谁敢接你的离婚申请书。”
在这个城市,谁要是敢接苏锦的离婚申请书,他一定会让那个人竖着走进去,横着躺出来。
听出他话外的意思,苏锦心口的火气更甚,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有钱有权利了不起吗?
有权利就可以逼迫别人了吗?
苏锦很想狠狠地打谢景宸的脸,但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隐忍着心口的火气,恨恨地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再搭理他。
她这次回来,本来就不想和他有瓜葛,是为了苏家,为了父亲的事。
下一秒,苏锦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离住的酒店不远,突然觉得在车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转头紧咬了一下唇瓣,愤愤地说:“开门,我已经到了,我要下车!”
闻声,谢景宸抿唇不做声,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苏锦看到他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气恼地低吼:“谢景宸,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景宸俊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抿唇沉声询问道:“刚刚在记者发布会上,你为什么要针对安安?”
记者发布会上,苏锦说的做的那些他看得很明白。
她装可怜的目的,无非是要把矛头指向苏安安,让所有人认为那是苏安安的错。
听到这话,苏锦不禁感觉有些可笑。
难道当年苏安安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取同情的?
现在的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苏锦的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问你的安安,敢不敢让我见见我的父亲!”
以苏安安以往的手段,她肯定是把父亲幽禁起来,然后告诉谢景宸,她的父亲病重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了,根本主持不了大局,所以才把苏氏交给她来打理。
谢景宸看到她这副模样,眉间瞬间充斥着淡淡的疑惑。
他不明白苏锦明明已经离开四年了,为什么还会那话说的这么有底气。
但是他相信苏安安不会骗他的,因为他四年前亲眼所见,苏国安确实病重在床,根本无法自理。
试问一个连生活都无法治理的人,怎么主持苏氏的大局?
谢景宸想到这里,薄唇跟着轻启,“你可能还不了解你父亲的情况,他……”
清冷的话还没说完,苏锦就自信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谢总,是你不了解!”
苏锦反驳完身边的男人后,出口的声音因为气愤再次拔高。
“谢景宸,这些年,但凡你去苏家看过我父亲一眼,你就会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良久后,谢景宸看着车外苏锦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眼眸愈发暗沉。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看着苏锦消失的方向眼底充满了疑惑。
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里,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话。
那么苏锦跟苏安安之间,到底是谁在说谎?
再见,本能的,他选择相信苏锦。
第19章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苏安安在办公室回想着刚刚的记者发布会,心里越想越担心谢景宸会相信苏锦的话,连忙起身赶往谢景宸的别墅。
结果她到了之后,却被佣人告知谢景宸还没回来,只得独自走向书房等待他回来。
一个小时后,谢景宸满脸疲惫地回到别墅。
他一进门,佣人立马迎上前告诉他,“谢先生,苏小姐在书房里等你很久了。”
谢景宸低沉地应了一声,转身向书房走去。
他刚一进门,苏安安听到响声立马回头看向他,“景宸,你回来了。”
“怎么了?”
谢景宸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安安闻声,双眼瞬间噙上泪珠,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景宸,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说着,她着急地走过去,扯住他的衣角,无措地摇头,“我真的没有不让姐姐去看父亲!”
谢景宸伸手捏了捏眉心,清冷的话在房间里响起,“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跟着他看到苏安安紧张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地开口安抚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苏锦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苏安安一听,瞬间僵硬在原地。
这还不是危险的事情吗?
她在记者发布会上那么说我,难道还不叫威胁我?
随即,苏安安微微抬眸,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未等她想明白,谢景宸再次向她投来一个惊雷,“对了,安安明天你陪我去苏家看看苏伯父的情况。”
苏安安一听,心下跟着一沉,但是面上却又气又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你都觉得我对我的父亲很苛刻?”
谢景宸不悦地皱眉,无奈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去看望一下苏伯父。”
他狐疑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心下的疑惑越来越重,“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苏安安一愣,瞬间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些失态了。
她的小手用力一按,生生隐忍下心里的情绪,苦笑着摇头,“没有啊!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说着苏安安乖巧地牵住谢景宸的大手,哀求一般地看着他。
“景宸,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轻信别人的传言。”
苏安安向前一步倾身靠近谢景宸,想要去亲他。
谢景宸眼见红色的唇瓣越来越近,就在快碰到他薄唇的时候,他皱眉微微侧头避开了。
下一秒,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安安面色一僵,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她身边谢景宸仿佛没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直接开口送客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苏安安想到,这些年她跟谢景宸一直没有更深一步的进展,双眸的颜色愈发深邃。
苏锦走后,他一直沉浸在苏锦死亡的消息里,对苏锦的愧疚,让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苏锦回来了,他这个样子,是喜欢上苏锦了吗?
苏安安心里的危机感不断地上升,眼眶储满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景宸,你是不是因为姐姐回来了,所以要跟我保持距离?”
谢景宸面色一僵,周身的空气跟着下降了几分,“跟她没关系。”
他否认的话并没有让苏安安安心一些,反而愈发害怕,泪珠跟断了线一般,一直往下掉。
“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年让姐姐给我做移植手术。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在疏远我。”
谢景宸眉头微蹙,心头跟着一震。
他后悔了?
帮苏安安本来就是欠她的,或许说,他以为一直爱的是那个陪着他度过童年最难熬的人,可知道苏锦死,才发现,自己的真实情感。
第20章 回苏家
第二天一早,苏锦就风尘仆仆地赶到苏家门口。
她刚想进去,就再次被站在门口的两个不认识的保安拦下。
“你是谁?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是这里的主人。”
苏锦面色一沉,不悦地看着挡住去路的两个男人。
两个保安完全不管她怎么想的,冷声回答道:“这里没有什么女主人。”
“我是苏国安的女儿——苏锦。”
苏锦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迫使自己强压住心底的怒火。
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听到这话,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听过里面的苏老爷还有一个女儿,现在要怎么办?
没等两个保安想明白,佣人主管就从里面踱步走了出来。
他一脸疑惑地指着苏锦,颐气指使地问道:“这位女士,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苏锦不屑地看着苏安安的走狗,嗤笑着亮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苏锦,我要见我的父亲。”
佣人主管的面色一僵,有些慌张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有苏小姐的同意,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我就是苏小姐,我见自己的父亲,还需要别人同意吗?”
苏锦看到佣人主管依旧在原地,出口的语气愈发生硬。
“你去告诉苏安安,今天你们要是不让我见父亲,我就让记者朋友来门口看看,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就在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前来看望苏国安的苏安安和谢景宸刚好来到了苏家门口。
苏安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纤细的身子瞬间有些僵硬。
她没料到苏锦会这个时候来,俏脸上不禁有点心虚。
而站在她身边的谢景宸,看见苏锦真被拦在外面,眼底的异样一闪而过。
苏锦察觉到面前佣人主管眼神的不一样,疑惑地转头向后看去。
她看到苏安安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随即,苏锦向前走了两步,故作可怜地询问道:“妹妹,我现在能进苏家,看看父亲了吗?”
闻声,苏安安立马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在看到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疑惑的时候,她心下不禁有些慌张。
下一秒,苏安安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意,“姐姐你胡说什么?你是苏家的大小姐,当然可以进去了!”
苏锦眉眼微微弯了弯,心下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苏安安却假装没看见一眼,满是疑惑地追问了一句。
“姐姐,是谁拦着你,不让你进去了?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苏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意味深长地看向站在一边的佣人主管。
佣人主管察觉到她的视线,连忙低头,假装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很快,三个一起走进了苏家。
三人进屋后,苏安安立马喊佣人主管去楼上推苏国安出来。
苏锦看到这一幕,没有多说话,只偷偷打量着现如今苏家的佣人。
她扫视了一圈后,都没看到卿姨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
紧跟着她就发现周围的佣人们,看苏安安的眼光不一样,心下就猜到这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苏安安安排的。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上楼去的佣人主管也跟着推出了苏国安。
苏锦看到那抹身影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却又跟记忆中的父亲大不相似瞬间愣在原地。
只见苏国安瘫坐在轮椅上,双鬓发白,眉眼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感,说是一个重病垂危的老人都不为过。
苏锦怎么都想不到,不过四年没见,父亲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四年前外强中干影子。
他的四肢完全不会动了,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有唇瓣微微颤动着。
苏锦回神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上前大喊一声,“爸。”
坐在轮椅上的苏国安看到苏锦还活着,眼眶里立马溢上泪珠,想开口叫唤她,奈何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锦眼底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倾数落下。
她没想到苏安安竟然会这么狠心,把父亲弄成这副样子。
谢景宸看到这一幕,眼底的眸色逐渐深邃。
苏国安这副样子,他四年前就见过了,现在的他跟四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站在他身边的苏安安,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不过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锦垂眸,掩下眼底的愤恨,只觉得胸口处满是闷疼。
“爸,你快跟我说句话,我是锦儿啊!”
苏国安的眼珠子一直在转,唇角也跟着轻微颤抖,缺发不会一点声音,回应苏锦的之后他满脸的泪珠。
他想问问他的女儿这四年去哪儿了,到底好不好,却根本没办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良久后,苏锦激动的情绪慢慢归之于平稳,
她转头怒视着站在身后的苏安安,横眉立目地质问道:“你到底对父亲做了什么?”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苏安安无措地看着她,小脸上忙是慌张,“当年父亲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他以为你死了,才会高危中风的。”
她感觉到身边男人周身的温度降了降,立马假装气恼地将战火转移到苏锦身上。
“姐姐,这些年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看看父亲!难道你不知道父亲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吗?”
苏安安说到这里,俏脸上潸然泪下,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站在她对面的苏锦,冷眼看着苏安安睁眼说瞎话,却没有证据证明,只得狠狠地瞪着苏安安泄愤。
苏安安看到这一幕,再次无辜地伸手挽上了身边男人的手臂。
“景宸,父亲四年前就变成这个样子,这件事情你可以作证的,不是吗?”
谢景宸抬头看向苏锦,在与她的视线对视时,眸色不自觉暗了暗。
随即,他沉重地点点头,“当年,苏老知道你的消息后,确实没到半个月就中风了,这个安安没有必要骗你。”
苏锦眼睛微微眯起,冷声反问道:“那他是怎么中风的?你亲眼看到了吗?”
谢景宸呼吸一窒,薄唇紧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苏锦手指捏紧,无凭无据的确实不能拿苏安安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谢景宸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误会安安了。”
苏锦怒视面前的谢景宸,心知跟他也说不清楚道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嘲讽地盯着苏安安,冷嗤:“误会了又怎么样?现在我回来了,不管是这个家,还是公司都是我说了算!”
说着,苏锦走近苏安安一步,出口的语气更加轻蔑。
“苏安安公司是我的,不该落在私生女手里。你的那些花招用在男人身上有用,用在我身上可没什么用!”
不等苏安安反应过来,苏锦又快步走回苏国安身旁,声线跟着提高了八个度。
“从今天起,我就是苏家的女主人,这个家由我做主。”
话落,苏锦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佣人,伸手指向他们,命令一般的语气传遍整个房间里,“现在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所有佣人听到这话,不禁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看向苏安安。
苏安安脸色一僵,回视着佣人主管的视线,只觉得又气又恼。
苏锦看到这一幕,气上心头,怒声呵斥道:“都看着她做什么?我要你们都滚!”
下一秒,她立马掏出手机拨打助理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苏锦果决的声音跟着响起,“现在马上,给我找几个靠谱的佣人来苏家别墅。”
顿了顿,她似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语气跟着缓和了不少。
“还有,你帮我去查一下苏家老佣人卿姨现在在哪里,你一定要找到她。”
苏国安听到卿姨两个字,眼中再次泛起波澜,指尖也跟着轻微颤动。
站在一边的苏安安听到这话,无辜地扯了扯谢景宸的衣角,“景宸。”
谢景宸明白苏安安的意思,但是抿唇并没有多说。
苏锦听到声音,挂断电话后,嘲讽地看向站在一边的二人。
“怎么谢总,你现在闲到连苏家的私事都要管了?”
谢景宸蹙眉,但是对苏锦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却是是苏家的私事。
况且苏家本来就是苏锦的家,苏锦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
苏锦没听到谢景宸的回答,满意地看着他。
“既然谢总没什么指教的,那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说完这话,苏锦转身就推着苏国安准备上楼。
苏安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故意转身看向身边的男人。
“景宸,你也来陪我见过父亲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宣布订婚?记者媒体可一直都在追问我们的事情呢!”
苏安安本以为苏锦听到这话,会很生气,可谁知道苏锦毫无反应,只吃力地推着苏国安往楼上走去。
谢景宸看到苏锦毫不在乎的背景,神色暗沉。
她这是一点都不在乎了?
他抿了抿薄唇,伸手拂开苏安安的手。
“现在不是谈这个事的时候。这里是你的家,这些年你一直住在外面,现在可以一起搬回来住。”
苏安安俏眉微蹙,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谁知道慢慢走远的苏锦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后方。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苏安安,霸气十足地说:“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进这个家门。”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让苏安安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些年,苏安安怎么把她拦在门外,她都要一一还回去,让她也尝尝无家可归的感觉。
谢景宸眸色一沉,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不要这么刻意针对安安。”
“那又怎么样?”
苏锦挑了挑没,毫不在乎地看着楼下的二人。
第21章 苏安安,要你付出代价
“现在我话放在这里,苏安安只要敢在这里住一晚,我就打她一晚。”
苏安安纤细的身子一颤,看着苏锦的目光变得有些惊恐。
她怎么都没想到,四年里,苏锦竟然会变得这么暴力。
谢景宸俊眉紧蹙,眼底的震惊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想象不出来苏锦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原本柔弱的她变得这么残暴。
苏锦看到他们二人的样子,唇角微扬,心下却忍不住反嗤。
反正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刻薄苏安安的坏女人。
与其一直被黑锅,还不如把罪名坐实了来的痛快。
她浅笑着转身继续推着苏国安向楼上个走去,步伐跟着愈发坚定。
苏锦把父亲扶回床上躺好后,看着父亲的眼眶里满是泪珠,心下传来刀绞一般撕裂的疼痛。
“爸,对不起,是我不孝。”
她把自己的脸颊往苏国安的手上凑过去,想让苏国安摸摸她,感受她是真的没死。
却在她的脸颊碰到他手心的那一刻,隐约地看到他手臂上裸露出来的痕迹。
苏锦心底不好的预感逐渐升起,心下一慌,她颤抖着伸手往苏国安手臂的衣服而去。
她掀开衣服后,看到苏国安手臂上印着许多淤青的时候,只觉得双眼愈发的酸涩肿胀。
苏锦吃力地喘息着,心口处的绞痛感更加用力。
她的父亲肯定受到苏安安的虐待了。
苏安安,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爸,现在我平安的回来了,你也可以放心了。除此之外,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她说到这里,握着苏国安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你有外孙了,他叫苏小南,今年四岁半,现在在美国。”
午后三点,苏锦让助理联系著名医院的医生准时达到苏家。
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迫不及待地带着医生走近苏国安的房间。
“齐医生,床上躺着的就是我父亲。”
医生轻轻点了点头,快步上前,拿着机械设备开始检查。
苏锦在他检查期间,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手心里更是渗出一层薄汗。
一个小时过去后,苏锦看到医生面色凝重地收起检查设备,再也忍不住急切地开口问道:“齐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苏小姐,苏先生是药物导致了中风,看这个情况,也不止一年两年了。”
医生眸色一沉,严肃地回答道。
苏锦眼睑微敛,薄唇轻启,心痛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是的,我父亲应该已经中风了四年。”
“他的身体了已经积累了多年的药毒,要想康复可能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说完这话,医生拿起带着的医药箱转身离开了房间里。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苏锦原本急切的心情慢慢归之于平静。
看来父亲的病,不能强来了。
她心疼地转头看向床上的苏国安,却刚好与他看过来的眼神对视。
苏锦的嘴角瞬间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柔声开口说道:“爸,你别多想,我们慢慢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国安眼睛里噙着泪珠,双手轻轻颤动着。
苏锦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下愈发难受,放在身侧的手瞬间捏紧。
苏安安,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想到苏安安现在是苏氏的代理总裁,眉目跟着紧拧在一起。
要想拿回苏氏的主权,必须父亲亲手签字,或者亲口承认。
可是现在,父亲他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做到那些条件?
苏锦垂眸低头沉思,盘算着从公司的人入手,却再次发现公司之前的董事都换血了,里面基本上都是苏安安的人。
她忿然作色,放在身侧的手再次收紧。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了,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入手。
就在这个时候,外门传来一阵敲门声,随之传进来的是助理清脆的询问声。
“苏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苏锦回神,收起脸上的哀伤,扬起一抹笑意,“进来吧!”
助理快步走进来,匆匆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快速地掩下眼底的震惊,清了清嗓子,“苏小姐,你要求的佣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辛苦你了。”
苏锦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助理微微蹙眉,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苏小姐,你今天吃药了吗?”
“我回头会注意的。”
苏锦走到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应着。
这四年,要不是一直靠药物压制着,只怕她的情况会更糟。
助理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连忙开口告诉她卿姨的消息,“你让我找的人,有下落了。”
找的人?
是卿姨。
苏锦猛地睁大眼睛,急切地转头看向助理,“她现在在哪里?”
“这些年,她一直在一家养老院里。”
助理静静地看着苏锦,希望她的情绪能缓和一点。
可苏锦在听完她的话后,眸色里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即俏脸上满是心疼。
离开苏家后,卿姨就没了依靠,所以才去的养老院吗?
苏锦一愣,看着床上父亲的眸色跟着一沉,“爸,我去接卿姨回家!”
苏国安眼眶里盈眶着泪珠,手指跟着一颤。
苏锦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也是希望卿姨回家的。
她笑着转身向外走去,比来时的步伐轻盈了许多。
傍晚五点,养老院。
苏锦走进养老院里看到那抹坐在长椅上的身影,眼睛不禁有些酸涩。
卿姨没有家,她这一生都奉献给了苏家。
所以她能想到,当初卿姨被苏安安赶出苏家后,走投无路的凄凉。
现在卿姨之所以待在这一个小小的养老院里,恐怕也是因为没有地方去。
苏锦喉咙一紧,快步走近,哽咽地叫唤了一声,“卿姨。”
卿姨听到熟悉的身影,身子一僵,震惊地回头看去。
在看到苏锦纤细的身子时,她的双眼瞬间溢满泪珠,立马起身,颤颤巍巍地向她走去。
“锦儿,你回来了。”
苏锦大跨步上前,直接抱上卿姨孱弱的身子,“卿姨,我好想你。”
“活着就好,你还活着就好!”
卿姨干枯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苏锦的后背,眼角的泪珠一滴滴砸在面前女人的肩上。
她还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却没想到苏锦还活着。
在苏家的这么多里,她早已把苏锦当女儿看了。
现在苏锦还活着,让她觉得人生又看到了希望。
良久后,二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很多。
苏锦慢慢放开卿姨的身子,笑着说道:“卿姨,你跟我回家吧!”
“好,回家,我们回家!”
卿姨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伸手握住苏锦的手微微用力。
半个小时后,苏锦带着卿姨走进了苏国安的房间里。
卿姨看到床上躺着的苏国安,眼眶渐哄,哽咽地说:“苏先生,我回来了。”
苏国安眼睛一转,嘴角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卿姨明白他的意思,立马走近床前,在他床边坐下,“你放心,这四年,我一切都好。”
苏国安嘴巴微微弯了弯,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锦看到这一幕,眉眼一弯,笑着看着床边二人,“卿姨,以后爸爸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
卿姨犹豫地看向苏锦。
苏锦嘴角的弧度瞬间加大,轻轻点了点,“卿姨,我相信这也是妈妈愿意看到的。”
卿姨转头看向苏锦,又看了看床上的苏国安,二人皆是以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她,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更加通红。
她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她一直很喜欢苏国安,但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佣人,所以一直不敢有所表达。
现在连苏锦都很支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次日早晨九点,苏锦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封子戚。
他以封氏集团的名义对外宣布承包了sunnay的画展,画展将于下周开幕。
因为是著名的画家,再加上封氏的影响力,所以不到一个小时,这则消息就成为当市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22章 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氏集团,办公室里。
看到消息的裴听风,一脸打趣地审视脸色阴沉的男人。
“谢总,你前妻真不给你面子,画展的承包方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谢景宸俊眉一蹙,周身的空气跟着下降了好几个度。
裴听风没听到谢景宸的搭腔,嘴角勾起的笑意愈发灿烂。
“这承办方突然换成了别人,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要是谢氏承办了这次的画展,名声一定会变得更响亮。”
“谢氏不差这点影响力。”
谢景宸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冷声说道。
裴听风撇了撇嘴,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谢总从来都是靠真本事赢的名声。”
坐在靠椅上的男人听到这话,周身的空气跟着缓和了不少。
但是没过多久,裴听风不要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总,你说这封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前妻的?我怎么看着好像关系不浅的样子。”
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景宸眸色一暗,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
说起来,封子戚跟苏锦的认识,好像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要不是他让苏锦签下封氏的合作,只怕二人现在还不认识吧!
下一秒,裴听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封子戚长的这么帅,你前妻肯定会喜欢上他的,到时候,你……”
谢景宸瞳孔一缩,森冷地开口打断了裴听风没说完的话,“滚出去!”
裴听风讪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苏氏办公室。
苏安安在看到封氏的消息后,气急败坏地砸了面前的水杯。
她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手指紧紧扣着办公桌边缘。
该死的苏锦,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安安深吸了两口气,原本气恼的情绪缓和了,思路也跟着清晰了不少。
她现在是苏氏的代理总裁,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好出面。
看来,现在她只能找一个人在帮她了。
蓦地,她想到一个人——模特许安琪。
四年前,许安琪因为给苏锦下马威,被谢景宸封杀,她直接从一线女星一下子下滑到四线。
这四年来,许安琪日子十分不好过。
苏安安成了苏氏代理总裁后,也收到了她不少的消息,说许安琪很难混,跟了很多男人,都爬不上去原来的位置。
苏安安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要不是苏锦死了,许安琪一定会报复她的。
现在苏锦并没有死,要是许安琪知道的话……
苏安安好看的眉眼里满是算计的精光,她一定要让苏锦筹备已久的画展毁于一旦。
她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画展开幕式前一天,苏锦酒店房间里。
助理一脸担忧地看着沙发上的苏锦,疑惑地问:“所有当市的名门贵族人士都有邀请,就不邀请谢氏总裁,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这个城市,谢氏没人敢惹,要是因此得罪谢氏只怕得不偿失。
但是沙发上坐着的苏锦,根本不在乎这个。
她漫不经心地对着助理摆了摆手,刚想跟助理说,不想看到不该看见的人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次的主办方是封子戚。
要是因为她不邀请谢景宸来画展,让封子戚跟谢景宸两人之间结下梁子,那她夹在中间肯定不好办!
毕竟,这两人是这里的两大巨头
苏锦想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你还是给谢氏发一份邀请函吧!”
次日早上九点,艺术馆门前。
苏锦站在门后看到门口的人愈来愈多,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画展是她在这所城市的跳板,所以这次画展一定要顺利举行。
她扫视了一眼到场的人,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开幕式快开始了,谢氏还没有人来,看来谢景宸应该是没那么闲心来这里了。
至于苏安安她没出现在这里,也正常,毕竟她来了也只会自讨没趣。
上午九点半,主持人准时站上了开幕式的主场。
整个开幕式的主场非常大,基本上都用红地毯铺着。
此外,主场的两边排列着整齐的花篮,天空上更是漂浮着艳红色的氢气球。
很快站在主场上的主持人,声音响彻整个现场,“今天是画家sunnay第一次在本市举办画展,下面有请sunnay和这次画展的承办方封先生一同上台。”
随后苏锦跟封子戚一起登台,向红色彩带的地方走去。
在镜头下,苏锦身穿一件黑色小礼裙,对着站在台前的记者媒体们信步走去。
封子戚跟着同一时间走上主场,他自然地走近苏锦身侧,伸手挽住了她的腰身。
苏锦感觉到腰间灼热的大手,微微皱眉,闪身想躲开,却被封子戚紧紧搂着无法挣脱。
她看着前方的一堆媒体,只得按耐下心里的不悦,配合地向前走去。
很快,二人停在彩带面前,在主持人的说辞下,进行了剪彩仪式。
剪彩后,主持人振奋地邀请各位名流去画廊里观看。
众人也跟着听从命令,纷纷走进了画廊里。
一走进画廊,便看到长廊墙上挂着不一样的画作,每副画作无一不向参观者透露画家深厚的笔力。
很快,被邀请来的宾客对应着入席了。
与此同时,展馆门口。
许安琪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向展馆款款走来。
她刚想走进展馆,就被站在展馆外的保安伸手拦下。
“这位小姐,请出示你的邀请函。”
许安琪面色一僵,疑惑地看着保安反问道:“我是许安琪,你不认识我吗?”
“抱歉,我不认识你。”
保安严肃地回答了面前女人的问题,随即负责地说道:“如果你是记者媒体的朋友,请到一边等候。如果你是闲杂人等的话,请出示你的邀请函。”
许安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放在身侧的小手瞬间捏紧。
没想到进个画展而已,要求还这么多。
就在这个时候,许安琪以前的两个同行刚走进展馆听到声音回头看去。
其中一个面带疑惑,率先开口说道:“那不是许安琪吗?”
“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没有邀请函还敢来,是不是以为是封少办的这次画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哎呀,你知道什么呀,封少早就不要这种女人了,她这几年连资源都接不到,更何况进这次的展馆。”
许安琪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展馆门口。
她走出几步后,一脸怨毒地回头看了一眼展馆。
苏锦都是你,要不是当年你那样对我,我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许安琪垂眸,阴狠地握紧拳头。
画展?
苏锦,我要你明天消失在这个城市!
傍晚四点半,展馆里的人慢慢散去。
这个时候的展馆里,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重要员工。
谢景宸眼睛盯着不远处那抹纤细的身影,向她快步走去。
等他走进苏锦身边的时候,薄唇跟着轻启,“苏锦,跟我走。”
苏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还没等她想好要回答什么,站在旁边的封子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sunnay小姐,今天的开幕式挺成功的,我有幸邀请你一起去吃个浪漫的晚餐吗?”
苏锦红唇紧紧抿着。
谢景宸的眸色一沉,周身的温度随之下降了几分,“你不是要谈离婚吗?现在就跟我走,过时不候。”
站在他对面的封子戚听到“离婚”二字,嘴角噙着笑意瞬间僵了僵。
而苏锦的俏眉一蹙,无奈之下只能点了点头,抬脚跟着谢景宸离开展馆。
站在原地的封子戚盯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身影,眼睑低垂,眼睛里的暗色深不见底。
另一边,二人走出展馆后,一同上了谢景宸开来的车。
待苏锦上车关好车门时,谢景宸麻利地伸手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展馆门口。
苏锦看到这一动作,眉头一蹙,生硬地开口说道:“不用开车,我们就在车里谈。”
话落,苏锦转头定定地直视面前的男人,红唇微微张开,“你同意签离婚协议书了?”
“协议书已经被我撕了。”
谢景宸手臂收起,冷声回答道。
苏锦神色一变,看着身边的人面带不悦,“谢景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
谢景宸盯着面前的女人,眸色专注又深邃。
苏锦一愣,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讽刺地说:“我这不是成全你吗?四年前你就想离婚了,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谢景宸面色一冷,转头将视线投向别处,
苏锦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恼恨。
她放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收紧,冷嘲热讽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谢景宸,我们之间早就应该离婚了。”
谢景宸呼吸一窒,声线愈发清冷,“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苏锦眸色一顿,面带讥讽地看着身侧的男人。
“谢景宸,你不会觉得四年不见我,再见我时,又爱上我了吧?”
谢景宸听到“爱”时,心口一颤,紧抿薄唇不作答。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但是这几年,我们早就构成了可以离婚的条件了。”
苏锦撇开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道。
良久后,她依旧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不禁有些气恼。
“谢景宸,你要是真的不想签离婚协议书,那我们法庭见,就算没有律师,我也会告你,这婚我离定了。”
苏锦说完这话,也不等谢景宸开口说话,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向艺术馆走去。
车门重重地关上,随之响起的是谢景宸重拳打在了方向盘上的声音。
他转头恼怒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一脸戾气。
第23章 她已经晕过去了
没过多久,苏锦便走回了展馆里。
她回到画廊的时候,封子戚已经离开了。
她拖着疲乏的身子走进画室里,静静地坐在画室的长椅上。
苏锦清楚地感觉到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的火辣辣,只觉得身心俱疲。
没过多久,正在休息的苏锦突然听到画室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本声。
她以为是助理来了,疲惫地起身向外走去。
可谁知她走出去后,并没有看见助理的身影。
只见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穿黑色衣服,黑色皮鞋,一手提着汽油,一手拿着打火机,贼兮兮地站在画廊门外。
苏锦身子一僵,立马快步走上前,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两个男人一脸猝不及防地转头看向她,眼底有些慌乱。
他们没想到,这个点展馆的画廊里竟然还有人。
苏锦鼻子一酸,突然感觉到鼻间充斥着汽油的味道,心下瞬间猜到他们想干嘛。
她眸色一敛,气恼地上前想抢过他们手上拿着装着汽油的罐子,阻止他们的行动。
可谁知道,她刚冲上去,就被其中一个男人推倒,头撞到了门槛上,脑袋跟着晕晕沉沉的。
苏锦无力地睁着疲惫的双眼,只觉得面前的景色一点一点消失。
最后,只来得及听到一句,“她已经晕过去了。”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半个小时后,整条画廊里燃起来了滚滚的浓烟,隐隐约约闪着火光。
因为都是纸制品,所以火势蔓延的很快,没过多久就烧掉了整条画廊里的大半的画作。
而此时的苏锦依然处于晕倒的状态,整个人倒在浓烟里不自知。
另一边,此刻的谢景宸此刻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
路上一切景色都在飞速向后退去,前面等待他的依旧是死寂的黑暗。
这该死的女人不知好歹,他倒要看看苏锦能跟他硬碰硬到什么时候。
下一秒,谢景宸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一动,在路边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紧跟着,他按下了苏锦的电话。
而此刻的苏锦躺在画廊的地上,周围满是滚滚的浓烟。
她手上握着的手机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让她恢复了一点意识。
苏锦强忍着后脑勺传来的疼痛感,迷离地睁开双眼,看着周围萦绕着灰色的浓烟,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她强撑着手想撑站起来,谁知手刚放在地板上就被烫地瞬间收回。
四周的火还在剧烈燃烧着,滚滚浓烟伴着滔天的火势,让苏锦瞬间怔愣在原地。
手上不断传来手机的震动,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颤颤巍巍地拿过手上的手机,接起这救命的电话。
电话刚接起来,谢景宸清冷的声音跟着响起,“你不是想要苏氏的股权吗?只要你……”
没等他说完,苏锦就忍不住低头狂咳。
等咳嗽稍稍缓和后,她离开开口,沙哑着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谢景宸,救……”
话还没说话,苏锦手中的手机就脱手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想去捡起来告诉谢景宸她在哪里,可是因为吸入过多的烟雾,已经没喘不过气了,一直捂着心口处在咳嗽。
电话那边,谢景宸听到苏锦这句没说话的话,整个人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他听着电话那边的咳嗽声,良久都没下文,眸色一暗,立马驱车原路返回。
二十分钟内,谢景宸一路闯了不知道多少红灯,终于开车甩尾停在了展馆门口。
他刚下车就看到展馆内火光一片,展馆上方更是散着滚滚浓烟。
谢景宸神色一沉,心里顿时揪起来,立马起身向展馆内跑去。
可无奈的是,展馆太大了,他跑遍了展馆内大大小小三十几个房间都没找到苏锦的身影。
他看着整个展馆内的浓烟越来越厚重,脑海里的灵光突然闪过。
谢景宸转身向画室狂奔而去,此刻的他感觉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在一起。
五分钟后,谢景宸终于跑到了画廊,在离画室的不远处看到了那抹倒在地上熟悉的身子。
苏锦倒在火堆旁边,火焰正快速燃烧着,几近烧倒她身上。
“苏锦!”
谢景宸大叫了一句,回答他的却是燃烧的越来越旺的火焰。
倒在地上的苏锦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微微张开,半迷离地看着不远处高大的身影。
谢景宸?
她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很快,站在不远处的谢景宸快步走近,一把将外衣脱下披在苏锦身上,打横抱起地上的女人向外奔去。
被抱起的苏锦朦胧地看着此刻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底满是迷惑。
她这是死前出现了错觉吗?
谢景宸低头看到怀中的女人意识渐渐模糊,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厉声开口说道:“苏锦,你要撑下去!”
“谢景宸,真的是你吗?还是我要死了的幻觉?”
苏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想去触摸一下男人的脸颊,奈何手刚举到一半,就无力地掉了下去。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谢景宸说完这话,眸色跟着一暗。
四年前,苏锦已经死过一次了,四年后,他不会再让悲剧再次上演的。
他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断加快,全力向外面冲去。
那边,展馆外面已经围满了火警。
火警们纷纷拿出水枪想消灭此刻的大火,无奈火势太大了,一直在不断的蔓延。
围在外面的展馆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议论起来。
“这时候里面不会还有人吧!”
“太吓人了,好好的展馆怎么会突然起火?”
这个时候,展馆里。
苏锦感觉自己的力气慢慢消散,她努力聚焦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谢景宸呛了一口咽,抱着她行走的步伐跟着一顿。
苏锦听着他剧烈的咳嗽声,无限感慨地看着他。
“谢景宸我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最后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我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谢景宸抱着苏锦的手一紧,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苏锦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看到正上方掉下一块木头,忍不住发出了轻呼。
他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抬头向上看去。
一块被火焰烧的通红的木块突然掉落,谢景宸下意识侧身,避免木块砸到怀里的苏锦。
木块砸在男人的臂膀处,他闷哼一声,脚下的步伐跟着虚晃了一下。
他抱着苏锦的手微微收紧,缓和了两秒后,赶紧低头看去。
谢景宸看着怀里的人儿并没有被伤到时,安心了不少。
他忍受着手上了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抱着昏迷的苏锦继续向外走去。
等谢景宸抱着苏锦走出展馆的时候,苏锦早已倒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苏锦醒来时,只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跟着天旋地转。
她缓和了片刻,听到耳边传来卿姨担忧的声音——
“锦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苏锦微微蹙眉,疑惑地看着关切的卿姨,“卿姨,你怎么来了?”
卿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助理,看到床上的人没什么大碍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是你的助理打电话联系我的,多亏了她,不然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卿姨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苏锦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好让身边的两个人都能放心一点。
可下一秒,助理一开口说话,苏锦嘴边的笑意瞬间僵了僵。
“苏小姐,昨天展馆的火灾经查是有人故意纵火。”
苏锦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傍晚看到的两个黑衣人,面色跟着一沉。
“我昨天在画室听到的动静出去,见到了纵火犯,想要阻止却被他们打晕。”
“现在警察还在排除嫌疑人,苏小姐放心,他们一定会抓到罪魁祸首的。”
苏锦听着助理的话,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疑惑问道:
“那我是怎么从火灾里逃出来的?”
助理轻声回答道:“是谢总救了你。”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陷入寂静。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
“请进。”
女人话音刚落下,病房门应声而开,谢景宸挺拔的身影跟着走近病房里。
第24章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锦看到他手臂上包着的纱布,眼底不禁有些异样,片刻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男人走进病房后,环视了一眼病房里的三人,最后视线定格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我有话跟你说。”
卿姨跟助理相视了一眼,起身离开了房间里,走之前卿姨还不放心的叮嘱苏锦有事随时喊她。
在得到苏锦的点头后,二人才离开了房间里。
谢景宸审视着床上的女人,薄唇轻启。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锦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床上的女人眸色暗沉又深邃。
“展馆的火灾是有人蓄意放火的,你有看到纵火的人吗?”
苏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一冷,语气生硬地问道:“谢总,你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股权的事是真的吗?”
谢景宸听到这话,脸色跟着一沉。
他现在在关心她的安危,可她一张嘴说的就是股权的事情。
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他呼吸一窒,冰冷地开口反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人眼睑微敛,声线淡薄又冷漠。
“纵火的事情警察会去查,不用你费心。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给我打那通电话,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男人眉头一蹙,面色的神色愈发暗沉,病房里的温度跟着下降了不少。
但病床上的苏锦仿佛没感觉到,顿了顿,再次出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同意把股权卖给我?除了钱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条件吗?”
谢景宸薄唇瞬间紧抿成一条线,清冷的声音病房里响起。
“你现在关心的只有苏氏的股权?”
苏锦眸色一暗,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不然呢?我跟你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谈的。”
她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再次开口说道:“对了,我们之间还可以谈谈离婚的事情。”
谢景宸一听,愠怒的神情不再掩饰,“苏锦,你想要股权是不是?”
下一秒,他道:“行,搬回来住,我要你继续做我的妻子,这就是我的条件。”
苏锦一愣,没想到面前的男人会提出这种无耻的条件。
没等她想出回答,心底的话随着红唇轻启,响彻整个病房。
“不可能,谢景宸我告诉你,我不仅要跟你离婚,苏氏的股权我会要回来的!”
“没有这个选项。”
。
她瞳孔一缩,放在被子下的小手不自觉收紧,恼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明白,自从我回来之后,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
闻言,男人身子一僵,暗沉的眸色渐渐变得深邃不见底。
紧跟着,不等他说话,苏锦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嘲讽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这种话,我可不信!”
爱上她?
是啊,爱上了,所以他想用尽一生去偿还。
“条件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
话落,不等她再次开口说话,谢景宸转身快步地走出病房。
苏锦气恼地瞪着这厮离开的方向。
四年没见,谢景宸怎么变成这样!
医院。
苏锦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眼神里带着几许无奈。
其实她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卿姨非让她在医院里多待几天,再观察观察。
在这期间,警察那边来跟她录过口供,并告诉她,会尽快找到纵火犯。
但是因为火灾的缘故,展馆的监控系统被破坏了,所以要查疑犯还需要一些时间。
正当苏锦陷入沉思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抹艳丽的身影匆匆走进来。
紧跟着,丁叮棠咋咋呼呼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苏锦,还好你没事,我看到新闻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丁叮棠早上在家看到新闻,被吓的心脏砰砰乱跳,就怕苏锦时运不济,受到伤害。
不过现在看到床上的人儿完好无损时,那紧绷的心瞬间安心不少。
苏锦看到叮棠这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没事。”说着,她的眸色一顿,又有些落寞的感慨一句:“只是可惜了那些画。”
丁叮棠一脸可惜的点头,“对啊,得值好几个亿吧!”
好几个亿?
苏锦被朋友这话逗笑,原本落寞的心情缓和不少。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那些画都是我到各个地方所创作的成品,现在一把火烧没了,觉得挺可惜的。”
原来如此。
叮棠点点头,复又伸手拍了拍苏锦的手背,宽慰道:“人没事就好,画……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画。”
话虽然这么说,可创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叮棠试着想找别的话题,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她抬眸看着苏锦,俏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听说是谢景宸把你救出来的,这事是真的吗?”
谢景宸不是个渣男吗,怎么是他救了苏锦呢?
还是说新闻的报道有误?
闻言,苏锦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弧,神色不见丝毫波澜的点点头。
“对,是他救了我。当时他正好给我打电话,听到了我的求救。”
叮棠微微蹙眉,脸色有些暗沉。
犹豫几秒,她忍不住开口追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和谢景宸的关系?”
“离婚,这事不能拖。”
第25章 那我不打扰你了
晚上八点,谢氏书房。
谢景宸准时接到了方特助的电话,听他汇总苏锦今天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谢景宸手里的手机传来细微的震动。
他修长的手指轻动,点开了苏安安发来的信息——
我看到展馆火灾的新闻了,你没事吧?
姐姐是不是也受伤了?
随后,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男人眼睑微敛,接起电话后,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事?”
“刚刚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有看到吗?”
苏安安有些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谢景宸微微有些不耐。
“抱歉,那会在忙工作。”
“你没事吧?”
谢景宸听到这话,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纱布,继而沉声回答道:“没事。”
电话另一边的苏安安听着他冷漠又疏离的回答,唇瓣瞬间紧抿在一起。
她感觉这几天他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更多时候,甚至都想不起她。
该不会是苏锦回来,他对那个女人……
苏安安蹙眉,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眼神带着嫉妒和怨恨,出口的话却异常温柔。
“今晚有场join的音乐会,她是我喜欢的音乐家,能陪我一起去吗?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回答她的并不是意料中的答案,而是是长久的沉默。
苏安安眸色一沉,红唇再次轻启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知道你忙,我不打扰你就是了。”
顿了顿,她的双眼满是算计地眯起,轻声开口问道:“景宸,你还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吗?”
“记得。”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苏安安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你记得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此刻,谢家书房里。
男人眼睑微敛,看着面前的手机,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他当年对苏安安的承诺。
——安安,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这句话是他在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对躺在身边含羞带怯的苏安安,做出的承诺。
而这个承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到。
谢景宸微微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疲惫地伸手揉着太阳穴。
五年前苏锦死的时候,他就可以娶苏安安了。
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让他跟苏安安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就是多了一个人的位置,让他无法再像当初一样对待苏安安了。
与此同时,苏家别墅里。
苏安安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后,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只要谢景宸没忘记以前的事情,那她就是他要娶的唯一一个女人。
听说火灾之后,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医院里,看来明天善良的她应该去医院看看苏锦了。
下一秒,蓉姨步伐摇曳地走进房间里。
“景宸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就那样!”
苏安安拿过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微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显得异常冰冷。
“要不是我刚才提到当年的事,他可能根本不想搭理我。”
“男人本性如此,我们做女人的就应该识大体,不要让他们感到厌烦。”
蓉姨轻声劝慰着面前有些烦躁的女人,媚眼如丝。
她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花雪月,男人是什么德行,她早就摸透了。
可下一秒却响起了苏安安有些不耐的声音,语气里夹杂着些烦躁。
“如果我现在不整天粘着他、烦着他,他早晚会被苏锦抢走的。”
“当年苏锦不是你的对手,现在都过去四年了,她能有什么能耐?”
蓉姨拍了拍苏安安的手,安抚地说道。
紧跟着她的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满脸嘲讽地说道:“只要谢景宸心里有你,她就翻不起什么风浪。大不了,我们就用当初的手段,再除她一次。”
苏安安听到这话,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蓉姨说的没错,只要谢景宸爱的人还是她,那么再让苏锦下一次地狱也未尝不可。
四年前捐骨髓的时候,苏锦命大,没死成。
四年后,她不会再给苏锦任何翻身的机会了,她一定要让苏锦彻底消息在谢景宸的世界里。
第26章 不然四年前早死了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来到了次日清晨。
苏锦在医院多待了几天后,再也待不下去了,就让助理简安去给自己办出院手续。
简安刚向出院窗口走去,就被坐在病房外的方旭看到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一边盯着简安,一边打电话给谢景宸。
电话刚一接通,方旭便焦急地开口报备。
“谢总,苏小姐现在让助理去办出院手续,应该是准备出院了,我要去阻止她吗?”
“不用,我现在过去。”
谢景宸清冷的声音刚落下,冰冷的机械声传进了方旭的耳朵里。
他听到回答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真要让他去阻止,他也不知道怎么阻止。
毕竟,现在的谢总对苏小姐,似乎不像四年前那般绝情了。
此刻,病房外。
苏安安拎着一些补品,嘴角勾着一抹邪笑。
苏锦,四年前你斗不过我,四年后也一样。
我不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她强压下眼睛里的妒恨,伸手打开了面前紧关的病房门。
苏安安一走进去就看到苏锦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整理身上的衣服。
“这么快就办完手续了?”
苏锦疑惑地回头看去,怎么都没想到简安才出门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可是她入眼见到的人并不是一向熟悉的助理,而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诧异的神色慢慢冷下,冷漠地出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苏安安无视站在不远处的女人眼底的寒意,脸上带着笑意走进病房里,将手里的营养品放下。
下一秒,她毫不意外地看到苏锦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冷漠,更带着一丝厌恶和警惕。
“听说姐姐住院了,我来看看。”
话落,苏安安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半是玩味,红唇再次轻启。
“展馆发生了那么大的火灾,还好姐姐人没事。”
“我一向命大,不然四年前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苏锦眼睛微微眯起,出口的声线清冷又无情。
苏安安毫不在意地理了理发梢,嘴角带着丝丝浅笑。
“姐姐,你说好好的展馆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恶人,把你那些名画都烧光了?得亏这次的画展苏氏不是主办方,不然我得赔多少钱啊!”
她讥讽的声音刚落下,便毫不意外地看到苏锦的脸色为之一变。
苏安安的眉眼满意地挑了挑,跟着继续说道:“不过还好,你画展的主办方封少,根本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展馆的火灾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只怕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女人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看着不远处的苏安安眸色跟着一沉。
苏安安看到她的脸色,嘴角勾起的弧度瞬间加大,出口的声音却依旧无辜可怜。
“姐姐,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展馆的火灾,不是因为盗窃才导致的吗?”
苏锦眼睑微敛,满是嘲讽地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别装了,这么一直贴着假面具不累吗?”
“习惯了。”
=说完这话,她迈步绕开病床走到苏锦身边,倾身靠近她肩膀处,耳语般地喃喃了一句。
“姐姐这次没找到证据,是不是很失望?”
苏锦俏眉微蹙,原本嘲讽的心情缓和了不少,冷漠地反驳。
“这次你们找了替死鬼,我查不到。但是不代表,你们每次都能那么好运。”
“我们?”
苏安安疑惑的声音刚落下,女人笃定的反问声跟着响起。
“你和许安琪两个人,不是吗?”
苏安安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下一刻依旧面不改色地反问道:“姐姐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吗?”
苏锦看着她的眼神一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再说话,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苏安安紧紧盯着背对着她的女人,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突地,她炫耀一般地说道:“谢景宸,他一定会娶我的,这是他对我的承诺。”
“这跟我有关系吗?”
苏安安听到女人冰冷的反问,不但没生气,反而眉眼一弯,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姐姐,难道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我做出承诺的吗?”
“这个承诺,可不是这几年间说的,是在你们两个结婚之前,甚至还要更久……”
背对着苏安安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波澜,手指微微一颤,假装没听见。
而此时,病房不远处的走廊里谢景宸正快步向病房里走去。
他刚一拐弯,就跟走廊另一个方向走来的简安迎面撞上。
“抱歉!”
男人清冷的道歉声响起,随即便错开一步,继续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徒留在原地的简安,抱着怀中刚办好的出院手续,一脸疑惑地看着快步离开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谢总?
他怎么会来这里?
另一边,刚刚错步离开的谢景宸此时已经走到了苏锦的病房门口。
他的大手握住门把手,刚要用力,病房里面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还要感谢姐姐成全了我们。要不是你那天被爸爸带走,我也不能在他面前露脸,让他相信,我是门外那个陪他度过童年阴影的小女孩,更不会让他……”
谢景宸心头一震。
这个时候,病房里的二人完全不知道门外还有人。
苏安安推开了两步,倚着墙,一脸不屑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女人,唇边露出讥笑。
苏锦嗤笑,“苏安安你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什么?我不要的男人,被你当成宝。”
苏安安心中一慌,她不相信苏锦一点都不喜欢谢景宸,接着道:“当然要和你说清楚,让你死的更明白些。”
“死?”
苏安安没理会苏锦,从包里拿出注射器,“从小到大,只要是你苏锦做的好的,全都是我的,做的不好的,你就背锅。我亲爱的姐姐,这种事,我做的轻车熟路,景宸的那些眼药水,全是我说的,殴打仆人,我做的,我磕破的伤,你打的,所有坏事都是你做的,所以结婚那几年,你在地狱里生活的好不好?”
苏锦现在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周身防备。
她听到这些真相,心里抽疼。
那几年,终究是错付的!
不过,同样的地方,绝不能摔倒两次。
她绝不会让苏安安这次在做出伤害她的事!
苏安安脸上渐渐变得扭曲,“苏大小姐,你别乱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随着巨大撞击声的落下,男人身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脚踩黑色皮鞋,周身散着隐隐的寒气,脸色十分阴暗地走进了病房里。
二人听到声音,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就看到男人满脸阴沉地踱步走进来。
苏安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瞬间脸色大变,身子一颤,顿时感觉如至冰窟。
她听说,谢景宸今天要去签一个很重要的合同才来医院,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那她刚刚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还是……
不等苏安安侥幸的想法出现,谢景宸仿佛来自地狱般阴冷无情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苏锦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满是嘲讽地看着难得露出胆怯的苏安安,讽刺的说道:“你来了,她还会说吗?”
苏安安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在谢景宸面前,永远都是一副神圣无暇,弱小又无助的样子。
要不然,她怎么会安安无恙地生活了这么多年?
苏安安微微蹙眉,身子轻颤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景宸,你……”
谢景宸慢慢睁开双眼,眼睛的薄雾散开,视线慢慢聚焦的时候,他刚好对上苏锦的双眼。
只见苏锦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自嘲,有些可笑地看着他。
苏锦嘴角慢慢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的泪珠若隐若现。
她刚走出没两步,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她微微侧头就看到谢景宸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别走。”
“谢总,请自重。”
苏锦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声线冷淡。
女人冰冷的声音让谢景宸整个人一震,握着她的手微微松开。
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他对苏锦似乎都没有好过。
他对她的羞辱和嘲讽,现在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所以,现在不怪她这样对他。
而苏锦在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弛之后,毫不犹豫地甩手离开了病房。
苏锦走后,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良久后,苏安安的哭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静。
“景宸,我这么做都是害怕失去你……”
“够了!”
谢景宸阴着脸,打断了女人的狡辩。
那件事情,他也有错,要是他对苏锦的信任多一点,就不会……
“苏安安,从今天起,你会生不如死!”
第27章 大结局
翌日。
苏锦收到了苏家的股份书。
她自嘲一笑,谢景宸这是把苏安安的所有股权都无偿给她了?又有什么目的?
助理过来,提醒道:“sunny,下午的航班,咱们要回美国了,小南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想你了。”
苏锦回神,听助理说到小南,眸光柔了几分,“给我电话,我和他说几句。”
小南从小身体不好,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江城在照顾。
她想:等再过几年,一定要带着小南回来看看外公。
另一边。
苏锦看着周围的风月场所,提着一颗心,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矜贵的男人,“谢哥哥,你……”
谢景宸冷声道:“谢哥哥也是你叫的?”
“苏安安,从今天起,苏锦受过的,你要双倍偿还。”
苏锦是血癌,他也要她染上!
不给医治,送入牢里。
谢景宸想到苏锦进手术室的绝望,眸光一沉,和旁边的人道:“这里交给你了。”
伤害过苏锦的,他都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接下来的几个月,熟知谢景宸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一直被他护着的苏锦被其亲手折磨的人鬼不知,送进了警察局,和苏锦走的近,不是惨就是伤,总之生不如死。
而谢景宸,直接把谢氏股份全部无偿给了苏家,自己不知所踪!
几年后,美国的一个偏僻小镇。
苏锦看着旁边的邻居,眼里情绪万千。
她没想到,谢景宸会放弃一切,追过来,每天缠着她,也不说求原谅,只是陪在她身边,带着她到处玩。
但,只要有追求者,他会冷着脸把人家吓走。
除了这点小插曲,日子倒是平静,温馨。
苏锦刚开始还担心他知道小南的身份,要和她抢。
谁知道,又几年过去,他对小南的身份依旧没提,呵护如初。
她的身体渐渐的不行,因为本身,癌症就是靠药物支撑。
这天,苏锦看着手中的风信子,病入膏肓的她抬手挂在了玻璃上,只对着对面谢景宸的卧室。
两人这么多年,她一直有恨,但是,现在,不想恨了。
苏锦看着玻璃上的风信子,回忆回到小时候——
小苏锦和小谢景宸被双方父母带到公园玩。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争执。
小谢景宸被迫去哄她的时候,她指着不远处的风信子说:“你要是能摘下来,我就原谅你。”
那个花不是私人的。
他摘回来的代价,当然是被管理员说教了一顿。
回忆收回。
苏锦收回目光,低喃,“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苏小南回望父母的一生,发现,两人的感情很复杂。
母亲明明爱着父亲,却恶语、冷脸相向——
从记事起,就一直被江叔叔和母亲带着生活,没有见过亲生父亲。
直到五岁那年。
邻居住进一个男人,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叔叔。
苏小南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带着激动、愧疚、温柔、慈爱……多种情绪。
鬼神神差,他喊出:“爸爸。”
等妈妈听到的时候,只是不悦的皱眉,没说什么。
渐渐长大,他知道了,邻居是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只是两人离婚了。
母亲从来没有给过父亲好脸色,但父亲每次都一笑置之,继续死皮赖脸的跟在他们身边。
八岁那年,江叔叔离开。
十岁那年,江叔叔带着婶婶来看母亲,还和父亲打了一架。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眼中有了笑意。
虽然母亲日后对父亲还是仇意满满,但最起码,没之前那么严重。
十八岁。
他考上大学,母亲给了他苏氏股份。
二十岁那年,他失去了母亲。
头一次,见到不善言辞的父亲,说了很多话,手里拿着风信子,语无伦次。
父亲说:“苏锦,你这是对我的惩罚,还是惩罚……”
他清楚的看到父亲眼中的悔恨等多种情绪。
二十五岁,他娶妻。
父亲拉他说了很多,多半是对母亲的回忆,最后,他说,“等死后,把我和你母亲合葬了”
等他有了孩子那一年,父亲在医院的病房里,薄唇带笑,他听父亲低喃:“苏锦。”
这时,母亲来接他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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