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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冰儿:先锋与反叛的天才“怪叔叔”古尔德

作者:谭冰儿

只有一个对音乐爱到极致的人,才可能像Gould那样自信地激情爆满地以生命来演奏作品。音乐就是他的呼吸。

Gould说:钢琴是一件对位乐器,只有在水平和垂直两个方向处理好,才能变得有意思。他对巴赫的解释是全新的飞跃,他让多数人重新认识了巴赫以及巴赫的音乐。

能够演奏巴赫,与成为巴赫,有若干光年的距离。当然古尔德永远只在乎能否成为他自己。他更是以反叛与先锋方式,将旧时的巴赫表现为解构的巴赫;将不清晰的巴赫,表现为清晰的巴赫。或者说,他把古典的巴赫改变成为了理解中的诗学巴赫,即接近了神学的巴赫——由美学转化为诗学,再抵达神学的巴赫。而这才是古尔德神话存在的基础,其余都是烟雾,会随着时间逐渐散尽。

套用席夫的话来说就是,专业者考试都要弹巴赫,且是以极为无聊的方式来弹奏,用很多踏板,还有那种很模糊的赋格……古尔德让我们见识到,弹奏巴赫是可以不用遵循十九世纪演奏风格的,尤其是,不用像弹奏肖邦、李斯特那样用上所有的踏板。他演奏的巴赫跳跃矫健,颇有爵士味道,各个声部以及复音结构历历可见。

清新、独特、自然,且运用不同触键奏法,Gould可谓将巴赫的各个声部均作了生动有趣的呈现和演绎。比如,巴赫的《半音阶幻想曲和赋格》中,幻想曲中有一大段琶音演奏,而巴赫只写了一个二分音符的和弦,Gould居然将乐谱留给他空间作了最天才的发挥。他将作品完满表现出了巴赫那个时代的风格的:充满无限活力又不乏哲理;亦将这位复调音乐大师身上坚韧、厚重的人格力量,得以最好的诠释。

当然,除了巴赫,还有他诠释的贝多芬,无论是表现其协奏曲还是变奏曲,均做到了完美之极。歌唱性,是Gould演奏主要特点,且有呼吸、有句子;有起伏、有活力。他出神入化的自由境界,以及对每个音符精心思考安排、对声部的处理,均如流水般自然而不落斧凿之痕迹,这不是每个钢琴家都能做到的。

或许让Gould真感兴趣的永远都是这样一些具有严整结构的对位作品:除了巴赫的赋格、贝多芬晚年奏鸣曲、理查•斯特劳斯作品以及瓦格纳歌剧,还有欣德米特乃至勋伯格的键盘作品。这些作品或多或少都带有巴洛克气质,也恰是Gould视为珍宝和有灵魂深度的东西。而对于浪漫时期的大家,譬如舒伯特,肖邦,李斯特等作品,古怪的Gould居然毫无兴趣。他甚至如此评价肖邦:“只用右手的天才”、“纵向织体的严重缺失”、“完全无法忍受”。

Gould一生都生活在孤独中。无论舞台上多少鲜花和掌声,他都感到厌倦和孤独。似乎,世上无人能完全理解他的思想和音乐哲学。他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曾自称是“最后一个清教徒”,并声明自己属于过去),那么,权且说,他是一位没有光环的天才加先知吧,他只属于未来。极富思想魅力的“怪人”Gould,无不在点醒我们:在这样的时代,咱们应以何种态度、方式与面目来与世界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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