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时,她就有了当艺术家的梦想;18岁时,她的一幅素描入选全国美术教材封面,一举成名。然而,她却在结婚生子后放下画笔,拾起尿布,经历了长达五年的沉寂。
她叫喻红,有个响亮的称号——艺术圈的大姐大。

喻红
1966年,喻红生于西安,因为母亲生她时难产,从小被视若珍宝。她的母亲早年毕业于央美油画系,后来从事美术编辑,在喻红两三岁时就会给她一支画笔,对她进行绘画启蒙。
1980年,喻红考入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后来进入了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学习。《大卫》是米开朗基罗的名作,作为美院学生的必修课,刚入学的喻红为了画好它用了四个星期的时间。
而她的这幅素描《大卫》,不仅成为全班最优的作业,而且动摇了中央美术学院建院以来,大卫像画得最好的学生——徐冰的地位,被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评为“第一大卫”、“中央美院史上最好的大卫像”。
喻红的《大卫》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国内艺术主要有两大潮流:写实绘画和“85新潮”。写实绘画派艺术家主张画西藏,或者去农村画工厂,认为边远地区和少数民族的生活更具人间烟火气,才是绘画者应该表现的。85新潮派的艺术家则是做各种材料的实验,或者创作观念性的作品。
喻红说,她不属于这两个潮流的任何一个,她喜欢与人交流的艺术,认为离自己最近的才是生活,在创作上更关注周遭年轻人的生活和内心体验,比如全是女性特写的《她》系列。
《红绿相间的肖像》
1994年,对喻红来说是非常特别的一年,女儿出生了,她当了妈妈。
女儿出生那一天印象非常深,生下来跟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本来想象她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其实她是一个紫红色的,像一个内脏的颜色的小孩,眼睛非常大,像蒙了一层油,你看不透。大夫把她放在我的身上,我就一直这样看着她,开始哭,大概有半个小时。
刘娃出生
女儿的到来带给喻红两种感受,“一个是生命真是奇迹,以前觉得重要的东西一下觉得都不再重要了;另一个就是孩子会带来很多压力、焦虑、琐事,整个人生会发生变化,对世界的理解和思考也发生了变化。”
喻红说:“我会把自己很多事情往后挪,先处理家庭和孩子的事,对我而言,这是一种责任感。一方面,这对艺术创作的时间带来了限制,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也让我有更宽的角度。”
刘娃一岁
为了做个好母亲,她决定先搁下画笔,而这一搁就是5年。在这5年,喻红把自己的时间腾出来,跟女儿一起成长,她们一块去学骑马、滑雪,基本上都是女儿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我们这一代人在青春期时和父母没有太多交流,会形成一种对抗,所以在孩子的成长中,就特别注意交流。
一家人
1999年,喻红那颗热爱艺术的心再次躁动,她重捡画笔,并利用10年时间一直不间断地创作,完成了“目击成长”系列作品。在这个系列作品中,她采用“纪年体”的方式绘画,用记叙逝水流年的笔法,摹写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心理和生命形态以及自己与女儿的成长历程。
“目击成长”系列作品中,有一件作品特别重要:《1996年30岁》,画面中短发花裙的喻红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疲惫,而旁边的床上是熟睡中的女儿。茶几上杂乱摆放着纸巾、水壶等日用品,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浓浓的生活气息。
《1996年30岁》
这幅作品画出了亲子关系,也画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同时还体现了一种情感与力量。
“成长”,对于一个女性来讲,是一个持续的梦与现实的过程。在喻红的艺术表达中,这个过程里交织着个人、家庭、社会、历史种种因素,也交织着幻想、希望、感性、现实等等。
《天择》
2019年3月9日,喻红大型个展“娑婆之境”在龙美术馆(西岸馆)举办。作为中国最受瞩目的女性艺术家之一,此次展览对她的作品进行了全面深入的展示,将她的世界如一出四幕剧般展开,同时呈现多个平行宇宙的不同时期:“重生之时”、“贯穿喻红艺术生涯的‘肖像’系列”、“半百”、“目击成长”。
“娑婆之境”展览现场
喻红曾经在采访中说道:“在生活中,我发现了许多令人心情颤动却又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这些都是关于人性善良、隔阂、揣测、爱意的故事……所有人都被它驱使着,于是生活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它们成了我作品的主题。”
而在她的作品中,也有着她作为女性的个体对生活、情感、行为、过程的种种安静而细致的感受和关怀,同时思考着不同阶段女性自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