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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的青柿子红柿子(散文原创)

春风送来了温暖的春天。扒去了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的棉祅棉裤,都是钻柴禾堆掏家雀惹的祸。摞在身上那黑乎乎的粗布棉衣的每一块补丁上,都有挨骂的痕迹,一块大补丁还会换上两笤帚疙瘩的疼痛。还有被鼻涕浆抹的明光如镜的袄袖子上,也留下了挨骂的影子。

春天是自由的天空,是轻快的世界。孩子们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了。

小学院子里的那两棵老柿子树,吸足了春雨的滋润,终于吐芽展叶了,再也没了寒冷,一片的温暖。

上课了,老师会把一部分学生按置在室外,“划地为牢”只许围坐在老柿子树下念书,或朗读或背诵。一般乡村小学里的复式教学部是这样的。

撵出教室的孩子们心里很是高兴,少了许多课堂上正襟危坐的拘谨。刚坐到柿子树下都是认真的朗读着背诵着,琅琅的读书声清清脆脆的传向远方。

短小的课文没能念够三遍,念书的人就象饿了三天一样,变的有气无力的腔调。

和煦的阳光促使着老柿子树不停的生长,嫩芽绿叶已是枝繁叶茂,叶子的根部滋生出了小小的小柿子。也许柿子树带有自然的梳果的本领,母指肚大小的小柿子就开始了一阵子的掉落。小女生们会捡回家去,用棉线串成像绿宝石一样的项链,或分享给小弟小妹。

自由落体的小柿子砸落在细皮薄肉的孩子们身上有些生疼,只能自己抚摸一下,减少疼痛的感觉。不老实的嘎子在一旁不好好念书,却动起了歪心眼儿,捡几个小柿子投向正在认真念书同伴,投掷的力度会让人更疼,身后一阵的低音哄笑,知道是被人捉弄,却没能捉到现场的“凶手”,只好哭丧着脸找老师告状。没有凶手的案子老师也是无可奈何地全体训斥一番。

到了麦口的日子,天气炽热起来了。河沟里成了孩子们主要的活动地,赤着脚丫子,光着脊梁成了那个年代里孩子们的经典形象。他们的不论干什么都会和吃沾连在一起。

树上柿子长的快有笨鸡蛋一样的大小,进入了孩子们的眼里,偷摘了一些青绿青绿的柿子,掩埋在河沟的泥浆里,闷过十天八天日子,就没了青涩的口感,变成了顺口的果子。这叫“窖柿”,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传下来的“窖藏”法。

“窖柿子”时都会用隐秘的手段,以防被那些“坏小子”给偷去。那些“校霸”级的大年级的嘎子就不费这个心思,他们抢占了阳光充足的最好位置,窖埋完毕后,还故意插上一根标志的树枝。象示在警示在炫耀,更象是在吓唬别人“别动我的”。

星期天的晌午是“大户人家”开窖的时间,在河沟里玩耍的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很有仪式感的“哼”了一声,也没仔细看看就拨掉了那根树枝,弯下腰费力的用手创了起来,脑袋上的汗珠有黄豆粒那么大滚了下来,两手依然满是黑乎乎的污泥,没能找到期待中的“宝藏”。自己已料知被人偷挖,满脸的败兴和无奈,羞臊的面颊通红通红,一圈儿的孩子们群起哄笑…

秋霜落降,敝云遮日的柿叶落了净光,高高的树梢枝头上依然悬着几粒熟透了的红柿,就象篮天碧云下的小红灯笼一样的飘亮。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还是无可奈何,只眼巴巴的企望着,嘴里的哈喇子流出了老长老长……

那年那月的青柿子红柿子(散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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