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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作者:上观新闻

1922年1月28日,农历正月初一。上海的大街小巷,一张张贺年片飞来了,正面印着“恭贺新年”黑体大字,背面花边框里写着一首《太平歌》:“天下要太平,劳工须团结/万恶财主铜钱多,都是劳工汗和血 /谁也晓得/为富不仁是盗贼/谁也晓得/推翻财主天下悦/谁也晓得/不做工的不该吃/有工大家做,有饭大家吃/这才是共产社会太平国。”

上海全体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百余人、工人五十人,大年初一上午在市内散发了六万张贺年片;下午又在“新世界”等群众场所散发了两万张反对帝国主义和军阀的传单。它使人民大众惊喜,也让军阀当局惊恐:共产主义的革命者来了。

这首《太平歌》是谁写的?正是陈望道。

这位《共产党宣言》中文版的首译者,留下“真理的味道是甜的”这个广为传颂的故事,又将真理写在6万张贺年卡背面,撒向上海的大街小巷。

《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1920年翻译《共产党宣言》时年仅29岁的陈望道

陈望道曾这样回忆:“当时,党组织建议我们向上海人民拜年,记得贺年片上一面写‘恭贺新年’另一面写共产主义口号。我们一共七八个人,全都去,分两路,我这一路去‘大世界’和南市。两路都是沿途每家送一张贺年片。沈雁冰、李汉俊、李达等都参加了。人们一看到贺年片就惊呼:‘不得了,共产主义到上海来了。’”

《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陈望道翻译出版了《共产党宣言》的第一个中译本,参与了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他一生追求民主、科学、进步,对现代中国的社会革命、新文化运动、学术发展和教育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复旦大学出版社近期推出的《追望大道——陈望道画传》一书记录了陈望道丰富多彩的人生事迹,并以丰富的照片图像资料加以形象展示,其中大量照片为第一次面世,十分珍贵。

《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复旦大学图书馆珍藏的陈望道译《共产党宣言》1926年5月十七版的封面和版权页

“五四”运动以后,李大钊、陈独秀等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在传播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同时,十分关注中国的工人运动,进而产生和提出了组织“共产党”的想法和要求。1920年春,共产国际代表到北京会晤李大钊,4月到上海会晤陈独秀,并同上海一批先进分子座谈,陈望道也参加了,谈的就是建党问题。

1920年5月,陈独秀、陈望道、李汉俊、李达、沈雁冰、邵力子等人在《新青年》编辑部天天碰头,讨论社会主义和中国社会改造问题,大家都觉得必须建立中国共产党,于是秘密组织起来,对外就叫马克思主义研究会。

1920年8月,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或称共产主义小组)在《新青年》编辑部正式成立。这是中国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最早的成员有八位:陈独秀、李达、李汉俊、陈望道、沈玄庐、杨明斋、俞秀松、施存统;陈独秀为书记。

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实际上担负起了成立中国共产党的发起组乃至筹备组的任务。陈望道作为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之一,在党的创建活动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陈望道参与创办和编辑的《共产党》月刊和《劳动界》周刊

陈望道除了参与和主持把《新青年》杂志改组为共产主义小组的机关刊物,还和邵力子一起把《民国日报》副刊《觉悟》变成了小组的外围刊物;他又翻译了《空想的和科学的社会主义》一书及《马克思底唯物史观》《唯物史观底解释》《个人主义和社会主义》等介绍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还对梁启超、张东荪等人反对马克思主义、鼓吹基尔特社会主义的言论进行批判;他参与《共产党》月刊(1920年11月始)和《劳动界》(工人周刊,1920年8月15日起)的创刊和编辑工作——这些都是为党的创建从思想理论上进行准备工作的一部分。

《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首译者陈望道为何未出席中共一大

陈望道参与筹建的外国语学社旧址(今淮海中路567弄6号)

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宣告了党的正式成立。陈望道是上海地区推选出的“一大”代表。可是,他却没有出席党的“一大”,缘由何在?

《陈望道画传》中记述道,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活动经费,主要来源于小组成员译作的稿酬,经费并不宽裕。筹备“一大”时,经费支出须经陈独秀签字,由李汉俊执行。但陈独秀并不了解经济实情,往往他开了批条而李汉俊却无钱支付。李汉俊提出意见,希望陈独秀不要乱批条子,并且希望《新青年》社拿出点钱来。不料陈独秀大怒,指责李汉俊要夺他的权,而且无端把陈望道牵涉进来。陈望道接受不了这种无中生有的指责,坚持要求陈独秀澄清事实,公开道歉。陈独秀不肯这么做。于是,陈望道一气之下表示再也不愿意接受陈独秀家长式的领导,因而也就未去参加党的代表大会。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陈独秀家长式作风的不满和抵制,是陈望道刚烈性格和急躁脾气使然的——他年轻时有一个雅号叫“红头火柴”。

“一大”以后,成立了中共上海地方委员会,陈望道为第一任书记。他主持刚建立起来的上海地方党组织的工作,展开了许多活动,在上海街头散发宣传共产主义的贺年片就是其中之一。

《陈望道画传》围绕“道”,分“求道”“播道”“履道”“师道”“存道”五个章节展开,对陈望道参与创立中国共产党和追求民主、科学、进步的活动,在新文化运动史特别是语文革新运动史上的业绩,以及为弘扬教育事业、造就栋梁之材所作的无私奉献,均有翔实具体的描写。值得一提的是,《画传》作者之一陈光磊是陈望道先生的第一位研究生,另一位作者陈振新是陈望道之子,凸显出本书资料来源的权威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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