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节:引言
父爱如山,山环水绕;母爱如水,顾盼有情;子女似飘荡在湖面上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离开父母山,驶向理想的彼岸。
湖南省境内有一座山,名叫“夸父山”,相传是黄帝时期的先民“夸父追日”、战天斗地:渴饮黄河水、饥餐南岭果,最后还是累死在沅陵县五强溪;身体化作“夸父山”、手杖化作“桃树林”,泽被后世、恩重如山。
在我家里也有一个“夸父”,他是在供电道路上奔跑、积劳成疾,年仅52岁就患上了“胆囊癌”,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恐怕早已去见夸父了,他就是我的爸爸--冯仕美。
湖南省人民医院的16排德国西门子螺旋CT报告、诊断证明,类似于二审法院的终审判决,勿容置疑、铁定如山!
第一次胆囊切除手术刚做完,总算是在阴阳界里捡来一命:憔悴的面容、输氧管插满鼻洞、六瓶盐水挂满撑杆铁架、白底蓝条格子的病号服,愈看愈像监狱里的囚服;准确地说,父亲在于魔鬼交战,一局惨胜对方,还有第二局、第三局呢?两军对垒,士气占先;亲爱的朋友,你愿意帮助一下吗?响鼓重椎、鼓舞士气!
父亲呀!你千万不能泄气,你刚强的身躯如今刚过天命之年,家里还有体弱多病的老母亲,需要你来照顾;还有不成气候的儿子,刚到而立之年,等待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还有您钟爱的长孙,到您太公之年的时候,送您一尊闪闪发光、寿比南山的“五岳独尊”!!
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负罪的心里潮水般地涌来,脑海里的浪花,汹涌澎湃...
第二节:驱蛇赶鬼
2002年中秋晚上,妈妈端上来:开心果、红富士、桂花五仁月饼、砀山梨、花旗参炖竹丝鸡、武昌鱼、鲫鱼萝卜丝汤和雪花纯生啤酒,我们三口之家,正准备“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过个安心的中秋佳节!
遗憾地是天公不作美,乌云遮住了月亮。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本来美好的举杯赏月心情,一下子变成了:“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父亲开导说:“本庭,不要担忧,你看这吸顶灯像不像太阳?盘中的月饼像不像月亮?等下我们共同敬你妈妈两杯酒,她就是我们家十五的月亮,总是反射太阳的光辉,自己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完爽朗一笑,驱散了心理的乌云。
父亲一直是村里的一名低压电工,无官无位、无钱无权,更谈不上编制、硬壳本、非农业、行政级别;平时沉默寡言,特别是架电时,按照线路图安装高压低压、火线零线,直到检测完毕,才敢推闸送电,来不得一丝一毫“马虎从事”,这时,他黝黑的脸庞上,才露出成功的微笑。
乡村电工这职业,有人说: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也有人说:电霸电霸,人人害怕,稍有不慎,拉下电闸。个别村民认为很吃香:“县官不如现管,谁家不找电工?”,可我从来未看见他吃人一顿酒、拿人一包烟,更不要说红包礼金了,等待他的是危险、毒蛇甚至是“鬼怪”......
我们正举杯敬酒,突然,吸顶灯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停电啦!”村里人跑出来喊道!
父亲的二手摩托罗拉响个不停,这是老式的“大砖块”,类似于对讲机,村长村民都纷纷打来询问,要求连夜检修,保证中秋团愿。
这明明是检修验收过关的,县镇两级供电部门,为了两大节日供应,特地动员基层电工提前一个月:一线一表、一家一户、变压注油、隐患排查、合格公示,标签纸上粗大的黑体“合格”二字,贴在了电房变压器上。
应急灯下:只见父亲连忙拎起电工脚扣背包,腰间勒上牛皮五联工具包,左手抓起两包药粉,塞在背包里,右手拽出一根实心竹竿,扛在肩上,骑上“永久牌”自行车,出发了,留下一股刺鼻的中草药味。
“我去夸父山配电房检查一下,你们先吃吧!”父亲刚走几米,又回头撂下一句!那个地方很邪,老是出故障。
母亲担心地说道:“那里山陡路滑,秋夜阴雨,又有毒蛇横过,近来村里人都传说那里有女鬼出现、披头散发、青面獠牙...”
关于毒蛇,柳宗元的《捕蛇者说》:永州之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已啮人,无御之者...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
我爸做电工15年了,荒山野岭、爬杆布线,什么样的毒蛇没见过呢?这个我并不担心;只是担心他如何对付“鬼怪”?
还有最担心他是否带上“利胆排石片”和“APC阿司匹林”:老爸患胆囊炎多年,外出施工经常是在电工包里,带上康师傅方便面、凉开水和这两种药片,肝胆部位疼痛难忍,就服2片再坚持。难道那两包中草药是为了......
“妈!我去助老爸一臂之力!”我思忖了一会,坚定地说。
“不行呀孩子!你才12岁,你是我家一根独苗,万一...”母亲坚决不肯。
“我带上大黄狗和强光手电,跟着爸爸走,不会有事的!”
妈妈看着我是强壮的顽皮的男孩子,也就勉强答应。
我立马牵着家养的大黄狗,带上三节强光手电,打着黄油布伞跑出门去,直奔夸父山肝胆部位的配电房而去,不到半小时就追上了爸爸;他锁好自行车,带上工具,徒步上山。
接近半山腰,狭窄的人形走道上,布满野生荆棘,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破手脚。
突然,爸爸后退几步,示意让我和黄狗隐蔽不动。顺着灯光看得清楚:前面三米处有三条大蛇迎面而来,一条是昂头半米高、吐着蛇信黑质而白章、眼睛里冒出绿幽幽地蓝光、三角形的蛇头、鼓鼓的毒牙腮腺,迅速地向灯光处扑来;另外两条,一条是菜花麻脸王蛇;一条是五步响尾蛇,分左右两边赶来,边走边吐出红红地分叉蛇信子,一收一缩,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蠕动在最前面的是扑火蛇,3米多长,擅长扑咬提着灯笼火把的行路人,神经毒从毒牙里注入,只几分钟便没命了;后面两条蛇,咬到人和动物后,血液毒急攻心脏,五步之内,人兽倒地,再也无法挽救了。我赶紧关上电筒按钮,按住狗头,防止扑咬。
黑影中只见老爸迅速后退,掏出两包药粉,混合后洒在山路上,一股雄黄草药粉的味道,扑鼻而来;过了五分钟,爸爸示意我打开电筒,三条蛇就像白素贞喝了雄黄酒一般,昏昏沉沉地逃向山沟里躲命。
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们用竹竿打草精蛇,又在衣裤上洒些雄黄药粉,保证安全行路,快了快到了,前面不远就是配电房,大约100米,雨下得小了些,干脆收起黄油布伞,方便上山,心里放松下来,毕竟人多势众,还有个猎犬--大黄狗,万一遇到神魔鬼怪,我只要一撒手,那猎犬就一个猛扑,便万事大吉了。犬类动物,嗅觉灵敏,是鬼怪邪祟的天敌;人常说:鬼怕恶人,更怕猎犬;行走夜路,非它莫属!
“哎呀,有鬼!”我惊叫一声,怔住了!一松手,大黄狗像脱缰的野马,猛扑向前。
爸爸顺着灯光,也看到了:的确是一个女鬼,身穿白衣孝服、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嘴唇血红,一晃就不见了......
我手握竹竿,以防不测;爸爸拿着电筒寻找目标,很快地到达配电房门口,就是女鬼的出没之地,真的就像山村居民传讲的那样阴森恐怖。
大黄狗追不到目标,对这山沟狂吠不止。门口有一只带血的鸡腿,这狗溴了几下,转来转去,想吃又不敢吃,等待主人命令。
老爸一脚踢飞鸡腿,生怕有氰化钾、砒霜、毒鼠强、复乙酰胺等毒狗之药;
又照射砖瓦墙角周围,打开巨大的“永固牌”上海产黑铁锁,跨过半米高防水防鼠水泥预制挡板,屋里距后墙上一米处,一字摆放三台变压器:三相变压器、油浸变压器和电源变压器,嗡嗡作响,上面电流表、电压表指针,左右摇摆;门背后左右两侧挂满了电表:电子式和机械式。
检查无误后,又转向屋后十米处配电变压器,这是4米高的800千伏的老式变压器,进出变压器的黑色的紫铜电缆线,已经被人剪断,外壳正在拆卸,想盗取紫铜漆包线偷卖,当时市场收购价是88元每斤,偷运出境,可达到150元每斤,梁上君子想尽一切办法,拆卸盗铜,防不胜防!
说时迟那时快,老爸不假思索,迅速拿出脚扣铁蹬鞋,像是蜘蛛侠一般飞檐走壁,爬上了水泥杆顶部,带电操作、检修电路。
光柱照在变压器上、照在老爸的胸前,我心里暗暗地捏了一把汗,也不敢提醒他一句:“老爸注意安全,这是带电操作!”
不一会接好了断头,山村里亮起了耀眼的灯光,明如白昼;雨也停了,月亮钻出了云层,露出了圆圆的笑脸。
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夜晚九点了,心里好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好好地一顿中秋晚餐,被那个毒蛇、女鬼给搅黄了,暗中发誓,等我捉住这两个害人精,非得“扒皮抽筋不可”。
我们边吃边聊,心里还有诸多疑惑不解。爸爸说:“防蛇的最好办法是用雄黄粉配些薄荷、樟脑、侧柏叶等,这叫做:蛇见怕;那个白衣女鬼,分明是盗贼装扮地,携带液压钳断线,想偷卖漆包线。我明天就去报案,采取安全措施”
后来固然应验,在国庆期间,白衣女鬼用同样手法,到凤凰山作案,被夜巡的治安队,抓个正着,摘下假发面具 ,一个光头秃顶、面带疤痕的30多岁男性盗窃犯,被拷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