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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引用曹植的《七步诗》,一种风流吾最爱

马斯克引用曹植的《七步诗》,一种风流吾最爱

埃隆·马斯克是世界首富,关于他的话题就从未间断过。最近,他突然在自己推特上用汉字发了一首诗,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这是三国时期曹植的《七步诗》,马斯克很快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同样的内容。外界普遍认为这跟最近联合国粮食计划署和马斯克的争端有关系。曹植生活在魏晋时代,大诗人谢灵运曾赞誉曹植:“天下有才一石,曹植独得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作家魏风华认为,率性旷达的言行,通过社交网络品人与推赏,以及清谈玄学和寄情山水,是魏晋名士生活的四大主要内容。向内,他们发现了心性自由之美;向外,他们发现了山川自然之美。他们孤独地站在历史的云端,前无古人,后乏来者。

《魏晋风华》以魏晋时代为关注点,从竹林、金谷到兰亭,带领读者跨越时空,重温一场中国精神史上最具魅力的远行。全书以经典名著《世说新语》为线索,结合真实的历史背景和历史事件,串连起一个个性情各异,风神独特的魏晋人物,用深情隽永的文笔讲述魏晋名士那些事儿,展现他们放达不羁、珍惜自我和追求自由的风度与情怀。读魏风华这本书,那个遥远的时代如在目前,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绝响,同时也给我们今天的生活以启迪。

率性旷达的言行

率性旷达的言行既是魏晋时代的一个主要特点,也是魏晋名士生活中的主要内容。这些人里面又以竹林七贤最知名,指的是三国魏正始年间(240年—249年),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因常在当时的山阳县竹林之下,喝酒、纵歌,肆意酣畅,世谓七贤,后与地名竹林合称。

竹林七贤主要活动于嘉平年间(公元249—254年)。当时司马氏父子发动高平陵之变诛杀曹爽,魏国政局正在洗牌。七人啸聚竹林,索琴饮酒,纵情不羁,口言老庄,心怀玄远,以老庄之道慰藉当世情怀。

竹林七贤的活动地点是山阳县,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焦作境内的修武县(云台山地区)。修武位于魏国都城洛阳之北的河内郡。当时的河内郡风景奇秀,洛阳的显贵们纷纷在这里修建别墅,一到休闲日,便从洛阳来河内度假。其中的山阳是河内的中心,曹丕废黜汉献帝刘协,让他做山阳公后就住在这里。

竹林七贤中,阮籍狂放不羁、颓废伤感,有浓郁的厌世主义倾向。阮籍先后做过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的幕僚。曹家和司马家的纷争,他有看不惯的地方,但却没有强烈的站队意识,只是心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阮籍在司马昭的幕府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有那么一年,他得知步兵校尉府中有好酒,便求其职,司马昭欣然应允。

马斯克引用曹植的《七步诗》,一种风流吾最爱

“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正因如此,即使阮籍放浪形骸,经常做出一些违背儒家礼法的事,最终也能为司马昭所容忍。比如在其局上,昭居中,幕僚大臣分坐左右,一个个都神姿严正,只有阮籍劈着腿,啸歌酣饮,旁若无人,所谓“晋文王功德盛大,坐席严敬,拟于王者;唯阮籍在坐,箕踞啸歌,酣放自若”。

司马昭与阮籍这种若即若离的上下级关系,深深影响了后代士人:在内心世界,保留自己的田地;在权力面前,做到独善其身。从这个意义上说,阮籍成为精神逃亡者的隐秘宗师。

七个人中最著名的就是嵇康,他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喊出了那个时代的最强音“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刚直高傲,玉山将崩的奇伟容貌、卓尔不群的性格和突出的思想才华,每个站在嵇康面前的人,都会感到压力。

一次,钟会来拜访嵇康,嵇康正跟向秀在家门口的大树下忙着打铁。钟会带人来后,嵇康并未停工。这时候,正在一旁拉着风箱的向秀提醒嵇康:“有人来了,前面那个像是钟会。”

嵇康依旧扬锤不辍,旁若无人。半晌过后,钟会终于忍不住了,转身要离去。这时候,嵇康才从背后问了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没回头,他的回答是:“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既为嵇康所轻,怀恨在心。

大树下的这次遭遇似乎为嵇康之死埋下了伏笔。后来,嵇康因事受牵连下狱,钟会趁机在司马昭面前说了些关键的话,让犹豫不决的司马昭最终下了斩杀嵇康的决心。

王戎曾说:“与嵇康交往二十年,未见其喜怒。”嵇康这份雅量,一直保持到了临刑那一刻。传说当日,嵇康被押上刑场,索琴弹了一首《广陵散》。

我们会依据自己的好恶来评定竹林七贤,但在晋代,名士们对这七人是不做优劣上的评论的。北府兵名将谢玄等人想评论一下,被叔叔谢安制止,他告诉侄子:“从先辈开始,就不去评论七贤的优劣,这是个传统!”可以看出,对竹林七贤,同时代的名士们是无比尊重的。

通过社交网络品人与推赏

在东汉后期,名士间交游互访,彼此品评,是一种新风,不但时尚,而且对士人声誉的提高具有实际作用。早年的时候,河南南阳的宗世林为当世之名士,瞧不起曹操的出身与为人,不愿与其交往。后来,曹操为丞相,问他:“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吧?!”世林答:“松柏之志,犹存我心。”还是不行。

望着宗世林的背影,曹操觉得他的世界空空荡荡,苦笑了一下:有那么难吗?幸好,这个时候,有个人用一句话安慰了他。这个人就是许劭许子将。

有一天,许劭睡醒了,顺嘴说了这样一句话:“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一时间,天下人都以“奸雄”称之。消息传到许昌,曹操放声大笑,他很喜欢这个评价:“许子将,终是了解我一点的!”

再后来,尽管条件已经很成熟,但曹操仍然没有废献帝自立,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曹操的这种做法,还真不仅仅是为了把帝位留给儿子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他最真切与最踏实的生命感悟。或者说,暮年的孟德愈加通透,犹如登上人生的碣石山,视野和视野里的景象都已经不一样了。

后来陈寿在《三国志》中说了这样一段话:“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庞德公是襄阳隐士。当时北方大乱,靠南的襄阳,隐居着一大批高士,形成了“襄阳隐士群”。他们有的原籍荆襄,但更多的是躲避北方战乱而隐居于此,这个群体的出现,是东汉后期士人由群体抗争转向自我精神独立的一个标志。

庞德公称诸葛亮为“卧龙”,又喊庞统为“凤雏”,认为小庞将来定能有作为,于是便推荐庞统去拜见颍川名士司马德操,即司马徽。

司马徽是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在当时享有盛名,因为有三个特长:识人、上树和弹琴。尤其是能鉴赏人才,人称“水镜先生”。庞统来到颍川,正碰见司马徽背着小竹篓在树上采桑。庞统知道树上就是司马徽,但并未下车。

庞统抬头说:“我听说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应该成就伟业,怎么可以压抑奔腾的江河之水而做妇女们该做的事儿呢?”树杈间的司马徽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捋着胡子微笑道:“你就是庞统吧?!”

原来,庞德公已修书给司马徽,告知庞统要前来拜访。司马徽说:“小子,你先给我从车上下来。”庞统于是不好意思地从车上下来了。但司马徽没下树,和庞统聊了一番对隐士的见解。就这样,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聊了起来,直到落日隐没于群山。从颍川,庞统带回了司马徽这样一句评价:“襄阳庞士元,南州士人之冠冕!”从此,庞统的名声一点点传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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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谈玄学

魏晋清谈内容以“三玄”即《老子》《庄子》《周易》(自东晋以来又加入佛理)为基底,引发对人生(人道)和宇宙(天道)的思索;形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两人辩论(或有旁观者欣赏),二是大家一起议论(有一个主持人)。

清谈场面往往是非常激烈的,常用军事用语形容之,如谢胡儿语庾道季:“诸人莫当就卿谈,可坚城垒。”庾答:“若文度(王坦之)来,我以偏师待之;康伯(韩伯)来,济河焚舟。”

谢胡儿是谢安的侄儿,就是咏“撒盐空中差可拟”的那个谢朗。庾道季,太尉庾亮的儿子,名叫庾和,以文谈致称于时。谢胡儿告诉庾道季说:“大家可能会到你这里来清谈,你可要加固城池堡垒,小心防备。”庾道季说:“如果是王文度来,我用部分小部队就能对付他;如果是韩康伯来,我就得全力以赴,誓拼到底。”

清谈除了具有学术色彩外,更多的还带有社交和益智功能。它通过玄理和言辞技巧,最终难倒对方,使之理屈词穷,以双方一起达到通彻为最高境界。

东晋时代王导虽然是清谈场上的二流人物,但由于见识过很多清谈的大场面,所以过江之后以高人自居。很快便有人不服了,面对不屑,王导说:“我与王安期(王承)、阮千里(阮瞻)共游洛水时,那时候哪知道有你呢?”

另一位名士羊曼看不过去了:“您以前的事,我们大家都知道,而且也以此来赞美您,但为什么您总是提个没完?”王导有些尴尬:“只是觉得当年的情景再也不可得……”可见,王导确实把西晋时的洛水之游看成一种资本了。

一天,征西将军庾亮幕府中的长史殷浩自武昌东下首都建康办事,王导盛情款待,进而促成了东晋初期这次著名的清谈盛会。宾主之外,作陪的都是厉害角色:桓温、王濛、王述、谢尚。

这次清谈持续到半夜三更天,主要是王、殷交火,其他诸位没机会插嘴,可见还是比较激烈,最后王导感慨地说:“正始之音,当是如此啊!”

转天有人问桓温清谈的情况,桓答:“很好啊!谢尚和我都听得进了状态,只是‘二王’(王濛、王述)的神情像陪在一旁的母狗那样!”

这次清谈给桓温触动不小,一是他确实听得入迷;二是他发现自己还真不是混这个领域的人,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从后来的情况看,桓温及时退出清谈场是明智的。既然做不了名士,那就做个枭雄吧,于是他还真就成功了。

谢安死的那一年,其侄谢玄的孙子谢灵运出生了。谢灵运自视甚高,赞誉曹植时,不忘自夸道:“天下有才一石,曹植独得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只可惜,谢灵运成年时,恰逢魏晋门阀政治行至末路。东晋末年,北府兵将领刘裕掌握了权力,并在公元420年夺取了司马家的江山。出身寒微的刘裕在某种不自信下对名士阶层进行了全面打击,并恢复了儒家的正统地位和皇权政治。

这样的背景下,有着魏晋名士风度的谢灵运一再被贬,最后以“谋逆罪”被处斩。公元433年,以谢灵运被杀为标志,魏晋之风正式熄灭。尽管之后有隋唐的开放气象,更有宋明的发达商业,但背后多少都拴着一根儒家的绳索,紧紧地束缚着中华文明。

总结

从曹魏到司马晋,从竹林到兰亭,从嵇康之死到谢灵运之死,一个时代,慢慢合上了自己的书册。魏晋名士的率真旷达、超拔脱俗、爱惜个性的情怀,以及对内心和天地间自由的寻找,恰恰是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所缺乏的东西。这本书,在让我们轻松读懂《世说新语》的同时,也能让我们体味到当今时代所缺乏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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