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能评估上一次的行动?
“又看到他出现在人群中了。”
“你是说,骑那辆艾璐歌摩托车的人。”
他一准儿是个赛车手。
“这次,他换了个牌子。”
“那就更加说明有鬼。”
“依你看要不要提醒他的同伴教员或家长。”
打算早点赶过去,谁知道,还是把人跟丢了。我断言,他家长同样不是坐视不理。
“所剩下还有幻觉问题。”
“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一个药鬼。”
“我被耽误的时间还能补回来,人话着就行,有魔法师帮助青春一准儿不会虚度。”
“参加骑行队的人目的都不单纯。”)
并没有机会,碰到他们正巧找替死鬼,还不如留在基地逍遥自在,毒品断了也就是断了,哪有那样多如意算盘,清醒时,陪伴无尽孤独都是常态。此刻苏建先失眠了。
他现在怀疑一件事,他们是不是利用骑行机会。不清楚高琪斌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难道,果然还是被人算计了吗?药鬼的世界对魔法师和一心想戒断都不特别友好。在苏建先全部人生字典里消失了的仿佛是更多人与人之间种种彼此信任。毒友圈子更是这样。
去他妈的同伴教育对像。苏建先嗷嗷叫。
“还好,”高琪斌说,“这种沮丧情绪一直缠绕着,在我梦醒时分会格外保存在记忆里。”
“内心强大,才能够打败魔法师。”
那么,去找地方喝酒。他慢慢抬起头来。
“就在小镇上吃顿饭,我俩再回去。”
别管杨茜了。夜里溜出来就是想躲着他。
“说不准她心里太阴暗了。”
“想早点离开家庭成员。”
“这次,打算去哪儿?”
“谁知道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俩。”
逃离了针叶林阳光屋的同伴治疗师约束再说。他们同时想。年纪轻点那个人耸了耸双肩,转过头,对高琪斌和苏建先露出可怜巴巴样子,毒瘾又犯了。“用不了你们多少时间。感觉一瞬间整个人都在塌陷,魔鬼掐我的脖子疼,把冰块搁我胸腔想偷走心脏。”
(找一个有势力,也足以打得退魔法师或当上他的学徒,对方会有个狗急跳墙的帮手。现在,老板正招工,他们通过考试招脱毒者和待业青年、社会混混、两牢释放人员。因为,我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有公开身份。这是想干啥学电影《上海滩》过去那个杜老板。
“莫非不可以?”
“有些事,我们不好出面。”
“也干不了。”
“找个健身教练来帮忙,你觉得怎样。”
“那些人在暗处,想找他们更难。”
比搬把梯子摘星星都困难。
“做个有素质的瘾君子。”
“不论如何,公共场所都别张扬。”
“监狱中呆的那些年,你比我体会更深。”
“是的我更有不少感触。否则不配做兄弟。”
身体健康、练过有屁用,他比我们毒瘾还大,刚上路的人更抽疯。吸食可以,别把握不住吸多了,头晕目眩的时候别出现在路边丢丑,抓住抽血麻烦来了。老板都不愿意帮他出头,一进戒毒所搞得不好还被变态性侵。要么就把身上的倒毛扒光。外出是在错误的时间还更寂寞,母狗令人窒息的凶残。
“看上去不大像。”
“所以你永远笨。”
在哈哈镜中我们会不会扭断了脖子。我不纯洁了,不敢在痛苦中纠结,那种发作时的忧伤对于我来说更加麻烦,莫名其妙的新身份连自己都不认识,不过于违背良心就好。
“你是谁?如同扑向猎物
不可估量者在你面前施展
高贵者!我的弦乐将你陪伴
去往Pluton阴暗的地府
那么飞往奥尔蒂加岸边
期间歌声的风暴席卷云层”
“依我看,下一步听天由命。”
“顺其自然吧!”)
看起来,他们太过份,多愁善感了。苏建先看看高琪斌,没有再说话,也不背诵荷尔德林,显然出乎意料。他死盯着高琪斌那双漂亮眼睛,感觉到内心一片茫然。听他说:
“其实,我父亲的脾气不好。他在知青点另外有女朋友,并不是我母亲。约去越南。”
“杨茜觉得那个人就是她。可能吗?”
吸食后,睡着了。
哈哈镜中的人就躺在一片花海或看恐怖片。
“游击队之歌大部分是悲剧结尾。”
“他们根本没有抵达战场。美国人不见了。”
在热带雨林中做个梦,也许舒服极了。杨茜和高琪斌父亲他们那一代人比药鬼更执着。
“你觉得呢?”
“就是他一个人在营地迷失了方向,孤单。”
奔赴死亡的时候太冷了。又想起知青点暖和,他们推测杨茜对针叶林阳光屋着了魔的种种原因,有一条,让她重温过去的事情。用完了那玩意儿想睡觉,高琪斌越想睡,反而越睡不着。活生生是在挨饿。直到死前,他都对未来迷茫。受到惊吓哈哈镜炸裂了。
高琪斌时不时回答苏建先想起的问题。安排他俩进行同伴教育,几次三番谈到的是杨茜的经历,两个人都觉得滑稽,特别可笑。
(她会不会真是杀害我父母,制造那次车祸的人呢?也许我猜错了。老板完全可能另有安排。杨茜亲自动手难以置信。你们在吗?
“看我很好说话,脾气太好。”
“后来,身上搜到了东西是被人陷害。”
“不像那么缺德,挖坑的活,应该不是她。”
“她文革后进了监狱也是受别人牵联。”)
高琪斌在减压室拉着苏建先不让走,老是说些过分的话。打听的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
“哪个不是夜猫子呢?”
“半夜饿醒过。”
高琪斌就想把她的故事听下去。减压室的气氛残破,带着点儿险恶,已经被灯光笼罩。
“发生车祸也许是意外。”他劝男孩。
问题是,杨茜曾经在木鞋舞咖啡馆见过纪涛波,连这件事也是阴谋的组成部分。好好珍惜活着。都死光了,从小镇开始的故事便埋进了公墓,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死得冤!
(不就是感到活着累人吗?你觉得,在戈壁滩上哪种植物最顽强。你是不是喜欢栽沙葱。在经济上你也早都能够独立了,还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朋友。“你的确实是个好人。”
“可能会把亲人变仇人吗?”
“和平共处,咋变得这样困难。”
“我的悲伤早过去了。”
“其实,我也当真不再多作幻想。”
“家庭成员成天就像在做梦。”)
“只能说,人海茫茫,有个人扶持会更好。”
故事快结束了。杨茜冲进屋子来,瞧见了他俩在拉扯。在没有眉目以前,还是别逼人太甚。彼此给点空间和时间。杨茜想找的不是简单街头混混。他们三人站着喝了一次性的杯子一杯水,目光透过窗玻璃,街边花园各种花枝摇摆着、晃动着。一个警察和一条小型加斯科尼长卷毛猎犬分别孤独地穿过了草地,走上冷清斑马线。狗也冲不出牢笼。
高琪斌窥视包玉琳灰蒙蒙身影。等晚上还要送他妈妈去火车站。夫人来一趟是不容易。
(“她来告别了。”
她都放下生意来这种鬼地方照顾我三个月了,而我的妈妈又时常惦记着工厂那边的事。我就是想不通责任凭什么要由我负呢?
“大家本身是无辜的。”我对老师说,“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当替罪羊。人的欲望填不满。”
“你爱妈妈,还说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话。”
凌晨两点钟的火车。龙波琼抬起头。
“她有一颗十分肮脏的心。毒品对人的伤害就这样上瘾后摆脱不了,会以为在吃糖。”
我从小到大,爱上的是大叔,别认输,必须要坚强、自由地活着。吸食这件事让妈妈确实也心疼。我为什么偏偏爱上了老头,并且不能反抗,不过妈妈毕竟迁就了我,她没把我当成一个疯子看。确切地说,她比我更自私的父亲明白事理。妈妈平时也不爱多话。
“但知道我的那种孤独。对同性迷恋方面。”
早都原谅我的事情了。她从来都不肯相信的人,其实是伯父和我父亲。在路的尽头等。
怎么搞的呢?不吸点冰毒我会睡意全失,吸了以后,又变得特别好斗。简直太痛苦了。
“好累。”我告诉她,“想在地板上躺一会。”
有防潮垫。
“药厂还继续在生产。”
“渠道一直不大顺畅。”
主要是骑行队管理上混乱。同伴教员和治疗师必须取得成功,前提是技术上没问题。爱情激励了他们这种受毒品控制的人站起来反抗,充满了使命召唤和献身精神、夹杂私欲。这不是大澡堂,涉嫌同性恋会被不耻。
来了一些新手。故事透出压抑,和各种扭曲了的人性,使脱毒治疗者的表现暂时出现了混乱,甚至残忍,我们有理由从创新动态中去寻找交汇点与出路。各自扮演不同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