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岁的童双春执意不坐椅子,与老搭档李青站着表演近七分钟的代表作《日本越剧》,一段夹杂日文的《问紫鹃》,让全场笑声不断。8月28日,记述上海滑稽名家童双春艺术生涯的传记《笑坛欢曲迎双春·童双春》举行新书发布会。尽管腿脚不便,但童双春一如既往,只要站在台上,就带给观众们无尽的欢笑。

1950年,童双春拜在滑稽泰斗姚慕双、周柏春门下,成为“双字辈”艺人中的一员,后加入上海蜜蜂滑稽剧团,1960年随剧团转入上海人民艺术剧院。1978年他参与重建上海曲艺剧团(后改名为上海滑稽剧团)。1978年,童双春与双字辈师弟李青搭档,一胖一瘦,一谐一正,两人相得益彰,成为黄金搭档。从艺70多年来,童双春获“中国文联终身成就曲艺艺术家”称号,还是国家级非遗项目独脚戏传承人。
童双春是一位学者型演员,通过诙谐幽默的语言和表演,将生活常识娓娓道来,比如介绍语言技巧的《语言艺术》、介绍沪上各式传统美食的《特色风味》、介绍酒文化的《说酒》、探讨夫妇之道的《夫妻之间》、介绍心理研究的《你在想啥?》等都深入人心。他还抓住时代脉搏,讴歌真善美,有歌颂祖国的《啊!母亲》,有根据音乐教师成功教学范例创作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有弘扬民歌艺术的《唱山歌》,有歌颂军民抗洪救灾的《战洪图》,有反映改革开放的《变》等。
童双春说,“滑稽的笑声来源于生活,我们的脑子里必须有一根与时俱进的创作神经,只有汲取生活中的真实养料,充分挖掘生活中的喜剧要素,才能创作与时代同步、受观众欢迎的曲艺作品。”
善于观察细节是童双春的习惯。“生活就是我创作的源泉,离开了生活的创作,将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童双春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创作的说唱《玲珑塔》,就是一曲与时俱进的作品。他来到农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在农业生产中得到启发,运用传统曲目《金铃塔》的形式进行创作。《玲珑塔》的曲调有创新,绕口令的难度更高。七十多岁演唱时,他依旧快而不乱,韵味浓郁,可见其基本功。
童双春曾语重心长地对后辈说,“滑稽演员的基本功,不像其他戏曲剧种要求的程式化那样严苛,但是一定要学习、掌握吸收其他剧种的艺术特点,为我所用,滑稽演员要成为一位‘杂’家。”在童双春看来,滑稽戏要让青年观众喜欢,离不开创作三贴近:从观念上贴近青年的价值取向,从题材上贴近青年喜闻乐见的生活内容,从表演手法上贴近青年的活泼语言。童双春回忆,他当年表演《师徒俩》《路灯下的宝贝》时,讲的是青年就业,其中许多笑料触动了青年人笑的神经,引起青年观众的广泛共鸣,“现在年轻人喜欢电脑网络,如果能在舞台上予以反映,也会收到好的效果。”
一些滑稽戏演员为参加电视晚会或其他应景演出,把经典段子中现成的噱头和包袱拿来搬用,或者只演老段子。对此童双春坚决反对,“滑稽戏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但有些演员沿袭老一套,不是挖苦他人的生理缺陷从中找乐,就是以学说方言的口吻予以嘲讽。这种把肉麻当有趣的插科打诨,如今的观众早已嗤之以鼻。”童双春指出,面对充满朝气的新上海人、迅速变化的新语言环境、频繁活跃的国际交往,滑稽说学逗唱的招笑手段完全可以在年轻一代的努力下跟上时代潮流。
新书发布会上,滑稽表演艺术家王汝刚特地带来两张“连两位老艺术家本人都没看到过”的珍贵照片,分别是童双春16岁和李青17岁时拍的照片。王汝刚将两张装裱好的照片送到二老手上。
上海文艺出版社党委书记毕胜表示,滑稽戏是海派文化重要组成部分,出版社和上海文联已合作推出《海上谈艺录》丛书近50种,致力于更加完整、生动地展现当代海派优秀艺术家的艺术人生。《笑坛欢曲迎双春·童双春》作者蒋志良说,童双春的艺术人生本身就是一部令人百看不厌的百科全书。上海市文联党组书记尤存看完《笑坛欢曲迎双春·童双春》深有感触,观众是衣食父母,生活是艺术创作的源头活水,德艺双馨要成为艺术家的“门楣”,他鼓励年轻演员以老艺术家为榜样不断攀登新高峰。
来源:作者:诸葛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