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知名作家大卫·逵曼曾说过:“….全球有77亿人口,我们饥饿贪婪地消耗资源,成为银河系中心的一个黑洞,一切如引力般吸向我们,包括病毒。”
最近几十年来,导致流行病快速散播的环境因素很多,例如:气候变迁改变了这些病毒宿主动物的栖息地、人类入侵了越来越多的原始生态系统、人类迁移的频率、速度提高以及人口过剩。
人口过剩、人类对资源消耗激增,开始侵占自然环境,造成生态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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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危机可能释放出人类未知的古老病毒
北极挪威的斯瓦尔巴特冰川因气候变迁逐渐融化。© Christian Åslund / Greenpeace
冰山及冰川的融化可能释放出非常古老且危险的病毒。2020年1月,中国与美国的科学家团队报告指出,他们从1.5万年前的冰层中追踪到多达33种病毒,这些病毒样本来自青藏高原,其中28种是未知病毒。在阿拉斯加发现了西班牙病毒的痕迹,而西伯利亚东北部的永冻土中又重新发现了天花的DNA碎片。永冻土正是储存细菌和病毒的最佳环境,要等到全球变暖才会将他们从冰冻中解放出来。2016年夏天,西伯利亚发生炭疽病杀死了一个少年和一千只驯鹿,并感染了数十人。
相对于严寒的环境,在一个温暖的星球上,季节和地理条件都有利于许多疾病的的散布,不论是病毒、细菌、真菌和寄生虫都可以找到理想的条件生长、扩散并且重组。
温暖的气候有利于病毒、细菌、真菌和寄生虫生长、散播与重组。© Michael Kunkel / Greenpeace
如果病毒是由野生动物引发的跨物种传播,再加上大城市人口集中和全球化的扩散,那么气候危机可能会让情况更为险峻。也就是说,久远以前被冰封在南北极或喜马拉雅冰川中的病毒,我们以为已经永远根除了,但当它们因为地球暖化再度出现时,已经成为我们根本不认识的病毒,这大大提高了全球性的公共健康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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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警钟:不到二十年出现三种冠状病毒
过度砍伐已破坏原始森林的生态,拉近人类与病毒的距离。© Daniel Beltrá / Greenpeace
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于2007年在关于21世纪卫生的报告中警告,病毒流行的风险正在增加,人与微生物之间微妙的平衡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气候和生态系统的变化。冠状病毒如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和中东呼吸症候群冠状病毒(MERS)都证明了这一点,而出现于十几年前至今未能根除的例子则是爱滋病毒(HIV)和埃博拉病毒。
病毒学家Ilaria Capua解释,这些新病毒的传播是大自然对人类攻击的必然反应,自2016年以来,他领导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新兴病原学研究所(Emerging Pathogens Institute of the University of Florida),他提醒:“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三种冠状病毒代表了重大的警钟。这些现象也与生态系统的变化有关:如果环境被破坏,病毒也会面对新的宿主。”换句话说,破坏自然终究会影响到我们的健康:“如果人们干预生态系统、破坏她,她将找到新的平衡。这通常会对人类造成无法控制的后果。”
非洲森林遭受人类入侵,改为工业式农业用途,黑猩猩生态因而备受威胁。© Greenpeace / John Novis
大卫·逵曼在他的作品《下一场人类大瘟疫:跨物种传染病侵袭人类的致命接触》中,将这种机制解释得很好:
不同的自然生态系统充满了许多动物、植物和其他物种,每个生物都包含了独特的病毒;
其中许多病毒,特别是野生哺乳动物带有的病毒,可能会传染人类;
我们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频繁入侵、改变自然生态系统的一代,也因此接触到新的病毒;
当病毒「溢出」(spillover)时,也就是跨物种地从非人类的动物载体转移到人类,并且适应了人与人之间的传播。
现在病毒就像中了彩券,它有77亿个潜在宿主可以传播,这些人高密度群居且在世界各地旅游行动。」
巴西亚马逊广大林地因非法砍伐、非法采矿、毁灭性焚烧、设置大片养牛场等原因,受到人类入侵、毁坏生态栖地。© Fábio Nascimento / Greenpeace
地球有多大,病毒“溢出”的风险就有多大。拿冠状病毒来说,研究重点是中国的丛林和当地蝙蝠种群。但以最近的大流行来说,该病毒可能是由其他野生动物传播的:棕榈猫头鹰、单峰骆驼和灵长类动物,起源地与中东的沙漠或非洲的热带丛林有关,就像新的病症可能从亚马逊河和澳洲的森林中浮现一样。由于跨物种传播,致命的埃博拉病毒也已经传到了人类,尽管新冠病毒的来源仍然不确定,科学家们越来越怀疑蝙蝠:它们和我们一样是哺乳动物,只是它们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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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身的野生动物
无论是冰天雪地还是闷热潮湿,人类的足迹正在踏遍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值得开发的资源。这一过程潜在的风险之前被人们所忽视,新冠病毒的流行可能仅仅是个开始。同时,滋养万物的地球,从来都不仅仅是人类一个物种的家,但人类对地球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举足轻重。
《Revelator》报导,科学家近期宣布,他们已证实确定在 2019 年绝种的物种。一个物种宣布正式灭绝之前,科学家往往必须经过数十年追踪和分析,直到真正确认再也无法发现其生活踪迹,才能宣告绝种。
专家强调,大部分灭绝都发生在未正式观察或命名的物种,它们往往活在狭小的栖地,容易因受到污染、破坏、物种入侵或极端的天气事件灭亡,很多甚至没有经过科学家正式研究。
1. 金顶夏威夷树蜗牛
(Source:DLNR)
金顶夏威夷树蜗牛(Achatinella apexfulva)只在美国(USA)夏威夷瓦胡岛森林有分布,最早纪录可追溯至 1780 年代,当时的数量非常多。由于漂亮的外壳和特征,让蜗牛成了制作项链的首选,大量捕捉导致种群数量急剧下跌,渐渐消失在大自然中。
1997 年时,仅存的最后 10 只金顶夏威夷树蜗牛送往夏威夷大学饲养,曾经成功孵育小树蜗,但最后却接连死亡。仅存的蜗牛「乔治」存活至今,也在 2019 年 1 月以 14 岁高龄过世,宣告该物种完全消失。
2. 诺氏拾叶雀
(Source:Macaulay Library)
诺氏拾叶雀(Alagoas foliage-gleaner)是巴西(Brazil)的特有物种,最后一次有人类目击的踪迹已经是2011 年的事,它们消失的主因,最关键就是热带雨林开发──大片如足球场般的森林不断遭砍伐,改种植其他经济作物或提供造纸、供应家具市场,令人无比心酸。
2019 年时,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将该物种正式归类为灭绝。
3. 珊瑚裸尾鼠
(Source:State of Queensland / CC BY 3.0 AU)
珊瑚裸尾鼠(Melomys rubicola)是澳洲(Australia)特有物种,分布在大堡礁北端的植被珊瑚礁,最后一次有研究人员发现已是 2009 年。
2019 年,澳洲政府正式宣告此物种灭绝,且是唯一的珊瑚礁特有哺乳动物,更是因气候变化灭绝的第一种哺乳动物。
4. 中华白鲟
▲ 中华白鲟。(Source:Alneth / CC BY-SA)
中华白鲟(Psephurus gladius;Chinese paddlefish)又称中国剑鱼,最大的特征就是有如旗鱼的坚挺外型和特征,当代因生存水域遭破坏,数量稀少,所以有「水中大熊猫」之称。
中华白鲟认为是世界最大淡水鱼种之一,存活历史悠久,广泛生长于长江中下游水域,自古以来便有许多文献纪载。不过由于人类过度捕捞、三峡大坝兴建等栖地破坏,2019 年 9 月,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宣告该物种灭绝。
5. 布伦斑点石龙子
(Source:Earth Touch News Network)
布伦斑点石龙子(Boulenger speckled skink)是新西兰特有物种,科学家形容它是「完全的谜」,最主要是第一次发现和纪录后,有 130 年再也没有相关纪录。专家 2019 年宣告此物种灭绝,希望藉由这个警讯,唤醒他人对其他石龙子的关注。
6. 毛岛蜜雀
(Source:U.S. 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 (Photographer Paul E. Baker?) / Public domain)
毛岛蜜雀(Po’ouli)最早 1973 年于夏威夷发现,是只在夏威夷生活的原生种。据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数据,1981 年数量仅 150 只,之后 10 年又再大幅下降 90%。
毛岛蜜雀消逝的主因,在于夏威夷观光崛起后栖地消失,加上野猪侵入捕食、猫和老鼠猎捕,以及疾病影响,人们尝试保育和人工繁殖都未果。根据最新调查显示,上次发现毛岛蜜雀的踪迹已是 2004 年。科学家在 2019 年宣告灭绝。
7. 斑鳖
(Source:National Geographic)
斑鳖(Rafetus swinhoei;Yangtze giant softshell turtle)是产于长江流域和红河流域的淡水鳖,是世界体型最大的龟类之一,有2亿7000万年历史,只不过悠久历史还是无法抵挡人类入侵后大肆破坏栖息地和滥捕,中国人认为有中医疗效的传统观念使它大量被捕杀,1972 年以后就再也没有野生踪迹。
2019 年4 月,全世界最后一只雌性斑鳖因试图人工授精过程在动物园去世,代表斑鳖再也不可能繁衍,科学家随后以液态氮冷冻保存卵巢组织,希望未来有可能通过技术突破延续后代。目前全球仅剩 3 只公斑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