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和远野贵武是日本文学中最耀眼的孪生之星。
村上的作品具有文学性，具有疏离性，深受西方作家的影响，而远野的作品则欢快、现实、普世。
两位日本作家在中国很受欢迎，不仅因为他们的小说具有很高的可读性，还因为他们的文字切入了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影响。
为什么村上和远野贵武的作品会引起共鸣？日本的历史如何塑造了两位日本顶级"国家作家"？他们的工作有何变化？除了他们，还有哪些优秀的日本作家翻译？
在甲骨文主办的第四届翻译论坛上，日语翻译家陆灵芝、上海翻译出版社副主编姚东敏、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副主任沙庆庆、米勒钢铁出版文志图书编辑于蓓蓓讨论了中国世界村上和远野贵武现象。
✎组织|赵伟熙
✎编辑|旅程很晚
村上春树，不仅仅是挪威的森林
宇北：请三位老师先分享一下村上春树和远野贵武最喜欢的作品，然后简要说明喜欢这些作品的原因。
沙庆青：就个人而言，也许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挪威森林》，因为这是他的杰作，也是我第一次读他的书。相比村上一些小说，我也喜欢读他的一些短篇小说，包括他的一些散文、散文集，村上也是电台主持人，他也制作了一些相关主题的书，这些书读起来挺有意思的，文章很短，读起来很可爱。
通过这些书，我可以了解日本社会的某些方面，也可以更多地了解他。村上是一个不愿意接受媒体采访的人，但他有时会通过散文来揭示自己的成长经历。
日本原著《挪威森林》的封面。/维基百科
姚东敏：上大学的时候，村上春树在国内开始流行起来，当时最受关注的肯定是"挪威森林"，有一些男生、女生互相称呼，而且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可能会买一个"挪威森林"送给对方，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什么的。
但当我后来成为村上的编辑，对他了解更多的时候，我意识到《挪威森林》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作品，因为《挪威森林》其实是一部青春成长小说，是他作品的典型代表。
但作品出来后，他突然在日本着火了，村上自己也没想到，甚至在一段时间内，这场大火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导致他躲藏在海外很长一段时间，导致他的一些作品在海外。
他的小说肯定会被阅读，因为这是他作为小说家的代表作品，我更喜欢他的短篇小说和散文。读他的文章，不像读他的小说，我们会觉得村上很不客气，他的一些作品隐喻的、象征性的东西，你读完后最好听不懂，总找不到一个非常清晰的解释。但在他的散文中，他的一些小小的幽默，甚至是黑色幽默的东西，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在笔下你可以看到一个非常逼真、立体生动的村庄形象。
村上，日本著名现代小说家。
其实，他的很多长篇作品都是从短篇小说中诞生的，比如他有一个短集，日文名字直接翻译成"氟、烧仓等"，在中国大陆和台湾出版时，或许为了简单起见，改名为"氟"，"氟"其实就是"挪威森林"的前身。他的很多短篇小说其实都是为了他的长篇，你想捕捉他的创作轨迹，在短篇中可以找到，这也是我喜欢他的短篇的原因。
《没有女人的男人》也很有趣，虽然篇幅比较短，但似乎每篇文章都有一些巧妙的思考。其中一部《駕駛我的車》也已經拍成電影，可能會在今年夏天上映，許多導演在探索村上的作品有趣而可愛，但也是從短暫開始，包括之前的《Burning Room》，後來拍成電影《Burning》，在戛納，贏得了戛納電影史上的最高分， 足以显示他短暂的魅力。
宇北：其实，远野的写作类型也有一些非推理类书籍，比如他的小说被日本读者评选为"远野十大归悟名著"，叫《信》，认为小说不是推理小说，小说的核心是关于歧视的。
故事的主角是依恋兄弟俩，父母早逝，哥哥为了给弟弟筹集学费，给一个有钱的老太太偷窃，偷窃去，突然在沙发上发现了一袋栗子，他记得哥哥特别喜欢吃栗子，当老太太发现他急于杀死老太太时， 然后他进了监狱，但他的兄弟也带有杀人犯亲属的标签，无论是在他的教育，爱情，甚至工作上。
这部小说不是推理小说，但我想推荐给大家，Tono Guiwu在这部小说中没有使用技巧和推理，而是他写了人类的感受。
函件
作者：Tono Guiwu，译者：赵江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0-10
姚东敏：我们提到村上忍不住要说远野，他和日本文学界的双子星一样，现在是日本文学界最关心的两位日本作家。
村上和远野有什么区别？村上永远是神影的状态，龙看不到尽头，仿佛在避免出现在人前。当我们联系日本出版社时，他们的编辑会说，远野先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每次都会请编辑出来吃喝喝的那种。他也非常贵，比村上高，但远野自己并不在乎自己拥有多少财富，也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少财富。
我认为任何一个作家或他的作品都可以在中国开火或变红，都是时代背景，他在日本开火，在中国开火，两国的时代和社会发展是不可分割的。
"挪威森林"大火也是"东京爱情故事"在中国特别受欢迎的时期。《东京爱情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农村青年来到东京之后的一些事情，其实他从农村青年到都市青年身份的转变，《挪威森林》也是一个类似的故事，主人公从东京郊外来学习。
与此相关，其实《挪威森林》《东京爱情故事》在国内大火中，也是我们快速的城市化进程。经济飞速发展之后，国内读者对素材的认知，一些所谓的城市化认知也在不断深化，与很多作品的背景相容，所以就有了作品的成功。我认为托诺也是一样的，他刚刚走到了这个阶段。
1991 东京爱情故事.
村上春树会老了，但总会有年轻的读者
御北：我们刚讲完最喜欢的作品，那我们就要说一个问题，日本作家是最热门的，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沙先生是从日本历史和社会文化的角度来分析这两位作家的，所以先请沙先生谈谈。
沙青青：村上小说基本上可以说是传说中的小说。即使有些内容与他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现实的情绪也比较轻松，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从他的一些历史和时代痕迹中读出。
因为村上出生于1949年，所以他的青年时代恰逢1960年代，当时日本社会正在蓬勃发展，日本即将签署新的日美协议。与美国的安全条约，在日本引发了许多社会抗议（安全斗争）。
当时，左翼思潮是日本和西方社会的主流潮流，每个人都想反抗，每个人都觉得应该有一场革命。为了反对日美安全条约和越南战争，日本发生了许多社会抗议和学生运动，直到1969年，还发生了"东安踏讲堂事件"，引起了当时的极大动荡。这些基本上涵盖了村里的年轻人。
1960年，日本议会前反对安全条约的游行。/维基百科
如果你看看他早期的作品，比如《挪威森林》，你会隐约感觉到这些痕迹，当然他也不会非常清楚地指出来。他自己对这些动作的态度，或者说是小说中主人公对这些事情的态度，就是要保持强烈的距离感，而他似乎总是置身事外，而这些社会运动就成了他小说的背景，或者隐藏在他身后的一种时代感。
我看过他在1990年代和一位日本著名心理学家交谈，他谈到了当时的一些态度，说整个60年代是一个矛盾的时代，一方面谈论爱情与和平，但另一方面，每个人都会认为尼克松是个坏人，美国越南战争是邪恶的。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矛盾，这很可能使整个运动变得暴力或无法控制。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验的积累，他会慢慢做出一些改变，我个人觉得，自1990年代以来，他一直在努力触及他以前可能没有触及过的历史话题，即使是以一个非常幻想或寓言的形式。
比如他在1990年代出名的一本书《奇线》，实际上触及了话题，一些与战争有关的事情开始出现，比如《名门山之战》。
"奇怪的条纹"
村上春树 译者：林少华
上海翻译出版社， 2018-6
2014年，他接受了西方媒体的独家采访，讨论了日本对福岛核危机的处理及其在1945年的失败。他说，没有人对1945年日本侵略战争的失败负有具体责任。对于311造成的核问题，没有具体的人负责，在他看来，两者之间是有共识的。
2018年，当他的《海边卡夫卡》被改编成舞台剧并在法国巴黎正式上映时，他明确表示，日本对当时的侵略战争的责任应该不断被提及，他作为小说家和文学工作者，有义务以自己的方式传递这些历史记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村上宁愿触及一些历史话题，或者他作为作家的责任，更加明显。从这个角度看村上的作品，你可能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线索，比如他去年的文章《抛弃猫》，回忆起他父亲的一些经历，以及你之前的《1Q84》，你可以用他自己的文学方式阅读他对历史的触动。
被遗弃的猫
村上春树，易译
文基书店/花城出版社， 2021-1
宇北：这是村上作品的整体特点，但大多数读者都会去读村上，或者用一个非常轻松的角度去读。
姚东敏：最早的读者接触村上肯定是从他的一些小说、散文作品中，是比较轻松的视角。早期人们会说，王家伟似乎得到了村上春树的精髓，因为他的原创作品会有一些非常具体的象征性的东西，比如几点酒、抽几分钟烟等等这种非常详细的数字表达，我们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大写表达。社会刚刚发展到这个阶段，物质文化比较丰富，我们很能接受这些，和他的作品很相容。
玉北：也许很多读者也会把村上看作一个"生活方式主义者"，他的散文和小说为十年前甚至今天的年轻人提供了一种非常理想的生活方式。
另一方面，村上的作品一直都是关于青春的，包括他最新的短篇小说《单身一人》（One Man Single），将于2020年推出，将在该国的下半部推出，短篇小说集与以前的小说一样，以年轻人为主题。作家邱华东说，他年轻时非常喜欢读村上的故事，但长大后他会发现作家是如何重复他年轻时的故事的。
我认为村上会变老，但总会有年轻的读者在迷茫或可能陷入情绪困扰时愿意阅读他的小说，因为情绪是如此一致，这就是为什么村上继续受到新读者的欢迎。
电影《挪威森林》中的一张照片。
宇北：陆灵芝先生也是村上春树和远野贵武两位作家的读者和翻译者，你能告诉我你在阅读和翻译他们的作品时的一些感受吗？
卢灵芝：村上春树两位老师介绍这么多，我会说远野贵屋吧。我觉得托诺贵武是一位非常专业的通俗小说作家，虽然他创作的故事风格很不一样，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读起来很好，文字很流畅，可以突然读一本书。
这应该是维持他到目前为止的良好销售能力的关键技能。一个作家不可能把每一个故事都写得好，很有吸引力，他肯定会有山有低谷，但是他的能力和能力一直执行下去，这构成了他长期畅销书的基础。
远野，日本推理小说家。
还有更多值得一读的日本作品
渝北：日本的图书出版业分为小说和非小说两个领域，刚才说到这两位作家都比较关注小说领域，日本书本小说与非小说之间的特点和差异，而当表现同一主题时，会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
沙庆庆：从全球市场来看，日本还是一个比较活跃的出版市场，我们都知道，这些年由于网络媒体的冲击，新媒体的兴起，人们娱乐的增多，很多地方出版业或多或少都在萎缩，当然，日本也在萎缩，但萎缩的速度比其他地方慢得多， 它基本上仍然拥有非常大的读者群。
另一方面，日本有出版"图书馆书籍"的良好传统。图书馆的图书大多是新书，新书是日本独有的出版形式，很多日本知名出版商都有自己品牌的新书，这种新书往往是图书馆的书的形式，开书做的很小，携带方便，手可以翻过来。
图书馆图书（日语：wenyuben）是一种日本图书出版形式，大多以A6（相当于中国大陆的64大开）纸出版，价格也低于市场同尺寸图书。
通常，这本新书将出版于一个社会问题或一个令人担忧的新闻事件，甚至是一个历史问题。出版商倾向于寻找这个领域的研究专家，为公众写一本受欢迎的书。这种出版传统在日本得到了相对良好的维护，也方便了许多读者接触到一些更好的非虚构作品。
除了学者之外，还有一群非虚构作家，他们是调查记者，他们组成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非虚构团体。近日发表后风波《桶河跟踪杀人案》，记录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日本恶性社会案件，每周记者做后续报道，他不是以耸人听闻的方式报道，他正试图揭露背后的问题，因为悲剧背后造成的很多问题，除了肇事者， 有官方的不作为，媒体的忽视等等，他从不同的角度写道。
桶河跟踪疯子杀人
《洁净水》译者：王华轩
四川人民出版社， 2021-2
宇兵卫：除了村上和远野贵武这两位作家之外，我们在日本还有什么其他的阅读选择？
吕灵芝：远野的创作风格类似于从批判的角度指出一个社会问题，日本文学界也有一位知名作家，他的风格是把日本存在的一些社会问题作为现实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去认识现实社会的不完美，去探索小人如何让自己更快乐。作者的作品很温暖，写得让读者感到快乐，他就是伊藤幸雄。
宇淳：石黑幸雄在日本读者中最喜欢的一票是Top3，仅次于远野贵武和村上，但他的国内销量似乎与这种人气不符，我们比较熟悉，而且最畅销的估计是"金色梦境"。
金色梦境
作者：伊藤由纪夫，大司翻译
南海出版有限公司， 2016-11
陆灵芝：也许是因为中国的社会和动物压力还没有发展到日本的水平，未来，也许伊藤由纪夫先生的作品会慢慢得到我们的理解，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读者需要宜家裕太郎这样一位疗愈作家。
不是小说家的作者，我建议《东京风情》的作者们都打响一圈，他不会跟从媒体潮流，说着多么精致，多么小巧美丽的日本文化。相反，他用了很多自己的照片来反映年轻人在东京这个大城市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的，不一定是飞到上游竞争，而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而且有时间玩自己的爱好，不会选择离开，而是在家里堆积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 虽然堆积如山，但它反映了他们一生的爱好和热情，从另一个角度看日本，所有的作品都值得一读。
东京风格
都是陆灵芝写的
新星出版社， 2019-5
姚东敏：除了村上春树，日本还有另外一棵村上，是村上，他比村上春树更有趣，他是一个斜杠叔，横截面是非常多的领域，会写、做电视节目、品尝美食等等，所以他的作品题材非常丰富，如果有机会去接触的话。
另一位是"日本文学界"的女作家吉本巴纳，吉本巴纳在国内作品中比较有名的都是"厨房"，也被拍成了电影，也非常治愈。随着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丧亲文化非常流行，其实也非常需要阅读这个疗愈部门的作品。
宇北：当代日本三位女作家：凯塔·光黛、吉本·巴纳、姜国祥编织，可能近年来国内对凯塔·光黛的关注更多，包括翻拍的日剧《坡上家》，包括上海译本和世纪场景的《彼岸的她》，她的很多作品都聚焦于女性题材， 于是我们读她的小说，尤其是《坡上家》，能感受到家庭主妇生完孩子后，面对育儿的压力，这是非常微妙的心理变化，只有女作家才能写出来。
日剧《坡上的家》讲述了一个育儿困难，当代家庭主妇的绝望。
沙青青：当代作家，我推荐吉田，他也是当代日本文学界比较活跃的作家。他的小说主题多样，文字相对冷淡，外表酷炫，甚至关于爱情的小说也很酷。我个人还是很喜欢他的写作风格，而且他写的主题在日本社会上相当敏感，比如《愤怒》，也是对理解日本社会的一个很好的洞察。
老一辈作家松本清章也值得一读。松本是日本社会推理的祖传大师，或者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调查记者或调查作家，他写过很多非虚构的东西，比如他早年写了一本非常有趣的书，叫《日本的黑雾》，是关于许多日本战后混乱的真实社会案例，比如东京的"帝国银行事件"， 日本，他作为推理小说家，为了收集大量信息来形成自己的推理，认为这个案例可能是什么样的。
他还将撰写一些历史书籍，如《昭和史的发掘》，专门研究"2月26日"事件，并像村上一样，采访大量受害者和当事人，制作了七八卷的调查材料，是非常好的历史资料。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许多作品和研究也需要重新认识，他的身份不仅是推理小说家，更是一个非常融入日本文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