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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教育——小强求学的故事,却是我们普通人身边的故事

迷失的教育——小强求学的故事,却是我们普通人身边的故事

曽经有一个教师朋友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小文老师是一所小型农村小学的教师,学校的背面紧邻大山,所以有许多矿产资源,周边有私人开采的小煤窑,也有国资的矿产企业。学生的父母要么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要么是外出打工的农民工、再者就是煤矿的工人,这三类家庭中属第三类家庭条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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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师刚参加工作不久就接了四年级的班主任,按照正常地要求他组织了一场班级家长会来促进家校联系,也能帮助他尽快熟悉班里的孩子。再平常不过的家长会,小文顺利地进入了孩子发言的环节,一如既往,发言的主题是“我的理想”。孩子们跃跃欲试,发言都很积极,有说要当医生的、有说要当飞行员的、有说要当科学家的、还有说要当市长省长的,气氛很好其乐融融。但是一个叫小强的孩子的发言打破了这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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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是一个质朴的孩子,虽然成绩一般,但是内心阳光,勤劳,从不撒谎。当轮到他发言的时候,孩子兴奋地把采矿工人爸爸的安全帽高高举起,很正式地戴在自己的头上,满眼自信的说我要做一名光荣的采矿工人,让整个城市的冬天不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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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师激动地鼓起掌来,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成功的教育案例,也会是他从教生涯的一个闪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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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整个教室只能听到他一个人掌声的回响,没有人跟着他一起鼓掌,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中,这时孩子旁边一个铁塔般的黑汉子慢慢地站起身,扬起宽大的手掌给了小强一个巨大的耳光,耳光的清脆响声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老子当了一辈子的煤黑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和我一样没出息。”说罢,这个家长扬长而去,只留下泪流满面的小强哭喊着说:“我不当矿工了,我当科学家,我当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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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老师告诉我,其实那几年矿上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小强的家庭在村里属于富裕户,每年家庭有八九万的收入,本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那件事情之后,小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和同学们交流,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望着操场上玩耍的小朋友们发呆。班里的同学都说他爸爸说他再贪玩就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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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孩子爸爸把孩子转到收费很高可以寄宿的民办学校,据说那里成绩更好,自那以后小文老师很少再在村里见到小强,周末偶然碰到也都是小强的家里人骑着车送他去乡里的培训班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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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喜欢听童话故事,听到这里,按照媒体鸡汤文的剧本应该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孩子寒门苦读从此改变了命运,考上名牌大学成为了一名伟大的人物。但是我们终究生活在一个真实的,现实中的结果往往没有任何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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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再次看到小强已经是十年以后了,那天人到中年的文老师带着孩子来到新开放的游乐场划船,临走的时候被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叫了一声“老师”。师生重逢相聊甚欢,当年的理想如今不过是一句一笑而过的玩笑,小强终究没有成为科学家。

离开村里小学后他在民办学校一直上到了初中毕业,每年学费餐费住宿费和假期培训班的钱都得三四万块,尽管自己已经拼命学习,甚至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足球和画漫画,成绩还是只能勉强考上一所民办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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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父亲因为长期酗酒和劳累过度患上肝癌,再加上这些年求学的开销,家里已无力再支持他上高中。为了给父亲看病,小强辍学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到外地工地干活,因为小强从小性格朴实善良,喜欢体育,在工地总是任劳任怨,能干重活从不挑拣,而且总是愿意帮助别人。很快就被安排到一些有技术的工作和一些基层的管理岗位,再后来他接触的人多了,一些工友跟着他一起承揽一些小工程,现在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这游乐场里就有他承包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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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告诉文老师,他出来打工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临终还嘱托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也挣了很多钱,但是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怎么样才算是出人头地,小时候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村里小学的那几年。小强问文老师:我现在这个样子给我老爹丢人了吧?老师说:你父亲在天之灵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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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时候,小强让工人在游乐园的小湖里捉了一条小金鱼装到塑料袋子里递给文老师的孩子,说:带小鱼回家过好日子吧,文老师的孩子把小鱼拿到小湖边放回了湖里,对黝黑的汉子说它本来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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