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蒜苗盆景
“线线辣子紫皮蒜,仰头婆娘低头汉。”这是农村人口头上常常说的一句话。
这话还是真的有一定的道理的。它的意思是说,大凡走路高抬头颅,旁若无人的婆娘家们,你轻易不要招惹。一旦招惹她,那可是能够拉下脸面,不顾一切地和你即时大吵大闹的,会让你下不了台的。大凡走路常常低着头颅的男子,最好不要与其打交道,那是一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线线辣子吃起来是要比那些胖胖的辣子要辣的,可会辣出你的眼泪来。大蒜当中,紫皮大蒜要比其他大蒜辛辣,吃起来辣味十足。如果不是特别能吃辣味的,最好不要吃线线辣子、紫皮大蒜。如若不然,会让你一辈子记住这两道特别蔬菜的厉害,不敢再碰它们二位。
我见不得那些仰头婆娘,走路像个仰头鹅似的。我更见不得那些低头汉,走路低头,好像一直在盘算着什么、算计着什么:这类人心里弯弯道道太多,打交道弯弯串串,让人一百二十多个不放心,太累。
但对线线辣子、紫皮大蒜我却爱得要命。宁可月月不吃肉,不可顿顿没大蒜:吃玉米糁子要吃蒜,喝麦面糊汤要吃蒜,吃搅团要吃蒜,吃臊子面要吃蒜,吃饺子要吃蒜……而且是大蒜越辣越合我的胃口!
前段时间,从眉县老家带来了许多大蒜,是紫皮大蒜,蒜骨朵很大,蒜瓣不是紧紧抱住在一起,而是裂开,很好剥开。剥出来的蒜瓣大,紫色的蒜皮光滑清亮。
我随手剥开一粒蒜瓣,顺手撂进嘴里,像嚼黄豆一样咯嘣咯嘣地嚼起来,辣得我几乎要流泪了,但心里感觉却很过瘾。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生嚼一粒大蒜,可百分之百地杀死口腔内的任何细菌,不管细菌躲在口腔内的什么地方。
我把这次带来的大蒜,剥成一堆蒜瓣,放在盒子里。看着那些紫皮,好可爱。每顿饭,不论是什么时候,总是要吃上两三粒大蒜瓣的,真是来劲。
前几天,养的几盆花儿死了,几个小花盆闲置了下来。闲来无事,老婆便给小花盆里装满土,从蒜盒里面挑出了十几粒饱满的蒜瓣,仔细地点在花盆子里,不几天就发芽了,顶破了紫皮,露出了蒜芽。
我当时没有在意,后来才发现那蒜芽,就像憋足了气似的上长。这不,才过几天就长得直溜溜地,已经那么地高了:这样的生长速度着实让人惊讶!
昨天,我详细地看着它,觉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味。它就那么简单,没有多么复杂的外形,光杆杆一个,直直向上。再看,有了种感觉,似乎感觉出它并不在乎人的感觉:既然你让我发芽生长,那么我就由着我的性子生长,绝不迁就你的感觉。
生活中,有的盆花,十分的妖艳,很能吸引人的眼珠,博得人的喜爱和夸奖,但我的态度却相反。我还是真的很喜欢蒜苗的这种任性的狂劲,喜欢这样野性十足的性子。不论是对人对物,我一直不喜欢向人讨好的性子。以前也养过几盆鲜花,她们开得很艳丽,但在家里除了孩子和她妈妈对那些妖艳的盆花颇为赏识外,我的态度是十分的冷漠,仿佛她们压根就不存在一般:总是觉得她们的鲜红艳丽多姿,只是讨我的欢心而已;她们的艳丽多姿,反倒让我有了一种不适的感觉。
我不喜欢甜食,总感觉甜味是在讨好抚慰我的味觉。我喜欢苦辣的味道,苦辣刺激着我的味觉,让我感觉刺激中的一种爽适感。因此,我喜欢苦瓜,喜欢辣椒、大蒜。
喜欢紫皮大蒜,喜欢紫皮大蒜生长成的蒜苗。现在,这几盆蒜苗,成了我家的盆景。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就行。
2821年11月5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